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習習刮過臉頰,胸腔裡面的那顆心卻還是躁動難安。
司念,你冷靜點!冷靜啊!
不要胡思亂想了,你昨天是做夢了,做了個奇怪的夢而已。
對,是奇怪的夢。只是做了個夢罷了。
司唸的手用力扶著胸口,努力想要自己冷靜下來??删褪菬o法冷靜,腦海裡面昨天的畫面怎麼都揮之不去。
身上異樣的疼痛讓她根本無法欺騙自己。
“天這麼冷,你站在這裡幹嘛?”身後傳來一道淡淡的詢問聲。
不回頭,司念都知道是誰。
後背緊繃的厲害,胸腔裡面的心不由自主加快了節奏,呼吸變得有些凌亂。
只是一個聲音而已,你就不知所措了!
司念冷靜??!
手一點點捏緊,她深吸一口氣,轉身對上白易楓的眸子。
“我就是想要吹風。”想要冷靜一下。不然她會胡思亂想,那些奇怪的畫面老是出現。
這種感覺又酥又麻,讓她渾身都不舒服。
白易楓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緩慢走近她。
很自然的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搭在她肩膀上道:“給你半個小時冷靜的時間,半個小時後你上樓我有話和你說?!?
司念低頭避開了他的目光,低聲道:“好?!?
白易楓又看了她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就走了。
冬日的暖陽照在臉上不覺得有多溫暖,寒風略過她身上有些冷,手不由自主拉了身上的衣服,白易楓的西裝上還殘留著他的溫度,男性的氣息讓她有些彷徨不安。
半個小時的時間足夠她冷靜了,用手整理凌亂的髮絲,綁成簡單的馬尾後她往樓上去。
遊輪三樓的過道上,她看到白易楓靠著門一隻手夾著煙,他並不吸菸,只是夾著任由那明滅的火星一點點燃燒,脫落的菸灰風一吹就散了。
“大少爺!”她輕聲喊了他。
白易楓手中的香菸掉落到地上,他隨意的踩滅了那忽明忽暗的光,目光擡起平靜的沒有波瀾。
“植物人你都能救了?!?
不是詢問,他的語氣肯定。平靜的目光直直盯著司念。
她迎上白易楓的目光,對方的目光明明平淡的沒有波瀾,語氣也是淡淡的沒情緒??刹恢罓懯颤N,她竟然沒來由的感覺到他的怒氣。
司念快速垂眸,眼底有情緒閃過,她再擡眼的時候故意避開白易楓的眼,視線落在被他踩過的香菸。
藍色的香菸被踩的看不出本來形狀,無法辨別出是什麼牌子的香菸,殘留在空氣中的煙味並不濃,她卻覺得有些刺鼻。
忍不住輕輕皺起了眉頭,沉默良久纔開口道:“你病剛好,還是不要碰香菸的好?!?
白易楓的內裡是壞的,雖然已經進一步治療過了,但肺部常年被折磨,已經脆落的奄奄一息,說難聽點哪怕一星點的火苗都能燃燒。
“我用了一些靈藥幫你調理,雖然漸漸好了。但留下的傷痛很難根治,像菸草這些刺激的東西你應該戒了,還有你也不適合喝酒。”
白易楓輕笑一聲,“哦!”
司念眉頭緊擰起來,他這是什麼意思?不信嗎?
見她不悅的皺眉,白易楓往她面前走近一大步,漆黑的皮鞋輕輕踩在她白色運動鞋上。
黑白的差異很明顯,一眼便能看出區別來。他的皮鞋被擦的很亮,應該還打了鞋油,司念呼吸一滯,垂下的眸子看到皮鞋上自己的倒影。
很清晰。
她臉上的窘迫一覽無餘,俏臉的紅潤讓她忍不住想找個地方把自己埋起來。
“你是想管我嗎?”頭頂傳來白易楓淡淡的聲音。
她不敢擡眼去看男人的臉,低著頭紅脣動了動剛要用專業知識勸說,一隻冷白的手突然拖住了她的下巴。
白易楓的手並沒有用力,五根手指虛拖著她的下巴,小心翼翼的將她的下巴捧在手心中。
司念只覺下巴上傳來一股子熱意,燙的她五臟六腑都有些熱,臉上閃過一抹慌亂,任由他拖著自己的下巴,直到臉一點點被男人的手拖起來。
她的眼睛也被迫和白易楓的眼睛對上,他的目光淡淡不帶任何溫度,臉上也沒有表情,看不出情緒來。
他道:“想管我,可以啊!跟我回家去?!?
司念臉色微變,想往後退。無奈腳被踩著,她的下巴還被白易楓捧著,一時間就是想躲也躲不開。
“大少爺,我想我說的很清楚了,比起你給的滔天富貴,我更想要自由。”
白易楓淡淡睨著她,嘴角微微勾了一下。“昨晚你我已經生米煮成了熟飯,你還想去哪裡?”
他竟然一本正經的說出這種話,司念只覺得臉燙的不行,臉側開一點掙脫出來。
趁著他沒有回神,她往旁邊退了一步,正了正心神後看向他道: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昨晚的事情是各取所需罷了。大少爺我不需要你負責?!?
白易楓的手輕飄飄垂在身側,額頭青筋根根跳著,他看向司念那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心裡頭就像堵了塊棉花一樣的難受。
“成年人是吧!好,我知道了?!毖劭羧旧狭艘荒t,轉身進門。
嘭的一聲用力甩上了門,震的司念耳膜都疼了。
盯著那道合上的門,司唸的臉色變了好幾遍,他是生氣了!那樣一個沉穩的人,剛纔眼圈都紅了。
司念看到了,跟著她上來的冷行自然也看到了。
冷行嘆了一口氣,走到司念旁邊。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開口說道:“司小姐,爲了你大少爺已經和家裡鬧翻了,他現在搬出去了。一直以來他都很壓抑自己的情緒,我第一次從大少爺的臉上看到了痛苦,那是一個月前您走的那天,我從來沒見他這麼痛苦過,大少爺的媽媽離世那天,他臉上都沒有這種表情過。”
說著,冷行停頓了一下。往緊閉的門扉看去,繼續道:
“大少爺根本不在乎你的身份,您又何必要這樣刺傷他的心呢?”
冷行最後一句話說的不輕不重,卻像一把重錘般砸在司唸的心上,讓她一瞬間喘息都變得艱難起來。
司念一隻手用力捂著心口,紅脣暗咬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