33.1
有些事覺得很難辦到, 但是只要邁出了第一步也就變得輕松了。
楚衣邁出門檻,在門口停頓了一下,看了看左右兩邊, 選擇了右邊。他心里什么也沒去想, 心態平和的走出一步又一步。
桑迪國多是石頭房, 巷子窄仄逼人, 好像一眼都望不到盡頭。楚衣走了十來分鐘, 路上一個人影也無,他不禁覺得十分奇怪。
終于拐到了寬闊的大道上,雖然人還是很少的, 但畢竟可以找來人打聽一下了。語言不通的情況下,他只能用手比劃, 可是怎么弄也沒讓這位大爺明白他要找一個中土來的年輕男子。楚衣頹然放下手臂, 謝過了這位再尋找下一個去問。
整整一個上午, 楚衣沒有一丁點的進度,他再拼命的安慰自己也不行了。口干舌燥, 腿腳酸疼,費勁的找了個小飯館坐下,點菜也是難題,他支支吾吾的表達不清,好在老板娘是個性子溫和有耐性的女人, 請他先坐下, 然后有別的客人點了菜做熟了, 先給他看看要不要來一份。反正對這里的吃食也不了解, 楚衣算不上挑食的人, 頭兩份菜端上來他就豎起兩個手指表示就要這兩個了。
飽餐了一頓,雖然不夠美味, 但是餓的時候什么都覺得好吃,酒足飯飽的人才有閑心去品頭論足。楚衣付錢的時候又是麻煩事,他拿出一粒金豆子,老板娘大驚失色,連忙拿了抹布蓋住他的手,然后小心的看了看外面坐著的客人,拉著他的手拖到后面院子里。
她嘰里咕嚕的說了一通,楚衣半個字都不懂,然后老板娘急中生智,指著那顆金豆子,手掌平放在脖子上,做了個切割的動作。
楚衣瞪大眼睛,這顆金豆子會讓他喪掉小命?
老板娘用力點頭,收起他的五指握住了那顆金豆,然后擺了擺手意思就是飯菜不要錢了,讓他趕緊走吧,別給小店招來什么無妄之災就好。
又是迷惑又是感激,楚衣走出了小飯館,把兜里的金豆藏好了,可不敢再隨便拿出來了。他可真是頭一次覺得這么無助,站在大街上舉目無親不說,在這個原本就清凈的地方,他更加顯得煢煢孑立。
踢了塊地上的小石頭,楚衣垂頭喪氣的蹲坐在路邊。
其實,如果不是出門就遇上了戴納,這些事情根本就是家常便飯。這要是剛才那老板娘不是這么個好心人,他也許已經被本地的官府抓去了。他這樣貿貿然什么都不知道,沒準他到這時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想到戴納,他沉重的喘了口氣,心里像壓了塊巨石,怎么也推不開。
肯尼辦完事情回旅館去,路上看到一個人很像是楚衣,他特意繞道過去仔細看了一看,那個蹲在地上滿面愁容的可不就是他。
“你怎么在這呢!”走過去問了一句。
楚衣猛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簡直不敢相信,幾乎是跳了起來,驚喜萬分:“你怎么也在這里?”
“我辦完事情路過這里啊。”肯尼說,“你在這里,侯爵是不是也在呢?”
聞聲楚衣低了頭,悶悶的說:“沒有,只有我自己。”
肯尼見他這樣子也就什么都明白了,再沒有多問,說:“那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嗎?”
一聽這話,楚衣更是愁上加愁,幾乎是帶著抱怨的口氣:“這里太冷清了,根本就見不到個人,我說話他們聽不懂,打手勢比劃也看不明白,剛才吃飯的時候,老板娘告訴我用金子會被殺頭……這是什么鬼地方啊……”
“呵呵,”肯尼笑道,“是你不了解這里的原因啊,桑迪國就是這樣的,他們很閉塞,也許根本都不知道中土呢。”他頓了頓,“其實,我還是覺得,你為什么不請侯爵幫你找呢,他肯定有辦法的。”
楚衣只是笑,沒有接話,過了一會兒,說:“我還要繼續找下去,你……”
“哦,那祝你好運啊,我先回去給侯爵報告去了。”肯尼朝他揮了揮手就離開了。
楚衣看著肯尼遠去的背影,也沒再停留,起身往前走,繼續往不知名的方向而去。
肯尼心里有些著急,他出來的時候戴納是說要去找楚衣的,他以為是兩個人一起出來找人,可是現在只看到楚衣一個,那么他們就是沒談攏?
這兩個人鬧別扭沒關系,要怎么鬧要鬧多久那么他們倆人的事情,別人摻不了言,但是,能不能不讓侯爵大人脾氣那么火爆呢,他可是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戴納冷著臉子訓斥手下的情形了,以至于他都忘記那其實只是重新回到一個多月以前的生活而已。
加快腳步趕回旅館,敲開門就看到戴納伏案研究各種資料,心無旁騖。他一時猶豫起來,到底要不要多說話呢。
戴納抬頭看著他,聲音清冷:“你有什么問題嗎?”
