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不會想到,趙睿奇之所以不回趙家的理由其實很簡單。不過是他爹因為他娘幾年無所生而娶了他二娘,他二娘過門沒多久就生了大哥趙飛鵬,可是,幾年后他娘又生了他。后來,不知從哪里得知,原來趙飛鵬不是他爹的孩子,他爹因為生氣便要將趙家所有產(chǎn)業(yè)交給他,趙飛鵬得知后便一氣之下將年幼的他推進(jìn)河里差點淹死,從此便有了這個病。而他,為了讓家庭和睦,便選擇離家出走,發(fā)誓再也不回去。沒想到,趙飛鵬卻自己建了暗夜組織,不僅找到了他,還很照顧他,就是這么簡單。
“這算什么?家庭矛盾?”
沐秋暖簡直就不相信,他居然就為這個離家出走。
“算是吧。”
趙睿奇仿佛一瞬間放開了許多事,眉宇舒展了許多,或許,有些事情真的說出來比較好。
明浩將碧簫圍著手腕繞一個圈,眼珠子一轉(zhuǎn),盯著趙睿奇淡淡問道:“我比較好奇,趙飛鵬到底是誰的兒子?”
話剛落,便遭到沐秋暖的嚴(yán)重鄙視,不過,她也跟著問一句。
“是啊,他是誰的兒子?”
這就是所謂的八卦了,每個人都伸長了脖子等待趙睿奇的答案,可他們都失望了,因為他也不知道。
“什么嘛,你居然不知道。”
有點悻悻然,沐秋暖仿佛忘了她剛剛有多緊張南宮錦與趙睿奇的事情。
這時,一個丫頭匆匆而來,對著南宮錦道:“小姐,外面來了好些個朝廷的侍衛(wèi),說是要找莫縣令。”
眉頭一皺,南宮錦很不解。
“朝廷的侍衛(wèi)?”
“是啊,好像是來傳圣旨的,是不是可以讓莫縣令……”
那丫頭話還沒說完莫逸辰就開口了。
“好,我出去接旨。”
話畢,邁著大步向門口走去,沐秋暖不放心他,害怕是韓及冰在搗鬼要騙他出去,便不得不對南宮錦揮個手跟了上去。
諸葛清作為一個縣衙的師爺,自然是要跟著去的,莫若芷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樣的心情,反正也跟著去了。
南宮家大門前的街道上,兩行侍衛(wèi)成一字型分別排在大門的左右兩邊,中間有一輛豪華的大馬車,車簾緊閉,不知道里面坐著什么人。然而站在馬車前那個看起來面無表情的人,竟然正是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韓及冰。
“果然是他。”
沐秋暖上前一步拉住依舊在前行的莫逸辰,冷著一張臉小聲地說一句,然后挺身擋在他的前面。
這時,她也看清了站在侍衛(wèi)圈外面那個風(fēng)韻猶存的婦人,她挽著發(fā),頭上插兩只用上好的玉制成的簪子,身上衣服的料子也是頂好的,想來正是從趙家來的人,她的身后還站著一位模樣看上去不太出眾的小丫鬟,此時,正平靜地看著眼前龐大的隊伍,想必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
“暖兒,看來這韓統(tǒng)領(lǐng)今日不像是來宣旨啊,倒像是來捉人。”
莫逸辰嘀咕一句,從沐秋暖的身后站了出來。
沐秋暖很不滿意
他的做法,再次伸手將他拉到自己身后,轉(zhuǎn)過臉去略帶慍色地道:“你既然看得出,就應(yīng)該站在我后面。”
“可是暖兒,我是個男人。”
這種事,哪有讓女人逞能的?
“男人怎么了?如果為了你男人的面子而讓你受傷,那我這個武功高強(qiáng)的妻子豈不是顯得很無能?”
沐秋暖的邏輯有時候是莫逸辰不明白的,就好比這次,他真的不懂他的面子跟她的武功到底有什么聯(lián)系,所以他開口問了。
“這話怎么說?”
“你甭管,反正,今天誰也別想碰你一根汗毛。”
這個時候,沐秋暖對莫逸辰的愛可表現(xiàn)得很實在。
這廂,連坐在馬車?yán)锏睦钛┤愣家崖牭剿麄儍蓚€的談話,更何況是一心一意要除掉莫逸辰的韓及冰。只見他臉色突地變得難看,然后快步向還站在門邊的莫逸辰走去。
“清河縣縣令莫逸辰聽旨。”
話落,他竟真的拿出了一道圣旨。
聽到韓及冰的聲音,莫逸辰與諸葛清馬上便跪在了地上。
但見沐秋暖與莫若芷都沒有要跪下的意思,莫逸辰與諸葛清交換了眼色,隨后一人拉一個,將兩人硬生生地拉著跪在地上。
沐秋暖氣得不輕,想要掙扎,但又怕給莫逸辰招來不必要的禍端,便只是狠狠地瞪他幾眼,咬牙切齒地說:“莫逸辰,你什么意思?我這輩子,就只跪過我爹娘與死去的前任丐幫幫主,就連我?guī)煾担叶紱]跪過,你現(xiàn)在讓我去跪一個昏君?”
