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3、被傷害的曾經(下)
見四位長老離開,云宿重新將方泠芷放躺回床上,輕撫著她的發,眼神中滿是柔情,“泠芷,泠芷,這次我終于可以救回你了,我們就快要見面了,泠芷……”
見云宿如此深情,若湖本該退下,可玉麟剛剛的表情怎么都讓她放心不下。玉麟私底下一直站在云宿這邊,關于這點,若湖非常清楚。但是剛剛宮離明明退步準備實施還魂術,為什么玉麟表情卻那么奇怪呢?
“主子,有一事,若湖不得不先說。”若湖再三想著,還是警醒一下云宿的好,省的一會兒發生什么,也要提前有個準備。
“什么?”云宿將被子給方泠芷掖好,這才回過頭,疑惑的望著若湖。
“宮長老這幾日總是說方泠芷的不是,如今這么輕易便低頭,主子不覺有些奇怪嗎?”
“關于這點,可能是我以退位相逼,他為了異獸族著想,不得不退步吧。”云宿倒是覺得合情合理,一點都不奇怪。
“可是剛剛父親臨走之時,給我使了個眼色,我覺得頗為怪異。”若湖還是有些不放心。
云宿想了想,也跟著點點頭,玉麟的確不會是隨隨便便便有行動的人,如此提醒若湖,必定有些問題,有備無患總是好的。他將落玉瞳焰放于衣襟之中,對若湖道,“到時候你我二人皆在祭壇之中看著,如若宮離有什么詭計的話,我們定要見招拆招!”
“宮長老,宮長老,您這次怎么退縮了呢。”守澈和宮離走在最前面,攥著手緊張道,“我們若救活那女子,王定會繼續隨她遠走高飛,與從前一般啊!”
“是啊,”鳳翎跟在其后,也說道,“之前我們不是商量好,對于還魂術的事情先穩住王,之后繼續拖嗎?如今倒是宮長老先提出去祭壇了。”語氣之中,滿是責怪。
“王以退位相逼,你們有更好的辦法嗎!”不愧是四大長老之首,即使理虧,說出話來也是底氣十足。
這句話才出了口,守澈和鳳翎立即都乖乖閉了嘴,的確,他們當時除了妥協,別無他法。異獸族怎么說也是大族,若四長老逼王退位一事傳出去,那可絕對有的鬧了,就說一直對異獸之主位置虎視眈眈的那幾個小王爺,就絕對會攪個天翻地覆。
“不過……”宮離語氣一轉,嘴角一提,一臉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繼續道,“還魂術我們可以照樣施展,那姑娘我們可以照樣救出來,只是之后的事情,在我們掌握之內,不就可以了嗎?與我們原定計劃出入不了太多的。”
“宮長老的意思是?”守澈急急問道。
“我們救了那姑娘之后,先以國事拖住王,之后四人輪番對她進行言語刺激,先禮后兵,讓她自愿離開王的身邊,不就成了嗎?況且異獸和人類根本不能結合,和妖族就更是不行,我們異獸族王脈的血必須是最純凈的
!”宮離緊緊攥住手,牙齒咬得吱嘎作響。
“原來宮長老有此后招!”鳳翎幾乎快鼓掌稱好了,“最好讓那姑娘狠狠的將王刺激一番,讓王低落,那樣宮長老的女兒不就有機可乘,能夠做我們的王后之位了嗎!”
“別說的這么難聽,什么有機可乘,”守澈瞪了鳳翎一眼,接著絲毫沒有掩飾討好的語氣對宮離道,“宮長老的女兒國色天香,又聰慧過人,絕對是未來的王后人選。就連我們的王,也對宮長老的女兒刮目相看,特別溫柔的對待呢,這可是羨煞很多異獸族民的。”
幻錦的神色在看到風花飛的那一刻,變得無比糾結;她既想上前一把將風花飛擄回來,可是云宿卻站在那里,她在這世上,最最不想的,就是在云宿面前服軟和丟人。于是,咬咬牙,她不顧宮離的攔阻,第一個化為火狐,從變異異獸們的夾縫中流利的鉆了過去,待到了最中央的工夫,她才恢復人身,抱著膀子冷冷盯著面前三人,氣氛一時間陷入令人難以忍受的沉默與緊張中。
“王,小心了!”眼見著幻錦就這么輕松的站在三個已經疲于戰斗的人面前,瑾辰還是護主心切的站在了云宿面前。
幻錦冷冷一笑,反手的工夫,手臂上燃起巨大的火焰;那火焰發出一聲長鳴,很快化為一直面露兇相的火鳳凰。幻錦開口,聲音低沉,像是來自地獄的陰魂,“云宿,你曾負我,如今,又要將風花飛從我身邊帶走。從前,因為爹的關系,我忍你;可如今,我不會再任你胡來了!”
