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龍淵苦澀中充滿絕望的目光,薛茹身子一顫,下意識地,松開了手中龍頭杖,輕輕砸在地上,發出“鐺——”的一聲輕響,身子沒了支柱,卻也險些踉蹌。
自嘲地笑了笑,龍淵收回望著薛茹的目光,望著養母,見她面色憔悴,眼眶也是紅腫,顯然是因為最近這些日子自己的種種舉動使得她擔心難熬,不覺心下刺痛起來。
而望著龍淵,見他臉色雖也是稍稍發黃,顯然是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頭,但氣息悠長,不經意間的法力波動更是渾厚有力,神念探查之下,卻是一陣模糊,竟不能探查出龍淵現在的等級,卻也不禁為之歡喜,喜極而泣地道:“好孩子,你的法力又進步了!”
心中苦笑一聲,比之別人不同,道法越是精進,越是代表著龍淵走向鬼門關更近了一步,自然是對道法精進這樣的事情提不起興致來,但見養母為之歡喜,當下也是笑道:“娘,孩兒已經突破渡劫玄關,身登渡劫了!”
聞言,不禁是沈倩兒,即便是火榕與薛茹都是震驚當地,畢竟短短不到三年的時間,龍淵竟然從一個無知小兒晉升到渡劫,放眼天下,也是令世人震驚。
當然,這世上倒也還有一個人可與之抗衡,那便是他蒼茫山的天河了。但是,天河的背后乃是沈蒼茫,而沈蒼茫乃是飛升過后的神話,如此一想,倒也不足為怪了。
微微一笑,沈倩兒對于龍淵道法的晉升雖是歡喜,但心中最高興的卻也是他的安全,輕輕理了理他亂發,點了點頭道:“其實只要你安安好好的,娘便放心了?!?
心中一暖,龍淵攬起沈倩兒腰肢,沉聲道:“娘,你在這里太危險了,跟孩兒走吧!”
這般說著,沈逐流已是飛身而來,只是在薛茹面前,收起了雷罰仙劍。畢竟,他可不想在沈倩兒面前表現出對龍淵的殺意,否則一旦沈蒼?;貋?,雖然有母親薛茹也是不喜歡龍淵這個孫兒,但自己怕仍是要遭殃。
而如此一來,龍淵這一句話便是指向了沈逐流。
沈逐流的到來,使得本是微微松弛的氣氛登時變得劍拔弩張起來,伸手一番,九尾魔劍在背后祭起,濃郁的青芒流轉中,八只八尾青狐悄然浮現,慢慢靠攏,遠遠地將沈逐流圍困中央。
“擋我路者,死!”龍淵的喉中,對著沈逐流,發出了低沉的警告。
“淵兒,不可!”見龍淵欲與沈逐流對持,雖然知道龍淵已是晉升渡劫,但沈逐流是何實力,沈倩兒也是清楚,而且兩人之間畢竟有著血緣牽連,若龍淵當真與沈逐流為敵,豈非是大逆不道?
而且,在此之前,龍淵還曾拜入沈逐流門下,弒師不祥,沈倩兒自然要極力阻攔。
見龍淵欲與沈逐流廝殺,薛茹也是知道方才那使得沈逐流使出“雷罰絕命舞”的人必是龍淵無疑,但無論如何,龍淵都是自己的孫兒,自然也是不希望他們伯侄二人動武。
“你可知道,你是在跟誰說話?”沈逐流微微鄒眉,不想龍淵竟然會當著眾人的面主動向自己發起挑釁,不悅地道。
“哼,今日我龍淵就告訴你,我要帶我娘走,誰敢攔路,便先問問我手中魔劍!”目光在沈逐流、薛茹、火榕三人身上掃過,龍淵的語氣已是凝為冰霜,冷冷地道。
見龍淵對自己的語氣之中竟然飽含殺意,薛茹心中悵然一陣失落,想要說什么,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一時間,氣氛再次變得尷尬起來。而遠處,諸多蒼茫山的人已是認出了龍淵,而諸多高手又是知道了龍淵身份,此刻是他沈家家務事,作為外人,自然也是不好插手,只得遠遠地看著。
大步邁開,九尾魔劍嗡鳴震響中,龍淵攬著沈倩兒,便欲離去。而面色鐵青的沈逐流幾乎是下意識的,手中雷罰仙劍震動,道道炙芒電雷,便是朝著龍淵轟擊而去。
“沈逐流,你這是找死!”見沈逐流動手,龍淵心中殺戮之意暴漲,雙目之中登時竄起一抹血絲,九尾魔劍悄然在手,便欲舉起,發動“仙狐祭劍”。
卻是在這時,天際忽然一道似如殘月的月芒逼射而來,直接砍在龍淵九尾魔劍之上,其上勁道,卻是只將龍淵道法震退,卻不侵襲龍淵身子,緊接著,一道花花綠綠的身形掠過,眾人還沒看出來究竟怎么回事,一個身穿地主華服,頗為干瘦的老頭已是攔在了龍淵跟前。
但見這老頭長得頗為猥瑣,說是尖嘴猴腮,鼠目蛇眉也是不為過,但一張白凈的面皮上卻是印滿唇紅,衣衫也是不整,若不是方才那驚人的速度,即便說他是剛剛逛完青樓,欲生欲死的老。淫。蟲也是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