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娘娘的靈臺之中,一片昏暗,看著密密麻麻的血魔,向自己撲來。
她手中捏了一個法決,握住拳頭,忽然大喝一聲,伸開手掌,一個巨大的火焰球,從她的掌心之中,飛了出來。
只見這一團火焰成暗金之色,把羲和娘娘從頭到腳,包裹起來,幾個撲得兇猛的血魔,沖進了火海之中,只聽得嗤嗤聲響,無影無形的血魔,立即被燒成焦炭,變成一團團火焰,滾落在地上。
這一下張曉偉頓時聳然動容,失聲道:“五味真火!”
如果說,天地之間,還有什么比三味真火更為犀利的火焰,那就是另外三種火焰。
其中,五味真火無疑是其中最為出名的火種,天地之間,無物不焚,就算是黃泉之水,也難以澆熄。
張曉偉的血魔,雖然厲害,但是始終沒有達到陽神的地步,三味真火可能奈何不了他,但是五味真火,卻是張曉偉血魔的克星。
他稍一愣神,十幾頭血魔,又再次卷入五味真火之中,而且更恐怖的是,周圍巖漿之中的火焰,如同百川歸海一般,齊齊向五味真火卷了過來,成簇擁之勢,就好像小磁鐵遇到大磁鐵一般。
不一會兒功夫,羲和的身邊,就變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火焰球,將她牢牢護在其中。
雖然如此,羲和娘娘,對自己元神之中的血魔,還是奈何不了。
這五味真火太過厲害,如果羲和娘娘焚燒體內(nèi)血魔,她的肉身和元神,也一樣會毀滅,和體內(nèi)的血魔,同歸于盡。
羲和在火焰之中,內(nèi)外交困,張曉偉在火焰外面,也不好受。
在五味真火的吸引下,周圍十多里的巖漿之火,已經(jīng)被吸引過來,火勢熊熊,哪怕是金剛鐵骨,都要被融化成水。
張曉偉和相柳雖然神通廣大,但是現(xiàn)在也漸漸忍受不住。
更恐怖的是,此刻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成了膠著狀態(tài),張曉偉激怒了羲和娘娘,現(xiàn)在就是想撤退,已經(jīng)沒有余地。
否則的話,五味真火一旦狂卷過來,兩人也沒有把握躲閃開去。
張曉偉的臉上,漸漸露出凝重之色,他以為已經(jīng)吃透了羲和娘娘,但是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悄無聲息地煉出了五味真火,這下麻煩了。
不過,張曉偉偷襲在前,陰毒無比的血魔,已經(jīng)侵入了羲和的元神之中,只要能抵得住羲和五味真火的反撲,時間長了,勝利的天平,還是會傾向于張曉偉的。
張曉偉咬緊了牙齒,四萬八千只血魔,已經(jīng)損失了幾千只,但依然源源不斷,潮水一般,向羲和娘娘撲去。
只要一個不小心,血魔便可以撲到羲和的身邊,將她的肉身,撕成粉碎。
相柳也明白事情緊急,咆哮一聲,化成九頭巨蟒,身高數(shù)百丈,九個腦袋,就好像小山大小,狠狠向羲和娘娘的護身火焰罩撲咬。
他這么一助攻,羲和頓時壓力倍增,忽然嬌叱一聲,手中一晃,多了一個紫金葫蘆,迎風一晃,只見萬道金針,從紫金葫蘆里面射了出來。
“不好,是太陽神針!”
相柳眼見羲和娘娘祭出這個寶貝,頓時大驚失色,只覺得千萬道光亮,好像燒紅的鋼針一般,向自己的眼睛射了過來。
他慘叫一聲,十八只眼睛,流出血來,眼前一陣黑暗,原來已經(jīng)被太陽神針刺瞎了眼睛。
就在此時,張曉偉看準了羲和娘娘火焰之中,露出空隙,血光一閃,一柄血紅色的長刀,沖進了火焰圈之中。
只聽得血刀上面,無數(shù)鬼魂陰測測放聲尖嘯,攝人心脾,羲和娘娘心煩意亂,只覺得元神之中的被壓制的血魔,狂嘯一聲,猛然站了起來,靈臺之中,陡然黑了下來,一股嗜血狂暴的感覺,涌上心頭。
就在此時,血刀刀光一閃,向羲和娘娘雪白的脖子,斬了下來。
她的元神,被血魔暴擊,一下子處于極為茫然的境地,此刻血刀尖嘯,竟然不懂得閃躲。
就在此時,一個人影,從虛空之中,鉆了出來,將羲和娘娘一推,血光綻放,這一刀,將羲和娘娘的一條手臂,斬落下來。
羲和娘娘慘叫一聲,只見傷口處血如泉涌,疼得她滿臉慘白,但是這么一疼,卻也讓她恢復了幾分理智,一看來人,只見他身高魁梧,臉上帶著壞壞的笑意,驚愕地道:“你……”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蘇晨,他來不及說話,只是伸手一招,只見九只長箭,搭在盤古弓上,刷的一聲,金烏高啼,渾身浴火,九只穿云箭,拖著長長的尾焰,向張曉偉射去。
九箭齊射!