“呃……”肯尼想了一下,心一橫,說:“剛才回來的路上看到金先生了。”
戴納眸光一閃,終是沒有問什么,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把個肯尼差點憋死,想要勸解兩人吧,又不知道實在能說出什么來,他嘴笨腦子直,這種費心思的事情要他在一時半會之間相處策略實在是太為難他了。
“沒事的話,就出去吧。”戴納下了逐客令。肯尼本來已經鼓起勇氣要說了,聽了這話又蔫了,垂頭喪氣的往門口走。
正巧門外有人敲門,肯尼回頭看了一眼戴納,見他點了頭,才打開門。門外是旅館的侍應,手里拿著一個信封。肯尼接了過來,隨手打賞他幾個錢幣,然后折身走到桌前,把信遞給戴納。
戴納打開來看完,淡淡的說:“里奇來了。”
“王子殿下!”肯尼吃驚的叫道,聲音未落趕緊用手捂著自己嘴巴,小聲的說:“怎么會啊……”
“他原本就在各國跑,這時候派他過來很正常,我一開始就想到會是他。”戴納淡淡的說著,燃起一支蠟燭,把這張紙燒了。
肯尼暗暗地喘了兩口大氣,說:“是不是應該告訴金先生呢?他一個人在外面找人很艱難的。”
戴納怔了一下,緩緩搖頭,可是沒說出實落的話來拒絕。肯尼見著有戲,就又進一步說道:“我剛才在路上看到金先生,很受挫的表情,他告訴我說這里不讓流通金幣,他差點被人抓了。”
“什么!”戴納坐不住了,站起身逼問肯尼:“你之前沒有給他送錢幣嗎!你剛才沒有給他留下錢幣嗎!”
肯尼被嚇到了,后退了兩步說:“您沒有交代……我不……我以為……”
“笨蛋!”戴納惡狠狠地瞪了肯尼一眼,暴躁的在屋內轉了幾圈,抬頭眼睛有些發紅了:“他人在什么地方?”
“我見著他的時候,他在主干大道上,現在去了哪里,我也……”肯尼聲音越說越小,他看著戴納那個恨不得吃了他的表情,也覺得自己很笨,怎么不知道先撒個謊呢。
戴納不再理會肯尼在那吞吞吐吐的不知所云,推開他自己走出門外,快步下樓直奔主干大道。
33.2
趁著頭腦發熱的時候出了門,走了幾米卻開始犯嘀咕。這見了面該說什么呢,他是想去把人找回來的,他是知道楚衣這個人其實非常的實心眼,心里就沒存了別人會害他的念頭,不然當初也不會撞到自己身上就來求救了。
在這個排外的國度,他什么都不懂就出來亂跑亂撞,可不能保證再有一個同自己一樣的人搭一把手了。想到這里的時候戴納已經在后悔了,無論如何他們都還是可以做朋友的不是嗎?難道僅僅是因為他不能愛自己就恨上他了么,又是誰規定了你愛一個人就必須得到同樣的感情。
在對方完全沒有這方面心思的時候,你已然占了人家便宜,回頭還要擺出臉色劃清界限,有這樣得了便宜還要賣乖的嘛!說起來對方才是受害者,現在的情形居然是強暴者怨怪被害人,這是什么樣的道理!
戴納心里悔恨不迭,那一絲絲的猶豫也全被拋到了腦后,腳步加快。從主干大道走到盡頭,沒有見到楚衣,戴納原先設想的找不到人正好不用面對的鴕鳥心思,現在全部被驚懼占據了。
這里四通八達的都是小巷子,楚衣鉆進哪一條了呢。這里只有他和肯尼兩個人,分頭去找也不是辦法啊。
“侯爵,怎么辦?”肯尼追上來,滿面愁容,看著戴納一臉的憂急也明白了他現在的后悔,建議道:“不然我回去,找幾個人來幫著找吧。”
戴納打手勢否決了,茫然的站在那里原地轉了一圈,說:“可能……也沒什么別的……”
肯尼眉頭蹙起,搶白一句:“搞不好他現在已經遇到危險了!”
