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韋如說開了以后,晏遙覺得輕松了許多。可還沒等她松口氣,就發現韋如除了黏著自己,和易寶軒也越走越近。
笨蛋小如,那易寶軒可是專門驅鬼抓妖的啊,你跟他湊那么近干什么。晏遙把這些話跟韋如說了,韋如卻只是嘿嘿一笑:“怎么?姐姐吃醋了?”
“白癡,你才吃醋了。寶軒的道行在玄清觀年輕一輩里可是數得上的,你別老招惹他好不好?”
“放心了姐姐,我敢在這里呆總是有辦法的,”韋如說著望了眼周圍,神秘兮兮地示意晏遙附耳過來,“我們狐族有種定清丹,服了之后可以凈化我周身的妖氣,成仙得道之人都很難看出端倪,何況一般的修道之人。”
“真的?”
“真真兒的。”
“少貧,那,那個定清丹,會傷到你嗎?”
“呃”韋如聲音不自覺頓了頓,遂嬉笑道:“我有那么傻嗎?給自己喂毒藥啊?”
晏遙聽他說話又開始沒個正經,沒好氣地又賞他個白眼:“總之,離寶軒遠一點,離所有危險人物遠一點,知道了嗎?”
“明白,我的啰嗦老姐。”
“啊,你個小沒良心的,又給我起外號。”
“這是情之所至,情不自禁嘛。”
“還貧!”
“哎呦,姐輕點,耳朵要揪掉了。”
“放心,守著個純華苑的姐姐還怕耳朵掉嗎?掉了姐姐幫你縫!”
“嗚,姐我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吧。”
結果下午晏遙正在在盤算怎么跟李將軍商量上洛州前線的事情,一幫人找來幫韋如打抱不平了。祁焰月在帳外就嚷嚷:“阿遙,你也太狠了吧,看把我箴如兄弟給欺負的。”
他話音沒落,安琳一把掀開帳簾進來,也一臉嚴肅道:“就是啊,阿遙,你看你把人家耳朵揪得。咱們純華弟子可是治病救人的,你怎么能這么欺負人家呢?”
“我”晏遙還沒開口,易寶軒也擠了進來:“我也看不下去了,就說打是親罵是愛吧,笨木你也不用下手這么狠吧。”
易寶軒的這句話讓晏遙的臉色瞬間紅透:“你,你們,這都什么跟什么呀。”
“笨木啊,你這都不懂啊,咱們朋友幾個是要你學會珍惜,別動不動就欺負人家孩子老實。”易寶軒說著拍拍晏遙肩膀,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整得晏遙哭笑不得:“我說,我說你們打聽清楚情況了再抱不平好不好?”
“我們怎么不清楚情況了?人耳朵還腫著呢,這情況還不清楚啊?”
“就是,就是。”安琳聽焰月說完也忙不迭地附和。
“我不是說那個情況,我是說,他是我弟弟啊。”
“弟弟?!”三人聽了一瞬傻眼,安琳掰著手指道:“你姓晏,他姓韋,怎么能是姐弟呢?”
“我認的,結拜弟弟行不行?”
“行行行”三人異口同聲,臉上卻笑得曖昧不已。晏遙只好裝看不見。易寶軒斜挑了眼角道:“是弟弟就更該對人家好點了,別把咱弟弟氣跑了。”
“對啊,阿遙。”安琳說完和祁焰月對視一眼,偷笑起來。
晏遙說不過他們,干脆找了個借口逃了。跑開好遠,還聽得三人笑鬧個不停。晏遙搖頭笑笑,向李將軍的軍帳走去。
晏遙走到李將軍軍帳附近,卻發現守衛嚴備。忽然想起軍營中人說什么幽冥門弒尊尊主這幾日來到長平守軍處,和李將軍商討什么除魔事宜,不禁心中了然。
這幽冥門乃是當朝國主先祖君放所創。當年皇子君放受皇族排擠誣陷被逐出皇城華州,遂在民間韜光養晦,并創立幽冥門。幽冥門冥者擅隱身暗殺,鬼沒神出,堪比鬼魅。
后當政國主君無邪昏庸無道,幽冥門上任門主君向天順應天命揭竿而起,應者云集。一月時間便攻破皇城,君無邪于城破之日自焚身亡,君向天在群臣擁護之下自此南面而王,做主龍庭。幽冥門從此成為皇家護衛,君向天敕封為暗影衛,直接聽命于國主,凌駕于所有軍隊之上。門中職務也多為皇族子弟擔任,因而幽冥門在大夏朝地位非凡。
但君向天敕封暗影衛時,幽冥門中與君向天一向不和的蒼漠領了自己的心腹弟子宣布脫離幽冥門,并自立羅剎門。羅剎門行事極為詭譎,尚利輕義,為達目的往往不擇手段。現在池璧和李霖興在帳中商討的就是羅剎門的事情。
三個月之前大夏朝王朝軍和妖魔軍爆發了一場大戰,然而大軍對壘之日,孜州十三鎮十幾名守城將衛忽然同時遇刺,致使孜州淪陷,洛州告急。
幽冥門門主君連玨懷疑此事與羅剎門有關,遂派弒尊尊主池璧負責查探此事。
池璧帶人一路跟蹤到了首丘山,哪知有人設下十方迷魂陣,池璧的手下登時神智混亂,甚至自相殘殺。池璧狂念心法護體,總算穩下心神,闖出了這十方迷魂陣,卻又被守在陣外的黑衣人伏擊,幾致喪命。若不是晏遙搭救,恐怕就此魂歸首丘山。
那些伏擊他的黑衣人雖然使得是噬魂涅血十式,卻只有一人使得是純正的幽冥黯滅心法,其他人除了黯滅心法,似乎還有其他心法護體。池璧當時就肯定這不是羅剎門所為,也許是某個不知名的神秘組織。而且這十方迷魂陣為狐族所擅,也許這神秘組織與狐族有什么聯系。
池璧救下晏遙后本想回去細加查探,卻忽然聽說洛州清江鎮守城將軍孟方又遇刺身亡。于是匆忙趕到清江鎮,發現與孜州守將遇刺情形相同,但明顯是羅剎門所為。難道羅剎門與這個神秘組織也有關系?
