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往復(fù),白天時龍淵回王老漢那裡拿來吃的,餓了就吃東西,有精神了便開始練習(xí)步法,累了就接著打坐。洞中無日月,匆匆十多天過去,身上的傷勢在逆天的《九尾心經(jīng)》調(diào)理之下,已然無礙,但是隨著花蝴蝶出手越來越快,洞中破空之聲與龍淵淒厲的“哎呀”之聲此起彼伏,使得本是陰森鬼靈洞,漸漸多了幾分生氣。
“哎呀!老頭,你下手輕點會死啊!”龍淵又捱了一記,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哎呀……嗯……官人,用力!”花蝴蝶根本不理龍淵,獨個兒在幻想世界中奮戰(zhàn)。
“臥槽!”
“十八摸來……”
花蝴蝶唱到那,龍淵哪裡便要挨一記“糖炒栗子”,使得龍淵叫苦不迭地道:“老頭,換個!”
“雙峰如雪,一點梅花開,恨不能,長眠不醒來……”
“哎呀!”
在這期間,天竹與天星來過幾次,見龍淵身上的傷一日一日地好起來,都不覺放心了許多。當(dāng)然,他們不知道的是,龍淵身上的舊傷已然好得差不多了,他們看到的,都是花蝴蝶的傑作。
當(dāng)然,花蝴蝶下手從來不打臉,只招呼龍淵身子上別人看不到的地方……若是扒開龍淵衣服來看,一定會發(fā)現(xiàn)他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像是被馬蜂蜇過一般,慘不忍睹。
當(dāng)然,在這“極度虐殺式”的的訓(xùn)練之中,龍淵得到的好處遠遠不是三言兩語便能說得清楚明白的。
雖然這十多天,無論是《希夷神象》還是《鬼尋道》的修爲(wèi)都沒有什麼明顯的進展,但龍淵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隨著自己步法的進步,非但鬼靈球與仙靈球再次得到了壓縮,五臟六腑與奇經(jīng)八脈也在慢慢的改變著。雖然具體情況說不出來,但龍淵至少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對危險的感應(yīng)與反應(yīng),比之以前快了不知多少,雖然他現(xiàn)在不過是築基七八層的修爲(wèi),但即便是煉氣三四層修爲(wèi)的人,怕也不會比他快上多少。
但正當(dāng)他心下歡喜之時,山洞中那破空的尖嘯聲忽而沒了……
寂靜。
這突如其來的安靜使得龍淵心中非常不安。
叮~叮~
“哎呀!”
隨著兩聲輕輕的落石之聲傳入耳中,龍淵剛從錯愕中醒來,腋下大包穴已然捱了一記。
“怎麼,聽不到聲音,就感應(yīng)不到了?”花蝴蝶把玩著手中的酒罈子,不耐煩地道。
這十多天,他已經(jīng)求了龍淵千百次了,叫他再要一罈酒來,可是沈倩兒一直未再出現(xiàn),使得他不得不抱著空壇思酒香了。當(dāng)然,這也使得他把滿腔酒癮,全都灌注到了對龍淵的“關(guān)照”之中。
所以,隨著時間的推移,龍淵身形越來越靈活,但他身上挨的“糖炒栗子”,反而越來越多。
叮鈴鈴~
鈴聲再響。
龍淵呲牙咧嘴地返回臥室。
不多時,天竹匆匆忙忙地跑來,拉住正假裝在牀上修煉的龍淵便往外跑。
龍淵被他拉了個趔趄,急忙跟上,道:“少爺,發(fā)生什麼事了?”
“快,我爹爹要見你!”天竹仍是拉著龍淵不放,步子反而越來越快起來。
見說是要去見沈逐流,龍淵心下一緊,匆忙展開神念,悄悄催動《九尾心經(jīng)》,將體內(nèi)的“仙鬼太極圖”調(diào)節(jié)成仙靈包袱,將鬼靈球包裹在內(nèi),使得全身鬼氣全部內(nèi)斂,絲毫不得外泄。
爲(wèi)了能夠更好的遮掩鬼氣,對於如此轉(zhuǎn)換,龍淵可說已然是輕車熟路,而且隨著次數(shù)的增多,非但速度越來越快,而且對《九尾心經(jīng)》的操控也是越來越有心得,神念也是在此歷練中不斷壯大。
方纔雖然顛簸,但完成這一次的轉(zhuǎn)換僅用了不到百息的時間,比之上次,又是快了將近十多息。
就在龍淵心下揣測沈逐流叫自己來所爲(wèi)何事的時候,兩人已到了沈逐流的練功房。天竹輕輕敲了敲門道:“爹,我把小虎帶來了。”
“嗯。你先回去吧。”屋內(nèi)一個聲音沉沉地道,顯然便是沈逐流。
天竹給了龍淵一個鼓勵的眼色,轉(zhuǎn)身而去。
龍淵深吸一口氣,感覺氣海中仙靈包袱圓轉(zhuǎn)如意,無一絲鬼氣泄露,這才道:“小虎拜見代掌門,不知代掌門叫小虎來所爲(wèi)何事?”
“先進來吧。”沈逐流道。
龍淵輕輕推開門,轉(zhuǎn)身輕掩好,見這練功房除了一張沒鋪褥子的石板牀,牆上掛著一幅道家字畫外,再無它物,而陽光透過紙窗直照進來,將在牀上盤膝而坐的沈逐流映襯的多少有些仙家韻味,恭恭敬敬地道:“見過代掌門。”
沈逐流緩緩睜開眼睛,如星辰般閃爍不定,然而臉上最先閃過的,還是一絲驚訝,道:“你身上的傷?”