“幻錦,你看好了,對面站著的,可是王,你敢放肆!”瑾辰從來都是直呼幻錦名字,在他看來,幻錦并非是什么異獸族高高在上的大姑娘,從前的異獸族王后,幻錦不過是個得不到云宿愛意的怨婦而已,根本不值得有半分尊重。
“王?哈哈哈哈,”幻錦瘋子一般的笑容飄蕩在眾人耳中,顯得尤為刺耳難聽,那啼哭一般的狂笑,讓人不由自主的心臟顫抖,“未來的異獸之主,還不一定是誰。云宿這等賤人,根本不該多余存活在這世上!”
“口出狂言!”瑾辰盡管已經氣的頭發都要炸起來,可是卻始終沒有收回對雷結界的支撐;因為他太清楚,萬一他收了手,以風花飛和云宿的結界,可能就無法同時抑制如此數量的變異異獸們的進攻。
“幻錦,夠了,”說著話的工夫,宮離和鳳翎、應粼也從變異異獸們中間走了過來,宮離走在最前面,面色之中滿是猶豫與氣憤,“你畢竟與王一同長大,就算沒有緣分做不成夫婦,也不該如此敵視。”
宮離畢竟還是將云宿撫養長大的,多少有些不忍;幻錦跺了跺腳,不服氣的哼了一聲,后對宮離撒嬌道,“爹,可是他那么對我,爹你都不管嗎?而且你看,他現在還想把花飛帶走!”
“即使云宿不帶,我也不會留在你身邊,”風花飛冷冷開了口,恢復了從前的模樣;只不過因為才解開傀儡丸的牽制,他體內的靈氣并不平整,這會兒又因為過度輸出靈氣,而顯得整個人都憔悴不堪,“風掌門的仇……還有我千百的同胞們的仇,我一定會報!不會讓他們白白犧牲的!”
風花飛這幾句話,每一個字聽在耳中,對幻錦來說都像是在心上狠狠劃了一刀一樣,痛的她眼淚都快掉下來。不過倔強同時包圍了幻錦,她絕不會在云宿面前丟臉,咬咬牙,她口不對心的大聲對風花飛道,“你不要以為自己有多重要,再這么說的話,我就親手殺了你!”
“你若不殺我,他日若有機會,我也會殺了你。”風花飛語氣如同以往那般冰冷,只不過這次充滿了仇視;風瞿的死,他都歸結在異獸族身上,而異獸族內,將他軟禁、讓他做了那么多壞事的,就是這個幻錦,他當真是恨透了這個以愛之名控制他的幻錦,恨不得瞬間便將她碎尸萬段!
