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得重生的感覺如何？”
信玄正坐在自己的牀上感受著體內源源不斷的靈氣，他正練習如何運用靈力就被到來的人打斷了，不用看也只知道是魅影。
“你怎麼來了。”信玄單調的聲音沒有情緒。
“自然是來祝賀你了。”魅影不請自來坐在桌前看向信玄，果然吞了妖靈石的信玄多了幾分邪魅。
“多謝，若不是你我也不會變成現在的自己。”信玄一個懶懶的目光飄向魅影，平靜的眼波如同死水。
“新生的力量你還要多加練習，等你完全駕馭這力量的時候你就真正的吞噬妖靈石了。”
“什麼時候會完全化爲己有？”信玄皺眉一問。
“急什麼？你連吞噬妖靈石，脫胎換骨的漫長痛楚都承受過來了，還急於這兩日？”魅影星眸微瞇提醒到。
信玄嘆了口氣不再說話，魅影注視著對方，將對方臉上微妙的表情收入眼底。她知道信玄有些迫不及待了，他想在歸落面前好好的展示自己能夠和她並肩了，這並肩也只是壽命的長短而非心靈相通。
“弒魂散你用了？”魅影不輕不重的飄出了這一句，這聲音的力度恰好能讓信玄聽到。
只見信玄擡了擡眼皮，朝上閉起眼，脣角帶著一絲得意和自在必得的笑“明日就可見到她了……”
魅影垂下眼瞼，壓下心中的苦澀和嫉妒，略帶深意的回道“那可真是恭喜你了。”
“我很期待、她見到現在的我會有什麼反應？”
“……”
“我甚至都要忍不住去見她呢，可是我要等，耐心的等鳳琉璃死，耐心的等歸落心死和痛苦一併在今晚傾 瀉而出的時刻。”信玄越說越興奮，他不知道自己的眸子閃出的光芒有多可怕，他轉而看向魅影急切的想要尋找答案一般問道“你說，他會死嗎？她會跟我走嗎？”
魅影很想冷笑，但卻依舊不輕不淡的回道“不會。”
信玄瞳眸一瞪，眼中帶著難以控制的暴戾，只見他揚手朝著魅影隔空一揮，魅影便被扇在地上。
信玄下了牀緩緩走到魅影的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帶著深不可測的森然“再說一次？”
“會。”魅影垂著頭支起半身，身後的墨發散亂在胸前，信玄看不清對方什麼表情，卻只能看到對方微躬的後背似帶敬畏。
信玄即使沒有完全的吞噬妖靈石，而要以他現在的靈力，魅影還逃不出他的指尖。
……
當歸落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鳳琉璃放大的睡顏，這張絕世驚倫的容顏令她傾心多少年，然而在每次看到他的時候卻依然有悸動的心跳。
鳳琉璃就睡在自己身邊，自己身上每個位置都帶著他的氣息，她好像依舊沉在夢裡，夢醒不知身是客。
此時此刻她無端的生出一絲惆悵，她好像忘了什麼重要的事，她是什麼時候又是怎麼來到這的？
當她一臉茫然的盯著鳳琉璃白玉的胸膛發呆的時候，恰巧鳳琉璃也睜開眼凝視著她，她的茫然和迷離盡收眼底。
只見他一個翻身將歸落壓在身下，曖昧的氣息瞬間鋪張開來，歸落還未反應就感覺鳳琉璃親吻著自己，帶著滿心的愛意和憐惜。
歸落臉色瞬間一紅，鳳琉璃身下的反應讓她頓覺有些無奈。
“在我面前，你還能分神？嗯？”蠱惑的聲音帶著一絲性感，這樣的鳳琉璃難得一見。
歸落剛想開口辯解，就感覺到鳳琉璃的變化，於是立馬雙手擋在對方胸前驚呼道“不行！”