“啓稟代掌門,是少爺給了小虎一顆‘回魂丹’,纔好得這麼快的。”龍淵早想好了說辭,是以說的極其自然。
沈逐流只是微微哼了一聲,顯然不相信龍淵的話,但他自持身份,看不出爲(wèi)何,自然也不會追問,只冷冷地道:“天戈說把鑰匙給了你,看守一個人,那人是誰?”
龍淵沉思片刻,故作疑道:“回稟代掌門,那山洞中根本沒人啊?天戈師兄只是說,要我每天打掃一下而已,說是代掌門過幾天要在山洞中修煉什麼的。”
沈逐流目光連閃,盯著龍淵看了片刻,見他目中忐忑,但臉色卻是未變多少,道:“以後不必打掃了,最近山上事物繁多,貧道沒時間閉關(guān)。”
“是,代掌門!”龍淵心中長吁了口氣,躬身答應(yīng)道。
“聽天竹說,你想要拜入蒼茫山?”沈逐流問道。
“請師父成全!”龍淵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既然沈逐流如此說,那他叫自己來,應(yīng)該已是打算收自己爲(wèi)徒,雖然龍淵心中已是不願,但也知道,只消自己表現(xiàn)出半分不情願,那這條小命可就要掛了。反正躲不掉,所以不妨先捧他一捧。
果然,見龍淵如此激動的樣子,沈逐流嘴角終於擠出了一絲笑意,點了點頭道:“天竹對你殷切很深,希望今年十一月份的比試你能勝出,到時候四大派年輕一代翹楚下山歷練之時,身邊也好有個幫手。”
“弟子一定勤修苦練,不辜負(fù)代掌門與天竹少爺?shù)钠谕 ?
沈逐流點了點頭道:“你應(yīng)該知道,我收你爲(wèi)徒,只不過是掛名而已,只有你到了金丹級別的修爲(wèi),我纔會正式納你爲(wèi)徒,列入蒼茫山。在此期間,你可以向我來詢問修爲(wèi)上的任何事情。”
“多謝師父成全!”龍淵心情激動地磕了三個頭,算是做了最初的拜師之禮。
沈逐流從懷中掏出一卷線裝書,火光包裹著直飛到龍淵跟前道:“這是本門心法《希夷神象》,另有一部《掌心雷》在內(nèi),你日後便依照這上面的法門來修煉吧。”
龍淵接過書卷,猶豫片刻,又道:“啓稟師父,弟子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師父成全。”
“哦,你說?”
“先前天葉師兄也曾指導(dǎo)過弟子,加上上次……上次在希夷神殿莫名其妙地又暴漲了兩級,而且少爺又給了弟子大量的丹藥,現(xiàn)如今弟子差不多到了築基八層的修爲(wèi)了,所以懇請師父,準(zhǔn)許弟子下山歷練。”龍淵懇求道。
其實,這所謂的下山歷練,最先還是花蝴蝶提出來的,畢竟在蒼茫山有著諸多制約,而且最關(guān)鍵的是,他快要被憋瘋了……
花蝴蝶體內(nèi)的毒一直未能盡數(shù)拍出,即便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能活到哪一天,所以他很急切地想要下山,臨死先先祭奠一下自己的五臟廟,然後最重要的還是安慰下二弟,就算是死,也好歹是個風(fēng)流鬼。
至於龍淵本人,上次爲(wèi)了救沈倩兒,在三清峰縱火,在逍遙子閉關(guān)的山洞放炸藥,將整個蒼茫山搞得雞犬不寧。
而且更搞笑的是,當(dāng)日其餘三大派高手俱在,再加上無數(shù)修真小派,蒼茫山可說是臭名一日傳遍天下,到如今逍遙子與沈逐流等人都還窩著一肚子火沒撒出來,留在山上,實在是危險危險。
而鑑於蒼茫山不希望家醜外揚,三大派與修真小派第二日便都言說派中有急事,告辭而去,至於蕭如寐與天竹的“婚事”,自也暫且不提。
雖然當(dāng)日恰逢花蝴蝶上山搗亂,衆(zhòng)人不免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魔教身上,認(rèn)定三清峰上的火是魔教中人放的,逍遙子閉關(guān)的山洞也是魔教的人炸的,在加上當(dāng)日龍淵說在住處發(fā)現(xiàn)了“黑血”,逍遙子確認(rèn)之後知是劇毒,這才放了沈逐流夫婦一馬,將注意力也放到了魔教身上。
但是,紙畢竟包不住火,龍淵心道還是先下山,等過幾個月沒動靜,確認(rèn)了自己是否安全之後再決定是回來還是乾脆找個人跡罕至的大山谷自己修煉。畢竟他主修的仍是《鬼尋道》,亂葬崗大戰(zhàn)場之類的地方纔是他的最愛。
“下山歷練?”沈逐流沉吟片刻道:“也好,畢竟閉門修煉在遇到瓶頸之時難以突破,不比在外面歷練能夠遇到一些奇遇什麼的。只是,以你修爲(wèi),下山歷練,似乎還太早吧?”
龍淵尷尬一笑,囁嚅道:“不瞞師父說,弟子不知道怎麼就得罪新來的那……那人了,心裡面總是毛毛的。”
沈逐流自然知道他說的便是沈倩兒,冷哼一聲道:“只要你晉級金丹,正式拜入我門下,這山上便也不會再有人無緣無故地找你麻煩!不過既然你得罪了人,最近山上正值多事之秋,下山避一避也好。做事不要拖拉,跟天竹說一些,今晚上就下山吧!”
龍淵心下一愣,沒想到沈逐流答應(yīng)地如此痛快,而且還定在了今天晚上,卻也不敢違逆,歡天喜地地拜謝一番,便自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