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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我就去冥域之地前往修煉，聽說那裡九死一生，有去無回。”少年緊緊的盯著坐在池邊的女子，黑湛湛的眸子折射著萬千浮華，彷彿那就是他的全世界。
女子溫言，波動池水的手指一頓，轉而回身看向身後的少年道“你…你是菩葉仙尊最得意的弟子，得他真傳可見他對你的厚愛。”
少年清朗的身姿投射在水面上，聲音中帶著遲疑“我的一個師兄，就死在了那裡。”
女子仰著頭看向他，攝人的眸子直擊他的心底“你怕了？”
少年聞言眉峰一揚，沒有往日的笑臉，難得一次凝重，凝視眼前心愛的人“我不怕死，我只是怕再也見不到你。”
女子淡淡一笑，笑的碧波輕柔“你不會，因爲你是墨殊，墨殊可是從來都不會失言的。”
少年聞言，垂下的眸子燃起了火焰，只見他一步跨向前，俯身在對方面前“你要等我！”
二人彼此凝視，女子笑著回道“好。”
只見她轉而輕輕撈起池中的一條錦鯉魚道“你看，小錦似乎很喜歡你呢，每次你一來，它就浮出水面。”
少年目光投向對方手中的魚，笑道“是啊，而且我還第一次見到能夠眨眼間的魚呢。”
“所以說它與我們有緣，她是我見過的最有靈性慧根的魚，倘若多加修行，必能幻化人形的。”
“若不是你，她何來有幸。”
女子笑著回言“若不是你，我等他的一千多年裡怕也是要不知如何度過呢。”
“初水，我不怕等你回心轉意，我怕你從來沒給我機會。”
“沒有給你機會，你還不是一樣在這裡等嗎？你墨殊何時放棄過？”
“說的也是，明日修煉，我要回去做準備，臨行前就是想來看看你。”少年撤步然後轉身既走，來的快去的也快。
女子看著清朗修長的身姿，忽然心間一動立即喚道“墨殊！”
墨殊即使頓住腳，再回身時女子已經近在眼前。只見女子摘下手中的古戒交予對方手中，道“送你，祝你旗開得勝。”
墨殊緊緊握著那枚戒指，笑的一臉陽光“等我！”說完轉而頭也不回的飛走了。
……
墨殊摩挲著手指上的靈犀戒，心裡的複雜的思念不能平靜，靈犀戒唯有相愛的兩個人才可以感應彼此的心意，他無數次感覺到初水的心向自己靠攏，可是後來，爲什麼她又要拒絕他？
墨殊垂目看向懷中心愛的人，依舊是令他迷戀，依舊讓他神魂顛倒。
他將她緊緊護在自己身邊，拒絕鳳琉璃的靠近，這一次，初水是他的！
墨殊盯著懷裡的人出神，眨眼間，黑湛湛的眸子對上了那雙藍眸清澈的眼睛，他就像看到了廣博的瓊海，看到了瓊海宮殿屹立在海面的樣子。
初水睜眼，醒來第一句話“墨殊。”
久違的聲音帶著滄海桑田，他的心如同魂靈收回了生的彼岸，幾千年的執著，等來了珍湮花開，等來了他心愛人的醒來。
那樣溫和包容萬物的笑，那樣悲憫的笑即使流轉這麼多年
，依舊讓自己心悸。
墨殊凝視著，他的心此時已經不屬於自己，萬簌寂靜時間靜止，萬物都在此刻昇華。
歷經千劫難，唯有伊人容顏不變。
千言無語凝聚心頭，他有很多的話想要說，可這個時候卻不知從何說起，又該如是說，只能喊出那一句包含萬水千山總深情的名字“初水……”
“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你終於來找我了。”
“那不是夢，是真的，我真的來找你了……”墨殊雙目蓄滿了淚水，顫抖的雙手捧著初水的臉，這一刻他心生愧疚。
初水淡淡一笑，回握著對方的手，滿目溫情
“你來了，就好了。”
二人溫情的相互凝視，望向這裡的鳳琉璃一臉的面無表情，而歸落不知爲何看的倒是有幾分心酸，墨殊終於迎來了苦苦尋覓的愛人，轉而鳳琉璃卻是念念不忘一場空。
歸落的心是複雜的，她希望鳳琉璃對她有情，但又希望鳳琉璃的執念不要成爲空想，她是望著鳳琉璃的背影成長的，望著他立在雪山之巔，遙望鳳凰山思念著他心愛的那個水瑤仙子。
可如今，不論是她還是旁人都一目瞭然的知曉了現狀，如今醒來的初水似乎已經做好了自己最好的選擇。
“你不想對她說什麼？”歸落悶悶的轉問身邊一直安靜的鳳琉璃，對方的眸子如閃爍的星火，帶著迷離一世的驚情。
“她能夠活著就是最好，說與不說已經不重要。”
“可你等她等了這麼多年……”歸落有些不甘心起來
“我的歸落，你不懂，我所希望的只是她能夠無悔的選擇，如今她選擇了不是嗎。”
歸落茫然道“難道你不心痛？”
