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吃了兩頓,自然是帶的干糧,好在辜四維帶的東西都是好東西,所以這兩頓雖是涼了一些,但是卻是很扛餓的硬干糧。
到了深夜,進了工廠廠區,胡彥秋怕人看到,并沒有讓辜四維送她到家屬區門口。兩人直接在大路口分開了。
再三確定了她回家一路安全之后,辜四維殺向了喬逸同的宿舍。
喬逸同還沒有睡,正在學習,見到辜四維過來自然是開心的很,因為他有很多問題,關于機器的,關于英語的要問,現在辜四維等于是自投羅網。
喬逸同的問題很多,辜四維有點頭疼,按理說有個好學的徒弟師傅該很高興的,但是辜四維現在真高興不起來。
那不是廢話去,從中午到現在騎了一路自行車了,也虧得是辜四維的身體條件好,路上又借著屎路進空間休息了一會兒,要不然一般人哪能撐的到這里,換成鐵人三項賽的運動員到是輕松,但是一般人真沒這體格子。
“我說,有什么問題明天再問,我今天剛來先睡覺,我都困死了”。
辜四維兩只眼皮子實在是打架的厲害,和徐從文、朱士明討論技術問題,辜四維一點也不困,但是給喬逸同教這些,辜四維是真困,因為都是他會的啊,就如同吃過了饅頭再讓你嚼一遍,對于辜四維來說食之無味呀。
喬逸同看了一下手表,臉上頓時尷尬了起來:“對不起啊,師傅,都忘了現在都是夜里兩點了”。
“知道就好”辜四維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便準備躺下來。
過了一會兒,辜四維準備把自己腳上的鞋蹭掉,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睡大頭覺。
“師傅!”
“干什么?”辜四維沒好吃的問道。
喬逸同說道:“師傅,你餓不餓?”
“我……好像有點餓”。
原本想說不餓的,但是一提到餓,肚子有點不爭氣,咕咕直響,餓也不奇怪,晚上七點鐘吃的干糧,現在都幾點了,深夜兩點了,不餓那辜四維是妖怪呀。
喬逸同道:“我也餓了,餓的厲害,睡不著胸口疼”。
辜四維問道:“什么時候吃的晚飯?”
“好像沒有吃”喬逸同說道。
辜四維一聽翻了起來,直勾勾的望著躺在旁邊不遠小床上的徒道:“這哪里能行,再好學也不能這么拼命,身體才是本錢,要是把身體搞垮掉了,你就算是千般本事也是空。等會兒,我給伱下點面條,家里有面條吧?”
喬逸同點了點頭:“有,面條在碗柜里”。
辜四維知道面條在哪里,來到碗柜旁邊打開了門,拿出了面條擺在一邊,出去接了一點自來水,放到了煤油爐子上。
這玩意辜四維幾十年后可沒有見過,不過現在這東西挺多的,很多單身戶的家里都有這么個玩意兒,燒煤油的,模樣呢是一個四方型的罐子,四個邊各有L型鐵皮,把罐子包起來,伸出罐口約十來公分,最上面是個方型圓孔的鐵皮面,四邊有搭鍋的鐵支子。
這玩意對于辜四維來說也就是將就著用,無論是煮飯還是炒菜,辜四維都喜歡大草鍋,覺得只有燒柴火的鍋做出來的飯菜才夠香。
這種煤油爐子方便到是方便,但做一鍋地道的飯,真不行!
喬逸同家里幾乎什么也沒有,連根帶青的東西都沒有,單身男人的宿舍就這樣,能保持整潔就已經是萬中無一了。
辜四維的空間里到有,但是不好拿出來啊。
傻徒弟有的時候腦袋開竅聰明著呢,所以辜四維只有開水煮面,等著水開的時候,打了四個帶來的野雞蛋。
關火等著野雞蛋凝固了,重新打著火,等著再開下入面條。
水一翻,往面條里加了一點醬油,加了一點鹽,又擱了一點味精,這下子夜宵醬油面就煮好了。
搪瓷盆子兩碗,一碗滿堆堆的給喬逸同,辜四維這邊是半碗。
“師傅,這怎么好,你多吃點”。
看到自己碗里這么多面條,喬逸同還假客氣了起來,要把碗里的面條撥一點給辜四維。
辜四維道:“行了,別來這套,我要吃還給你?我這些夠了,又不是什么好東西,還推來推去的”。
喬逸同被識破了,也沒什么尷尬的,雖然兩人稱呼上是師徒,但是行為上比老師傅帶小徒弟要隨性多了。
哧溜,哧溜!
端起了搪瓷盆子,喬逸同如同猛虎下山一樣吃起了面條。
辜四維看他嘴張的比腰都要粗大,立刻說道:“你慢點吃,又沒有人和你搶”。
“不行,太餓了!”喬逸同說道。
辜四維望著他看了好幾秒鐘,這才沖著辜四維說道:“我覺你你還是快點結婚吧,要不然這樣的話你的身體可吃不消,結了婚還有人給你做點飯,這樣學習哪里行。我不是跟你說過的么,學習這東西在于持之以恒,不在于玩命!是凡是讓你玩命的都不是什么好東西,這是咱們辜家門的門訓!”
