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晼點頭附和道:“本宮對這些人事都不如虞娘娘了解,今日聽了虞娘娘說了那么多,才知道那么多事,不然本宮一直以為那皇甫公子沒有本事,考官糊涂,所以才會被人奪走探花之位?!?
不知是顧知晼裝的太像,還是虞美人本就有先入為主的觀念,聽她這么說十分的高興,忙替皇甫澤繼續說:“公主切不可聽信他人傳言,依照臣妾對皇甫公子的了解,他為人十分正直。不過臣妾也聽說了上回之事,不知道公主和皇甫公子之間是否存在什么誤會呢?“
這是旁敲側擊打算讓顧知晼這里入手。
顧知晼故意嘆了一聲,欲語還休的模樣讓虞美人覺得或許當中還有戲,打算趁熱打鐵,追問道:“公主以前難道真沒聽過皇甫公子的名字嗎?上次怎會除了這等意外呢?”
顧知晼像是努力回想一番后說:“也不是,以前似乎聽過祝娘娘的侄女,祝歡提過幾句——”
這就對了,看來皇甫澤說的并沒有錯,虞美人更加確信自己今日厚著臉皮賴在鳳陽宮的苦沒白受,至少回去能夠像皇甫家交差了。
“那么公主應當是認識皇甫公子的呀?既是認識,萬一有什么誤會可不好了,臣妾可聽說這皇甫公子似乎對……"她語氣曖昧,故意拉長了音調,似乎想要勾起顧知晼對好奇,眨著眼睛盯著顧知晼。
跟在后頭的春蟬警鈴大作,總覺得這虞美人不安好心,特別是她望著顧知晼的眼神有些不對,頗有種成人的曖昧在里頭,讓春蟬很不舒服。
“哎,臣妾也不該多嘴說這種閑話,只是前段日子里聽見宮里頭對皇甫公子的那些傳言有些可惜罷了,好好的一個才子,本可是一段佳話,最終卻成了這個結果。哎喲,您瞧我這張嘴啊,都瞎說什么呢!”她像是終于反應過來一樣,掩嘴咯咯地笑著,又狀似可惜地轉了話題,嘆道:“不過現在說什么也晚了呀,臣妾聽說這皇甫家,似乎有意為皇甫公子說親了?!?
顧知晼終于明白,虞美人今日所來的含義了。
她連連冷笑,看來皇甫澤到底賊心不死,一再想要前來試探自己,到底是誰給他的勇氣,讓他能夠對自己如此自信?
顧知晼前世真是瞎了眼,當時的皇甫澤也經常會通過他人,到自己面前說三道四,讓顧知晼不斷的懷疑自己,生怕皇甫澤會真如旁人所說道離開自己,為了得到他道愛,不惜用自己的一切前去換取,最后落得全家慘死,自己身首異處的下場’
她知道了虞美人的來意以后,本打算不再好臉相待,直接讓虞美人在自己面前消失,但又突然又起了一個念頭,為何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念頭一起,她已下意識說:“皇甫家真有此意?是誰家姑娘?皇甫公子是什么想法呢?”
她這種著急的態度讓虞美人十分欣喜,急忙壓低了聲音回答:“哎喲我的玉真公主,您可別那么大聲,以免……以免隔墻有耳,讓人傳出您與皇甫公子有些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在‘以為’看透顧知晼心思以后,虞美人一改方才低聲下氣的態度,心里頭對顧知晼頗有鄙夷,心想原來這玉真公主到底還是如他們所言,對皇甫澤芳心暗許,自然而然的拿喬:“這……臣妾也不好在公主面前說太多外男的事呢……怕到時候會被皇后娘娘誤會臣妾在公主面前嚼舌根?!庇菝廊苏f這話的時候偷偷看了看跟在他們身后的春蟬,指向性非常明確。
若春蟬此時抬起,虞美人自然能看到她冷笑的臉龐——方才在公主面前一直提外男的仿佛不是她一樣的。
“無事,你且說著吧?!?
