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蝴蝶一愣,望著她的神情已然多了幾分玩味,大有深意地笑道:“留個他的?”
楚琴兒被他一說,不由地面色羞紅,嗔道:“師叔,你胡說什么!我,我怎么會把這么貴重的丹藥留給那個小賊呢!”
花蝴蝶是什么樣的老油條,楚琴兒這般扭捏的神情所蘊含的深意如何能逃得過他那雙色迷迷的小眼?雖然花蝴蝶不知道龍淵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看得出來,這個楚琴兒對自己的徒弟十分關心。
這一點,足夠了。
楚琴兒見他不接,將小瓷瓶強塞到花蝴蝶手中,道:“這是你欠我的,這個人情,將來必須要還!”
龍淵忽忽砍殺出幾十刀,雙目冰森幽寒中帶著幾分赤紅之色,看起來極是詭異,而他手中青魂刀則是越發黑亮起來,刀身鬼氣縈繞,無數顆黑漆漆的鬼靈球從被龍淵砍殺的士兵體內飛出,融入到龍淵的眉心。
士兵雖多,但如何能抵得過已然殺紅了眼的龍淵?更何況,現如今的龍淵,已然漸漸為青魂刀所控制,成為了人間只為殺戮的機器。在青魂刀中,憑借著陰魂之體,龍淵急速地吸收了刀內的鬼氣,更是憑借著“倒轉七星”的初成,使得龍淵瞬間突破煉氣二層,晉升到了煉氣五層的巔峰。
只是,胸口處不斷傳來的陰涼之意卻是使得龍淵在與青魂刀刀魂的抗爭之中漸漸恢復了一絲清明,他忽而發現,自己的鬼靈雖然在飛速地增長,但自己卻是已然無法再如先前那般控制自己,只覺得手中的青魂刀不斷地將澎湃的殺戮之意傳入腦海,使得自己越發嗜血。
覺察到這一點,龍淵不由地汗出背上,心知一旦自己無法掌控自己的思緒,免得不要成為手中青魂刀的奴仆,雖然實力暴漲,卻也絕不是龍淵所愿看到的。
如此一來,龍淵自然開始留意自己身體的變化,更是以神念探查青魂刀,希望能夠切斷青魂刀對自己的控制。
但是,此地畢竟乃是戰場,而龍淵忽而在敵營內部殺出,更是所向披靡,登時間引起了敵軍將領的注意,此刻,已然有三名騎著狼形坐騎的高手殺來。
這三人乃是此次剿殺東城名流真正將帥胡青山手下的三個小隊長,雖然修為不高,但卻驍勇,是以常為其先鋒部隊。三人聽聞陣營腹中有變,此刻請命前來。但見這三人均是身著玄黑色盔甲,只露出一雙充滿殺意的眼睛,手中各持一把銀亮的長槍,上面隱有一層仙家法紋。而其三人胯下的那三匹狼坐騎,雖比馬小了許多,卻是矯健非常,只三兩息的時間便飛馳而來。
見三位隊長親自前來,圍困龍淵的士兵自覺地讓出一條路來。而這三人覺察到龍淵周身濃稠的鬼氣,本已是鄒眉,但見了龍淵猶如瘋了一般,一把烏黑發亮的鬼頭刀直如地獄的勾魂索,一刀砍下,鬼氣入體,緊接著便是一個黑漆漆的鬼靈球飛出,融入到龍淵的眉心,更是不由地大為厭惡起來。
鬼門道法向來為正派所不恥,更不為天下人接受,這三人見龍淵所用的是鬼門道法,本已是更加激發了其必殺之意,但見了面前這等直如煉獄的場景,卻是不由地心頭一顫,畢竟誰也不想死后生魂被人煉制成鬼靈球。
龍淵本是試圖切斷青魂刀對自己的控制,哪知神念剛剛探入到青魂刀中,立時便遭到了極為強烈的神念反噬。而他這一舉動,更是如決開了山洪大堤,使得青魂刀對自己的控制更為猛烈。
極度扭曲的嗜殺之意猛然侵入龍淵神念深處,使得龍淵四肢百骸承受著無可言盡的痛楚,而唯有殺戮,才是減輕這痛楚的唯一途徑。
啊——
撕心裂肺的呼喊聲中,龍淵徹底地失去了對自己身的控制,手中青魂刀刀身隱隱呈現出一種嗜血的暗紅色光芒,刀身顫動,嗡嗡作響,霎時間本是晴朗的天空,忽而陰云密布,風起雷動,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玄黑色氣流漩渦,而漩渦所指,正是痛苦地嘶吼著的龍淵手中的青魂刀。
龍淵這邊的變動雖沒能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但是當東城名流豁然發現頭頂上空風云巨變,周圍的空氣中彌漫著濃郁鬼氣之時,忽然想起了龍淵,想起了那個他試圖委以重任的青衣殺手。
感受著急劇暴漲的鬼氣,眼看著天空急劇黯淡下來,整個世界似乎也籠罩著層層鬼氣,東城名流自然感覺到了混雜在其中,相對而言,十分微弱的龍淵的氣息,順著上空漩渦中心所在望去,東城名流赫然發現,敵營腹中已亂,雖不能斷定究竟是不是龍淵所為,但此刻置之死地,已然沒了別的選擇。
東城名流身上已然沾滿鮮血,卻是更加激發了他好戰的本性,一雙虎目中滿是濃濃的殺意,神色肅然,催動暴怒狂獅,來到陣營之前,遙遙地朝著胡青山望去。他的目光依舊冰冷而深沉,縱然胡青山有著元嬰的實力,卻也無法洞穿東城名流的眼睛,探查到他的內心。
其實,按照本意,胡青山并不想為難東城名流,畢竟軍人與軍人之間是有著某種惺惺相惜的情愫在其中,而他也是討厭朝廷之中排除異己的爾虞我詐,但奈何皇命難為?說不得,只好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