鳳琉璃含笑，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視線飄向歸落的肩上，那裡正隱隱有一朵花的圖騰漸漸浮現在白玉的皮膚上，而她本人似乎無所覺。
昨天二人糾纏至忘我的境地時歸落肩上似乎也
出現了那圖案。好像是在動情的時候，鳳琉璃暗了暗眸子思忖著。
歸落渾身還在痠疼，聽到這句話更是渾身發顫。
她微微迴避鳳琉璃的熱情，然後閃爍其詞隱晦道“你昨天剛恢復好，你今日再這麼下去會對身體不好。”
“那你昨天怎麼不拒絕呢？”鳳琉璃好笑的盯著歸落看，指尖把玩著對方的一縷雪絲從耳際緩緩的向下撩撥著，其中的曖昧之意更甚明顯，深情的紅眸似乎要把歸落看融化一般。
歸落不敢再看對方的眼睛，怕溺死在對方溫柔繾綣的深情中，只是小聲的回道“我現在對你已經無可自拔了，你就不要再笑我了……”
“你是我的妻，夫君怎麼會笑你？”
二人間輕鬆的氣氛帶著難得溫馨，鳳琉璃雖然壓在對方身上卻也上雙手撐著，並沒有將全部重量放在歸落身上。
一張絕美的臉沉醉在歸落的身上儼然一副風流浪子的形象。
歸落感覺到對方身下的變化不由得心底哀嚎，傳聞仙界赤鳳無情無慾，爲什麼眼前的這位卻像是要縱慾的節奏？
婚牀上合著白玉的腳腕傳來銀鈴聲的歡奏，剪碎的聲音輕不可聞，一室春光縱歡好……
當驟雨方歇，大紅的牀幔不再搖曳，美妙的音符也由上揚變爲平緩直至消匿，鳳琉璃發出滿足的一嘆，此時的他很想做一次凡人，陪著歸落一起在凡界做一對普通的夫妻，然後二人相攜到老。
此刻歸落雪眸帶著無奈和疲憊癱在牀的最深處，避開了與鳳琉璃的再次接觸。
鳳琉璃見狀有些好笑，只是側身面對著牀內白雪一樣人兒，眸中沉澱下溫情認真的問道“當時我離開客棧去往仙界取瓊水，是誰第一個進入房間的？”
歸落愣了一瞬間，直接回道“是信玄。”
鳳琉璃眉頭輕不可聞的一皺“那個凡人？”
歸落帶著睏意打了一個呵欠“嗯…”
鳳琉璃心中隱隱想到了什麼，他設下的結界是任何人都進不去的，唯有對歸落至愛至恨，相思入骨的人才可以，沒想到那個卑微的凡人竟然對歸落隱藏這麼深烈的情意。
他身上所中的弒魂散是從何而來？想到信玄前天剛發現自己的時候，隱隱感覺到喂下不知名的東西，若不是自己身受重傷昏迷，早就將他拍死了。
想到這裡鳳琉璃突然想起被他忽略的事情，他怎麼會有弒魂散，誰又能給他？難道是虎妖？
歸落趴在牀內，身上嚴嚴實實的包裹著錦被，越發顯得歸落玲瓏剔透白玉水晶的人，鳳琉璃俯身深深吻了一下歸落，帶著濃濃的寵溺輕道“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
歸落閉著眼滿面含笑，臉頰略帶紅暈的點了點頭就安心的睡了，鳳琉璃徑直下牀，撿起地上的衣服穿戴好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在鳳琉璃設下結界離開之後，原本閉眼沉睡的歸落緩緩的又睜開了雙眼，帶著深深的疑慮。
剛纔鳳琉璃問的話定然是想到了什麼，不然也不會這麼凝重的離開。鳳琉璃怎麼會中弒魂散？她剛開始以爲是與虎妖決戰的時候所中的，後來一想虎妖即是以自爆來同歸於盡，這種方式下不可能會用弒魂散。
想到這裡歸落心中有些不安，因爲唯有一個人在那裡出現過，可是若真是他，他又怎麼會有弒魂散這種詭魅邪惡的東西？
一連串的疑問在歸落腦海中過濾，漸漸的她只覺眼皮分外沉重，竟不知不覺的帶著疑問睡著了。
