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蘊不得不承認,這幾個問題完全戳中了自己的心,也是自己心中最后隱隱一絲猶豫的理由。不過在這種質(zhì)問當中,也讓喬蘊更加深切地感覺到,自己從鐘棋會的生活中逃脫之后,似乎還是顯得有些無能,不然的話,也不會像是這樣被“限制”在這里。
而這時候,唐呈又繼續(xù)說道:“我承認,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對,可能是你和阿嬌身上存在許多共性,也可能是你的沉沉的愛護,你女性的溫柔讓我有了許多錯誤的感覺。”
說到這兒,唐呈在心里實際上是不同意自己的說法的,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他對喬蘊的感情再真實不過,這些或許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但絕對不是他的全部理由。可是現(xiàn)在,唐呈也明白如果自己不這么說的話,很可能會完全失去喬蘊。
聽到唐呈說這些話,喬蘊有些動容,但依舊沒有開口。
唐呈舒了口氣才繼續(xù)說道:“但無論如何,就算是站在沉沉的角度,也絕對不希望現(xiàn)在你一個人離開,沉沉和我都是放心不下的。你不用擔心成為我們的累贅,事實上,你每天收拾家務、做飯、洗衣,打理得井井有條,倒像是我們拖了你的后腿才對。”
聽到這兒,喬蘊張了張口,剛想說什么,卻見唐呈笑了笑,儼然是一副開玩笑的語氣。
因此喬蘊也就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聽著唐呈還會不會再說什么。
唐呈只覺得自己好像說完了平日里一星期才會說的話,但卻不知道喬蘊究竟有沒有動容,索性繼續(xù)說道:“你還記得,我母親要走的時候說的那句話么?”
喬蘊愣了一下,點了點頭。她記得當時自己有些疑惑,不知道唐呈的母親為什么會說一年多之后,他們就能永遠在一起。
唐呈很是真誠地看了喬蘊一眼,緩緩說道:“我母親應當是以為,一年之后你會與我一起出國。”
“出國?”喬蘊瞪大了眼。
“對,”唐呈點了點頭,“在找回沉沉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開始著手安排這邊兒的生意了,父母也在國外幫我,一年之后大概就可以處理得差不多了,那邊兒應該更加適合沉沉的個性發(fā)展。”
聽到這兒喬蘊有些震驚,由衷地說道:“你真的是一個好父親。”
“這不是我想說的,”唐呈又抬眸看了喬蘊一眼,“我想說的是,你不用有什么別的顧慮。先安心養(yǎng)好自己的身子,昨天那種話,我不會再說了。一年之后,如果你覺得與沉沉與我一起生活很舒服,我會幫你也買上一張出國的機票。”
見喬蘊想要打斷,唐呈有些害怕在這個時候就聽到果斷的拒絕,于是他并沒有給喬蘊機會,而是繼續(xù)說道:“當然,到時候你和孩子都已經(jīng)平安無事的話,我也會尊重你的選擇。”
這下喬蘊又有了一些猶豫,咬了咬唇方才說道:“可是……唐先生,我不想再給您添麻煩了。”
聽到這話,唐呈苦笑了一聲:“如果你這時候離開才叫麻煩。”
“怎么?”喬蘊瞪大了眼。
“分公司出了一些事情,我要去處理,恰好這邊的房租也到期了,所以沉沉與我應當要一同離開,”唐呈頓了頓,“你覺得如果到一個陌生的城市,我
整天忙于生意沒時間照顧沉沉,倉促之間隨意找個保姆,他能過得舒服么……”
說到這兒唐呈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于是趕忙說道:“當然我和沉沉并不是把你當作保姆……”
看著唐呈有些焦急和無措的樣子,喬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溫柔地說道:“我知道。”
唐呈一時間又被她嘴角的弧度所吸引,入了迷,但這次卻控制著自己,并沒有露出什么熱忱的眼神。
唐呈經(jīng)歷了一晚上的思考,甚至已經(jīng)深深明白,眼前的喬蘊并不是自己所能夠控制得住的,自己越是想要走近她的生活,便會讓她覺得越來越遠。
于是唐呈舒了口氣,這才緩緩說道:“現(xiàn)在最當緊的事情便是好好將這個孩子生下來。”
喬蘊點了點頭,她不得不承認這也是自己內(nèi)心里的想法,自己所拼命要保護的也就是這個孩子而已。
“所以,就算是回報你對沉沉的照顧,至少要把孩子生下來,之后的事情便是你的自己的選擇了。”唐呈很是認真地說道,“當然,昨天的事兒只當作是一場滑稽的夢便好了。”
喬蘊注意到,唐呈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眸當中有些受傷,但她又一時間不知道應當說什么才好,抿了抿唇,卻是什么也未曾說得出口,喬蘊知道自己的答復定然給唐呈造成了傷害,但她一度有真的要離開的想法,目的也是不想持續(xù)這樣傷害著唐呈。
可是今天唐呈說的這些話確實有道理,自己在這段時間是需要一個安穩(wěn)的立身之所的,而且,如果唐呈所說的是真的話,這段時間沉沉也是需要有人進行照顧的。
想到這兒喬蘊便覺得自己的心情已然放松了許多,點了點頭,說了句:“不好意思。”
見到喬蘊這種態(tài)度應當已經(jīng)是被自己說服,唐呈這才放松地笑了笑,而后說道:“沒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的方式?jīng)]有錯。這個,我就拿走了。”
唐呈轉(zhuǎn)過身,順手拿起桌上的戒指盒往外走去,其目的便是為了不讓喬蘊看到自己受傷的模樣。他覺得自己應當在喬蘊跟前更好的進行神態(tài)的掩飾,才能夠不讓她有更加不舒服的感覺。
只是在走到門邊的時候,唐呈倏然腳步頓了頓,輕聲說道:“過兩天就搬走的話,行么?”