眼見幻錦就要失控,宮離先一步按住幻錦的肩膀,后忽略了風花飛的話,只凝重的對云宿道,“王,若你心里還有一點點異獸族,你就收手和我們回去,暫時老老實實的待在地牢中,只要七星連珠日一過,異獸族統一了三道六界,我承諾,一定會釋放您出來,屆時,你想去哪里,我絕不阻攔
。只是現在,王,您不能再繼續插手了,否則……便休怪我不念著從前的情分了。”
“別說了,宮離,我們幾個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這個時候,云宿也咬緊了牙關;他太清楚,就算他此時聽話的跟著宮離回去地牢中,犧牲了風花飛、玉蓁蓁、冥赤和默大王,可是沒有用的,有幻錦在這里,當他們攻下妖族的時候,方泠芷、云朵、遠古雷氏、以及妖王等等,他們是一個都不會放過的。如果那是必然的結果,那還不如他在這里先行戰死,大不了在黃泉等著方泠芷和云朵,屆時一家團聚便是;自己茍活,忍受生離死別之痛,那并不是云宿想要的。生,在一起,那么死,也一定要在一起才行。
“爹,這是云宿的選擇,他就要和那個賤婦方泠芷一起死,也好,我們就從了他的意,讓他先下黃泉等著吧!”幻錦說著,也不待宮離回答,直接咒術念起,幻錦手臂上的火鳳凰得令,立即向著三人所在的位置飛了去,登時,地獄之火便將三人圍攻——幻錦當真下了狠心,這次連風花飛都遭到了波及。
這對伯庸來說可是好事,若幻錦把風花飛燒死了,之后他與幻錦之間就沒有任何障礙了。只不過伯庸高興的似乎有些早,應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到了幻錦一旁,后以草木傀儡術控制一旁的樹木瞬間伸長樹枝,將風花飛生生從其中拉了出來。幻錦怒氣沖沖的回過頭,狠狠瞪著應粼,咬牙切齒道,“應粼,你少多管閑事!”
“大姑娘三思啊,如今大姑娘怒火中燒,是想把他們結果了,”應粼小聲的對幻錦說著,盡量減滅幻錦的火氣,“可是大姑娘對少主的那份心思,在下都看得出,那是一片赤誠;若大姑娘今日將少主燒死,他日一定心中難過。在下既然一直承蒙大姑娘如此照顧,自然不會想看到大姑娘有那樣的一日。所以,今日就算大姑娘要怪罪,要責罰,在下都一定會救下少主,還請大姑娘見諒了!”
“上仙,我們怎么辦?”眼見著面前的守澈已經變成了龐然大物,那血盆大口一張開,似乎都能將他們兩個整個吞下去,玉蓁蓁倒是真的有些打顫了;她曾經面臨過無數的戰斗,面對過無數的敵人,其中甚至包括上古神獸,她也曾經與之對決過;可是沒有一個能如同今時今日面前這個異化的守澈一樣,給人一股絕望的壓迫感。
“別怕,”冥赤緊緊抓著玉蓁蓁的手,瓊陽劍和冰翼劍雙雙結合在一起,紅與藍的碰撞,后融合成一股淡淡的雪青色,“風花飛他們都沒有放棄,一直在底下限制變異異獸的行動,就是為了讓我們兩個心無旁騖的與這個怪物戰斗,玉蓁蓁,我們絕不能認輸!”
“可是上仙,”玉蓁蓁感覺到自己的手掌已經微微出了些汗,而冥赤的手則帶著一股涼意,似乎能夠讓她心神稍微穩定些似的,“底下的情況并不好,似乎已經驚動了異獸族的高層,我怕他們……撐不住了。”
“如今的戰況,撐不住也得撐著,”冥赤說著,后關心的問了一句,“剛剛是不是受了傷?可有哪里覺得不舒服?”
“我沒事,”玉蓁蓁搖頭,比起自己,她還真是更擔心下面的人;盡管他們面對的是從未見識過的異化怪獸,可怎么說也只有一只而已,底下的云宿幾個面對的,可是上百的變異異獸,外加異獸族的長老們,還有幻錦一類人,他們幾個怎么可能頂得住?再者說了,在玉蓁蓁的觀察下,雷風已經不在現場,約莫是靈氣透支,被送至空間了,僅余的云宿、瑾辰和風花飛三個中,云宿因為被關,能力被削,已是不能與從前相比;風花飛能力尚未恢復,而且就算恢復,也不是那些人的對手,雷靈珠畢竟還沒有融入他的體內,他還不是名符其實的雷靈;瑾辰在制造隱術結界的時候,也已經耗費了大量靈氣,現在不過是強頂著而已,“上仙,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夠快速把這個家伙解決了?下面的大家我怕是他們就要被攻陷了。”
“哈哈哈哈……”守澈的笑容貫徹整個異獸族,在山谷中來回回響,當真是聞者驚悚,就連底下的幻錦都抬起頭看著天上的守澈,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們還想快速解決我?當真是活膩了,好,就讓你們看看,你們在我面前是多么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