喬逸同現在眼中只有面條,哪里有空聽辜四維胡扯。
五分鐘,一大碗面條差不多六兩多的量,被喬逸同給刨了個精光。
呃!
吃完后,喬逸同美美的打了個飽嗝。
放下碗,喬逸同撫著肚皮,美滋滋的傻樂著。
辜四維卻吃的慢條斯理的,看到喬逸同望著自己,于是說道:“來,再吃個雞蛋”。
“師傅,我夠了,一大碗的面條加上兩雞蛋,都快吃到嗓子眼了”喬逸同是真吃不下去了。
見他說夠了,辜四維便自己夾著雞蛋慢慢吃了起來。
喬逸同這時候想起來了,張口問道:“師傅,你這次過來是有什么事么?”
一般來說,辜四維要是沒有什么事不是會來工廠這邊的,原因很簡單,路程這么長,辜四維的性格又有點庸懶,沒事過來做什么。
難不成真為了吃街上的小吃啊,想吃好東西辜四維自己做就行了。
“當然有事,我這邊弄了個犁,到時候你幫我做一些零件,算是給你的考試”辜四維說道。
喬逸同聽了笑著打趣了一句辜四維:“師傅,您的考試可真都是實用器啊”。
借著考試的名頭,辜四維家里有了單手炒鍋,有了雙耳炒鍋,還有了小燉鍋,至于廚刀什么的那就不必說了。
辜四維聽了喬逸同的話,說道:“怎么,你有意見?!”
“沒有,沒有,您說”。
喬逸同也就是開個玩笑,對于喬逸同來說,跟著辜四維學到的東西,比他以前幾年都學的多,很多老師傅不會的問題,似乎在辜四維面前也沒有什么難度。
喬逸同這個徒弟完全不知道,自家老師現在就是一個時代的剪刀差,就像是現在一個高中物理生,跑到了牛頓的時代一個樣,直接領先整個時代呀。
辜四維吸溜完了一碗面,這才把自己畫的簡單圖紙拿了出來,把分解開來的部件講給喬逸同聽。
一邊講,一邊回答喬逸同的問題,然后聽喬逸同說準備用什么加工方法,什么加工步驟。不對的地方,辜四維再把它指出來,并且問原因。
做為師傅,老辜的確有點懶,但是他教徒弟的時候卻是一點也不保留的,還不是填鴨式的教學,而是引導或者說發問式教學。
吃飽了肚子的兩人這下又不覺得困了,一直到了天亮,外面起響起了公雞叫,兩人這才發覺又是四五個小時過去了,馬上可以吃早飯了。
沒辦法,兩人又吃了一鍋面,吃完面兩人各自回床上各自補覺。
辜四維是一覺睡到了下午,起床的時候喬逸同已經不在宿舍了,估計上班去了,現在的人就是勤快,干工作也勤快,這點老辜真比不了,如果讓他說可以不上班,他是死活也不會去的。
沒事的辜四維去了徐從文那邊一趟,把帶給他的東西給送了過去。
在徐從文家混了一頓飯,到了晚上回到喬逸同宿舍的時候,師徒倆又開啟了學習模式。
這樣又是一個晚上,幾乎又沒有怎么睡。
再次到了早上,現在喬逸同的問題問的差不多了,辜四維這才甩開兩條腿,帶著大青騾了回到了村里。
早上從工廠出來,辜四維就覺得老天爺有點不妙了,因為天灰的有點不正常。
這知識還是劉福林教的,老頭說過黑天雨急,天亮雨長,不黑不亮下斷人腸。
意思是通常大白天要是天色黑,那是要下暴雨,通常一陣過去也就算了,現在入夏,下點暴雨挺正常的。
但是灰不溜丟的可就是不妙了,因為這雨一下來,可能要下上幾天甚至是十來天。
這對于莊稼那可就要命了,因為現在村里很多人家地里的莊稼正處于要抽穗的時候,這時候幾天的雨一下,最少得少一兩成的收獲,要是下上十來天,那就有的樂子瞧了。
回到了村里,辜四維剛一進村子,雨點便開始往下落了。
辜四維把騾子送回了牲口棚。
“回來了?”
看牲口的孫老頭吧嗒著旱煙,一臉擔憂的望著棚子外面的天空。
雨點落下來,天空依舊是灰蒙蒙的,而且不打雷不閃電的,特別讓人發愁。
“嗯,孫老爹,看什么呢?”
辜四維把騾子栓到槽邊,順手捧了一些干草放到槽里話騾子吃。
孫老頭說道:“這雨真讓人擔心啊”。
辜四維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只得安慰說道:“說不定明天早上就停了,別擔心了”。
“但愿吧!”
孫老頭也知道這是辜四維安慰自己,有氣無力的應付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