喬蘊愣了一下才知道這是對自己的意見的征求,趕忙說道:“當然,我沒什么事兒,你不用考慮我,盡快安排好公司事務就行了。”
“嗯,好。”唐呈應了一聲,心中卻有些不安。
實際上他所說的其他城市的公司有一些事情,這件事兒是存在的,只是事情并不像他說的那樣嚴重,或者說根本不需要唐呈參與到其中,可現(xiàn)在的情況在唐呈看來,或許需要自己離開一段時間比較好。
一方面是為了逃避鐘棋會很可能找到喬蘊的行為,另一方面則是唐呈隱隱有些不知道要用什么態(tài)度與喬蘊共同處在一個屋檐之下,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住的想法和行為總會在喬蘊的出現(xiàn),從而讓她對自己有更多的厭倦和不安。
想到這兒,唐呈更是下定決心準備帶喬蘊離開。
一星期之后,鐘棋會放下家里的時候,又一次不甘心地來到了這兒。
重新到了喬蘊居住的小區(qū)門口,只是鐘棋會并不知道。而這個時候保安的神色顯然有些奇怪,多看了兩眼鐘棋會手中的照片。
原本鐘棋會并沒有多想,但當保安露出十分遲疑甚至欲言又止的樣子,鐘棋會立刻警惕了起來,抬眸問道:“您認識她?”
保安的神色顯得更加猶豫,而鐘棋會瞬間激動了起來急忙說道:“請告訴我關(guān)于她的消息,多少錢都可以。”
“您尋找這個女孩處于什么目的?”保安這時候緩緩問道。
“她是我妹妹,戶口本在一起的那種,我擔心她被騙了。”鐘棋會義正言辭地說道,臉上沒有一絲絲的遲疑表情。實際上他在尋找之前就曾經(jīng)想過對自己應當以什么樣的定位去尋找喬蘊,原本想要說兩人是夫妻,但是鐘棋會根本拿不出什么結(jié)婚證。
而且在旁人看來,夫妻并非是一種非常穩(wěn)定的關(guān)系。所以猶豫再三之后,鐘棋會所選擇的還是一種兄妹的關(guān)系。
因此在保安依舊遲疑的時候,鐘棋會心里隱隱有些激動,已然確定了他曾經(jīng)見過喬蘊,所以鐘棋會作勢就要拿戶口本出來。
而這時候保安則拒絕了鐘棋會的舉動,輕聲說道:“既然他已經(jīng)搬走,現(xiàn)在告訴你也無妨。”
他,搬走?鐘棋會的腦海之中充滿了疑惑,只不過在保安開口之前,鐘棋會始終屏住呼吸不敢多言。
“唐先生說這個女人是他的老婆,兩人還帶著一個大概四五歲的孩子。”保安緩緩道來,“他們已經(jīng)在五天之前搬走了。”
唐先生。五歲的孩子。這一系列的字眼猛地涌入到鐘棋會的腦海之中,讓他頓時有些懵。
“他們?nèi)チ四膬海俊辩娖鍟纳裆行┚o張,試探性的問道,但卻十分希望能夠從這個保安嘴里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天不遂人愿。保安在這個時候只搖了搖頭,說道:“我真的不知道,業(yè)主沒有義務告知我們這個。”
鐘棋會看了他一眼,見他模樣真誠,原本他連這些都可能不會告知自己的,所以鐘棋會心里只能抱著一些感激的想法。
離開這兒之后,鐘棋會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好像快要沉到了谷底,他曾經(jīng)不是沒有給唐呈打過電話,卻怎么也沒想到喬蘊會到他這兒來。
也就是說上次外出旅游,也是她與唐呈一起去的?
想到這兒,鐘棋會感覺到有些微微的心痛。不過現(xiàn)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先將喬蘊找到再說。
鐘棋會摒除了心中的一切雜念和猜忌,撥打了唐呈的號碼。
可傳來的聲音,讓他完全愣住了。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停機。”
唐呈是生意人,這是鐘棋會很早之前就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的,一般這種人并不會更換電話號碼,對生意而言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而現(xiàn)在,唐呈顯然是不想讓自己聯(lián)系到他,在自己找到了他的住處之后,他很快離開。
現(xiàn)如今又進行了電話的更換……鐘棋會苦笑了一聲,看來他是鐵了心不想讓自己找到喬蘊了。那喬蘊的態(tài)度呢?他們倆真的在一起了么?
鐘棋會只覺得一瞬間所有的不安都沖擊著自己的大腦,讓自己完全無所適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