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兩語商量妥當,衆人也紛紛告辭。只是臨行之前,嶽靈珊不知怎麼的竟然特意來和林平之話別。這讓王浩把林平之推給嶽不羣的心思又活動起來,等嶽靈珊一離開,他就把林平之叫過來,說道:“還記得我給你指出的三條報仇的路嗎?”
林平之點頭道:“當然記得,只是我到現在也沒想好到底選那一條?!?
王浩神秘地道:“別想了,我現在又想到第四條路,這條路可比前三條要穩妥的多了,你想不想聽?”
林平之激動地道:“當然想聽!王大哥,這條路在哪,你快說!”
王浩招招手,讓他把耳朵湊近,說道:“我知道還有一套武功非常厲害,叫做《獨孤九劍》。這套劍法現在只有一個人會,就是華山派的傳奇人物風清揚。這位風前輩比嶽不羣的輩分還高一輩,隱居在華山的後山,一般人根本見不到他,連嶽不羣都不知道華山上還有這樣一個人。如果你能得他青睞,報仇的事輕而易舉。”
林平之爲難地道:“他連華山派的掌門都不見,那我要怎麼才能見到他,還要得到他的青睞?”
王浩摸著下巴道:“這個嘛,我也沒什麼辦法了,我只是聽說過風清揚這個人,對他的習好一無所知。不過我覺得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拜入華山門牆,跟著嶽不羣去華山。你成了華山派的弟子,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住在華山,然後你可以慢慢尋找?!?
林平之咬著嘴脣想了半天,才說道:“要是我找不到他,或者找到他了人家也不肯傳授,我該怎麼辦?”
王浩攤開手道:“那就當你選的是第三條路好了。不過你也不用沮喪,即使你成了華山派弟子,也還可以修煉《辟邪劍譜》或者《大漠刀訣》,如果風清揚不甩你,你再選這兩條路不遲。”
林平之見王浩爲他考慮的如此周全,感動地道:“王大哥,林平之與你從來沒什麼淵源,卻承你如此關照,我……。這個世間,只有你對我是真心實意的了,我真的是不想離開你?!?
王浩慚愧地搖搖頭,說道:“別說傻話,你身上揹負著你們林家幾十口人命的大仇,怎麼能如此兒女情長?你去找嶽不羣吧,相信他很願意收下你的?!?
林平之愣愣地道:“我自己去?您不幫我說句話嗎?嶽大俠是何等人物,我這麼冒然去求他,他會答應嗎?”
王浩嘿嘿笑道:“我跟他可一點交情都沒有,怎麼替你說話?不過你放心,他是很願意收下你的,至於原因嘛,你應該能猜得到。只是他這個人有些虛僞,你求他的時候只要態度誠懇一些,那就沒問題了!”
林平之喃喃地道:“他很願意收下我?原因我能猜到?難道……他也想要……”
不等他說完,王浩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說道:“自己知道就行了,別嚷嚷出來。反正你只是名義上拜他爲師,表面上對他恭敬一些就是了。但你要注意的是,嶽不羣可是個老奸巨猾的傢伙,你在他面前千萬別露出馬腳。”
林平之定了定神,緩緩地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王浩拍拍他肩膀道:“那你就去吧,等我養好了傷,說不定會去華山看你?!?
這個時候,華山、恆山兩派的人已經分開了,林平之拜別王浩就去追華山派的人了。金燕兒見了,疑惑地問王浩:“哥哥,他不是要跟著你嗎,怎麼自己走了?”
王浩不答反問道:“怎麼?捨不得他走?也是,這小子長的挺帥的,我們家燕子也長大了,該嫁人了!”
金燕兒被羞得滿臉通紅,嬌嗔道:“哥哥,你說什麼呢?我這一輩都不嫁,就跟在哥哥身邊!”
王浩以爲金燕兒只是因爲害羞才說出這樣的話,所以哈哈大笑起來。金燕兒卻是暗自羞惱,埋怨王浩是個木頭。金燕兒已經十五歲了,已經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了,可王浩雖然嘴上常說些讓人臉紅的話,但實際上依然把她當成是個小孩子,一點都感覺不到金燕兒對他的心意,怎不讓金燕兒著急?
