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來的時候,頭有點昏,昨天喝了咖啡,之后折騰了好一會兒才睡著。身旁并無人躺過的痕跡,看來宋奕承果真是一夜未睡。
下樓后,金嫂已經將早餐準備好,柳琴目光睇向四周,知道不會看到他的身影,她也只是隨意一掃。
“宋先生一早就出去了,但是他交代了,中午的時候會和柳小姐一起用餐。”金嫂傳達男人的話,聽在耳里,感覺這男人就跟個古代的帝王似的,說要陪她一起吃飯,意思就是她中午必須得等著他。
還好今日起來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
柳琴到書房找了本書,而后坐在二樓的陽臺上,她特別喜歡在陽臺上看書,光線很好,還可以呼吸到新鮮的空氣,但是通常夏天比較熱,是享受不成的,但是宋奕承家里似乎不需要為這個事而煩惱。
“柳小姐,今天中午想吃些什么呢?”金嫂難得上一次二樓,找了很多房間,最終在陽臺找到了柳琴。
女人溝壑的雙眼瞇起,閃過一絲詫異,她從來沒看到過,一個瞎子也能拿本書看,除非,是個假瞎子。如此想著,她看著柳琴的眼神也就多了一份猜疑。
身后突然想起了聲音,柳琴嚇了一跳,手里的書已經來不及藏起來,她抓著書扇起了風。
“今天真熱啊。金嫂,你剛剛問我什么?”
空調溫度其實還可以,倒也不會那么熱,也許是她坐在陽臺上,才會感覺到那么熱。
金嫂露了笑容:“我是來問問小姐有沒有什么想吃的菜,我正好要去買菜,如果小姐有喜歡吃的,我買了,中午做給小姐吃。”
“我……我不挑食的,你隨便做你的拿手好菜就可以了。最主要是要宋先生吃的滿意,我無所謂的。”
書很重,在金嫂逼人的視線下,柳琴只好一直扇,手都累了,恨不得將手里的書直接甩出去。
“好的,那我就自己拿主意了。”金嫂身子轉過去后,幾次回了頭,查看柳琴的反應。
聽著她的腳步越來越遠,柳琴松了手,“啪”的一聲書直接掉在了地上,她搖了搖酸痛的手,想了想,還是回到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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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時針已經指向12點。
柳琴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大門的方向。自動門剛讓開一個車的位置,黑色的法拉利便霸道的駛進大門。繞過圓形的噴池,而后緩緩地駛入車庫。
宋奕承回來了!
她下了樓,桌上,金嫂已經將燒好的飯菜呈上來了。
她看到她看了自己一眼,目光還帶著懷疑。
交握著雙手,柳琴擺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
“柳小姐,下來了。”金嫂沒弄清楚柳琴到底是不是真瞎,但也只是藏在心里,面上還是很恭敬的。
開門聲響起,她轉向門口的方向。
“宋先生回來了。”
宋奕承點點頭,到玄關處,換鞋后洗了手,走過來。
今天他沒有戴眼鏡,藏匿不住深邃的目光。與昨晚溫柔的她,是完全不一樣的。
男人目光看向柳琴,唇角勾了笑意:“吃飯吧!是不是等很久了?”
搖了搖頭,柳琴手里抓著雙筷子。
吃了會兒,宋奕承夾了菜到柳琴碗里。
“吃吧!”他說,聲音很平淡。在他灼熱的目光下,柳琴蹙著眉,面上有些抗拒,不得不夾起菜放到嘴里。
見效很快。
不過一會兒的時間,她的身體,就開始發癢,出現紅色的小疙瘩。這是過敏的癥狀。
就知道。這個男人什么時候會這樣好心?他的溫柔過后,便是極大的痛苦。差點被昨夜的他所欺騙,蒙蔽了雙眼。
“怎么了?”宋奕承見柳琴看起來很痛苦的模樣,開口詢問。
女人眼角微瞇,成一道凌利的弧度,嘲諷道:“可不就是過敏了。”
這難道也是他的一個試探?
還是……下毒。這個時候柳琴的腦袋里,突然出現過這個男人曾經跟她說過的詞。心里流過一陣后怕。還好,只是過敏,如果是下毒的話,她此刻應該,已經一命嗚呼了。
所以說,這個男人說的沒錯,下毒確實是置人于死地的一種很快的辦法。
那頭送宋奕承很快丟了碗筷。迅速走到柳琴面前。
“我送你去醫院。”他看起來很急迫的樣子。如果不是先前,他曾為了試探自己,讓自己受傷的話。柳琴也相信,這一次并非是他的意思。可是在她心里,他是有前科的人。怎么可能叫她去相信,這件事與他無關。
柳琴賭氣推開他的手,她心里還是認為這個男人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不要你送我去醫院,我自己可以去。”
只看到他眼鋒凌利,聲音里夾雜著一絲慍怒。
“胡鬧,你眼睛看不見,我不送你,你怎么去?”
而后,不顧柳琴的反抗直接將她抱起來。
金嫂忙不迭得跟在后面,自知做了錯事,聲音都夾了幾分顫抖。
“宋先生……”
“金嫂,你做的好事。”男人只留下這一句,頭也沒回,大臂穩穩地抱著柳琴像風一樣地走過。
掙扎無效,在車上的時候,她直接把頭別向車窗外,不想看到這個男人偽善的面孔。
宋奕承余光掃過她的樣子,也不氣惱。眸子逡巡了她全身一遍,而后開口,話里帶著一絲玩笑。
“說了物有所值,你這樣子,我倒是看不到半分有價值的樣子。”
話落,柳琴看了下自己大傷小傷的,都聚集到她這兒了,各處都痛,尤其是膝蓋的地方,昨天摔得不輕,都是因為他,她還記著仇呢。
“我這些傷還不是你這個主顧弄的,原本好好的人,被你弄出了傷,還不叫物有所值?”柳琴故意拿話去咽他。
帶刺的玫瑰扎人的很,宋奕承抿唇笑笑,踩了油門,提速。
“你倒是沒有做交易的自覺,一般做交易的,都會捧著買主,我看你,倒是絲毫不拿我當回事,你就不怕我反悔?”
也許就是她的特別吸引著他,才給了近他身的機會,給了她近身的機會,也就給了她傷害自己的機會。這句話,宋奕承曾經不止一次地告誡自己。
剛才一股腦兒地發泄了,突然有些收不了場了,柳琴收回視線,偷偷地看了眼男人的表情,見他唇角輕揚,并沒有生氣的意思,才稍稍放下心來。
她已經很努力的讓自己變得乖順些,順著這男人的意思,但是,人的脾氣似乎是骨子里的,有的時候控制不住。
“宋先生,你自然是回事,你是我大爺。”女人說的一本正經,卻叫宋奕承皺了眉。
“不是說‘有錢的都是大爺’嗎?”柳琴不自知,繼續說。
男人古銅色的皮膚,金色的光點在他臉上跳躍,耳邊是女人“大逆不道”的話語,他揚著眉,已經好久沒有這樣輕松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