鳳琉璃聞言正眼看向歸落，冰冷的臉淺淺笑意“你又在糾結什麼？如今你是我的妻，我心痛自然也是爲你。”
歸落聞言，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每一次鳳琉璃對自己一臉冰冷如霜的時候，她疑惑的認爲那是鳳琉璃對水瑤仙子的情，但是每一次自己遇到危險之境，最爲緊張的還是鳳琉璃，或許，從未堅信鳳琉璃情感的是自己。
正當歸落垂首糾結的時候，初水已經起身來到他二人面前。
只見初水望著鳳琉璃，藍眸深情無限卻也不再迷戀，眼底帶著一絲愧色道“鳳琉璃，我們最終還是相見了，原諒我選擇了墨殊。”
歸落見二人似有話說於是自覺退離，卻被鳳琉璃牢牢的一手抓住，不淺山不露水。
初水這才發覺歸落的存在，只是疑在心頭。
歸落神色緊張的看向鳳琉璃，卻見對方專注的望著初水，紅眸溫柔一片“我說過，若再見，你一定要選擇自己最愛的那人，既然你選擇了，我也只好放手。”
初水聽了露出釋然一笑“鳳琉璃，你還是你，一點都沒變。”話落，近而轉向歸落，眸中帶著審視。
歸落看向初水，只覺得對方眼中劃過深意的波紋。
“她是誰？”初水看著歸落，卻是問向鳳琉璃。
鳳琉璃緊緊握著歸落的手，緩緩的吐出了令人震驚的兩個字“吾妻。”
初水淡藍的眸子閃過驚訝，身後墨殊神情不變。
“赤鳳也終有戀巢的時候了。”
鳳琉璃但笑不語，只見初水將
視線轉移到一直沉默不語的初起身上，臉上漾起明媚的笑“大哥，好久不見。”
初起走近對方嘆了口氣，以往淡然的臉上此刻竟帶著一抹親切，只見他點頭應道“是啊，的確是好久不見，我們這一面可是恍如隔世。”
“大哥依舊如從前般心無羈絆。”
“心未動，自然無所牽念。”
初水心已瞭然對方話中的深意，曾經他勸自己收起動了凡唸的心，當時自己一意孤行，最終惹得靈巖獄的災難，惹得攪亂了三個人的一生。
歸落望著眼前的四人，他們就如同如同與前塵重聚，一下子周圍的氛圍也變得微妙起來。
初起帶著疑惑問向初水“初水，這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會被封印在雁門谷？”
“我也不知道，當年我受天刑自己意識驅散記憶焚滅，本應形神俱滅的，可就在我意識消失的那一刻，有道聲音在我心中響起，他告訴我讓我靜心等待，最愛我的那個人會找來。”
“當時天刑臺下，都有誰在？”墨殊急切追問，他想著或許是在場的某一個人。
初水知曉墨殊的想法，只見她搖了搖頭“當時天刑臺下無一人，我想那人是千里傳音而來。”
“千里傳音？會不會是我們認識的人？”初起面露一副若有所思猜測道。
歸落聽到初起的猜測，一下子想到了那個神秘人，會不會是“他”？
“我也不清楚，他只說他是來自蒼穹殿。”初水說出了關鍵。
“蒼穹殿？！”所有人都愕然，鳳琉璃更是一愣，這突如的回答讓他一時間有些未能反應過來。
“蒼穹殿的主人名叫穹炎，是一個嗜血狂魔，卻有豔冠四界之名，但卻從沒有人見過他。”初起回想著之前對蒼穹殿的瞭解，揚聲回道。
歸落頭一次聽到“穹炎”，對這個名叫穹炎的人有著幾分好奇，會不會他就是那個神秘人呢？
所有人都擰著眉頭一言不發，蒼穹殿的人爲什麼會插足三界的事？
這時墨殊望著初水道“找到你，我已得償所願，其他的事情我也不願插手，以後我們就能離開這裡遨遊天下了。”
卻見初水面露爲難眼底劃過哀傷，半響纔開口道“怕是我不能陪你遨遊天下了……”
墨殊心底一涼，臉上帶著緊張神色，忙慌張問道“爲什麼，你不是答應選擇跟我一起了嗎？”
初水感受到墨殊心底的恐慌，清楚對方是怕自己反悔，不禁心底一道暖流流過，她忙出言解釋道“雖然我現在已是重生，可是畢竟受過天刑，以我現在的靈體狀態根本無法應你的約定。”
初水的話剛落，初起一把抓住初水的玉腕探測起來。
墨殊緊張的表情一覽無餘，鳳琉璃更是一瞬不瞬的看向初起，鳳琉璃的緊張在意觸動了歸落的心絃。
果不其然！初起淡然的臉上聚沙成搭般慢慢凝聚起沉重的神色，片刻他輕輕放下手，像是沉默了一個世紀一般，在他們四人關注的目光下莫名的掃了眼歸落，說出了一句話“的確如此，初水的生命只一年之久。”
死亡的宣判，對手握幸福來說只能是絕望的洗禮，澆滅的希望是黑暗中猖狂一笑的命運。
歸落似乎感受到初起那一抹目光中帶著一絲玩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