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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陰眼

幾天實在有些忙,更新的時間可能會晚一些,不好

囡囡全力催動真元,鬼魅般在空曠巨大的山坳中四處游走,手里的哭喪棒幾乎一刻不停的敲打著地面,而山坳中的空地并沒有像她平時施法時那樣,鉆出什么尸身喪鬼,除了敲擊之下產(chǎn)生的空空共鳴之外,并沒有其他的什么動靜。

秦錐聽著地蜢轟轟烈烈漸行漸近的腳步,臉上的神情越來越焦急,眼前的囡囡已經(jīng)快的看不出身形,可旱魃山坳中還是沒有一絲異樣,旱五哥似乎根本就沒有要出來的意思,十九的眼中也慢慢蘊起了狐的神色,悄悄伸出柔荑,拉住了秦錐的手。

秦錐只覺得觸手一片溫暖柔然,一張丑臉喜上眉梢,正想挺起胸膛說幾句豪邁直言,倏然四周猛地安靜了下來!地蜢的腳步聲仍在夯夯轟鳴,驟然的安靜不是沒有了聲音,而是一股毫無征兆的陰森突兀降臨,一下子把所有的感覺都變成了陰滲的麻木!

隨即十九和秦錐,不約而同的打了一個寒顫,莫名其妙的冷!以他們的修為,就算突然從赤道一個跟頭摔到姜根迪如冰川也不會有什么特殊的感覺,可現(xiàn)在的冷與溫度無關(guān)。

死人的手指與年的玄冰哪一個更冷?

整個山坳都突然揚撒起見摸不著卻讓人心魂暗喪的陰尸森冷!

小五此刻終停止了縱躍,疲倦的眼神中既有躍躍欲試的興奮,也有闖了大禍之后的驚恐,躍回到眾人身邊起他們快步向著山坳深處跑了一陣,這才站住了腳步,兩只小手在自己的包囊里翻找著什么。

連天的奔跑、再加上剛?cè)Υ邉诱嬖┱故裁垂殴值姆ㄐg(shù),小五現(xiàn)在也幾乎耗盡了力氣上一片蒼白吸明顯粗重了起來,站了片刻之后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十歸斂真元。護住自己地元神不被陰氣。深深地吸了口氣問小五:“你要喚出尸煞對付地蜢蠻人?”

秦錐這才恍然大悟。暗罵了:己一聲糊涂養(yǎng)尸地中。小五找來地援兵當然是尸煞……

秦嶺又名南山自遠古時便被認作是天神與地地家鄉(xiāng)。更是天下龍脈所在。所謂‘君山龍脈正結(jié)于此’!

大凡靈山秀嶺連綿之中。都會有一處陰山眼、一處陽山眼。前凝結(jié)山陰戾氣;后聚斂石罡火。

這片山坳正在秦嶺龍脈地陰山眼。龍脈分割了陰陽山眼。其中陰眼在下陽眼在上眼天下也只有這一份天龍尾鎮(zhèn)陰、天龍角托陽地格局。當年靡續(xù)師祖親自選定了這片匯集天下至陰地山坳作為煉制尸俑之地。旱魃五哥重傷之后在此處修養(yǎng)。更是囡囡小五地出生地。

十九和秦錐不懂堪輿之術(shù)是身體中地靈識對陰陽變化無比敏感。特別是小五剛剛以哭喪棒一場激舞之下森死氣開始從山陰眼中跌氤氳。顯然是有什么厲害東西要鉆出來。

小五專心致志的找東西,頭也不抬回答:“不是尸煞,是尸俑,龍脈陰眼下兩千年里養(yǎng)成的三萬殺天尸俑!”

靡續(xù)師祖當年替后漢大貴族做事,專司鑄俑護墓,這里便是他一輩子最大的成就,耗時四十年,最終在龍脈陰眼里種下了三萬尸俑!尸俑以活人鑄成,生前大都是武士兵勇,好勇斗狠之人,死時又深受百般痛苦戾氣不散,最終又被天地陰寒滋養(yǎng)了兩千年,除了旱魃五哥和小五之外,天下根本沒人知道這些尸俑到底有多可怕。

秦錐嘿嘿嘿的低聲笑著:“想不到旱魃五哥還有這么大的勢力……”

話還沒說完,萇貍就笑著打斷了他:“都是木頭做的腦殼!這些尸俑靈智未開,只懂殺戮,別說旱魃,就是閻王爺也指揮不了他們!”