“歸落……”
“你是誰？……”
“我是你。”
“那我是誰？”
“你是執念。”
……
歸落醒來是被門外的叫喊聲給驚醒的，她以爲發生了什麼大事猛然間坐起身，卻只聽
到信玄在門外焦急的呼喚。
“剛纔的夢……”歸落有些想不起來，只記得一個模糊的身影出現在那裡，說了句玄而未玄的話。
信玄追著歸落的氣息來到這裡，眼前一處安靜的院子，院子鋪滿了落葉看樣子似乎沒有人住在這裡。
緊閉的房門設下的結界，他感應到這裡沒有鳳琉璃的氣息只有歸落一人，心下不由得暗喜，然而門上的結界令他無法進入，所以只能在院子裡焦急的呼喚歸落。
當房門打開，歸落如同白衣雪女般步出房門，臉上帶著驚訝和一絲不願相信的表情“信玄，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歸落…我來實現對你的承諾。”信玄緊了緊衣袖中的拳頭，心中帶著緊張和期待。
“你的承諾是什麼？”
“我能同你長生，也能跟”
“信玄，你是怎麼變成妖的？”歸落靜靜的看著他，打斷對方的話，眼眸中流露出痛心的情緒。
信玄心有所念，苦笑後直言道“我殺了虎妖。”
“果真是這樣。”歸落緩緩的步下石階來到信玄面前。
“歸落，我愛你，爲了你不惜一切代價與你並肩。我曾是一個自卑的凡人，當你被所有人認爲是妖的時候，我暗恨自己打不過虎妖，敵不過鳳琉璃，也救不了你水深與火熱，我什麼都做不了！”
信玄眼中痛苦中帶著掙扎，歸落聽得卻猶如滴血。
“我只能變成跟你們一樣，擁有法力擁有別人都得不到的力量，我才能救你保護你！”信玄直視歸落，雙眸深情不移。
“所以、你就在鳳琉璃身上下了弒魂散？”歸落睫毛輕顫，眼瞼微垂好像不願相信眼前聽到的一切。
“原來你早已知道。”
“你出現在這裡，我就已經知道了。”
“沒錯，因爲你總會爲了他生而生，死而死。我不知道要怎麼讓他去死，才能不必失去你。”信玄眸子扇動的邪魅氣息太可怕，令歸落不自覺的退後了一步。
信玄察覺後一把扼住歸落的手腕逼視道“歸落，沒有人再能絆住你的心，只有我信玄。”
歸落迎視那雙咄咄逼人的桃花眸，心中悲痛萬千，錯了，一切都錯了。
她一直迴避信玄的情意，忽略他的深情繾綣，才這樣讓他不計後果的由一個風流公子變成一個邪魅暴戾的妖魔。
雪眸凝駐，眨眼間晶瑩的淚劃過臉頰，帶著深深的自責和心痛“自始至終我錯了…”
信玄閃爍著目光，指尖用力捏著質問道“你不該救我？”
歸落搖了搖頭，眼中悽惻無比“不，無論是誰在那種情況下我都會救的。我錯的是不該跟你一起進望蜀城，不該住在信侯府，這樣你就不會有這些事發生了……”
“可是這一切已經發生了！我已經成爲了你口中的可惜不是的那樣子！爲什麼現在你一切的舉止又再拒絕我！”信玄眼中的暴戾越來越深。
“因爲我愛鳳琉璃！”
“可他已經死了！”
“他沒有死。”歸落沉靜的回道，目光坦誠。
信玄聽到這才恍然起來，他的視線移向歸落的脖子上，那裡斑駁的痕跡讓他瞬間明白了在歸落身上發生的什麼。
他的心裡突然有一股壓制不住的怒火和恨意“爲什麼！爲什麼你要跟他！你不是對誰都沒有慾念嗎！爲什麼你會…”
“因爲我愛他。”
最冷靜的回答無疑是一把最鋒利的刃，兵不血刃就可以輕易的將對方身首異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