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緣笑道:“怎麼會呢!傻孩子,這是師祖算定的你下山歷練的日子,當年師父也是如此。不過,你要記住,此番下山,切不可對人說起你方纔的夢,十年之內,更是不可再回來這裡,否則後患無窮!”
“爲什麼?”小滿急道。
法緣猶豫了片刻,道:“因爲你跟師父一樣,都是魔劫之命!唯有經歷十年不間斷的修行,才能夠淨化內心中的魔性,修身成佛!而如果在這十年之內,你回來這裡,便會使得你體內魔性覺醒,爲禍人間。反之,十年之內,你在外歷練的好了,功德無量,成佛亦是未爲可知。怎麼,你想成魔嗎?”
說到最後,法緣的語氣已是凌厲起來。
小滿嚇得慌忙搖手道:“不,不,不,我不要成魔!”
“那現在就動身,走吧!記住,十年之內,不可回來!對了,還有,這鉢盂和你的念珠,都是師父當年歷練時用過的,帶著它們,想師父了,就跟他們說說話,師父聽得到的。好了,去吧。”說到後來,法緣的語氣又是軟了下來,不捨之情,已然流露。
小滿萬沒想到,自己的一個夢,竟而會惹出這樣的事情來,早已熱淚盈眶,但他自幼學習經法,心底慈悲,更曾發宏誓願,被師父這般恐嚇,竟而未生出半分疑惑,朝著師父磕了幾個頭,竟而當真下山而去。
只是,看他一步三回頭的樣子,多少令人憐惜。
直過了良久,法緣仍是保持著背對著門,雙目緊閉的狀態,只是,兩行渾濁的老淚,已是悄然而落。
豁然,一道金光浮起,佛門法。輪中盤膝坐著一個身著袈裟,白眉長鬚,面目慈祥的老和尚,望著法緣,嘆息道:“唉,你又何必這般欺騙於他呢?”
李英霞跑到天牢之時,卻見皇后竟而也在,而龍淵已然恢復,兩人對立而坐,似乎在談判著什麼。而且,似乎兩人談判的事情頗爲機密,除了元有後之外, 皇后竟而未帶一人。
見是李英霞,皇后面色一沉,顯然是見女兒不顧聲譽地跑來這裡,十分不悅。
李英霞囁嚅地走過來,拉了拉皇后的衣角,道:“母后,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人家找了你好久呢。”
皇后白了女兒一眼,心說在我面前演戲,你還嫩得很呢,說是找我,一雙眼卻盯著別人,演技也實在是太爛了,輕輕咳了一聲,朝著龍淵道:“怎麼樣,答應還是不答應?”
“如果你把女兒嫁給我,我就答應!”龍淵滿面淫光地朝著李英霞望去,目光之中,卻是挑釁之意。
“你!”李英霞萬沒想到,龍淵竟而會說出這般話來,面色羞紅之下,便要動粗。
“熙兒!”皇后破天荒地站在了龍淵的這一邊,喝止了女兒,朝著龍淵笑道:“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那皇后你豈不也是答應了?”龍淵反問道。
皇后笑道:“拋開別的且不論,熙兒怎麼說也算得上是國色天香,想要娶她,那也得看看你的本事不是?”
龍淵哈哈大笑道:“難道,皇后想我去帶兵打仗不成?”
皇后也是笑道:“只要你有這個能耐,未爲不可!”
李英霞見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完全把自己當做了外人,十分氣悶地道:“母后,你們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覺得,您把女兒給賣了啊!”
皇后起身,微微笑著拍了拍女兒的肩膀,理了理她的亂髮,道:“母后這陣子煩心事那麼多,哪有心情看著你?你這鬼靈精,只消母后一個不小心,只怕又被你給溜出宮去!”
李英霞吐了吐舌頭,撒嬌道:“熙兒知道,母后最疼熙兒了。”
母后點了點她的鼻子,道:“你也大了,想出去玩,母后也由得你了。這小子不是說要帶你去打土匪的嗎?就讓他帶你去吧,只要你在外面平安無事就好!”
“真的?”李英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過!”皇后忽而語氣一轉,道:“不要忘了,你是東華國的公主!你未來的夫君,必須是我東華國的棟樑之才!母后說的,你懂嗎?”
“我……”李英霞一時間有些懵了。
皇后嘆了口氣,元有後變戲法一般,拿出一個包袱來遞給李英霞道:“公主殿下,這些都是你的寶貝,雜家都給你帶來了。”
李英霞怔怔地接過包袱,目送著皇后與元有後離去,有些回不過神來。在李英霞看來,就在這短短的一日之內,無論是皇上還是皇后,都似乎變了一個人似的,完全吃錯藥了。
龍淵起身,拍了拍李英霞的肩膀,道:“女俠,咱們走吧!”
李英霞吃了一驚,充滿戒心地道:“走?朝哪裡走?”
