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逍遙子等人緊張之際,高空中,再一次猛烈碰撞,強大的法力波動滾滾而下,竟然使得一些羽化以上的弟子都是承受不住,臉色煞白中,一口鮮血吐出,神念也是跟著混沌起來。
顯然,前來挑戰沈蒼茫的那人對蒼茫山并無惡意,否則這一場大戰若非是在高空,而是在這拾云峰上,那這蒼茫山小半基業怕是便要毀于一旦了。
不過,此一刻,眾人顯然沒去想這些,而是對那挑戰沈蒼茫的女子更加厭惡痛絕起來。
三年前,正邪大戰中菩提寺雖然出了火工頭陀,但蒼茫山沈蒼茫卻是一舉將他名頭壓下去,在與魔教廝殺中,占盡優勢,使得現如今蒼茫山名頭穩壓菩提寺一頭,成為貨真價實的天下第一大派。
然而,這種喜悅與發自內心的自豪感,卻在近日,遭受到了極為嚴重的創傷,怎不令他們心焦?對那女子,恨之入骨?
這一場大戰到現在,已是持續了五六日,到現在,卻還未分出勝負,而且高空中的碰撞卻是越發激烈起來。
然而,就在眾人心神不寧中,高空中那令人為之顫栗的氣息卻是忽然收斂,暴虐的高空,也是忽然陷入到一種詭異的寧靜之中。
“打完了?”望著高空,神念之力不甚強大的火榕根本不可能探查到多少,面帶幾分駭然地朝著沈逐流問去。
與火榕有著同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但苦于神念之力太差,根本探查不到,即便是沈倩兒,也只得與她一樣,朝著沈逐流望去。
“朝東邊落下了!”沈逐流猛然睜開眼睛,精芒流露中,目光也是朝著東邊掠去。
“蒼茫在做什么!”逍遙子卻是爆然一喝,憤怒之情不言而露,也不見他如何動作,便是身形連閃,率先朝著東邊掠去,眨眼間便是沒了蹤影。
只是,在他身后卻是微微殘留著一道稀落的火光,而火光之中,隱隱約約,跳躍著幾分血芒。只是,這血芒被隱藏的很好,很難被發覺。
而薛茹望著這隱藏著的血芒,神色之中彌漫起幾分黯然之色,旋即搖了搖頭,拍了拍沈倩兒的手道:“走吧,咱們娘兒兩個也去看看。”
當下,蒼茫山這邊,數百名高手浩浩蕩蕩地朝著東邊掠去,一時間,本是熱鬧的廣場,竟是變得稀疏荒涼起來。也便是在這時,半空中,一道幽藍色的火芒爆射而下,一個青衣少年,落在了希夷神殿門前。
這少年,自然便是龍淵。
拾云峰有道家仙法護陣,除卻山腳下之外,一年四季,都是碧綠蒼翠,而且因為山在高峰,環境也是清澈可人。
只是,龍淵環顧四周,卻不見一人蹤影,未免顯得幾分蕭索。
東邊海岸,當逍遙子等人尋著幾分殘留的氣息來到之時,卻無不被眼前的一幕震住。
但見海浪邊,褐色巖石之上,一襲青衫的沈蒼茫臉色帶著幾分蒼白,嘴角也是掛著血跡,背負雙手,正神色復雜地望著面前的那女子。而那女子,手中一把如白蛇飛瀑的熒光寶劍,正擱在了沈蒼茫的脖子上,劍刃處熒光時伸時縮,已是破開了沈蒼茫的一層表皮,微微流血。
但見這女子,長發皆白,披散在肩上,身上更是白衣素裹,但臉龐卻不顯半分蒼老,反而是如十八九歲的小姑娘一般,盈盈肌膚,吹彈可破,顯得幾分另類怪異。
握著手中仙劍,這白發女子顯然也是心中猶豫,劍芒不定,望著迎面面色中盡是愧疚的沈蒼茫,朱唇緊咬,不置可信地道:“你為什么不還手!”
見說,逍遙子等人盡皆大驚,不想沈蒼茫這一場落敗倒非是他道法不濟,而是有意相讓。
“妖女,快放開我二弟,否則我沈逐流決不饒你!”沈逐流跨前一步,手中雷罰仙劍爆鳴而起,周天雷力滾蕩,瞬間鎖定了那白發女子。
“沈先生,抱歉了,我必須要殺了他!”那白發女子宛如寒星般的雙眸竟是悄然落淚,滑過幾分蒼白的臉龐,手中仙劍,再朝著沈蒼茫脖子上割去,登時間,又是鮮血流出。
“孩子,只要你肯放了我兒,你的什么條件,老身都答應你!”見那女子竟然下了殺手,沈蒼茫卻是動也不動,薛茹登時間大驚失色,忙忙上前道。
“老夫人……”那白發女子卻是轉過頭來,望著薛茹,望著逍遙子等每一個人,帶著幾分哭色地問道:“你能把那魂飛魄散了的狐媚兒還回來嗎?你更把龍淵師弟當日的傷心難過還回來嗎?”
“你不能,我也不能,我們所有人都不能……因為,龍淵師弟已經不在了!”那白衣女子說著,雙眸之中,落淚如梨花,催人失神。但便是這么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卻給人以堅韌,沒有人會懷疑,這一劍,她斬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