顧知晼淡淡地說,此時的虞美人已經被欣喜沖昏了頭腦,要不然以她那樣玲瓏剔透的一個人,不可能不會發現顧知晼此時雖然掛著笑,眼里卻盡是冷漠。
“既是公主的要求……哎,那臣妾便說了吧。是誰家姑娘臣妾倒是不是很清楚,就是聽說因為皇甫家發生了這么多事,皇甫大人覺得還是要來一件喜事來沖一沖,,這才張羅著放出了風聲,想要為皇甫家的公子尋找合適的妻子人選。要臣妾說啊,這皇甫家的公子哥,樣貌才學都挺出眾的,以前小時候見他就覺得這孩子挺好,可恨自己沒有生個女兒,若能向皇甫家討來做個皇家駙馬該多好!”
顧知晼‘嗯’了一聲,可以強調說:“這倒也是,皇甫公子如今也不是探花郎了,招他為駙馬倒也說得過去。”
虞美人連連點頭:“確實如此,確實如此?!?
兩人雖都是真情假意說著話,但也是實打實的走了大半個時辰的路,兩人都微微出汗了,顧知晼見目的也算達到,便不想再與虞美人相處下 ,但心想著還需要她日后為自己傳話,便沒有表現的太過明顯,只是做了樣子掩嘴打了哈欠,春蟬十分了解主人的意思,連忙上前說:“公主可是走乏了?要不咱們回去吧?一會也到了午飯時間?!?
顧知晼點點頭,虞美人就算再想多說些什么,也知道此刻不能急于一時,便笑著也說先告退了。
顧知晼難得的說了一聲虞娘娘慢走,還交代夏雨送她出去,自己則與春蟬折身回了內室。
見只有他們主仆二人,春蟬忍不住出聲提醒:“公主,奴婢瞧著,這虞美人居心不良,一直在公主面前談論外男之事…”
顧知晼打斷她:“春蟬,你覺得我會對皇甫澤有什么心思嗎?”
春蟬一愣,她身為顧知晼的貼身侍女,自然是最知道顧知晼心思的,半年前的顧知晼確實因為祝歡日日提及,對尚未解除對皇甫澤芳心暗許。但這半年以來,顧知晼完全像是變了個人,眼里根本沒有皇甫澤這個人,更別說對他存有心思了,依她來看,公主反而對皇甫澤恨之入骨,每每說到他總是心情不好,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樣。
顧知晼為何會有這樣的轉變,他們做奴婢的自然不清楚,但這樣的做法,卻讓春蟬十分放心,畢竟她是真心希望顧知晼好,她雖然是天之驕女,但有很多事也不可以隨心所欲的,比如招選駙馬,比如私定終身。
春蟬見顧知晼還在等著她的回答,忙有些不好意思地搖搖頭說:“若要是以前,奴婢不敢說,但若是以現在的公主來說,奴婢覺得,公主對這位皇甫大人,并沒有任何意思……"
顧知晼笑著點頭:“所以你在擔心什么呢?”
春蟬也說不上來,她也知道,自己能看得出來虞美人的歹意,顧知晼比她聰明更甚,怎會看不出來?那為何公主還要表現出一副對著皇甫澤感興趣的樣子?
而且……她現在漸漸的覺得,她的公主,還與安國公府的宋世子如此相熟,宋世子無論樣貌,家世都甚于那位 皇甫大人,有這樣的珠玉在前,公主都瞧不上眼,又怎會看上皇甫澤呢?
若當真要在世家子弟中為公主挑選駙馬,她反而更支持宋世子呢!
“奴婢愚鈍……"
顧知晼笑了笑繼續往前走,心中確在盤算著該怎么通過虞美人的嘴,將這消息傳到皇甫澤耳朵里,她倒是要看看,得到這種消息的皇甫家,是不是又會重新燃起希望,從自己這里下手。只要他們動手了,就容易露出破綻,就更加容易被自己抓到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