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不似人聲的魔音如一柄重錘般敲在整座虎頭山所有人的心房處,即使如黑袍修士這般人物,也不禁打了個寒顫。
隨著小雷冥獸的昏睡,那本已力不可支的薄薄一層銀色雷罩也是欣然破碎,聚爲一團的幽冥鬼火順勢而下,直接撞在秦鋒的身體之上。這一撞之下驀然暴起黑藍兩色的刺目強光,外人根本無法看清裡面的情況。
“故弄玄虛的小子,還敢口出狂言,今日留你不得?!焙谂勰凶铀剖菍ψ约簞偫u的反應有些不滿,故意的大聲吼道。心中卻在驚詫:這小子怎麼還如此清醒,根本不像是魔族完全魔化後神志全無的樣子
山頂上寨的那些土匪眼見得秦鋒被幽冥鬼火包圍其中,立時歡呼雀躍者不再少數,有些被秦鋒剛纔一聲魔音嚇破了膽,正打算伺機而逃的,此時也不免停下了腳步,留了下來。
“聒噪。”
這凜凜魔音剛一傳出,便有兩道血色精芒穿透藍色的火焰顯現而出,緊接著秦鋒那佈滿詭異魔紋的面龐也露了出來,幾乎就在同時,那本已將秦鋒團團包圍的幽冥鬼火竟然隨著一聲聲“嘭嘭”的爆鳴聲,向著四周濺落而去。褪去火焰的外層,此時的秦鋒周身佈滿了寒光粼粼的黑色魔甲,只是這魔甲看起來還不夠凝實,不過依然令人心驚膽戰,不敢小覷。
“你竟然能放出護體魔罡,不可能,不可能,你纔多大,怎麼可能是魔族化元期的體修。”黑袍修士滿臉的驚恐之色,口中聲嘶力竭的吼道。說完這黑袍修士轉身便逃,似是被嚇破了膽全無再戰之心,連自己的看家寶貝玄鬼鈴都未召回。
“想逃,晚了?!?
說話間只見得秦鋒那黑芒噴吐的魔身陡然暴起立時消失在原地,電光火石之間,再出現時已然身處十幾丈外的半空中,緊接著又是幾個凌空縱躍,向著黑袍修士逃跑的方向飛掠而去,留在衆土匪眼中的景象只是極速的魔影閃爍。未及逃出千丈,一聲駭人的慘叫便傳了出來,一隻漆黑的魔掌閃著凜冽的幽光自黑袍修士的後背穿胸而過,最令人驚疑的是居然沒有半點鮮血濺出。
那魔掌猛一發力向下一甩,黑袍修士的身體就像是有人從空中扔下的石子一般,劃著筆直的軌跡直接轟在了下方的山坡上,濺起漫天的塵土。
待得塵土漸消,魔王一般的秦鋒來到一處七尺深的土坑之前,望著已然肉身崩潰只剩下奄奄一息的灰甲靈胎,目光中沒有一絲的憐憫,有的只是嗜血的仇恨和驚天的殺意。
“我說過你們都該死,都要爲菲兒和那些慘死的村民抵命,你好像是沒聽明白。”
“留我一命,我把我所有的靈石寶物都給你,從今以後我可以侍奉在你的左右,給你當最忠實的奴僕,只求你能留我一命?!焙谂坌奘堪蟮?。
“我只要你死?!?
言罷,秦鋒立時向下轟出一拳,嗜血的勁芒透體而出,直接轟在了黑袍修士的灰色靈胎上,山坡上傳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之後便又歸於平靜。結果可想而知,黑袍修士自是形神俱滅,只留下一具殘破的灰光靈甲和一個儲物囊。這些自然也就落在了秦鋒的手中。
這一日後,虎頭山上的馬匪無一生還,濃重的血腥之氣足足持續了月餘都未散盡,最後此事驚動了凡人的官府,請來了附近的一個小宗門修士,最終依據現場殘留的魔氣斷定,這夥殺人越貨的馬匪死於魔族修士之手。
魔金山脈的北側便是大魔洲,此洲幅員遼闊極爲寬廣,比起蒼雲洲足足大了三倍不止,洲內生活著十幾億的魔族子民。這些魔族地域被劃分成大小不等的十個郡國。魔族與人族從外貌上沒有太大的區別,主要的區別在於體質和天性。
相傳魔族乃是上古十大都天神魔王的後代,他們生來體質就很是強健,而且他們可以魔化,瞬間提高幾倍戰力。魔族修士也如人族一般分爲體修和法修,但是魔族的體修修士是少有結胎的,他們講究的是萬元歸身,將自身所有的元精之氣統統融入筋骨血肉之中,用以最大限度的強化肉身。也正因爲修煉方式的差異,魔族體修對肉身修爲等階有著自己的劃分,自低到高他們分別是:煉竅去垢,淬體期;元精融體,化元期;煉寶合身,玄體期。
魔族天性勇武好鬥,率真開放,民風彪悍。也正因如此鄰國之間征戰殺伐不斷,內鬥不止。
毗鄰魔金山脈的這一魔族郡國叫龍源郡,這個郡國中距離魔金山脈最近的城池名爲天風城。這一日天風城駐軍,虎豹營的一個募兵百人小隊向著城外直屬管轄的村落行進而去。他們此行的目的是將各村通過考覈的青少年招入軍中,爲軍隊提供新鮮血液。
青巖村地處魔金山脈腳下,是隸屬天風城管轄的一個足有千戶的大村,時值正午烈日如火,村中央的練武場上聚滿了人,多是些十幾歲二十出頭的青少年,大都身寬體健,肌肉虯結,一個個壯的跟山中的老虎一般。
練武場東北方的邊緣有一座石碾,上面躺著一個滿頭赤紅色頭髮的少年。他閉著雙目沐浴著陽光,一副慵懶享受的神態。石碾下一羣不滿十歲的幼童嘰嘰喳喳的鬧個不停,不一會一個五六歲的男童頗費了一番力氣爬到了石碾的上面,偷偷的向著那個赤發少年靠近著。眼看著他手中的那根稻草尖就要掛到那赤發少年的鼻子,突然一隻手臂從他的側面竄出,一下就把這個頑皮的男童摟在了懷中,不住的搔他的癢癢。
“哈哈,你個小鬼頭還想作弄我,這下被我抓到了吧。”赤發少年很是高興的調笑道。
“哈哈,秦狼哥哥 我錯了,我怕癢,我怕癢。是奶奶讓我叫你去吃飯。”
“哦,好吧,這次就放過你,走咯,回家吃飯。”
赤發少年抱起這男童縱身跳下石碾,向著場中輕輕的掃了一眼,略顯遺憾的又嘆了口氣,漠然自語道:“現在的身體還未完全恢復,看來只好等下一次了?!?
說完便轉身向著自家的方向徐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