只見虛空之中,無數(shù)火焰裹挾在長箭之上,變成一只巨大無比的火焰巨箭,卻是羲和娘娘利用五味真火之力,給長箭加持了火焰之威。
張曉偉頓時魂飛天外,任何一支穿云箭,都有可能殺死一名大羅金仙,更別說什么九箭齊射了。
他無暇思索,一只血紅的大手,猛然從泥丸宮之中,飛了出來,一把捏住了相柳龐大無匹的身子,將他凌空擒在手中,擋在自己的面前。
相柳雖然是大巫之身,但是此番猝不及防,眼看著九支穿云箭,帶著滾滾火焰,向自己射了過來,不由得魂飛天外,大叫道:“我命休矣。”
轟!
九支長箭,一起射進了相柳龐大的身子之中,龐大的火靈之氣,猛然爆炸。
相柳巨大的身子,猶如被摧毀的建筑物一般,破碎支零,九個腦袋,只殘存兩個,巨大的蛇身,炸得東一截,西一段,燃燒著熊熊火焰,好不凄慘
相柳回過頭去,無神的眼睛,盯著張曉偉,嘴巴無聲地張合,滿是怨毒,忽然大吼一聲,半截身子好像吹氣的氣球,急劇膨脹,轟隆一聲,爆炸開來。
這一下爆炸好不厲害,蘊含著相柳大巫千萬年的肉身修為,他此刻將所有的精元之氣,濃縮在一起,然后向外轟炸,威力不亞于一顆原子彈爆炸。
只聽得一聲巨響,地底的巖漿石頭,猛然向上膨脹,滾滾巖漿,頓時向上面沖去。
這一次爆炸,接連引發(fā)了地底巖漿和板塊的連鎖反應(yīng),蘇晨只覺得一股股巨大的力量,在地底左沖右突,撕裂者,扭曲著,終于平衡不了,一股腦兒向上沖去。
無論多么厲害的修真者,在這大自然的威力下,個人力量,都顯得極為渺小,哪怕強橫如蘇晨也是如此。
此刻此時,根本看不見什么羲和娘娘,也看不見張曉偉,眼前除了漫無邊際的火焰,就是橫無際涯的巖漿,裹挾著蘇晨,向上空沖去。
不過就算如此,蘇晨還是在將近一米多遠地地方,發(fā)現(xiàn)了一團滴溜溜不斷旋轉(zhuǎn)的精血,這種味道他太熟悉了,那便是大巫修煉千萬年之后凝聚的大巫精血。
大巫精血,就好像高僧大德涅槃之后,留下的舍利一般,無論什么力量,都難以摧毀,而且精血里面,蘊含了大巫千萬年以來的修為,對于蘇晨來說,這東西再好不過。
他橫過身子,一把向那團精血抓去,只可惜就在此時,地底一場更猛烈的爆炸開始了。
巨大的沖擊波,從地底轟然爆發(fā),蘇晨的身子,好像怒海之中的波濤,飄飄蕩蕩,全然不聽使喚。
他的手臂,格勒勒一聲響,頓時伸長了足有五尺,一把將相柳精血,握在手掌之中,就感覺到眼前一黑,轟隆一聲巨響,隨著無數(shù)巖漿,從地底噴發(fā)出來。
身在高空之中,蘇晨百忙之中,睜開眼睛一看,此刻已經(jīng)在富士山頭頂,只見滾滾巖漿,從富士山頂上,噴了出來,映紅了大半邊天空,黑煙滾滾,把整個日桑半島,變成了一片死寂之地。
火紅的巖漿,噴發(fā)出來之后,形成了泥石流,滾滾向遠方流淌去,八十公里之外的帝京,已經(jīng)被徹底埋葬,而周圍的村莊農(nóng)田城市,也都無一幸免。
就在此時,只見九道金光,從火山口噴了出來,金烏啼鳴,猶如百鳥歸巢,到了蘇晨的身邊,挨挨擦擦,很是親熱。
蘇晨將九只穿云箭收了起來,極目瞭望,只見巖漿覆蓋之處,鮮少有人跡。
昔日繁華無比的日桑帝都,已經(jīng)徹底被巖漿埋葬,不由得感慨,這人世間的滄海桑田,變幻無常,又有什么人能說得清楚呢?
無相血魔張曉偉已經(jīng)不見了,連帶著羲和娘娘也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蘇晨搜尋半天,苦笑一聲。
如今他最擔心的,就是趙飛雪,她懷有身孕,如今相柳已經(jīng)灰飛煙滅,也不知道這天殺的九頭蛇,將雪姐藏在哪里去了?
剛才這一場火山噴發(fā),要是傷害到雪姐,蘇晨不會原諒自己。
這一場火山噴發(fā),持續(xù)了一天半夜,噴出的巖漿,直接覆滅了日桑大部分地區(qū),昔日繁華無比的日桑島國,竟然在朝夕之間,變得貧困潦倒。
殘存的日桑人,大部分在日桑本土繼續(xù)生活,一些稍微富裕的,便四下流浪逃亡,好像當年的猶太人一般。
蘇晨牽掛雪姐的安危,幾乎搜遍了日桑的每一寸土地,就連日桑海萬丈海域之下,地底巖漿之中,都不放過,但是無論怎么搜尋,就是找不到雪姐的下落,這讓蘇晨無比郁悶。
這一日,蘇晨再次搜尋富士山頂,忽然發(fā)現(xiàn)一具尸體,死者渾身皮包骨頭,雙目突出,顴骨緊縮,好像骷髏一般,他不由得吃了一驚,血魔竟然在此殺人,也就意味著,張曉偉還活著,而且還在日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