這一聲喊得太響,戴納有些受驚的一梗,腦子里面跑馬似的掠過海島上看到的那些畫面,恐懼慢慢的籠罩了他,他回頭找支持:“不會吧……”完全不自信的軟調。
“我還是回去找人幫忙吧,這里我們都不熟悉,找向導來吧!”肯尼把剛才就要說的說了出來,也不等戴納批準自己轉身往回跑。
戴納滿腦子都是那些恐怖的畫面,也顧不上其他了,任由肯尼而去。他站在原地半晌,抬頭隨便挑了一條巷子扎進去。
這些巷子四通八達,從這里進去轉幾個彎就又能回到剛才的起點,簡直像個迷宮。戴納憑著記憶兜兜轉轉,沒一會就分不出方向了,但還是沒有停止,隨著直覺一條一條的轉。終于在不知走了多少路之后他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只可惜,是桑迪語,他只能聽懂幾個單詞,連起來一句話卻無能為力。
但是即便如此,他從語調也能判斷出來這不是和平對話,應該是一方對另一方的脅迫、
戴納悄悄地靠近,偏頭去看,是幾個桑迪人在圍著另一個人,他距離的有些遠,看不清面目。他心里計較著要不要出面去看,就在這同時出現了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標準的當地服飾和面容。戴納仔細看去,那竟然是桑迪國王的胞弟!而另一個,也就是那被圍困的人正是他遍尋不到的楚衣!
這算不算上天的懲罰,如果他不在這里猶豫那一片刻,現在就是自己站在那里。
那時候,和肯尼告別之后,楚衣就沿著主干大道走下去,不知為何幾個當地人一直對他指指點點,然后一路尾隨著。他擔心害怕,但是也避無可避。
這些人是從飯館就跟了出來的,估計他們是看到他身上有金子了。
正在這糾纏不休,突然過來一個男子,他以為這是主使,沒想到是來搭救他的。幫他解圍之后,那人說著流利的中文道:“你應該是中土來的吧?”
楚衣打愣,半晌點頭。那人微微笑:“你別怕,我沒有惡意。我向往中土文化,去過中土兩年,在那段時間學會了貴國語言。”
楚衣感覺萬分驚奇,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欣喜,對那人連聲道謝:“多謝公子出手相救,敢為公子尊姓大名,來日到府上拜謝。”
“我有個中土名字,叫袁迎。”一脈溫和的聲音,臉上也是同樣溫柔的笑。
楚衣對他有十分好感,行了個中土的禮,回道:“愚姓金,名縷衣,多謝袁公子!”
袁迎呵呵笑出聲:“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到我家里去一坐。”
“現在可不行,”楚衣說,“我還有要事在身,等辦完這事,我定當登門拜謝的。”
袁迎不無擔心的說:“你在這完全不熟,要做什么事情也很麻煩,再遇到今天這樣的事也很平常,你可怎么辦呢?”
楚衣神色黯淡下來,無力的搖搖頭:“可是不管怎樣,我還是要做的。”
“我在這里也是有些門路的,不妨告訴我,我來幫你。”
楚衣連連擺手:“不敢不敢,今天已經麻煩你了,不能再……”
“我反正每日也閑著無事,如果不是多么困難的,我就能幫你的。”袁迎說的特別誠懇,楚衣看著他想了想,還是有些不心安,只說是:“我要找人,可是什么情況都不知道……”
“啊,這事……說大不大,說易也不容易啊。”意料之中的,聽到袁迎為難的聲音。
“所以,就不必了。”
“不過,你大概說一下情形,我會盡量幫你找的。”
楚衣心里掙扎,不知道到底應不應該相信,就在這時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他。
“King,是你嗎?”
==============為作者有話說里面的解釋分界線===============
哈,其實我那段話不是在發牢騷的呀,我只是覺得很好玩,挺搞笑的,我真覺得那是自己的幻覺了,囧。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把自己寫的故事放到網站這個交流平臺上來給大家看,那么說我不在乎有沒有收藏啊留言啊之類的,我個人覺得我要是真這么說了就太矯情了。我想給大家看,自然希望有很多人和我一起為這個故事感動快樂和感動。或者我文筆不好,人又懶不愛更新,但是我是真的有用心在寫這么一個故事,我是真的想要通過這個文來結識那么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比如說我覺得跳跳兔,比如夏日,比如更多的數字或者字母組成的名字的親們,我都看得到你們和我一起在分享這個故事,分享我在這里面傾注的情感,我想你們是我的朋友的。
但是自薦不自薦這個就算了吧,XQ那壇子水太混了,我不敢輕易進去讓人掐,做人還是要潔身自好些的好,我怕被人掐,怕被人說黑,所以,我就膽小的留在LJJ給能進來看我的文的親們寫故事就好了。
雖然成績不太好,但是只要還有一個親在看文,我都會把這個文堅持到寫出結局的,請追文的親們放心好了。不過是,由于我這個人天生懶惰,沒人催著逼著能拖就拖,加之有個傷春悲秋的狗脾氣,一不小心心情不好了,就什么精神也無,也不想碼字,這幾天就是這么個情況吧。看著TX新聞首頁溫寶寶蹲在干裂的河床,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就莫名的感到難過。
今天我會好好碼字的,盡快的把這個文打上完結的符號,新文已經列好了提綱,得趕緊存稿了哈!祝愿親們看文開心,一起為云貴祈福,一起節約萬能的水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