錐子笑著接口:“照我看旱魃也只是借俑的尸氣來修煉修養(yǎng)?!笔肝鼣苛遂鍤?,卻被封住不能稍動,靡續(xù)和旱隨時可以抽取它們的陰元來修煉尸功。

橘子、糖果、飾物、電子表……小五在自己的隨身攜帶的包裹里翻騰了半天,終于從最下面掏出了一把黑色的好像鱗片似的東西,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望向其他人,小臉上一片認真:“兩位阿姐說的不錯……”

錐子和萇貍啼笑皆非的對望了一眼,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變成小五的阿姐了,這么算的話,他們以后見到旱魃五哥,豈不是要喊大叔?

小五繼續(xù)說:“這里的尸俑和普通尸煞比起來,威力大了何止千百倍,但是說到底還是無智嗜血的喪物,只要一見活人便殺,根本沒有人能指揮得了他們……”

秦錐忍不住小聲嘀咕了句:“那養(yǎng)它們做什么?”

十九苦笑著對他又強調(diào)了一遍:“修煉!旱魃五哥靠這些尸俑來修煉!”

囡囡干脆不理秦錐,加快了語速:“當年靡續(xù)師祖怕他們逃出去為害人間,沖了封印之外,還請掠落師祖幫忙,用巫術(shù)抹去了他們的尸筋。”

除了小五之外沒有一個知道尸筋是什么東西,小五也不解釋,徑自向下說:“沒有了尸筋,即便這些尸俑蘇醒回來,也不會四處亂跑,依舊呆在原地不動。只是有活人進來,它們才會將之誅殺!”

大家眼睛都亮了起來,已經(jīng)明白了小五的意思,尸俑并不會離開這里,但是任何侵入秦嶺陰山眼的人都會被它們撕碎,地蜢卻是一往無前,只要三個殺死大胡子的仇人在山坳里藏著,他們就會不停的沖進來。

這倒是一副天生的對頭牌,只看最后是地蜢更蠻野,還是尸俑更凌厲。

囡囡看大伙明白了才點頭笑道:“等尸俑殺干凈了地蜢,就會原地止步,至于怎么再把他們弄回去,以后讓阿爹想辦法!”旱魃五哥自苗疆斷了一臂身負重傷回到這里修養(yǎng)過他行功療傷,要以尸形入定,外面生什么事根本就不知道。

秦錐本來正高興著,突然想起來自己也是活人,不久后尸俑蘇醒恐怕

地蜢之前就先把他們殺了,張著大嘴正想說什么:何的搖頭苦笑:“囡囡當然會有辦法讓尸俑不理會咱們?!?

小五攤開手心,露出剛剛從包囊里翻出來的那些黑色的鱗片:“你們用這個,封在雙腳腳心、左右手脈和臍門上,尸俑就認不出你們是活人!”

紅壺咕的叫了一聲,開始琢磨自己的手脈和臍門在哪。

小五也不再廢話,在錐子和貍沒心沒肺的咯咯笑聲里古怪的鱗片幫著包括金猴子在內(nèi)的所有人封住了腳心、雙脈和肚臍。等都忙活完了,又把紅壺和猶自昏厥的我服了都揣進了自己懷里。

黑色鱗片上紋路普通、更沒有什么古撰符文上去毫不起眼,貼在身上之后除了讓人微微一冷沒有特殊的感覺。秦錐心眼好,看著囡囡光忙活著給大伙貼鱗片關(guān)切的問:“那你呢?”

小五長出一口,費力的剝了個橘子:“我雖然是元陽之身,但卻是俑坑所生,尸俑不會傷我的,紅壺和我服了在我懷里也安全的緊?!闭f著,囡囡的眉毛皺了皺,隨即笑道:“尸俑已經(jīng)醒了,只等地一到,它們嗅到陽氣的味道就會沖上來殺人!”

