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吧。”許巖並沒有給出什麼理由,但卻給了喬蘊一個堅定的眼神。
一瞬間她心中流轉著濃濃的感動。
“找個地方喝茶靜一靜,還是送你回家?”許巖薄脣微啓,輕聲詢問著喬蘊的意見。
“回家吧?!眴烫N低下頭,“送我回家,然後你趕緊回學校吧,不然校長肯定要找你的麻煩?!?
“我不怕麻煩,只是,你確定你一個人可以?”許巖雖然不知道報道之中的所提及的沉沉生父是什麼人,但卻從報道當中得知沉沉已經被帶走。
喬蘊剛剛經歷了痛苦,又遇上了這種事情,許巖自然非常擔心。
“我沒事兒,回家睡一覺就好了,而且,我還想查查到底是誰發佈的這個報道。”喬蘊扯了扯脣角,假裝出一副平靜的模樣,但卻暗自握緊了拳頭,不想讓自己再在許巖的面前表露出脆弱的一面。
許巖將她送到了樓下,在喬蘊的要求之下才驅車回到了學校。
而喬蘊轉身的一剎那,卻已經淚如泉涌,上樓的每一步都尤爲艱難。
“賤人、騙子、小三。”這些字眼盡數朝她的腦中涌來。
剛纔的故作堅強,不過是不想讓許巖牽扯到這件事情之中罷了。
打開房門,喬蘊只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跌坐在地上,很是壓抑。
鍾氏大樓的總經理辦公室。
“鍾總,這是今天的報紙?!泵貢⌒囊硪淼厍瞄_門,如平常一樣將報紙送到鍾棋會的辦公室,只是她頗有些小心翼翼地樣子,這份報紙整個公司都已經看遍了……並且猜測鍾棋會看到之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放在桌上吧。”鍾棋會低頭專注地看著合同吩咐道。
秘書吞了吞口水,本想立刻離開,但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鍾總,最好還是儘快看看吧?!?
“哦?”鍾棋會擡起頭,不明白秘書爲什麼是這種反應。
“怎麼了?”鍾棋會一邊將報紙拿起,一邊問道。
秘書沒有再言語,只看著鍾棋會的臉色慢慢由晴轉陰。握著報紙的手也漸漸收起,手上的青筋看起來很是可怕。
“你出去吧?!币环昼娭幔R棋會淡淡說道。
秘書這才鬆了一口氣,雖然知道總裁有這種表現一定是有人要遭殃了,但這人只要不是自己,什麼都好說。
秘書關上房門的剎那,鍾棋會立刻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聲音極爲嚴肅:“今天的報紙怎麼回事兒?”
電話那頭的聲音顯得很是無辜:“報紙?什麼報紙?”
“我只問你一遍,今天的報紙和你到底有沒有關係?”鍾棋會頓了頓,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寒光,“撒謊的話,後果自負?!?
“什麼報紙啊?到底怎麼了?”左穎死死地攥住了拳,臉上滿是憎恨,但是在話語之中卻並沒有任何表現,反而是一副非常無辜的模樣,“棋會,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喂,喂,喂。”她的話還沒有落,便聽到電話那頭已經傳來了嘟嘟嘟的忙音。
“掛掉了?”左穎將電話拿離了自己的耳
邊,看到屏幕主界面,輕笑了一聲。不知是應當慶幸還是應當爲自己覺得不幸,自己竟用這種方法印證了鍾棋會對於喬蘊的在意,而這份在意於自己而言只剩下悲涼。
鍾棋會掛了電話之後直衝到樓下,好像晚了一分鐘就會失去喬蘊一樣。
“喬老師呢?”到了喬蘊辦公室門口,剛問出這句話之後,鍾棋會迎來的便是種種異樣的眼神。
只是衆人在鍾棋會的面前並不敢說什麼,畢竟他是學校的會長,都只搖了搖頭罷了。
鍾棋會看了他們一眼,抿脣不言,轉身剛要離開,便迎面碰上了校長。
原本鍾棋會並沒有打算與他說什麼,但他卻倏然將其叫?。骸版R會長,介不介意去我辦公室聊聊?”
鍾棋會皺了皺眉,感覺不好悖了校長的面子,於是便做了個請的手勢。
跟著校長走入了辦公室之後,校長緩緩關上了房門,併爲鍾棋會倒了一杯水,態度很是恭敬。
“校長請直言,我還有事兒要忙?!辨R棋會並沒有接過水,只是毫不掩飾面上的交集之色。
“原本這是鍾會長的私生活,校方也不應當過問,”校長一開口,鍾棋會便已經知道了是有關喬蘊的事情,“只是學校畢竟是一個公衆關注的地方,現在出了這種事兒……”
望著校長爲難的神情,鍾棋會不動聲色地重複道:“請直言。”
他不在乎學校說什麼,如今只是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罷了。
校長舒了口氣,知道鍾棋會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所以不卑不亢地說道:“如今學校實在是爲難,謠言一時間也無法遏制下去,所以……如果鍾會長不會執意袒護喬老師吧?”
