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屋里,天色差不多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先給胡彥秋做了一點吃的,讓她混飽了肚子。
之后三人熄了燈,各搬了一張竹椅子坐到了外面納涼。
胡彥秋現在手中一把最常見的蒲扇,褪下了原本外面穿的長褲長褂子,只著了一件沒袖的坎肩,下面是個大褲衩子,這是平常居家時候最隨意的打扮。
往竹制的半躺椅子上一坐,胡彥秋一邊搖著扇子,一邊望著頭頂滿天的星斗,不由來了一句:“真舒服啊!”
辜四維笑道:“還用你說,要不然我選這里做什么,不就是圖個清靜圖個舒服么,這里的溫度比村里要低上兩三度,村里比你那邊廠里又要低上幾度。
現在你們那邊工子里最少得有三十來度吧?這里卻正是涼爽的時候,也是今年沒有趕上,到了明年這個時候,把西瓜種起來,到時候再來納涼的時候,手邊擺個西瓜汁,加上冰的那種,吸上一口那才叫美著呢”。
隨手,辜四維就給胡彥秋畫了一張餅。
其實也不算是畫餅,辜四維明年是準備種西瓜來著,今年到是想種,不過頭一年亂七八糟的有點忙亂了手腳,這時候再種的話什么時候吃瓜?總不能到了秋天的時候再吃吧,再說了,這時候的瓜他吃著還真有點麻煩,因為還沒有無籽瓜呢。
他不知道無籽瓜出來沒有,要是沒有出來,那他也沒有辦法,空間是能培養好品種,但是無籽瓜這玩意伱讓他如何用空間培養?
他辜四維沒這知識貯備呀!
所以要是沒有無籽瓜,他就準備挑個沙瓤的瓜種了。
除了西瓜之外,辜四維明年的打算可真不少,首先各種各樣菜瓜都要安排上什么香瓜啦,圓瓜啦這些只要有的都給種上,到明年一手水果一手瓜,從春吃到冬,那才叫一個美滋滋。
“讓你說的我都直流口水,但是我弄不明白,你這里也沒有冰,怎么做冰鎮?”胡彥秋問道。
辜四維道:“你真沒文化,制冰不會啊,就算是不會制冰,冬天冰上的貯冰總會了吧?”
辜四維真不擔心冰,制冰他不會,貯冰他到是有條件,那邊的石洞就不錯,里面天然冷,貯冰想來還是可以的。
但辜四維的依靠可不是山洞,大家都知道的空間比外面的時間要轉的快的多,也就是說幾天時間,空間那邊就能輪個四季出來了,到空間的冬天弄點冰還不容易?
唯一難點就是辜四維得解釋這冰從何而來。
“就你鬼主意多”。
胡彥秋還真不知道夏天如何制冰,她到是知道冰箱能制冰,工廠里還有大冷庫,但是鄉村制冰就不是她能夠理解的,她那點知識水平,雖說算是初中畢業,但是學的東西,比幾十年后小學生還要差上一些,至少知識面肯定沒有以后孩子那么廣。
“正經事,哪里是什么鬼主意”。
辜四維此刻光著大膀子,手中同樣搖著扇子,一只腳蹺在腿上,光著腳丫子,另外一只腳踩的拖鞋上,心情極為愉悅的望著頭頂那燦爛如煙海的星空,五顏六色的星光,如同彩練一樣的銀河,雖然看過很多次了,但每一次都讓他覺得看也看不夠似的。
胡彥秋剛想說點什么,側耳聽到旁邊椅子上的四翠那邊傳來了清晰的呼嚕聲。
扭頭轉過去一看,發現四翠卷成一團,直接縮在了椅子上已經睡著了,至于呼嚕聲卻不是四翠發出來的,而是睡在四翠旁邊的大毛。
油泥這時候卻沒有睡,它此刻的精神頭挺足的,趴在四翠的椅子腿邊上,時不時的搖兩下尾巴,一望警惕的望著前面的稻田,似乎怕有什么東西突然間從稻田里鉆出來似的。
稻田里會鉆出東西來么?
可能會有,有的時候會偶爾有這么一兩只貪吃的野雞過來,想占一點辜四維的便宜,但老辜的便宜那是這么容易占的。
所以十只生了壞心思的野雞,七八只最后都會因為自己不道德的行為而慚愧的把自己或紅燒或清燉,出現在辜家的餐桌上,以死謝罪!
辜四維常和妹妹四翠感慨,做只雞居然憤烈如斯,真比一些人可好多了。
這扯的有點遠,但也反應出油泥此刻并沒有忘記自己的本能——油泥是一只獵犬,而且還是個身體極為強壯的獵犬。
雞的自殺行為和油泥沒有多大關系,因為油泥太小,追野雞還可以逮還差點火候。
和大毛也沒有關系,大毛不是逮不住,它是24k純懶,現在整天就盼著辜四維投食,只要是不投食,沒有餓到前胸貼后背,大毛是不會自己出去張羅點吃喝的。
所以大毛還是一只有脾性的狗熊,不餓到不行不捕獵。
雞的死是由群猴們造成的,因為這些家伙比大毛,比油泥都要聰明,它們明白混社會,混猴群和混人群其實沒有多大差別,想混的好就得拍領導馬屁,就算不是領導,社會上總能找到人可以帶著你前進的。
不相信的話可以看小馬,打架四馬可以一打它三,為啥現在小馬是猴群第一猴呢?
