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卑鄙!
‘卑鄙’二字還沒有從顧清顏的口中迸出來,腦子就被腦海里猛然躥出來的意識給震得嗡嗡作響。
苯,苯!!!
浸透了苯的照片,那些每一次都打開塑料包裝能嗅到一股異樣芬芳香氣的照片?
饒是顧清顏中學的時候化學不及格,但她對‘苯’這個化學詞匯還是有一定的認知,透明液體,易揮發,香氣芬芳。。。。。。13acv。
最后落在兩個字眼里。
有毒!
辦公桌上擺放著的那些快遞,那一張張被撕開來的照片,還有那異常的芬芳氣息,長達一周多時間都在她的辦公室里存放著。
“當你每一次撕開塑料膜的時候,當你嗅到那一股香氣的時候,你卻不知道,毒性的氣體正混合在空氣里被你慢慢地吸入進去,進入到你的咽喉,你的肺部,你的--”
“別說了!”顧清顏的語音變得顫抖起來,這句話在腦海里瘋狂地轉動了若干次,唇角顫抖得都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停住,由唇角的顫抖轉移到全身痙/攣的抖動,在她原本就要漸漸恢復正常的冰涼身體上抹上了難以抑制的恐懼來,最終才顫抖著破口而出,“為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要這么處心積慮地對付她?她的孩子是無辜的!她的孩子才五十天不到,還那么小,就成了他人的暗算對象!
“你終于問到這個讓我也敢興趣的話題了,裴太太,你怕了嗎?你剛才的傲氣,你的犀利,你的冷靜,現在都到哪里去了呢?”男人總算是抓到了對方的弱點,把玩似地滑動著手里的打火機,火苗由小漸旺,顧清顏在后視鏡里見到了那張被火光充斥著映照出來的近似猙獰的面孔。
她怎么能不怕?她所有的偽裝和堅強都在聽到這個震驚的消息時就像被捅破了的紙窗,就像一把把利箭一樣扎進了她的心臟,她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色,艱難地試圖抬起頸脖來,用能觸及到腹部的目光去看她的小腹,那里是承載了她和少辰兩人希望的愛情延續,他們的孩子。
可是就因為她的疏忽大意,讓壞人有機可乘地傷害到了他!
這幾天她時常會頭暈,惡心嘔吐,她以為是身體的正常反應也沒做過多的猜想,如果真的是慢性中毒,那她已經是出現了前兆!
顧清顏此時心緒大亂,一面深深自責,淚水抑制不住地涌了出來,一面想起了第一次流產時的絕望經歷,她此時就想嚎啕大哭一場!
“再堅強的女人都會因為孩子而心軟成泥!”冷冷的話音繼續說道,帶著一絲總算是找到了興奮話題的得逞情緒。
“你沒資格提到孩子,他是純潔的象征,從你這種居心叵測不擇手段的人口中說出來,那是對這個詞的侮/辱!”顧清顏幾乎是用低喝的話語咆哮而出,她心疼她腹中尚未成型的嬰兒,她無法確定那毒性會傷害他到什么程度,但只要一想到伴隨著她的呼吸溶進去的氣息就是有可能會讓孩子致命的慢性毒物,她的心就像刀割一樣的難受,在她無知的情況下,她的孩子卻受到了致命的傷害,她該恨誰?恨自己的疏忽大意還是恨對方的狡黠毒辣?
“你這樣才算是稍微正常了一些!”對方笑了笑,絲毫沒有一絲的惱怒,倒像是在看戲,別人越是折騰得厲害,他看得越是起勁的那種變/態的心態!
顧清顏牙齒緊緊咬合在一起,顎骨緊得她覺得整張臉都緊繃得發僵發硬,一雙隱含帶淚的眼睛里眼淚已經慢慢地收住,她艱難地飲下一口口水,將自己的軟弱和恐懼都強吞進了腹中,不管結局如何,她不會妥協,不會向他妥協,更不會向命運妥協,她的孩子她要保住,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她都要保住孩子!
“你確實是個讓人既心疼又無奈的女人!”
在顧清顏收起眼淚堅定目光的同時,迎面垂下的目光跟她的目光對視在了一起,顧清顏眼神泛冷地盯著他。
“如果她像你一樣的性子,有你一半的堅強也不至于會頂不住壓力而自盡了!”對方幽幽一嘆,似乎是進入到了沉思的回憶中。
顧清顏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一雙眼睛慢慢地浮起了一絲血紅色。
“陸淺行使得我形象大毀,裴少辰逼得我不得不中止來之不易的仕途,他們兩人最后還間接害死了我的妻子,你說,他們兩個誰最可恨?”