“不會,”鍾棋會淡淡說道,“沒別的事兒我就先走了,喬蘊不會再來了。”
“鍾……”校長知道鍾棋會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無論他對學校做出了多大的貢獻,但喬蘊終歸是留不下去了,所以他也爲鍾棋會的開明而有些不好意思,“感謝鍾會長?!?
鍾棋會沒有半點遲疑,立刻轉身走出了這間辦公室,嘴角勾起的一抹冷笑很是明顯。
什麼人能和喬蘊有如此的深仇大恨,如果被他調查到了,勢必不饒。
在驅車趕往喬蘊家的路上,他連續撥了好幾個電話,但傳來的都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聽著電話之中傳來的忙音,鍾棋會的心裡盡是不安。
如果是在平時,以喬蘊的性格並不會有什麼問題,但她剛剛失去了沉沉,又遇到這種事兒,萬一有什麼想不開……
想到這兒,鍾棋會又是一腳油門。
“喬蘊,喬蘊?!辨R棋會拍門的聲音聽來急促而又緊張。
喬蘊在門內屏住了呼吸,好像是生怕自己的呼吸聲露出了馬腳一樣。
“喬蘊我知道你在裡面,開門讓我進去。”鍾棋會的聲音之中滿是篤定,將他對於喬蘊的瞭解表現得淋漓盡致。
此時的喬蘊並不想見到別人,否則也不會躲在房間之中。她本以爲鍾棋會敲上一會兒便會徑自離開,所以一直沒有說話。
但過了半
小時,他依舊在敲門。當喬蘊的手機響起的時候,她知道再也躲不過去了,只能將門打開。
鍾棋會第一眼看到喬蘊的時候,便露出了不安的神情,將她上下打量了好幾眼,才緊張地問道:“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眴烫N開了門之後便轉身坐在了沙發上,神色淡然,只是這抹安靜讓人有些心疼。
“你知道是誰幹的麼?”鍾棋會皺了皺眉,他懷疑是左穎,但卻沒有任何證據確定下來。
喬蘊搖搖頭,話語之間反倒很是開朗:“無所謂了不是麼?”
“怎麼無所謂?”鍾棋會的眉頭皺得更深。
“如今學校我是已經待不下去了,不過也還好,不用爲沉沉的生活著急了,倒也樂得輕鬆。”喬蘊的語氣之中並沒了平時的樂觀,反而讓人聽來便覺得死氣沉沉。
鍾棋會則顯得比喬蘊還要激動幾分:“這擺明了是有人要陷害你,讓你一無所有?!?
“是,一無所有。”喬蘊望向鍾棋會,眼神複雜。
“你這樣讓人很不舒服。”鍾棋會眼神之中掠過一絲不安。
“爲什麼我要讓別人舒服?”喬蘊輕笑了一聲,彷彿鍾棋會所說的是再搞笑不過的事情。
鍾棋會被這句話噎得啞口無言,半響只能輕聲說道:“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不怎麼辦啊,”喬蘊坦然的態度讓人害怕,“你要留下來吃飯麼?我去買點菜做些好吃的?!?
鍾棋會盯著喬蘊的眸子看了半響,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她能坦然到這種地步。
然而喬蘊用平靜的眼神似乎是證明了一切。
“我還有事兒,先走了。”鍾棋會倏然間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繼續待在這兒,喬蘊的淡然讓他有一種完全不被需要的感覺,而且她的疏離讓鍾棋會覺得無論如何也融不進她的心。
他不知道的是,在轉身離開的剎那,喬蘊的臉色立刻變了。
她並沒有如自己所說準備做一頓豐盛的美食,而是窩在了自己的房間之中不言不語。
鍾棋會剛剛回到了車裡,手機便響了起來。
“哥,你在哪兒,報紙怎麼回事兒?。俊辨R棋萱的言語之間滿是擔憂,“有人刻意陷害你?”
“你不用管了?!辨R棋會嘴脣緊抿。他實在不想與別人討論有關於報紙上的事情,只是探查這件事的緣由就已經讓鍾棋會覺得焦頭爛額。
只不過鍾棋萱接下來的話讓鍾棋會覺得更爲煩心:“我不管刻意啊,但是現在老媽非管不可了,你想到應對的招兒了沒?!?
聽到這話,鍾棋會直接按斷了電話。
思酌半響,他調轉了方向。
二十分鐘過後,左氏辦公大樓,秘書急匆匆地趕往了左穎的辦公室,小心翼翼地說道:“鍾總來了?!?
如果是在平時,左穎聽到這話定然會開心不已,但此時的她卻盡是悲涼和不安,鍾棋會在這個關頭來找自己,意圖簡直再明顯不過。
她“嗯”了一聲,便讓秘書先出去,自己則打開了合同文件,目不轉睛地盯著,很是認真的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