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開陳落的手,秦謹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轉過頭看著眼睛紅腫,嘴唇紅腫,可憐兮兮坐在床上的陳落道:“換身衣服帶你去。”然后走到衣柜拎出一套衣服扔給陳落。
接過衣服,陳落愣了愣,然后抱著去了衛生間。
看著裝潢也依舊高端大氣的衛生間,陳落覺的,自己和秦謹原的差距,不只是一點兩點,蚍蜉撼大樹,不過如此吧。
換好衣服,陳落又被秦謹原逼著吃了一點東西,才被帶到了那個孕婦那里。
孕婦是第一次生產,在飛機上又不可能做什么剖腹產,所以折騰了五六個小時還是一團鬧。
陳落過去的時候,陳水月手里拿著一塊毛巾,如臨大敵般的看著陳墨額上的汗水,小小的臉上泛著冷汗,皺成一團。還有那個孕婦,全身都是汗水,臉色蒼白,頭發汗濕,張著嘴,聲嘶力竭。但是陳落知道,她已經喊了二個小時了,聲音肯定嘶啞了許多,雖然她聽不見。
“姐姐……”陳水月帶著哭腔轉過頭,看到了走過來的陳落,一頭就扎進了她的懷里。
安撫的拍了拍陳水月的腦袋,陳落卻也不忍把頭轉向那個孕婦。那滿目的血色讓她實在是感覺心中驚慌又難受,胃里剛剛下肚的食物也開始鬧騰起來。
法國飛往中國的飛機大概是十幾個小時的時間,生孩子的孕婦也就掙扎了那么久的時間,飛機艙里面除了原本坐在這里的乘客,其它的都被客氣的送回了原位。
陳落看著一個靚麗的法國空姐朝自己走來,流利的說出一口英語,詢問著自己的座位在哪里。
陳落張了張嘴,卻猛然想起自己的英語發音一般人都聽不明白,跟確切的說就是她可以看懂一部分的英語卻不能說。
法國空姐很禮貌的又重復了一遍,陳落有些羞赧的指了指不遠處的座位,卻被秦謹原按下了抬起的手。
也不知道秦謹原說了什么,法國空姐露出一臉曖昧的笑容看向陳落,然后頷首轉身走了。
“你在這里也幫不上忙,先走吧。”握著陳落的手,秦謹原順勢就把人從地上拉了起來。
“……我……”陳落的目光落到陳水月的身上,她有條不紊的做著陳墨吩咐她做的事情。雖然一開始的時候有些手忙腳亂的,但是即使蒼白著那張小臉,也盡力的做著手里的事情。
“姐姐放心。”抬起頭,陳水月對著陳落露出一個笑容,那張稚嫩的臉上顯出幾分堅毅的神色。
陳落愣了愣,然后看著陳水月露出一個笑容。人都會長大的,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彩虹。
陳落又回到了那間房間,房間里面清楚的看出已經被人打掃過了,淡淡的不知名香味飄散在空氣中,融化了那焦躁的心。
“先休息一下。”把人按在床上,秦謹原轉身扯下領帶,又解了幾個扣子,就翻身摟住了陳落。
陳落僵硬著身子被秦謹原摟著,脖頸處都是他滿滿的呼吸聲,帶著曖昧的溫度。
要習慣。默默的在心里回轉著這三個字,陳落閉上眼睛,盡量忽略身后的人。
“睡不著?我們做點別的?”陳落的身子一個天旋地轉,就被秦謹原抱在了自己身上。
身上墊著秦謹原,陳落的臉正對著他,那灼熱的呼吸也就噴到她的臉上。陳落的雙手搭在秦謹原的肩膀上,努力的保持著自己和他的距離。
“怎么,不敢看我?”掰過陳落下顎,秦謹原將她的視線對上自己的。
這樣面對面的看著,陳落有些羞赧的垂下眼簾,搭在秦謹原肩膀上的手卻被突然抓住了。陳落一個重心不穩,側身就砸上了秦謹原,特別的面部。陳落的鼻子一陣酸澀,牙齒和嘴唇磕在一起,她嘗到了血味。
“這么不小心。”秦謹原輕輕的吃掉她唇上的血跡,嘴唇隨著陳落臉部的游移在她的臉上落下無數細碎的吻。
“……不要……”即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陳落真正到這種時候還是感覺十分的不適,在她的意識里面,這樣親密的動作便應該和最愛最親的人一起。
“不要什么?是不要這樣……還是不要這樣……”陳落沒有看到秦謹原的話,因為她早已被秦謹原無處不在的唇阻斷了視線。
“……疼……”放在后腰的手猛地一按,陳落疼的出了眼淚,頭埋在秦謹原的頸側躲避著他的吻。
腰上的力道越來越大,陳落終于忍不住的抬頭看向秦謹原,嘴唇被叼了個正著。
“陳墨說要多揉揉,揉開了就好。”放開陳落,秦謹原換了一個姿勢,把人橫放在了自己腿上,然后又按上了陳落的后腰。
陳落穿著秦謹原扔給她的白色娃娃衫,下擺空大,袖子也是喇叭袖,露出白皙纖細的手臂。因為雙手拉伸的關系,露出后腰一塊淤青,那一只手就可以圈住的腰肢讓秦謹原經不住的加重了一點力道,而陳落就感覺腹部一緊,五臟六腑一陣碾壓。
好不容易揉完了后腰,陳落出了一身冷汗,被秦謹原蓋著被子塞進了自己懷里。
這次,陳落吸取了教訓,一被秦謹原摟住,就立馬閉上了眼睛,也不管睡得著還是睡不著。陳落的腦子里面亂哄哄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感覺摟住自己的人力氣很大,就像是要把她融入骨血之中一樣。