說著,小五又想起一事:“尸殺人的時候,黑鱗皮就會受尸氣所激,封住你們的陽生血脈,到時候無法稍動,不過鏖戰(zhàn)之后便會解消,不用擔心的。”

十九不易察的蹙了一下眉頭。

“這鱗片是什么東西?能這么大的法力?”,秦錐沒注意十九,不過臉上也是一副不服氣,他有木行元基,算得上力大無窮,就憑幾片根本沒有什么法術(shù)的黑鱗就能把自己封住,他還真不相信。

“不法力,是陰尸之力,我們叫它喪力。”,小五笑瞇瞇的把一片橘子塞進了嘴巴里,津津有味的嚼著,眼角眉梢掩飾不住的幸災(zāi)樂禍:“這也不是鱗片,而是鱗片樣的皮膚!是一千多年前阿爹在懷中養(yǎng)成妖元,從無智尸煞變成旱魃五哥時,身上掉下來的鱗皮。”

貍和錐子兩個人,腦門上顯跑過一串雞皮疙瘩。

小意猶未盡的補充著:“阿爹從尸王變成現(xiàn)在的旱魃五哥,雖然靈智開通,但是實力卻還倒退了一點點,到時候要想掙脫這幾片黑鱗皮,除非你的力氣比當年的尸王更大!”

秦錐嘿了一聲,趁著還能動,趕緊挪動身體離十九近一些。

錐子和萇貍并肩靠在一座巨鼎旁,笑著問小五:“這里一共三萬尸俑,喚醒了多少尸俑?”

小五算了一下:“大概五千左右吧,應(yīng)該比地蜢稍多,但是不會相差太遠。”

秦錐聞言猛地一瞪眼:“那怎么保險,萬一尸俑不是地蜢的對手怎么辦?!”

小五冷笑了一聲:“要是人數(shù)多了,又怎么能顯出尸俑的手段!滋養(yǎng)了兩千年的尸俑,又是在龍脈陰眼中迎敵,如果一對一還打不過人家,干脆咱們喪家弟子都抹脖子算了!”

秦錐愣了片刻,心里覺得這事沒根,但是又不好意思再說什么了,只是吸了涼氣搖頭:“不妥,不妥,要是尸俑攔不住地蜢,咱們又不能稍動,到時候可麻煩的緊?!?

十九臉上沒有什么表情,閉著嘴不說話。

錐子和貍卻一起哈哈大笑,兩雙秀目一個勁的瞅著小五,囡囡被兩個人笑得手足無措,終于小臉一紅,自己也訕訕的笑了:“我…沒力氣了,最多也就能喚醒五千尸俑……”

紅壺有些不甘寂寞,在小五的懷里費力的掙動了幾下,從小五的領(lǐng)子里除了顆蛤蟆腦袋,遠遠的望向山坳之外,過了片刻猛地哈哈一笑:“來了!那幫子蠻人來了!”

腳步聲驚天動地,秦嶺深處巨木震顫群山搖動,唯獨著一片山坳仿佛根本不受外力,沒有一絲一毫的顫抖。

數(shù)千地蜢終于趕到萇貍等人的藏身之處!

即便面對威力磅礴的昆侖劍陣、氣勢恢宏的僧侶佛法、殺氣凜然的一字宮大陣、詭異狠辣的世宗狙殺,都不曾停下過腳步的地蜢,在沖到山坳邊緣的時候突然止住了身形!在每一份木訥呆滯的目光下閃爍起一絲仿佛源自本能的警惕,這座山坳不是龍?zhí)痘⒀ǎ瑓s是千古陰戾浸染的死地。

地蜢亂糟糟的站在山坳邊緣,臉上的肌肉偶爾抽動幾下,遲緩的轉(zhuǎn)頭四下尋梭著……秦嶺陰山眼中舊死寂,沒有一絲一毫的聲息只是氤氳在空氣中的森冷,不知何時已經(jīng)變得沉甸甸起來。

秦錐等人都在山坳深處,以他們的目力只能勉強看到,在視線盡頭出現(xiàn)了影影綽綽大批的身影,當已經(jīng)成為慣性的隆隆腳步聲戛然而止,秦錐只覺得胸口中猛地一窒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只不過幾秒鐘的功夫步聲猛然再度大震,仇人的誘惑終于壓到了躲避危險的本能千地不曾吶喊一聲,所有的賁烈氣勢被他們重重的夯如了大地深處!

就在地蜢沖進來的剎那,山坳中無數(shù)只巨大的銅鼎倏然震動,每一只鼎子中都毫無征兆的沖起一條幽藍色的怒焰,好像無數(shù)條貪婪的蛇,正拼命的伸長脖子,好像要嘗一嘗藍天的味道!

