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句你愛他,就想讓我回頭嗎?歸落,你太小看我信玄了!”信玄狠狠箍著歸落纖細的手腕,眼中的恨意和愛戀糾纏著要迸射出來。
“……”歸落無聲的看著對方,心無畏懼卻只有冰寒一片。
“跟、我、走。”信玄沉沉的吐出這三個字。
“不。”歸落的回答堅定而又果決。
“再說一次、跟我走!”
“不!”
信玄此時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滔天怒意,手中凝聚著暗黑的力量,戾氣圍繞在他的周身。
歸落眸中閃過驚訝,對方的力量遠比她想象的還要深。
只見她扣起手指突然點在對方的手臂,信玄只覺得一陣痠麻,箍著歸落手腕的手猛然鬆開。
歸落趁著機會立馬閃身後退,目光凝視眼前散發著戾氣的男子,手中凝聚靈氣幻出一把寒冰劍對準信玄。
“歸落,你竟然將劍對準我?!”信玄眼中帶著不可置信。
“你不是信玄,信玄早已死了!心有魔念、以凡胎之身吞噬妖靈石,我對準的既不是人也不是妖,而是魔。”她寧可讓他一直做一個沉入美色的風流公子,也不願他變成一個將自己沉入恨念中的魔。
信玄仰天一笑身體慢慢的懸空,玉冠束起的長髮飄在空中,他高高俯視著歸落,帶著不可觸碰的怨念和恨意“人又如何妖又如何?三千癡念都困不住一個歸落,焚身噬魂的執念都化不了一個歸落冰如寒石的心,不成魔我還能成爲什麼?”
歸落望著信玄的眼中流露出的墜落,臉上帶著遲來的恍然和苦笑“沒想到我救了他,卻害了你入魔……”
“你的沒想到,讓我的心在滴血!你聽到它正在死亡的聲音嗎!”信玄一邊將心中的恨意化爲魔氣攻擊向歸落,一邊宣泄著心中的不忿。
只見信玄將雙手中聚集的暗黑氣息毫不留情的甩向歸落,歸落一驚手揮寒冰劍抵擋,氣流相撞間將地上的落葉化成了灰燼。
歸落被攻擊的節節後退,她不是不想還手,若是還手只會讓眼前失去理智的信玄更加的殘戾暴虐。
信玄狠戾的出手飛速的朝著歸落出擊。
面對著對方冰冷的目光和凌厲的攻擊,歸落將手中的寒冰劍竟然扔在了腳旁不閃也不躲。
攻擊一閃而過,信玄只聽到歸落悶哼一聲身體被打到在了地上。這突如的情況令信玄頓時住了手,一臉的震驚大吼道“爲什麼?”
“你不是要我死嗎?我在成全你……”歸落臉色一副隱忍著痛苦的樣子。
信玄失神的看著歸落,用力的搖頭大聲道“我要的是鳳琉璃死!誰得你的心誰就死!!”
信玄抱頭狂吼,因恨意變得猙獰的臉上留下悲蒼的淚水,周圍的風在周圍狂卷如同他此刻狂躁悲涼的心情。
“信玄,我不是你心中那個冰清玉潔的歸落,不是那個對誰都無情無慾的雪妖。我有心,只要心不死我就會有愛人的衝動。”
半響,信玄漸漸的冷靜下來看向地上的歸落,眼中有悲憫、有恨意、有執念卻唯獨沒有死心“歸落…是你逼我這麼做的,早晚我要你心心切切感受到我的心是怎樣死的。”
歸落心底一驚,好像被尖銳的東西刺進的心裡一樣,她緊張的問向
信玄“信玄,你要做什麼?”
信玄笑了,笑的眉眼彎彎如同初識的樣子,眼底卻沒有了往時的清澈“我什麼都不會做,因爲有人告訴我,你做不到你所想,他得不到他想要的。我就冷眼看著,看著你心死,看著你掉進懸崖生不如死的時刻!”
信玄說完轉身頭也不回的飛身離開,空中漂浮的葉子也隨即輕巧無聲的落在地上,歸落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虎妖跟信玄口中所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她呆呆的坐在地上半響未動,只爲信玄離開時的那句話…你做不到你所想,他得不到他想要的…
就在她陷入這句沉思的時候,突然雜亂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只見一羣人立馬闖入了院子裡,爲首的是一臉憤怒的信侯爺。
“把這個妖魔給我抓起來!”
歸落慢慢的起身掃了眼將自己圍困的侍衛,視線對準了信侯爺“信侯爺,爲什麼你一定要認爲我就是那個殺人的妖魔?”
“你是妖毋庸置疑,我殺你是爲了保護望蜀城的百姓,你若不死百姓無安寧之日!”
“笑話!我歸落從未殺過人!你只是爲了聽從那道士的一面之詞嗎?”
“你是被大師帶走的,如今大師身死,這就是證據!”
