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一切都是自己所爲(wèi),不過他清醒的知道,雖然一直都是他在出力,他只不過是一個載體,他這個世界重生力量的一個寄託,但是沒有他便什麼也說不上,他依舊是至關(guān)重要的一部分。
當(dāng)?shù)诙旖K於以他的本來面目示人,一個問題解決了,也就不可避免地要面對新的問題,那就是飛紅去哪了,自己又該怎麼出去呢……肖唐像是突然被潑了一桶涼水,望著這個終於能看的第二天陷入了再一次的迷茫,他漫無目的地在路上走著,托起自己所有的聲音吼著,希望聽到迴應(yīng)。
既然危機(jī)解除了,那麼飛紅不應(yīng)該消失啊,難道她和黑暗一起消失了,呸呸呸!肖唐折一支樹枝用力地削著右旁的草。突然草叢中竄出一頭野豬來,肖唐被一嚇,飛出去老遠(yuǎn),然後百無聊賴之下,他索性騎上了野豬的背,野豬突然被一個奇怪的生物騎在背上,奮力地想要掙脫累贅,於是橫衝直撞起來。衝吧!衝吧!
令肖唐意想不到的是,本來騎在野豬背上在草叢中穿梭,突然之間就衝出了第二天,他還來不及變換姿勢,就那麼糗的出現(xiàn)在飛紅面前,他驚訝得張大了嘴巴,而飛紅更是說不出話來。
肖唐回頭看看,哪裡還有第二天,身後只剩下一個透明的水晶球!
可巧他迴轉(zhuǎn)頭的時候沒回過神來,結(jié)果就那樣一個姿勢摔在地上,引得飛紅一陣好笑,肖唐以手撐地爬起來,面帶窘態(tài)地看著飛紅,一面不好意思地拍拍屁股,一面那顆掛牽的心也就放下了。
“你倒是快活呢,我差點(diǎn)沒絕望到死。”
“沒有沒有啦,我擔(dān)心得你不行,只是你突然來這麼一下實(shí)在搞笑。”說完又待要笑,不過強(qiáng)忍住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剛纔你突然就不見了?”
“起先我也不大清楚發(fā)生了什麼,不過你一出現(xiàn)我倒是一下子明白過來了。你看看你身後那個水晶球。”
“那個,我好像有點(diǎn)明白了。”
“我本來找不到你正失落得不行,所以呆呆地看著那個球,結(jié)果突然之間你就出現(xiàn)了,我想用一句之前從你那裡學(xué)來的詩: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啊。”
“這倒奇了,原來我們一直困在那麼個東西里面,只是來去之間竟然都那麼莫名其妙。”
其實(shí)地球上有兩個世界,並且同樣大小隻是所處的位置不同罷了,第二天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肉眼看不見的的晶體,在它的內(nèi)部是一個像是第一天按比例無限縮小的的世界,身在其中的人自然也隨了它的大小,有到了一個新世界的感受,而對於人化的第二天來說,他從不曾到過第一天,不明白兩者之間的這一層差異。
肖唐又對飛紅講了和她分開之後發(fā)生的一些事,講到他突然出現(xiàn)前的那一幕,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那倒是有趣。
“說得我都想去騎一遭了,可惜我們進(jìn)不去了。”飛紅一副惋惜的樣子。
“看來第二天也是小氣,有困難了找咱們幫忙,等問題解決了就匆匆地把人送出來。”
“不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嗎,他還給你安排了一個特使送你,多好!”
“別拿這件事取笑我了,折騰了大半天了,也懶得再走路了,我們還是坐上青蟹前行吧,青蟹不比野豬來得拉風(fēng)一點(diǎn)嗎?”
“好吧好吧,不過這一帶看起來沒有人煙,連條像樣的路都沒有,我們要往哪裡去。”
“這有什麼,隨便開出一條路走又不是難事,大不了從天上過,還能沒有出路不成。”
“就這麼一會不見你,說起話來倒是灑脫得多。”
“過獎過獎,只是多經(jīng)歷了一些事而已。”
這個季節(jié)的野外顏色繽紛,各種紅橙黃綠的葉子同時存在,隨處可見,那乾透的葉子已在風(fēng)中打卷,那半乾的葉子帶著未退盡的顏色也紛紛加入其中,它們擠進(jìn)了低矮的乾草縫中便安定下來,它們因爲(wèi)有了同大地一樣的樸素而和大地更親近了一層,而那些顏色鮮亮的還要在樹上多待些時日,還要再觀察一下別葉子的動態(tài)以作打算,最是那些常綠的葉沉得住氣,它們要等到掛不動了才默默飄下,當(dāng)然那不一定是在秋天。
“我們怎麼又往森林裡走,是不是要給我找野豬啊。”
“野豬也不是你想找就找得到的啊,要是你沒有豬緣那就不得見了。”
“走!你豬緣好,帶我去見見去。”
哈哈哈……幾聲笑驚得林子裡的鳥兒撲騰騰飛離了樹枝,引起一片混亂,自從那些鳥兒飛走之後,林子裡就不甚清晰地間或傳來一些騷動,好像是這裡常年沒見過生人,突然來了兩個人,各處都通告開了。
“你猜我現(xiàn)在在想什麼。”
“還在想野豬嗎?”