數(shù)清多少條火焰,燒出的不是砰砰的空氣悶響,不是噼啪的火星爆裂,而是一聲聲讓人恨不得捂住耳朵、捂住咽喉、捂住心口的哈哈戾笑!

笑聲響起的時候,山坳中的地面突然裂開了,黑壓壓的一片身著重甲、與地蜢一樣目光遲鈍的尸俑轟然現(xiàn)身。

雖然心里早有準備,可眼前突然擠進來幾千尸俑,秦錐還是覺得雙目一痛。

地的眼中有重瞳,而尸俑卻根本就沒有眸子,只有黑洞洞的眼窩,他們沒有眼睛,卻有目光!

巨鼎中的陰焰熊熊燃燒,燒起的狂笑每一聲都顯得無比突兀,第一聲還是尖銳嘹亮,第二聲卻變成低沉嘶啞,第三聲轉(zhuǎn)成動聽清脆,第四聲又變成難聽可怕……

在見到尸俑現(xiàn)身時,地蜢的腳步變得更加夯勇,更加沉重,隨之跌起的煌煌殺意,一下

錐剛剛?cè)计鸬臒嵫狼榻肆藗€粉粉碎碎!

也許是敵人出入意料的強大,尸俑并沒有想小五說過的那樣,一見到活人就毫不猶豫的沖殺過去,而是直到地蜢散開了隊形、漸漸沖來的時候,站在最前面、身形明顯比著同伴更強壯高大的尸俑,才緩緩的伸出手握向自己的腰畔,做出了一個拔刀的動作……可尸俑只有是披著重甲,腰畔根本什么都沒有。

尸俑領(lǐng)的動作用力而專注,仿佛真的就在拔出自己心愛的百戰(zhàn)寶刀,而隨著他的動作,空氣中竟然真的響起了一陣讓人恨不得摩平自己牙齒的扎扎嘶摩!直到領(lǐng)舉起了那柄看不到的戰(zhàn)刀,數(shù)千尸俑終于動了!

地的陣型一片散沙,而尸俑的隊列卻豎直平整;地蜢的動作各異,或沖或跳;尸俑的動作一致,躬身彎腰,右手握拳擋在額前,左手橫在身后緊壓后腰!

震天動地的腳步聲,就是地蜢的吶喊,就是地蜢的戰(zhàn)意;而撕碎閻羅殿、燒沸黃泉的惡笑就是尸俑的戰(zhàn)鼓,這兩支絕不應(yīng)屬于人道,絕不該現(xiàn)身天下的軍隊,終于在秦嶺深處的山坳中,轟然撞在了一起。

來自太古時的荒之力、浸染兩千年的陰尸喪力,在碰撞自一起的剎那,滔滔大笑遽然變成了嚎啕大哭!剛才的笑聲里殊無歡樂之意,而現(xiàn)在的大哭里卻充滿了幽冥的驚喜!

轟然的巨響,只給秦錐一感覺:綻裂!

碎骨與血肉那變成了爆的熱泉,在森冷的山峰中還蕩漾著絲絲暖意,一下子把天空洗成了血紅之色!更讓秦錐大吃一驚的是,蠻人和尸俑的血,竟然都是紅的,紅到了極處,便是至純的無暇!

尸俑沖鋒的身形古怪笑,可只有與之相撞的蠻人才知道,這樣的身法之下是蕩漾著的,是多么可怕的力量、如斷槊殘戟雖然殘損了卻依舊鋒銳,甚至還多了幾分猙獰的撕裂,在最終的相撞之下,不知多少高大的蠻人就這樣被尸俑活生生的闖穿天噴起一口嚎啕的濃濃血霧,只來得及再用木訥的重瞳遠遠眺望一眼遠處觀戰(zhàn)的仇人,就轟然摔倒在地……尸體滾落,四分五裂……

尸的前陣好像一把鋒銳的鐮刀,轉(zhuǎn)眼割倒了一排排地蜢蠻人乎所有和尸俑正面相撞的蠻人,都被撞成了爛泥。

而或縱躍或匍匐或翻滾著尸俑戰(zhàn)中的地蜢毫不吝嗇的顯示出他們源自太古的戰(zhàn)斗本能!每一個被地蜢從身旁纏住的尸俑,都仿佛被蛛網(wǎng)裹住的獵物,在拼命的掙扎中,尸俑的手指被一根根折斷、繼而雙臂、腰骨、脊椎,直到脖子……