被王浩取笑了一回,林平之的去向也就沒人關心了。衆人一路無話,回到了恆山。
定逸派人先一步上山報信,定閒、定靜兩人聽說定逸受傷,儀光身亡,都大爲吃驚,帶著弟子親自迎下山來。雙方見面,定逸簡單地交代了一下事情經過,定閒定靜齊誦“阿彌託?!?,但卻都沒顯得太激動,只是讓弟子排成兩行,由四個弟子擡著儀光的屍身上山。
給儀光超度送葬之後,王浩回到了他的茅屋。漠北雙熊見王浩被擡著回來,都是哈哈大笑。白熊道:“我就說嘛,這小子口口聲聲勸我們退出江湖,自己卻不是個安分的人。出去一次,不受點傷回來就不是他了。”
黑熊也湊趣道:“沒錯,這小子天生就是個江湖人。想窩在恆山上當隱士,他能隱得住纔怪!”
王浩無奈地道:“兩位熊哥,我受傷了,是傷員,你們不說安慰安慰我,反倒冷嘲熱諷的,還是我的兄弟嗎?”
可是雙熊向來以打擊王浩爲樂,王浩越這麼說,他們越是來勁,王浩索性不理他們了,任憑他們怎麼說,他就是不出聲。可跟著王浩一起來的曲非煙豈能看著王浩受氣,當即和雙熊辯論起來。曲非煙年紀雖小,可嘴卻巧的很,以一敵二,將雙熊說的啞口無言,面無人色。從此以後,雙熊對曲非煙都客客氣氣的,唯恐惹惱了這個小姑奶奶。
此後的數月時間,王浩每日養傷練功,過得逍遙無比。尤其是曲非煙這個小丫頭心靈手巧,善解人意,又吃苦耐勞。以前只有三個男人在時,這幾間茅屋和狗窩相似,現在有了曲非煙,這屋子總算像個屋子樣了。連金燕兒來看了,都佩服曲非煙持家的本事,自承不如。
王浩的傷養好之後,自覺武功又有進步。但最重要的是,他接連和田伯光、木高峰、費彬等高手交鋒,原本只是閉門造車的武功,經過實戰檢驗之後,變的更加純熟犀利。但王浩總覺得自己還是沒能完全把握《大漠刀法》的刀意,如果只是狂飆突進,無視生死,這套刀法似乎並不能真正成爲一流刀法??墒堑降撞钤谀难e,王浩怎麼也想不出來。
不知不覺中,時間到了隆冬季節。一天王浩正在體悟刀法時,忽然來了一陣大風,天上下起紛紛揚揚的大雪來。這雪來的猛烈,轉眼間天地間就已經被雪花充滿,可偏偏視野卻極爲清晰,站在山頂上一眼望去,只見大地皆白,輕盈的雪花在隨風飛舞。有的如同精靈般舞動自如,有的卻被狂風撕成粉末,不知飄灑到那裡去了。
王浩凝視著山下飄舞的雪花,心中似有所悟,卻又抓不住那一點靈光,所以他只能站在原地苦苦思索,任憑自己被大雪掩埋。王浩陷入沉思而不自覺,也不知過了多久,王浩只覺得眼前一黑,身體向後栽倒。在陷入昏迷前,似乎聽到一聲驚呼,一聲嘆息。
昏迷了三天,王浩才醒過來。一睜眼,就見金燕兒和曲非煙兩張梨花帶雨的俏臉。她們見王浩醒了,都高興地歡呼起來,但眼淚卻流的更歡了。
這時一個柔和穩重的聲音說道:“金燕兒,曲姑娘,你們先站到一邊,讓貧尼給王少俠診脈?!?
金燕兒和曲非煙聽了這句話,立即乖乖地讓到一旁。王浩擡眼一看,才發現原來是定閒師太和定逸師太都在,剛纔說話的就是定閒師太。她來到牀邊,伸出三根手指在他腕上診了一會兒,才露出一個微笑道:“王少俠已經沒事了,只需再好好修養幾日,就能完全復原?!?
王浩笑道:“讓兩位師太擔心了,王浩罪莫大焉。”
定逸在旁邊說道:“你小子知道就好,你在雪中站了三天,又昏迷了三天,你這兩個妹妹不知爲你擔了多少心。說說吧,你站了那麼久,到底悟出什麼來了?”
王浩吃驚地道:“我站了三天?我自己一點都不知道!還有,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體悟刀法?”
定逸道:“這還多虧了掌門師姐,他下山辦事,經過這裡時,發現你站在那裡發呆,就知道你進入了難得一見的頓悟之中,特意吩咐曲丫頭不要打擾你。你武功大進,可不要忘了感謝我師姐?!?
王浩摸摸腦袋,不好意思地道:“晚輩慚愧,在大雪中白白站了三天,什麼也沒悟出來……”
定逸:“什麼?你……真是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