“我沒有殺他。”歸落面色無懼坦然回覆。
信侯爺冷哼一聲“大師死前可是斷手挖心,這種殘忍的方式我望蜀城的百姓可做不來!他的一隻手裡可正好抓著你的頭髮!”信侯爺將侍衛手中的證物扔在歸落眼前。
歸落朝地上定睛一看,一縷沾了血跡的白髮,她不相信這是信玄做的,因爲信玄本就無心害自己,除非還有人想置她於死地。
信侯爺對著手下一使眼色,只見將歸落圍在一起的侍衛手中突然出現一條明晃晃的鏈子,鏈子通身燃著火焰。
其中一人一聲令下,歸落見狀立馬飛身向空中,然而衆人手中的鏈子卻有了意識一般追向歸落,纏足負手頃刻間便將歸落牢牢的鎖住。
看著落在地上被抓住的歸落,信侯爺上前一步,一雙凌厲的鷹目泛著冷意“那位大師果然說的沒錯,這鎖靈鏈果真能夠鎖的住你。”
歸落不可置信的問道“你們怎麼會有這東西?”
“自然是大師曾經留下的,他似乎知道自己會降不住你,所以便留下了這個!”
信侯爺直起身對著手下一揮手,衆人便押著毫無反抗的歸落離開了院子。
此時的鳳琉璃早已身在深山林中,望著眼前的屍體他一臉的凝重,果然他的猜測是對的。虎妖不過是爲他人嫁衣,信玄身爲一個凡人如何就得知吞噬妖靈石脫凡胎剔筋骨的?他的背後定然有人在指點。
鳳琉璃揚手間眼前的屍體瞬間化爲灰燼,他折身離開,本想就此回到歸落身邊,轉而一一想,他決定去望蜀城一看,虎妖的死他想知道城內現在的百姓反應。
至於他找尋的祈魂鑑的這個念頭,在歸落救他的那一刻就已經放棄了,算了吧,如今他只願傾心守護她一人。
他似乎忘了初水這個人,又似乎一下子消失了對初水的執著的感情,他只是隱隱覺得他的心底似乎有一份濃烈的感情封存了起來,不知道愛的那個人是誰。
鳳琉璃最後看了眼手中
的鳳戒,那裡已經放著兩顆能夠找尋祈魂鑑的珠子了,雖然只差了一顆可他還是放棄了,因爲歸落。
當他來到城內,就聽到周圍人心惶惶的議論,被抓住的妖魔爲了逃命殺死了道士不脛而走的消息。
鳳琉璃避開人羣,突然間被一身影擋住了去路。
“讓開。”鳳琉璃瞥了眼突然出現的人,在他面前看的的不過是一個凝聚著恨意和怨氣的靈魂,連一個靈體都沒有的怨靈。
“只不過三天,你就忘了你要找的東西了?”魅影迎視鳳琉璃,毫不在意對方的不屑。
“我沒有立即收了你的魂魄就算對你的開恩了。”
“無所謂,反正我是怎樣的結局他也不在意。只是你真的忘記初水了?”魅影特意將初水二字咬的很重。
鳳琉璃沒有在理會魅影,徑直離開了。
魅影見狀沒有跟上去,反而露出得意的笑離開了這裡,剛纔她分明看到鳳琉璃提到初水這個名字的時候眼中閃過驚詫和迷離。果然那人說的沒錯,鳳琉璃的心只爲裝一個人,要麼是初水要麼是歸落,倘若歸落佔據了他的心,那麼他對初水的所有情便會化爲對歸落的情,至死不渝。
“這也是愛?”魅影一邊離開一邊露出不屑神色對鳳琉璃的這種奇怪的變化評論道。
而另一邊的鳳琉璃此時心中反覆念著初水的名字,越是這樣他就越發覺得心底隱隱作痛。
他折身離開望蜀城立即去找歸落,當他來到院子裡的那一刻他就立即覺察到了這裡殘留的凡人的氣息。
鳳琉璃沉下了臉大步跨進房間,房間裡一如新婚一般喜慶,然而卻沒有了他所心念的那個人。他指尖微點在空中,看到了在歸落身上發生的一切。
絕美驚倫的臉上帶著不可抑制的憤怒,那些愚蠢的凡人竟然敢這般對待他的歸落,不可饒恕!
鳳琉璃折身離開再次衝進瞭望蜀城,然而此時此刻他卻感應不到歸落被困在哪裡。
一定是暗中有人阻擋了他與歸落的聯繫!鳳琉璃暗道,此刻他唯一能夠想到最有可能的人就是信玄。
於是他飛身去往信侯府。
而此時的信玄並未在信侯府,自從他在歸落那裡離開就來到了神靈殿,這裡有著是與歸落相識的第一天的記憶。
他走進神靈殿的深處,望著眼前這尊被奉爲神靈的女神,滿眼滿心卻只有關於歸落的回憶。
他冒著那個預言的危險帶歸落來這裡祈願,在這裡他祈求“得所愛人,一心一意。”
信玄突然大笑了起來,朝著初水的塑像大聲咆哮道“你是神靈,是望蜀城祭望了幾百年的神靈!你告訴我!爲什麼我許下的祈願卻敵不過一個老和尚的預言!!!”
“我會被一個白衣雪女所救,我會在這裡愛上她,卻唯獨得她一人心都不能!”信玄像是失去機智一般揮手掃下了香案上的供奉,他心中有著滔天的怒火,有著滿心的恨意卻無處釋放,他想要血腥來平復他的躁動,他的嗜血在咆哮。
神像依舊在殿堂中以一種悲憫的目光遙視遠方,對於信玄的絕望和掙扎似乎在無視似乎在悲憫中嘲笑和不屑,又似乎在無聲中告訴他“世間這麼多的悲情真與假,深與濃,誰能管得過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