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婷婷，你是否愿意嫁給楚夕云為妻，一輩子敬他，愛他，無論富有還是貧窮，健康還是疾病，你都愿意永遠和他在一起？”，教堂里牧師神圣的聲音響起。

“我愿意”，蕭婷婷不加思索地回答，臉色掛著屬于新娘的幸福微笑。

“楚夕云，你是否愿意娶蕭婷婷為妻，一輩子敬她，愛她，無論富有還是貧窮，健康還是疾病，你都愿意永遠和她在一起？”，牧師看向了新郎。

萬籟俱寂，眾人都等待著新郎口中響起那熟悉的三個字。

“半城煙沙，兵臨城下，金戈鐵馬替誰爭天下……”，一串手機鈴聲突兀地傳了出來，將一切寂靜與神圣打破。

賓客開始四下張望，看誰是這么不注意，打擾別人的婚禮，甚至連牧師都皺了皺眉頭。

只有站得最近蕭婷婷清晰地聽到手機鈴聲是從楚夕云這里傳出來的，事實證明確實如此，因為楚夕云已經慢條斯理地掏出了手機，并且摁下了接聽，放到了耳邊。

蕭婷婷不滿地喊了聲，“夕云……”，但楚夕云依舊自我，好像沒有聽到一般。

“有事？”，楚夕云先出聲，語氣平和地仿若在吃飯或者在曬太陽，半點在教堂肅穆也無。

因為安靜，幾乎整個教堂的人都可以聽到楚夕云淡淡的聲音，蕭婷婷的不滿更甚，蕭沖也不理解地朝女婿使了好幾次眼色，可他置若罔聞。

“夕云，剛剛王院長告訴了我一些事情”，蕭零有些緊張地開了口。

“我知道，還有事？”，依舊是一點波瀾也不起的聲音，楚夕云挑眉就看到了坐到最后一排的王成，他沖他做了個“OK”的手勢。

“我，我想說你……你今天結婚”，蕭零緊張地甚至開始結巴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說些什么，可她腦子里又不斷告訴他今天該說點什么，是必須說點什么。

“嗯，很抱歉，沒有親自給你寄請柬”，說到這句，楚夕云嘴角甚至浮現了一絲怪異的笑。

蕭婷婷終于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袖，將他的視線轉移過來，“夕云，牧師正等著呢，電話還是等會再講吧！”

蕭婷婷可能是真的生氣了，聲音有點大，教堂里面的人都聽到了，甚至連電話那頭的蕭零都聽得清清楚楚。

“你們的請柬我收到了，抱歉沒有時間去”，蕭零回了一句，望著教堂門前的拱門苦笑，他們就隔著這么近的距離，再也沒辦法往前。

楚夕云絲毫沒有理會蕭婷婷的話，“你不跟我說聲恭喜嗎？”

就連坐在下面的周蕓都有些忍不住了，因為蕭沖越來越黑的臉色，還有賓客們小聲的議論，不由得喊了聲，“夕云”。

“恭……對不起，我沒辦法”，原本以為再難聽的話她都能說出口，可眼下的一聲恭喜已經讓她的心揪得生疼。

“是嗎，你還是沒有我大方，要是哪天你結婚，我一定真心誠意地向你道喜”，楚夕云將眼前諸多人的不滿看在眼里，卻不做反應，繼續慢條斯理的打著電話，就像回應任何一個朋友的祝福電話，只是接電話的時間太過詭異。

電話那頭，沉默了，蕭零手心里漫出來汗，眼角的淚也出來了，可喉嚨里像塞了鉛塊一塊，難受得厲害。

“沒有話要說了嗎，那我掛了，牧師正問我呢？”，楚夕云話里填了幾絲冷意。

“等等……等等……”，聽到他說要掛電話，蕭零下意識地立即喊了出來，“夕云，我不想你結婚……”，終于喊出來了，這才是心底最想說的一句話。

“是嗎？”，楚夕云回答，她多么希望他能夠說，那好，那我就不結了，多么冷淡的兩個字，“我也有很多的不想，你從來不曾顧忌過，甚至我的哀求在你眼里都一文不值，所以當下你的不想不是我在乎的……”。

“夕云，果果是你的女兒”，蕭零此刻腦海里什么也裝不下，只想把那個男人留住，他不能結婚，不能結婚，果果是她最后的籌碼，他和她的女兒，盡管不是愛情的結晶，但她是他們愛情的紐帶，可以永遠拽住的。

“我知道了，一個小時前，蕭深告訴我了”，楚夕云當時聽到這個，他真的很震撼，心底對文嘟嘟的當時的決絕又多了一分認識，她怎么可以拒絕了他的求婚，再帶著他的女兒離開，甚至不告訴他半點信息。

他的話把她打落到了谷底，聲音顫抖著，“即便這樣，你還是要結婚是嗎？”

“文嘟嘟，你仍舊不知道我最想得到的是什么”，楚夕云幾乎是怒吼著說出了這句話，文嘟嘟這個名字在蕭婷婷和蕭沖這是陌生的，她幾乎可以確定是楚夕云以前的女朋友打來的，楚夕云甚至還很在意她，在婚禮上就這樣大大咧咧誰也不顧忌的聽她的電話。

而坐在下面的蕭家人，周蕓和楚天心中卻有了些了然，靜靜看著，誰也不再開口。

“既然你沒有其他的要說，我就繼續我的婚禮了，下次見面可能你不能再叫我名字了”，楚夕云冷冷地回了一句。

是啊，她不能在這樣直呼其名，甚至親熱地喊他“夕云”，而是得客氣地稱他一聲“堂姐夫”，惡寒的三個字，一想到就足以將她逼瘋，“等等……等等……”，她再一次出言阻止他掛電話。

“你還有什么要說，我的時間很寶貴，還有一大堆人等著呢，我只給你最后一句話的時間”，楚夕云下了最后通牒。

時間再一次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牧師再次念響了誓詞，“楚夕云，你是否愿意娶蕭婷婷為妻，一輩子敬她，愛她，無論富有還是貧窮，健康還是疾病，你都愿意永遠和她在一起？”

不等他回答，電話那頭響起了另外的三個字，“我愛你……”。

這是蕭零使出所有力氣，才吐出的三個字，即使通過電話，這樣的三個字還是如鐘音一般激蕩人心，“文嘟嘟，我沒有聽清楚，你可以再說一遍嗎？”

楚夕云的笑容像花朵一般綻放，這是他今天最燦爛的一個笑容，得償夙愿，再美的笑容都不為過。

“夕云，我愛你，你愿意娶我嗎？”，這是一個女人對男人表達最真摯的愛意的聲音，有些嘶啞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教堂，在空氣里不斷回響……因為楚夕云在她說出這句話的前一秒摁了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