跟對了領導嘛!
猴子們說不出這道理,但是明白其中的關竅,所以有些猴子就會逮點東西,有事沒事送給四翠和辜四維兄妹倆。
當然了,這些東西肯定不是它們最愛吃的,要是像鮮桃,猴群是死活不會送給人的,哪怕是想送,半道上也得進它們的胃里。
這里有一句老話:猴手中擱不住棗兒!
說的就是這么回事。
現在這幫猴子們到也是老實了,一只只全都窩在了崖邊的兩株老樹上,只要是有大毛在,它們是不會主動過來屋子這邊的。
大毛和猴群的關系可見并不融洽。
這么說吧,猴群對于大毛可以說是深惡痛絕,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猴群真想把大毛趕走。
“四翠睡了!”
胡彥秋說道。
辜四維支起了身體看了一下,見妹子真的睡著了,于是便穿著拖鞋過來了,一手胳膊架著脖子,一只胳膊吵著腿彎,輕輕的把四翠給抱了起來。
送回到屋里,放下蚊帳,還替小丫頭趕了一下蚊子,并且點上了蚊香,辜四維這才回到了屋子面前,自己的椅子旁邊重新坐下來,搖起蒲扇。
胡彥秋也跟著一路,回到椅子上之后,沖著辜四維說道:“你還挺細心的”。
“這就叫細心了?”辜四維笑了笑。
“怎么不是,我哥從來不會幫我做這些”胡彥秋說道。
辜四維想了一下,想著胡彥明那呆頭呆腦的模樣給胡彥秋蓋毯子什么的,頓時覺得這畫面有點不敢想。
“你哥可能想不到這一點吧”辜四維笑了笑。
“可能吧!”胡彥秋隨口回了一句。
接下來兩人又是一陣沉默。
到不是辜四維不想說話,或是不想搭理胡彥秋,而是此刻辜四維正欣賞著天空,實在是沒有腦瓜子想別的,他的腦海里此刻正琢磨著哪一顆是牛郎星,哪一個顆是織女星呢。
“明天收么?”
胡彥秋覺得空氣中有點過于安靜了,心中有點慌,便開口隨意問了一句。
辜四維道:“明天不收,后天收,一周前剛放完田里的水,等著太陽再曬一天,原本覺得七天的時間差不多了,這氣溫怎么著也能把田里曬的半干了,誰想到田里的土還是有點軟。
當然,能收也能收,不過就是費把子氣力罷了,但是這時候大家也不忙,沒有必要搶前搶后的”。
辜四維慢慢的解釋說道。
稻子收的時候自然要先放開稻田里的水,總不能踩著水收稻子吧。水放了差不多一周時間,原本是可以收了,但是這不是遇上了孫秋妹小兩口子結婚嘛,人家結婚你收稻子,非要搶這一天半天的做什么。
如果是一般人家為了搶收還真能干的出來這事,但辜四維真不用,空間在手時間我有嘛,更何況這兩天怎么看也不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不光是沒有下雨樣,還有點要旱的模樣,從鄉親們收割開始到現在,沒有正經下過一場雨。
對于收莊稼是好事,但是對于新種下的莊稼可不是什么好事。
“等收完了稻子種什么?”
胡彥秋又問道。
“種的有點多,準備再種一點土豆,還有種一點油菜,那邊再種上一點白菜,剩下的種上蘿卜什么的,這些留著入冬的時候腌菜用,要不然山洞里的那些個缸缸罐罐的也不能老是空著啊”。
辜四維以前說過這個事情,現在胡彥秋再一次問起來,他也沒有嫌煩,而是又說了一遍。
現在這種意境,想生氣也不容易。
“你那些大缸想要腌滿了可不容易,再說了你吃的了么,別到時候腌的太多壞掉了”胡彥秋一想起來辜四維那邊山洞中大大小小的缸,就覺得辜四維這人有點在恨小喜大,也就是好大喜功的意思。
辜四維道:“沒事,我這邊只要是腌的好,吳道榮那邊也收”。
這事原本不過是辜四維隨口一提,吳道榮便說讓辜四維放心去做,只要菜腌的好,他這邊消化上一兩噸的沒問題。
“那到是可以多腌一些”胡彥秋點了點頭。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扯了半個多鐘頭,胡彥秋這邊跑了一天路,便轉回四翠的屋子睡覺去了。
辜四維則是又呆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這才回屋煮自家的大豬頭,美滋滋一睜眼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