“小聲點。”
莫逸辰什么話也沒有,就叫她小聲,她雖不甘心,倒也閉了嘴,朝廷的事她不懂,但她知道,她一定不讓他出任何事。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清河縣縣令莫逸辰破案有功,為朕找回失去已久的皇室珍寶——流云彩玉琴,為表獎賞,朕特命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韓及冰前來迎接其進(jìn)宮受封,欽此。”
韓及冰話落,帶著陰險的笑將圣旨連推帶塞地放在了莫逸辰的手上,還很虛偽地說道:“恭喜莫縣令,這次算是立了大功了。”
同樣虛偽地回笑著,莫逸辰冷冷道:“既然皇上有令讓我與統(tǒng)領(lǐng)一道去京城,我看我怎么也逃不掉了,倒不如請統(tǒng)領(lǐng)再等一日,我始終還是要跟南宮家的道個別,畢竟,打擾了人家那么久。”
“理當(dāng)如此,理當(dāng)如此。”
想到后面多的是機(jī)會對他下手,韓及冰心情愉快得很,又怎么在乎這一點點時間。于是他大手一揮,讓所有人都退了下去,然后上前對著車簾一陣耳語,便見馬車掉了方向,緩緩離開了。
韓及冰騎上馬兒跟在馬車后面,心里舒暢萬分,他一直都認(rèn)為,老天爺也站在他這邊,不然為什么皇上會在這個時候突然讓人快馬加鞭送來這道圣旨,這不是天意是什么?天意讓他解決掉莫逸辰!
坐在南宮家的客廳里,沐秋暖一干眾人皆是一臉苦瓜相。
“這件案子還沒破,皇上為何要說已經(jīng)破了?而且,皇上是怎么知道這琴就在我的
手上?”
莫逸辰實在不解,想了半天后才將心里的疑惑說出來,然而南宮錦像是沒聽見般,徑直問了另一個問題。
“沐秋暖,你出去可有看見趙家的人?”
沐秋暖其實也在想著莫逸辰的問題,所以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yīng)過來,要不是明浩用手肘使勁碰了她一下,她估計會等南宮錦問第二遍、甚至第三遍才會回答。
“一名衣著華麗的婦人,瓜子臉,大眼睛,雖然上了年齡但依舊很漂亮,身旁跟著一名年約十七歲的丫頭,著青衣,眼神澄澈,沒多大心機(jī)的樣子,不知,這是趙家何人?”
回話的同時,沐秋暖將目光看向了趙睿奇。
“聽你描述,像是二娘。”
離開趙家已經(jīng)很多年了,趙睿奇也不能完全肯定。
“你何不出去見見,自然就明白了。”
沐秋暖現(xiàn)在一心在想著怎么在去朝廷的路上護(hù)莫逸辰周全,所以對這件事反倒沒那么上心了。
明浩見了,心里自然明白,為了將氣氛松一松,他又開始調(diào)儻起人來了。
“喂,沐秋暖,你是能人,擔(dān)心什么?”
莫逸辰見她愁眉緊鎖,也希望她能寬心,便附和著明浩。
“是啊暖兒,我相信,只要有你在,我一定不會出事的。”
大大地白了兩人幾眼,沐秋暖深深吐出一口氣。
“不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嘛,倒是書呆子剛剛說的話,皇上為什么要急著結(jié)案?還有,他為什么知道琴在我們手上?”
按理說,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啊,除了他們幾個便不會有人知道了吧?
明浩用力一拍沐秋暖的腦袋,笑嘻嘻地看著眾人道:“我覺得,這一切一切的問題都不用去想了,無論是南宮錦與趙公子的事,還是沐秋暖你與莫縣令的事,總會解決的。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是,我們將要分開了,在分開之前,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好好兒聚上一聚,吃一頓好的,足足喝它幾十壇好酒,來個不醉不歸,也算是離別酒。”
“好。”
眾人異口同聲,卻都是帶著苦澀。
相聚的日子太短了,他們總以為,會一輩子這樣開開心心地走下去,可是時間不允許,不僅是時間,還有很多事,很多無奈。
碧瑤見著這個情況,偷偷轉(zhuǎn)過身去拭了眼角的淚珠,卻剛巧被吳梓看見。
他見眾人都沉浸在離別的苦澀歡笑中,將她輕輕拉了出去。
沐秋暖眼尖,將這情況看得一清二楚,待兩人離去,便對其他人說了情況,偷偷跟了上去,想必,是有好戲看了。
可,哪里來的好戲?
吳梓也不過是安慰安慰碧瑤,讓她不要如此傷心,離別,其實不過是為了讓下次的重逢顯得更加可貴,更加值得珍惜,天下,不過是真的沒有不散的宴席。
一席話,不僅讓碧瑤想通了,也讓跟上來的眾人明白了。
沐秋暖不禁在想,平日里看起來傻乎乎的吳梓,怎么會懂得這么深的道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