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狐媚兒是東魁宗的人,私闖禁地,怕也難逃死罪。
“我爹爹來找東魁叔叔,便帶我來了。我來這裡,已經有三個月了,所以對這裡的機關多少有些瞭解。上個月東魁叔叔曾開啓禁地,帶我和父親到鬼冢上過香,所以知道這裡的機關?!焙膬壕晔苤疲斦媸巧蝗缢?,不由地面如金紙,不待龍淵發問,連珠炮似的說道。
“出口在哪裡?”龍淵絲毫不敢放鬆,畢竟當時就是因爲神念一鬆,才中了她設計,落到了這九死一生的地步。
“當時東魁叔叔是以羽化三層的法力破開後面的石牆,帶我們出去的。至於鬼冢附近,有沒有機關可以出去,我也不敢確定?!焙膬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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築基、煉氣、金丹、元嬰、羽化、渡劫、飛昇……
“鬼冢?”龍淵的瞳孔不覺收縮了一下,朝著遠處的墳墓望去,只覺它四周飄忽著若隱若現的厲鬼,不覺鄒眉道:“墳墓裡是誰?”
“我不知道?!焙膬旱溃骸霸谖覀兾骱诮?,也有同樣的一座鬼冢,想來南狼與北魅兩宗也會有吧,這是我聖教的機密,我爹爹從來不跟我說的。”
“東魁宗主與你父親呢?他們什麼時候還會再來禁地?”
“東魁叔叔與我爹爹去拜見聖教主大人了,一兩個月之內,怕是回不來。”
“好,休息一會,我們便去鬼冢那看看能不能尋到出路。”龍淵朝著遠處的墳墓望去,目光中充滿了鑑定的神色,畢竟在這裡多呆一刻,便多一分危險,還是儘早裡去的好。
“我不去,我餓了!”龍淵神念鬆開,狐媚兒頹然蹲坐在地上,幽幽地道。
龍淵一愣,朝著她望去,見她蹲坐著,抱著雙膝,目光低垂,幽蘭自傷,不知在想著什麼,只是衣袖幾處被撕裂,露出了凝脂般的肌膚,隱隱有著勾魂攝魄之力,但好在此刻龍淵神念強大,所受影響已是淺薄,當下從懷中掏出天澈拿給自己的包裹,遞過去一枚糕點道:“那就先吃點東西吧。”
狐媚兒微微一怔,幽幽轉過頭,見他目光清冷,但手中糕點卻是精緻,散發著濃郁的香味,而他手中包裹裡的,卻多已被壓得走形了,嗔怒過後,也不覺心下一暖,輕輕接過,放入口中,只覺香甜爽口,加之本也真是餓了,更是人間美味,又咬了一口,嚼在嘴裡,幽幽地道:“你做的嗎?真好吃!”
龍淵望著手中的糕點,雖然被自己壓的走了形,更有幾塊已是成了餅狀,卻也還是分得清哪一塊是王老漢所作,哪一塊是天星所作,至於那黑乎乎完全走樣的,怕是隻有天澈纔有這般鬼哭神嚎的本事了,想起三人,也不覺心下一陣溫暖,揀一塊王老漢所作的糕點再遞給她道:“這是我爺爺做的?!?
“哦?!焙膬狠p輕接過,放入口中,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嚐起來。畢竟,王老漢的手藝,可不是吹的,否則也不會使得火榕專門派人下山去請他了。
龍淵先把那幾個被壓得走形的糕點吞入腹中,再吃天星所作的那些,雖然模樣與口味差了許多,但吃在口中,卻是別有另一分溫暖與愜意,不覺想起她緊著圍裙,認真和麪的模樣,不由地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意。
這笑意被狐媚兒捕捉到,眼中神色連換,到最後,卻是多了幾分莫名的心酸與嫉妒。
只是吃到那些奇形怪狀,黑乎乎的糕點時,即便是龍淵這等對吃並無甚要求的人,也不覺咋舌,感慨其難吃來。加上天澈又那麼“單純善良”,一定沒少逼著王老伯與天星吃她的傑作,不免微微苦笑,同情起這兩個 處身水深火熱中的人來。
狐媚兒接過第七塊糕點時,龍淵包裹中,已然不到二十塊了,輕輕放入口中,卻又輕輕拿了回來,從懷中掏出一隻白淨的手帕,靜靜地將糕點包了起來。
龍淵好奇道:“你做什麼?”
“我要永遠把這塊糕點帶在身邊,永遠記著它的味道,永遠也不忘。”狐媚兒輕輕將糕點包好,神色凝重地放入懷中,靜靜地道。
龍淵心中暗自好笑,這糕點過不了幾天怕是便要餿了,如何能帶到永遠,還能是原來的味道?不過見她如此認真,還道她被王老漢的糕點征服了,便也沒說什麼,再揀一塊,遞給她道:“這裡還有,先吃飽了再動身吧?!?
狐媚兒轉身望去,不知爲何,面色已是微微潮紅,目光中卻跳動著莫名的狂熱,凝神望著龍淵手中的糕點,忽地一把摟住他的脖子,香脣微張,吻在了他脣上。
兩人離得又近,而事先狐媚兒更不曾施展狐媚之術,再加上經過與厲鬼的大戰,龍淵對她戒心已鬆了許多,此刻軟玉溫存,這般直接吻住了自己,倒令他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還沒等龍淵反應過來,狐媚兒火熱的香脣已然離開,如一隻睡熟的小貓般蜷縮在了他懷中,幽幽啜泣道:“嗚嗚,你欺負我,你欺負我,嗚嗚?!?