閉著眼睛不動,陳落迷迷糊糊的也睡了一會兒,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翻著雜志的秦謹原。
“醒了?”伸手揉了揉陳落亂糟糟的頭發,秦謹原給她遞給一杯水。
陳落抿了一口,發現里面不知道加了什么,清甜可口的很。一口氣,陳落把水喝完了,還因為喝的太急而漏出了一點。
“怎么下巴還是漏的?”伸出一根手指,秦謹原挑起陳落的下顎,調笑道。
拿開秦謹原的手,陳落有些不好意思,看著被子上點點的水漬,伸手擦了擦,卻發現不僅去不掉而且還把水暈擦大了。
“沒事,反正要下飛機了。”牽過陳落的手,秦謹原放在手里把玩,心思流轉之間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飛機?陳落被秦謹原的話吸引,不自覺的想到婆婆和陳凱家,但是又想到秦謹原對于陳凱家的態度,就產生了退卻的心思。但是她始終都不太明白。為什么秦謹原要這樣的針對陳凱家。
陳落的目光落到秦謹原的臉上,猶豫了許久才慢慢的開口道:“……回去……之后……”
“嗯?”微挑起眉頭,秦謹原漫不經心的擺弄著陳落的手指,上面粉色的指甲覆蓋全部,沒有一點月牙的蹤跡。
沒有發現秦謹原有什么不耐煩或者其它的表示,陳落糾結了許久才緩緩試探道:“……我……去……看看……婆婆……和……哥哥……”秦謹原給她看的那些照片,陳落直到現在都記憶猶新,那
樣慘烈的場面,她連做夢都不敢忘記。
“嗯。”沒有什么其它的表示,秦謹原依舊一副淡漠的樣子,就像一只吃飽饜足的兇獸,微瞇著眼睛打盹。
陳落吊著的心微微放下了一點,偷眼看了看秦謹原,躊躇了一下道:“……我……哥哥……他……”
陳落的話沒有說全,但是她知道,秦謹原肯定是知道她的意思的。果然,秦謹原的聲音在空寂的房間里面清晰異常:“我還不屑于去動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確實,陳凱家對于秦謹原來說,真的算是連蚍蜉都不如的螻蟻。
陳落看到秦謹原的話,心思一頓,眼中疑惑頓現。如果,如果這件事情真的不是秦謹原做的,那么哥哥為什么要這樣拼命的重回到黑拳呢?
看著絞著手指沉思的陳落,秦謹原起身,對著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門口的一個黑衣男人道:“走。”
陳落一愣,轉頭看到了一個高挑的背影,但是過于瘦弱了一點,黑色的風衣穿在他的身上空落落的緊。
秦謹原這一去就沒有了蹤跡,直到飛機降落。
陳落站在房間里面和陳水月一起下了飛機。陳水月還是小孩心性,經過了剛才的生產任務,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疲憊,但是卻格外的興奮,嘰嘰喳喳的圍著陳落說了好幾個小時。什么小孩出來皺巴巴的像只猴子,什么生孩子原來這么辛苦,還有陳墨原來這么厲害……
陳落看著陳水月臉上的笑顏如花,由衷的也跟著笑了出來。自己在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是這般幸福的吧,即使她的身邊只有婆婆和陳凱家。
陳落和陳水月等了許久,才知道原來陳墨去了醫院,其它的人不知所蹤。最后還是一個司機找到了陳水月說是送她回陳家。
“姐姐,你跟我一起走吧?”牽著陳落的手,陳水月就想把陳落往車上拉。
“……小月……你……能……不能……借……我……錢……”按住陳水月,陳落有些難以啟齒。
“啊,可以是可以,可是姐姐你要做什么啊?”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陳水月從小包包里面掏出幾張紅票子。
“……可以……”拿過陳水月手里的幾張錢,陳落慢慢道:“……我……去……醫院……”
“姐姐你不舒服嗎?”聽到陳落的話,陳水月立馬就焦急的捧住了陳落的臉上下打量。
“……沒……”好笑的拿下陳水月的手,陳落摸了摸比自己低了小半個腦袋的人道:“……去看……病人……”
“啊,那坐車去吧。”拉過陳落,陳水月又想把人往車里塞,卻被她身旁的司機止住了動作。“小姐,少爺說讓你直接回去。”
陳水月聽到司機是話,癟起嘴一臉煩悶。
陳落倒是愣了愣,然后抽出自己被陳水月捏的死緊的手,安慰道:“……我……自己……去……”說完,一輛出租車正好停下,從里面走出一個乘客,陳落順勢進了出租車。
“……姐姐……”陳水月扒著出租車的車窗,聲音戚戚然。
好笑的捏了捏陳水月的臉頰,陳落輕聲道:“……走吧……”
陳水月一步三回頭的看著陳落,最后被司機請進了車里。
“……去……盛大……醫院……”看著陳水月安靜的坐進了車子,陳落才開口對著已經有些不耐煩的出租車司機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