“怎麼,你不想去打土匪了嗎?”龍淵笑著問道。
“喂,你跟母后到底在商量什麼?還有啊,我父皇是不是來找過你,你們都說了什麼?”李英霞十分疑惑地問道。
“哦,這個啊?你父皇問我說:我女兒怎麼樣啊?你母后問我說:想不想娶我女兒啊?”龍淵笑瞇瞇地道。
“你無恥!”李英霞白了他一眼,十分不信。
“不信拉倒!”龍淵一把抓住李英霞的手,拉著她便是朝外走去。
走廊裡,那幾個獄卒再見到龍淵,俱是恭敬而且畏懼的表情,要知道,龍淵可還是自這“天牢”建成以來,第一個活著走出來的人,而且,走出來就走出來唄,竟然還是拉著公主的手出來!
龍淵一身囚服,拉著李英霞直朝皇宮之外而去,一時間顯得十分扎眼。
要知道,李英霞可是在宮裡出了名的刁蠻公主,可現在,她竟而被一個“死囚”拉著手,還小女生一樣臉紅!當然了,此刻的熙德公主,看起來可是“順眼”多了,而且乖巧之中,更有幾分可愛。
幾個妃子、公主與宮女見了,均是感慨龍淵之色膽包天的同時,無不羨慕李英霞如此“被愛”,內心中大呼:柏芝柏芝,我們再也不信春哥了!
龍淵如此這般,大刺刺地牽著李英霞的手,直走出皇宮,竟而無一人膽敢阻攔,倒不是因爲熙德公主在此,而是因爲龍淵手中,拿著皇后給他的令牌,上書“端容”二字。
“端容”乃是皇后的賜號,如此令牌,如其親臨。
龍淵一直拉著李英霞走入鬧市,惹來無數人圍觀,甚至驚動了京城的官府,呼呼啦啦跑來二十多個士兵,還道龍淵不知是哪個牢裡跑出來的囚犯,準備逮捕歸案。
“去,把他們打發了!”龍淵送開李英霞的手,大刺刺地將旁邊小攤賣包子的一條長凳拉過來坐下,王八之氣十足地道。
李英霞對龍淵所表現出來的王八之氣十分反感,她也大刺刺地坐了下來,大爲委屈地道:“憑什麼我去?喂,別忘了,你可是男人哎!”
龍淵也是委屈地道:“我是小男人,你是大女俠!好吧,女俠,去把這幫土匪拾掇了去吧,我很看好你哦!”
李英霞怒道:“臭小子,你少來唬我了,這些都是兵,怎麼會是土匪呢?”
龍淵大跌眼鏡地道:“喂,女俠,你行俠仗義幾十年,難道還不知道民間的那句至理名言嗎?”
“什麼至理名言?”李英霞好奇地問道。
“當官的土匪,當兵的賊,綠林豪傑手下的肉兒肥!”龍淵這般一說,周圍看熱鬧的人無不暗暗點頭,均是在想,這小夥子一定是哪個山頭的綠林豪傑了,劫富濟貧,卻被官府給捉了去。唉,英年早逝啊……在他們心中,逃獄,那可是必死無疑的。
爲首的一名士兵見龍淵這麼一句話,就惹來無數人暗暗附和,心想若是被他激起這幫刁民的同仇敵愷之心,這事兒恐怕要難辦,當下大喝一聲道:“官府辦案,緝拿要犯!刀劍無眼,閒雜人等,速速離去!”
他這般一說,那些看熱鬧的“刁民”恐慌之中,紛紛鳥獸而散,唯有那包子鋪的老闆躲在一旁,暗暗祈禱:阿彌陀佛!
被龍淵這麼一說,李英霞神經質地也是覺得有理幾分,手中匕首晶瑩如玉,溫然亮起,那爲首的士兵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一邊的耳朵已被李英霞給斬了下來,鮮血崩流,直看得龍淵一愣,大呼過癮。
見李英霞動手,還傷了自己老大,剩下的士兵紛紛提刀圍了上來。雖然他們不曾修過什麼法術,但李英霞修爲畢竟太低,又是自持高手,不屑於對這些“手無寸鐵”的“土匪”動用自身的寶貝,十多招過去,雖又斬翻了兩人,直令他們在地上翻滾哀嚎,卻是越發左右支拙起來,眼看就要不敵。
龍淵暗暗祭煉出一隻具有煉氣級別的鬼狼王,悄悄送出,猛然咬在那提刀猛朝李英霞後背砍下的士兵脖子上。那士兵哀嚎一聲,驚動了李英霞,被她一腳踹開,將身後的一家賣雞蛋的小攤砸了個稀巴爛,雞蛋破碎,淌了他一身一地,十分狼狽。
如此這般,龍淵一面爲李英霞加油喝彩,一面在暗中操縱鬼狼王,助她解決威脅,不出半刻鐘,這二十多人,無不躺在地上哀嚎連天,竟無一個人能站得起來,更有甚者,李英霞竟而還以匕首給他們放了放血,說是看你肥腸大耳的,不健康,要清理下腸道。
這般打完,李英霞成就感十足,拍了拍手,彈了彈身上的灰塵,朝著龍淵拋來一個得意的眼神,道:“怎麼樣?”
龍淵立馬變作一副唯唯諾諾而又小心巴結的樣子,躬下身子,“埋怨”道:“身爲女俠,你怎麼可以這麼不注重儀容儀表呢?看,你鞋都髒了!”一面說著,竟而拿衣袖爲她擦了擦鞋上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