這一下龍淵是徹底懵了,因爲他感覺不到狐媚兒身上有絲毫的殺氣,而如她所說,自己作爲男人,在這方面的確是佔了便宜的,但……明明是你主動的啊?
唉,非我族類,其心何思?
其實龍淵卻是錯了,女人的心思,是不分族類的,都一般地喜怒無常,令人不可捉摸。
狐媚兒猛地推開龍淵,脫離他懷抱,臉上已是掛著晶瑩的淚珠,面色羞紅,別有一番青澀的嫵媚嬌豔,啜泣著,恨恨地道:“你說,我真的就那麼不好看嗎?”
龍淵聞言心下一緊,上一次她這般開頭,可把自己給騙得慘了,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能重蹈覆轍,匆忙展開神念,森然道:“小妖精,你最好給我老實一點!”
“哼,我偏不聽你的話,我偏要給你惹麻煩!”狐媚兒眼淚涌出,顆顆落地,抽泣一聲,站起身來,神色凌然地道:“臭小子,不管你之前愛著誰,我要你一輩子都記住我!”
腳下煉魂紅綾紅芒一閃,人已頭也不回地朝著遠處大樹下的墳墓飛去,自然便是她曾說過的鬼冢。
嗚嗚~
狐媚兒身形如一梭紅雲,還未飛到鬼宗而是丈的範圍,豁然間一隻霧氣鬼物吐氣而成,雙眼赤紅,面目猙獰,肩膀寬闊,高約一丈,手中一柄同樣由霧氣凝結而成的長劍,劍身寬約一尺半,長約七尺,劍刃上閃動著星藍色寒光,雖是鬼氣魂力所凝,但其所散發著的寒意,卻足以媲美一般的仙劍法器了。
龍淵心下大驚,身子猛然竄起,一隻白狐由九尾劍劍尖吐出,尖嘯一聲,直朝那鬼物身上撲咬而去。
龍淵望著飛去的白狐一愣,下意識地朝著手中九尾劍望去,不知何時,九尾劍劍身上已然爬滿裂紋,此刻已近支離破碎,微弱的白光由裂隙中竄動著吐出,雖不明亮,卻給人以凝實有力的感覺……
眼見狐媚兒遇險,龍淵心下掠過一絲莫名的驚慌,身子猛然竄起,一隻白狐由九尾劍劍尖吐出,尖嘯一聲,直朝那鬼物身上撲咬而去。
望著脫劍而出的白狐,龍淵不禁一愣,畢竟,雖然手握九尾劍,但至於如何操縱於它,卻是絲毫沒有頭緒。眼見此刻白狐脫出,龍淵自然而然地朝著手中九尾劍望去。
只是,這一望,使得龍淵不禁大喜過望,原來不知何時,九尾劍劍身上已然爬滿裂紋,此刻已近支離破碎,微弱的白光由裂隙中竄動著吐出,雖不明亮,卻給人以凝實有力的感覺……
龍淵心頭豁然想起槐蔭老祖說過,九尾劍本是狐族至寶,母親爲了保護自己,但又唯恐被人發現,所以設下了層層封印,只在自己危難之時才暫時衝破封印來救護自己。然而,出於對實力的渴望,龍淵也曾想過破去九尾劍上的封印,只是苦於不知如何下手……
現在卻不同了,眼見劍中脫出的白狐吞食過厲鬼魂力之後,九尾劍便出了這等異變,自然算是找到了如何破去封印的方法之一了。
想到這裡,龍淵不禁心下大喜,然而狐媚兒命在旦夕,容不得他細想如何,隨著白狐脫出,周身黑氣不斷涌入劍中,猛然躍起,朝著那鬼物劈下。
那鬼物雙眼赤紅,咆哮一聲,竟而震動大地,手中長劍猛然朝著白狐斬下。
白狐低咻一聲,落在地上,猛一轉身,斜竄而過,張開獠牙,猛然從他後背撲咬而上。而龍淵手中九尾劍如滴墨一般,猛然砍在鬼物的肩膀之上。
冰凌凌——
最先入耳的,反而不是那鬼物的嚎叫聲,而是手中的九尾劍——白光炸裂,九尾劍劍身上裂紋化爲無數碎片,崩裂開來。緊接著劍身中間的血槽中閃過一絲黑氣,長鯨吐水脫劍而出,在那鬼物的傷口中不斷撕扯,其速度與陰狠比之方纔獵殺百餘隻厲鬼時更勝一籌。
那鬼物還來不及咆哮,白狐已然躍起,撕咬住他的肩膀,狐頭搖晃,獠牙如尖刀,硬生生地將那鬼物的右臂連帶著他手中鬼劍一同撕扯下來,狼吞虎嚥地吞入腹中。
沒了右臂的鬼物,身子急速黯淡,霧氣也不覺有了消散之意,哀嚎震天,掉頭便朝鬼冢逃去。
“攔住他!”狐媚兒呆呆地看著龍淵與白狐如殺雞般斬殺了面前這一隻赫然在煉氣級別的鬼物,眼看著他跑出去好遠,纔想起什麼來,急忙叫道。而手中煉魂紅綾,已然朝著那鬼物捲去,看她驚恐的模樣,顯然知道一旦被那鬼物逃到了鬼冢,接下來肯定沒好事。
不待她說,龍淵九尾劍再次吐出一圈黑氣,朝著那鬼物裹去,而白狐則是低咻一聲,猛然撲上,咬住他後頸,用力朝後拉扯。狐媚兒的紅綾,也已捲住了他,雙手同時用力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