到目前為止,這神秘組織毫無蹤跡可尋,池璧只好回來和李將軍商討繼續追查羅剎門,希望可以查到這個神秘組織的線索。而據查探羅剎門最近與藏豐臺崇德門過從甚密,恰巧這時崇德門派人來表示愿協助王朝軍共破綏安叛賊,這一切僅僅是巧合還是另有文章?池璧便要李將軍應下此事,并表示王朝軍將派出使者和崇德門商討討賊具體事宜。
二人商量定了,便想著派何人隨池璧前去崇德門,李霖興便舉薦了慕遠浦、易寶軒和祁焰月。
“慕遠浦?可是定北將軍慕恪風之子?”
“稟公子,正是慕將軍之子。慕校尉為人心細沉穩,頗有乃父之風。這易寶軒哪,乃是靖德侯易老幼子,機智多謀,和慕校尉一起屢立戰功。可惜易公子無心仕途,不然現在怎么說也是統領之上啊。”
“易寶軒,他爹若讓他笑傲江湖,他現在是上將軍也說不定呢。”池璧說著,似乎想起什么,唇邊又浮起一絲笑意。
“呃。”李霖興也聽說過易寶軒小時候頑劣異常,當年易侯爺要送易寶軒進群玉宮,易寶軒說什么也不肯,非要進玄清觀學道法。哪知道進了玄清觀卻三天犯禁,五天違例,把個玄清觀搞得雞飛狗跳不說,還跑去群玉宮搗亂,弄得昆山玉境烏煙瘴氣。易侯爺四處救火卻還是善后不及,只好隨他自生自滅。
好容易等他長大成人,易侯爺讓他從軍,易寶軒卻非要闖蕩江湖。事關前途,易侯爺不想他放任自流,親自動手捆了他個結結實實送到軍營,易寶軒別的可能不如老爹,逃跑的法子卻是門門清,一轉眼就溜了。把老侯爺氣的,折騰了幾次也是逮不住他,只得由他去。
想到這里,李霖興怕池璧誤會易寶軒不重軍令,忙幫他辯解道:“易公子對老侯爺是多有違逆,可極重軍法,軍務從未貽誤,下官可以保證,還請公子放心。”
池璧知道易寶軒只是愛跟老侯爺作對,因而擺手道:“放心,我并不是質疑易寶軒,只不過想起些舊事,有些感慨罷了。”說罷笑著指指桌上第三份名冊,“這個祁焰月?”
“哦,祁姑娘雖是女子,卻是巾幗不讓須眉啊。勇猛非常,武藝過人。她是圣火教教主獨女,在圣火教年輕一輩中輩分最高,武藝最精。三個月前孜州淪陷,洛州告急,景州的賊徒宵小們也伺機反亂,綏安城副將胡安貴殺掉守將蕭望,占城而反,元丘匪盜也趁長平守軍大舉支援洛州,軍營空虛,傾巢來襲。幸虧祁姑娘帶人趕到,幾十人殺得他們幾千人大敗而歸。此次若沒有祁姑娘,長平堪憂啊。”
池璧聽罷頷首道:“的確是女中豪杰。就他們三人吧。”李霖興看事情議就,拿了名冊準備告退,池璧忽然道:“那個晏遙可還在這里?”
“啊,晏姑娘,在的在的。晏姑娘自來到長平鎮,幫咱們救治傷員,盡心盡力的很呢。”
“好了,一會帶她來見我。”
“是。”李霖興應著,轉身正要出去,池璧忽然又喚住他,“等等,還是我去找她。”
孟安陸是伏法了,可慕遠浦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且不說找到的那具江雨燕的尸骨腐化嚴重,甚至可以說面具全非。而且孟安陸認下了越瑩、小慈的案子,卻堅決不認江雨燕之事是他所為。雖然江雨燕的尸骨和小慈的幾乎是同時同地找到,可事情總是透著那么幾分古怪。
慕遠浦不覺又想到了南宮闕,那日發現小慈和江雨燕的尸體后,便放了南宮闕,畢竟凡人是不可能分身殺人的。慕遠浦現在還記得南宮闕那日耀武揚威的樣子,把長平守軍好一頓譏諷。可事情分明和南宮闕有扯不開的關系。可派去監視南宮闕的人并沒發現什么異樣。也許背后還有什么他們沒有查清楚的。
慕遠浦坐在樹蔭下想著這些事,抬頭忽然發現晏遙在主帳前邊晃來晃去,似乎有什么事要找李將軍,卻又不知道為什么不進去。
慕遠浦正準備起身去看看怎么回事,李將軍忽然從帳中抱著堆冊子出來了,看到晏遙似乎高興的很,回身又跑回帳中去了。不一會,從主帳中出來一個一身黑色勁裝的男子,右邊臉頰的銀質面具泛著冷光。
“弒尊尊主?”慕遠浦看著他大跨步地走向等在一邊的晏遙,心里不禁犯疑,他找晏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