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呼—
無數盞掛在墻壁上的火盆中忽而竄起幽藍色的鬼火,將整個房間照亮。
而龍淵轉身望去,本是驚慌懊悔的心,卻瞬間被迎面墻上的壁畫吸引住了。
那壁畫上,畫著一個圓形的法輪,法輪外圍,刻畫著三只圖騰,分別是:犀牛、蟾蜍、天狗。而法輪正中央,則是一只貓,盤身而坐,尾巴輕輕搖曳,雙眼凌厲地望著龍淵。
壁畫右邊是一行奇形怪狀的大字,左邊則是寫著“青瞳陣”三個古漢字。而且,這所有的字都似乎是以鮮血寫成,歷經數代人溫養,絕非朱漆之類。
因為從那些字上面,龍淵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濃重的血腥氣。
當然,吸引住龍淵目光的,并非法輪最中央的貓,也非是這些字,而是法輪外圍的三只圖騰……這不就是“萬鬼朝宗”吞魂法陣中的血芒圖騰嗎?
龍淵下意思地揣測:這地方,跟南疆巫族,跟《鬼尋道》,有何關系?
正當龍淵思索,這青瞳陣與南疆巫族與《鬼尋道》的關系之時,忽聞一聲尖厲的貓叫聲由四面八方傳來,四周墻壁上的鬼火忽然暗了一下,緊接著,血芒炸裂,法輪外圍的犀牛、蟾蜍、天狗三只圖騰忽而變得血紅,圍著中間的那只“青瞳貓”,緩緩呈逆時針運轉起來。
龍淵心知不妙,瞬間又召喚出一只雙尾妖狐,周身鬼氣合攏,將自己包裹其中,九尾劍劍身上鬼氣灌注,將白光遮蔽,身形一閃,已退到原先的甬道口處。
啊哞~呱咕~汪汪~
房內正中央,同樣畫著一張法輪,法輪中仍是那三只圖騰圍著青瞳貓,只不過,隨著壁畫上的三只血芒圖騰的旋轉,地上這三只圖騰也像是吸食了鮮血一般,本是灰蒙蒙的身子,忽而變得血紅,如有了生命般,卻不是旋轉,而是直接脫畫而出,各自一吼,身子暴漲至原來的兩三倍,雙眼如兩團火球,猛然朝著龍淵撲去。
龍淵心中倒抽一口涼氣,暗道一聲乖乖,不帶這么玩的啊!
但見犀牛直接拿頭頂的牛角朝龍淵頂來,天狗則是張開大口,至于蟾蜍,這三個圖騰里最小的一個,也足有西瓜般大小,吐出它粗厚有力的長舌頭,直往龍淵身上卷去。
龍淵心道還好這犀牛并不是真犀牛那般大小,比之剛出生的小牛犢還要小上了一號,至于天狗,則是與正常的狗差不多大小。
不敢與犀牛硬碰,龍淵橫掃出一劍,鬼氣撲出,又一劍白光炸裂,將天狗逼開一步,這才朝著最軟的“柿子”蟾蜍拍出一記鬼狼,準備各個擊破。
然而,令龍淵打死也想不到的是,自己暗中孕育的鬼狼,少說也有著筑基七八層的實力,竟而被那蟾蜍長舌頭一卷,直接吞入了腹中,傳來一陣咕嚕嚕的響聲,看它樣子,竟而大為受用。
腳下連閃,逼開三只圖騰的追殺,龍淵不禁暗暗揣測,這三只圖騰必定與《鬼尋道》有關,想來也能如自己那般吞噬陰魂,若是再以方才那般的打法,決計撈不到好去,只得一面閃躲,一面催動《鬼尋道》,先融合出一只能拿得出手來的鬼狼王再說。
兩天前,龍淵在陰風谷以“萬鬼朝宗”的吞魂法陣輕松松地突破筑基九層的巔峰,直接晉級到了煉氣一層的巔峰,而雙尾妖狐則由煉氣一層提升至了煉氣二層。
雖只是一層的提升,但畢竟是筑基到煉氣的跨越,使得龍淵的實力增加了幾乎近原來的二分之一,再加上就快要摸到“殘影訣”的門了,速度更是提升到了煉氣期七八層修士都難以匹敵的程度,所以在這三只圖騰的圍追堵截之下,倒也不怎么難堪。
而雙尾妖狐則是盡可能地纏住了犀牛圖騰,左一閃右一跳的,總能在它身上咬上那么一口,直將犀牛圖騰氣得哞哞怪叫。
龍淵祭起九尾劍,將全身的鬼氣灌注其中,腳下飄忽著,雙眼驀然一寒,厲聲喝道:
御鬼真訣!
但見九尾劍劍身上濃重的鬼氣忽而氤氳起來,吐出一團團黑森森的鬼氣,繼而鬼嘯聲起,那團團鬼氣在半空中歡快地呼嘯一聲,身子迅速凝實,化作了一只只拳頭大小的鬼狼。
只是這些鬼狼全都飄忽在上方,蟾蜍的舌頭雖長,卻仍是夠不著;天狗猛跳之下,雖能吞噬那么一兩只,但滿房頂黑壓壓的全是鬼狼,就算是他吞噬個百十只,怕也無礙;至于犀牛……只能干著急了。
龍淵召回九尾劍,將劍身貼在眉心處,白光炸裂,與九尾劍的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瞬間提升到極致,神念豁然放大,有若實質般對半空中的鬼狼展開了融合。
但見就近的兩只鬼狼歡呼一聲,抱在一起,瞬間融合在一起。眨眼間,滿房頂的鬼狼就少了一半。然而,龍淵并沒有停下,而是繼續以神念控制鬼狼對其進行融合,只是這一次,速度卻比方才慢了半拍。
越是往后,融合鬼狼所耗費的神念越大,龍淵就這般飄忽著在三只圖騰中游走,百息過后,半空中只剩下了八只鬼狼。而這八只鬼狼,已然長出了長長的小尾巴,黑漆漆的身子,也是變得如黑玉般瑩潤起來,絲絲尖嘯著。
神念再次催動之下,龍淵的臉色唰地一下子白了下去,腳下一個踉蹌,竟而險些摔倒,若不是雙尾妖狐及時撲過來與天狗圖騰撲打在一起,龍淵可便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