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毒害太子案件的重點,關(guān)鍵在那盤芋頭糕。
“老婦在教導斐姑娘怎樣制作芋頭糕的時候,手指頭從頭到尾都沒碰到那盆芋頭糕。”
趙乳娘一邊流淚,一邊將罪狀推得一干二凈:“所以,這次下毒跟老婦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希望太后和懷恩公公明朝秋毫”
“好!妳先下去吧。”
懷恩公公仔細記下了她的供詞。
不過,當時另一個目擊證人何貴人,卻以中了月風,身體不舒服,而婉拒了這次的證供。
何貴人或許不是那么壞,她只是逼不得已才參與這次的陰謀。
接下來,輪到斐弱水被正氣嚴肅的懷恩公公審判了。
當日的斐弱水,穿著火紅色的衣裳,好像在一點即燃的火把。
即使是一個被審問的嫌犯,她的貓兒眼依然是張揚輕狂,自信滿滿,以為自己是個嘉賓,多過嫌犯。
懷恩公公橫眉豎目地瞪了她一眼:“妳有什么話要說?”
弱水準備的第一樣證據(jù),就是當時被宗人府帶走的一盤芋頭糕。
事發(fā)以后,她雖然很擔心朱佑樘中毒的狀況。
雖然事發(fā)突然,她還是耳觀八方,要求懷恩公公將芋頭糕和嬰兒密封再帶走。
“弱水誠心誠意地表明,從沒有毒害太子的想法。趙乳娘斬釘截鐵地指證,問題一定出在芋頭糕里。”
“案發(fā)的芋頭糕就在這里,大家可以檢驗這芋頭糕是否有毒,就可以知道真相。”
弱水也不是豬腦袋。
當時趙乳娘一直以各種理由,讓弱水一定要學下廚:“要綁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
要綁住他的胃。女孩子不會下廚,嫁人以后很吃虧。”
因為當時太清閑,而趙乳娘所做的芋頭糕實在太好吃,讓她忍不住想學怎樣做。
不過,在指導她怎樣制作芋頭糕的過程中,趙乳娘并沒有她所說的熱情。
她總是有意無意地靠得遠遠地,手指頭都不碰食物和炊具,讓她起了疑心。
當趙乳娘將芋頭糕端出來,堅持給太子吃的時候,她已經(jīng)覺得不妥。
趙乳娘好歹算是她的師父,沒理由隨便讓徒弟做出那么難吃的食物,來丟自己的老臉。
她立刻迎上去,提醒趙乳娘:“先用測毒銀針吧!”
果然,趙乳娘臉一沉,但很快就笑盈盈道:“沒事,妳測吧。妳怎么對自己親手做的東西,都那么沒自信。”
結(jié)果,當然是什么都測不出來。
但是,她已經(jīng)有七成懷疑,這盤芋頭糕很有問題,但又不知問題在哪里。
這時候,在場的懷恩公公,已經(jīng)吩咐左、右宗正,還有太醫(yī)院派來的兩位太醫(yī),檢測這盤芋頭糕的毒性。
這盤原本賣相黑黝黝,像牛糞一樣的芋頭糕,經(jīng)過了一天的存放時間,已經(jīng)發(fā)出陣陣餿味。
不過,即使是發(fā)臭的芋頭糕,還是被四位大人,證實了里面無毒。
“既然芋頭糕里面無毒,就表示奴婢不是用親手制作的芋頭糕,去毒害太子。”
弱水得到初步的清白,說話的聲音也更自信清晰。
“可是,太子中毒之前,就跟妳最接近,還一起搶芋頭糕。如果不是妳下手,還會是誰下手呢?”
萬貴妃跳出來指出疑點。
她似乎很想趁著這次的機會,一起剿滅兩個眼中釘,太子朱佑樘和斐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