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衆位管將與統領,都是身經百場血戰、自死屍堆積的慘烈戰場幾度滾爬出來的老軍人,而今面對如此景象,仍然感到難以忍受。
神武軍團的士兵與魔武暴熊軍的戰士,都是極度的兇悍,真刀實槍拼死對戰下,有的被敵人長矛洞穿了肚子,卻臨死一刀,將敵人頭顱給砍成兩半;有的被敵人一斧劈中,斧刃自肩劈到胸口,而手中的長劍,仍深深刺入了敵人的小腹,兩人屍體就此挺立不倒,藉助對方兵器如此支撐著;有的一根拒馬長槍上,像穿糖葫蘆一樣,一舉貫穿了四五名士兵;有的士兵雙腿全無,雙手卻死死扼住一名敵兵的脖頸……
望著這無比慘烈的一幕幕,衆位將領耳畔不斷轟鳴,彷彿戰場又活了過來,充斥戰場的廝殺聲、兵器格擋聲、劈刺聲、砍擊骨骼聲……不斷的此起彼伏,震耳欲聾,打擊著衆人的聽覺神經。
衆位高級將領面色都是如紙一般的慘白,喉頭抖動,雙目呆滯,剛纔的氣度昂揚,早不翼而飛,――在如此血戰的戰場上,即使軍銜再如何尊崇的高級軍官,也是難以自大的起來。
一直默不作聲走在最前面的神武軍團元帥大人,走到戰場的正中,停住了腳步,對著整個戰場,解下頭盔,頭顱慢慢的深深低垂下來,似乎在默立致哀。身後的衆位將領,望著自己無比尊敬的元帥閣下,眼中充滿了驚訝,隨即一臉的羞愧慚然,立即也都是依樣而行。
蘧儀忽然回過身來,冷著臉,對衆位下屬道:“知道我爲什麼不讓打掃這片戰場,而帶領你們前來視察?”
觸及元帥飽含責備的冷冷目光,衆位軍官都不約而同的心虛的低下了頭。
蘧儀面色浮現出一片潮紅,雙目微微現出血絲,激動的道:“你們最低也都是一軍管將,不用我再來解說,應該能夠明白的看透雙方自開戰、直到戰爭結束,這場戰鬥的經過,以及其中的所有細枝末節的態勢。”
在元帥的訓誡下,衆位將領大氣不敢喘,低頭受訓。
蘧儀微微一頓,似乎感覺控制不了情緒,喝道:“金剛狼,你出列,述說戰爭經過。”
“是。”金剛狼冷漠著臉色,出列指點著周圍的地勢,勉強保持著冷靜道:“我軍一萬騎兵,是自谷口處追擊魔武大王子潰散的軍隊而進入谷中的,當軍隊盡數進入谷中時,預先埋伏在山谷兩側、佔據高嶺的數萬魔武暴熊騎兵,突然衝出,四下合圍,居高臨下,壓向我軍;而在此之前,谷口已然被暴熊四千精銳輕兵,佔據把守,斷了我軍退路。我軍猝不方及,意識到中伏,立即組織軍隊突擊谷口,企圖打開退路,卻最終失敗;面對谷內暴熊軍士的攻擊,我軍將領卻又戰術運用失策,沒有依靠地勢展開防禦,反而主動迎擊數倍與己的敵軍,最終導致傷亡慘重。最後能夠堅持到我率領的援軍到達、並且最終逃出山谷的,一萬騎兵軍隊,僅僅不過四、四千殘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