顧清顏冷笑出聲,“真是可笑,就連你自己都說那是間接,就連你自己都承認是你太太性情軟弱承受不住外界壓力,你還以這樣的借口胡亂給別人定罪!你哪來的底氣和借口?”
“好犀利的言辭!”男人側過身來,昏暗的光線里,顧清顏感覺到他似乎正在注視著自己,她毫不客氣地回敬了過去。
“我確實沒有更好的借口,所以我選擇了用極端的方式去化解!嗯,現在你應該懂了,還有什么疑問,盡管開口!”
是想讓她死也死得明白是吧?顧清顏在心里冷笑,慢慢地開口,“李局長,今天你的說辭,更加堅定了我對你的看法,你讓我打從心里地看不起你!”
別說是綁架她,在照片里下毒害她孩子,就是這一條足以讓她恨他恨不得啃他的骨吃他的肉,被仇恨泯滅了心智的瘋狂報復者,她還有什么理由去跟他講什么道理?她沒辦法對著一個想要拖她陪葬的人繼續打啞謎,她從他講他的妻子就已經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沒錯,盡管她到現在都還沒有看清楚他的那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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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輛黑色的帕薩特轎車剛聽到北區警察局大樓的門口,便有專人站在那里等候,火速地電話通知,很快從那棟大樓底樓的大廳走出一個西裝革履的高大男人來,順勢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駕車的陸淺行眉頭輕蹙,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滿,“既是我主動請纓,就一定會按著計劃去做,你們倆兄弟何必要弄得像監視我一樣!”
裴少宇淡淡一笑,“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對那邊比較熟悉,我能去最好!”
陸淺行沒有再說話,正要發動車準備走,便聽見裴少宇再次張口說道:“請等一下,我們還需要帶一個女性朋友一起去!”
陸淺行自然是明白裴少宇的用意,然而就在此時,一輛藍色的polo車從另外一條過道上開了出來,陸淺行眼尖地看到開車的人正是戚天心,而就在戚天心準備將車開出大門的時候,陸淺行從后視鏡里瞧見一個人正從門口那邊躥了出來,用身體擋在了藍色的polo車之前,擋車的是個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他先是用身體將車攔下來,緊接著奔至戚天心的窗口用力地拍著窗戶,好像在拼命地解釋著什么,陸淺行看著后視鏡里的男人,嘴里哼出一聲冷哼來,似乎聽見了那邊傳來的爭吵,還有門崗開始介入提醒的聲音,陸淺行看了一眼旁邊坐著正在看手表的裴少宇。
“不是說需要女性朋友嗎?我帶一個去!”
陸淺行說完,直接打開車門下了車,正走到帕薩特車門邊的干練女子俯身敲了一下車窗門,“少宇,時間緊迫,走吧!”
裴少宇示意對方先上車,從車窗外見到陸淺行正大步朝那輛藍色polo車走去,剛走到那輛車前,就沖著駕駛座那邊的車門踹出了一腳,裴少宇伸手撫額,又笑了笑,轉過視線來,有些抱歉地說道:“抱歉,表姐,我沒想到會麻煩到你!”
“都是一家人,這些話以后不要再說!”白錦思坐在車后排,目光朝那邊看了一眼,低沉說道:“我想知道的是,你們是不是還沒有告知顧家?”
卑二清的異。裴少宇嘆出一口氣,“表姐,我們不告訴顧家是不想節外生枝,現在局面由不得我們來控制,我們是怕事情鬧大了對方會做出傷害清顏的事情來!”
白錦思明銳的目光一閃,“但你們也要知道,如果真的出了事,你們不好跟顧家人交代!”白錦思說完,目光一沉,條件反射xing地伸手去捏住自己的衣襟口,耳膜里似乎還有那一聲刺啦一聲衣襟被大力撕開的聲響,她眼睛隨即微瞇。
該死的顧清揚,別讓我再碰到你!
“表姐,我現在也不敢給少辰增加壓力,我們都知道清顏對少辰的重要性,此時的他心理負擔比誰都重,我可以肯定的說,如果對方現在提出要拿他的命去換她們母子的命,他都不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白錦思先是一愣,然后沉沉呼出一口氣來,眼神沉斂地說道:“理智的男人不能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來,沒走到最后一步輕言放棄自己的性命,那是對愛著他的人們的一種不負責的表現!”
裴少宇頓時啞然,這個表姐從小就理智得可怕,他敢說,其實表姐說的這段話的末尾應該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
那就是--
這樣不負責任的男人,不配做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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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勒勒,第二更,今天家里要來些朋友,估計得忙上一天,此文大概會在八號的時候結局,呵呵呵,請大家耐心等等哦,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