“要是這裡有野豬也不錯,不過,我覺得這裡有一點(diǎn)不正常,不過我知道說了也沒用,我知道你是不會選別的路了。”
“要是你真的感覺到不妥,我們改別的路也行。”
“算了,誰知道另一條路等著我們的又是什麼呢,反正我們是攤上事了,不過是事有不同罷了。”
“那好,我們小心點(diǎn),快點(diǎn)走過去就是了。”
於是他們兩個人分外留心周圍的一切,那些風(fēng)景也就變得生硬了,眼到之處似乎要把一毫一末都給分析看透。兩個人來到林中深處的時候,可以行走的空間已經(jīng)沒有那麼開闊了,只好各自下來步行,厚厚的落葉有些潮溼,腳踩下去能擠出水來,一路上一步一個深腳印的,雖然天氣一直晴朗,但是在這裡卻感覺不出秋天的乾燥來,反而就像是雨林一般連樹上的葉子都要滴下水來,但是唯一還正常的是那樹在落葉。
林子裡的葉子也在飄著,但是拖動它們的卻不是自然風(fēng),那種空氣,讓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報警,葉子卻顯得有些咄咄逼人,它們犀利地朝著肖唐他們飄來,那種落葉輕輕碰觸身體的愜意絲毫感覺不到,雖然它們是輕飄的,但是看起來像是有某種分量夾雜其中,到處都是落葉讓人躲閃不及……
“你看那些樹。”飛紅指著前方不遠(yuǎn)的幾棵樹,肖唐早也看到了。
只見樹與樹之間生長著一種奇怪的樹,那樹枝幹蒼勁但卻頗顯霸道,它全身透著逼人的凌厲,如果它們生得雙眼目光也必是懾人的,給人一種厲害角色的印象,而它的霸道又很明顯地表現(xiàn)出來,它殘酷地寄生在另外一棵樹上,然後用它鋒利的根如利刃一樣刺入所寄生的樹,然後狠狠地深入那棵樹的軀體,之後便瘋狂地生長著,養(yǎng)成了自己的威風(fēng),只看那被寄生的樹還茍延殘喘著,渾身傷痕,多有枯乾的地方,早已經(jīng)不成樹樣。
看那些寄生的樹,好像不是因爲(wèi)種子落在另外一棵樹的凹處而生長起來的,它們像是長了腳一般可以隨意移動來尋找自己的獵物,然後毫不留情地壓榨著弱者,吸收它的養(yǎng)分佔(zhàn)爲(wèi)己有,然後積攢更多的能量去禍害更多的樹。
飛紅一靠近這一帶就被盯上了,作爲(wèi)一棵樹,她是再理想不過的寄生源,說來倒黴,他們竟然闖進(jìn)了樹的弱肉強(qiáng)食之中,而更倒黴的是他們還不自知自己身陷危險,只當(dāng)是看到了一些殘酷的畫面,實(shí)際上他們已經(jīng)成爲(wèi)獵物了,更確切的說,是飛紅成爲(wèi)了衆(zhòng)矢之的。
對那些落葉的反感顯然不是沒有道理的,那些葉子不會平白無故地往人身上攆,落到肖唐身上也就罷了,便滑落了,但是落到飛紅身上就像是狗皮膏藥一樣貼在上面,掃都掃不去,飛紅急了,使勁地拍掃著,手抓也抓不下來,一下子像是換上了一件花衣裳,不過那衣裳是很醜陋的,有誰會喜歡這突然強(qiáng)加在自己身上的東西!
光顧著落到身上的葉子,卻不曾留意腳下踩著的更多的枯葉,等肖唐先注意到的時候飛紅已經(jīng)動彈不得了,倒不是什麼東西抓住了飛紅的腳,而是她不受控制地向下紮根,緊接著她便慢慢地呈現(xiàn)出樹的模樣來,並且比她本身的樣子還要大些,似乎只有那麼大才能滿足這裡的樹的胃口。
肖唐也不能置之不理,幸得他還是一個完全的自由人,他那足以拍碎巨石的雙手連連出擊,周圍的樹一棵棵倒下,但是卻沒有正午的陽光照耀進(jìn)來,真是惱人,怎麼隨便一個什麼東西就可以一手遮天,在它們以自己的力量控制的小天地裡爲(wèi)所欲爲(wèi)……
“飛紅,你怎麼樣了,你說話啊!”
飛紅努力想要說什麼,但是卻表達(dá)不出來,她的整個身體都被控制住了,這幕後的黑手正等著把她宰割。
“該死!”肖唐背靠著飛紅,時刻準(zhǔn)備著大幹一場,那些樹也終於沉不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