他都不懂疼痛,都冷血無情無智卻執(zhí)拗!尸俑鋒銳若刀若火,地蜢敏捷似猿似藤!沒有一具尸體是完整的過短短的幾分鐘之后,鮮血已經(jīng)把地面濘不堪。紅黑色的泥水翻著丑陋的跟頭、在狂奔縱躍的腳步中四濺噴薄。

沒有兵刃的交擊有助威的吶喊,沒有粗重的呼吸有的搏殺都透著最原始的血腥與殘暴,卻寂靜的沒有一絲生息,除了那快活的大哭聲!

有千萬年的修行,見識過無數(shù)人間慘禍,數(shù)萬人的鏖戰(zhàn),洪水地火屠滅城池……她的妖心早已不為人間的生死所動,但是眼前的慘戰(zhàn),還是讓她厭惡的蹙起了眉頭!這兩支不應(yīng)屬于人間的狂兵,在為了殺死敵人或被敵人殺死而快樂。他們木訥的眼神里,已經(jīng)泛起了漸漸壓抑不住的快活。

不僅尸俑為了殺戮而興奮,地蜢蠻人也被鮮血和生死激了兇性,不再像開始是那樣只想要沖過尸俑的阻攔去殺仇人,而是和尸俑滾滾纏斗在一起,根本不再望向萇貍等人一眼。

秦錐開始的時候還在興高采烈的等著兩支軍隊惡戰(zhàn),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看不下去了,五片黑鱗皮果然就像旱魃五哥說的那樣,自從尸俑開始和地打在一起之后,鱗皮中陡然綻放出陰冷的巨力,讓他無法稍動半分。

鏖戰(zhàn)依舊在繼續(xù),近萬人的混戰(zhàn),讓所有人能呼吸顫抖。

包括囡囡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不想再看下去這一戰(zhàn),唯獨紅壺瞧的津津有味,時不時還要品評上兩句:“能把尸俑養(yǎng)到這個份上,嘿,真想見見當初的始作俑!不過…地蜢到底還是太古時最犀利的蠻人,久戰(zhàn)之下,尸俑的勝算恐怕不大!”

惡戰(zhàn)已經(jīng)打了一些時候,雙方都已經(jīng)損失了將近一半的兵力,不過蠻人似乎已經(jīng)漸漸占到了上風。

貍等人都被黑鱗封住了全身的力氣,除了囡囡和紅壺之外,誰也無法開口說話,囡囡搖了搖頭:“不會,這里是陰山眼,蠻人雖然比尸俑更厲害些,可是到底還是會輸?shù)?!?

囡囡正說著,戰(zhàn)場中的情勢突然變了。本來已經(jīng)處在劣勢、已經(jīng)收縮起陣型轉(zhuǎn)入防守的尸俑仿佛再也承受不住蠻人狂風暴雨般的沖擊,在一次次的顫抖下,終于轟然散亂,所有的尸俑都各自為戰(zhàn),不是為戰(zhàn),而是四下里亂跑!

地原本木訥的重瞳早就被腥臭的血漿渲染起妖紅的亢奮,立刻開始瘋狂的絞殺敵人。

尸俑的臉上永遠也看不出什么表情,當陣勢本沖散之后,他們便在空地中跑來跑去,姿勢生硬而機械。尸俑三五成群,再不像原來那樣,用自己的尸力去撞散、割碎敵人,而是……扎手扎腳的把落單的地抓住、抬了起來。

尸俑的確捉住了一些地蜢蠻人,可更多的尸俑卻被大隊的敵人撕成了碎片!

秦錐愣愣的瞪大雙眼,他根本不明白尸俑為什么好端端的不再打仗,而是耍起了只有小孩子們開玩笑時才會用的把戲。

而小五的略帶緊張的表情,此刻總算放松了下來……所有被尸俑捉住捉住的地蜢,都被尸俑扔進了熊熊燃燒的巨鼎!

隨著一具具活生生的血肉之軀被擲入巨鼎,陰火燒出的大哭聲,突然變成了愉快、舒適的呻吟與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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