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初起的憤怒的質(zhì)問和不解鳳琉璃並沒有多做迴應(yīng)，一個轉(zhuǎn)身就代表了他的態(tài)度，只見他側(cè)目而視“初起，其實你也恨我吧？”
“自從你決定逆天改命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沒人阻止得了你。可是初水的死，我跟墨殊一樣不能原諒你。”初起說這話的同時眼底帶著無奈和幾分涼意，廣袖下隱忍的手撰了兩次最終還是鬆開了，他二人相識了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說出這麼憤怨的話。
鳳琉璃背對初起看向遠處的那片珍湮花海，深沉的紅眸深不可測，誰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珍湮花，即然是寓意等待，那就應(yīng)該有生的希望纔是。
當(dāng)初起走近墨殊，墨殊突然問了一句令初起莫名其妙的話“你可聽說過血顏丹？”
初起一時懵住，他疑惑的看向墨殊不解其意“據(jù)我所知我還從未聽過什麼血顏丹，你這是打哪聽來的？”
墨殊聞言不再回答，只是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當(dāng)歸落醒來後看到第一眼就是鳳琉璃揹著她坐在旁邊，孤寂的背影像是被遺忘的孤山“鳳琉璃。”
鳳琉璃聞言轉(zhuǎn)身看向她，紅眸深處帶著千年羈絆。
“前面會有什麼？”歸落平躺在草地上，側(cè)著臉坦然而又直率的直視對方，她不去管爲(wèi)什麼沒有看見墨殊和初起，她現(xiàn)在只在意鳳琉璃爲(wèi)什麼會有這樣的深不見底的悲傷情緒，他守在她的身邊，她卻感覺抓不住他。
“生或者死。”
“我怕死。”歸落聞言立即回覆，她怕死在輪迴之境被虎妖擒住的時候她就說過，她怕自己陪不了他永遠。垂下的眸子落在對方的手指上，鳳戒在閃著微斂的光芒。
“你放心，我會爲(wèi)你找到祈魂鑑的。”鳳琉璃溫柔一笑緊緊抓著歸落的手。
“那你要答應(yīng)我，不能丟下我。”歸落反手抓著對方，雪眸中帶著深深的不安。
“我的歸落，不是我丟不丟下你，而是我怕你會丟下我。”鳳琉璃依舊用冷靜的語調(diào)回答。
“爲(wèi)什麼？”歸落不懂鳳琉璃玄而未玄的回答。
鳳琉璃伸手在歸落面前，側(cè)目看向天邊莫名回了一句“你看，那裡烏雲(yún)密佈，雨季很快就要來臨了。”
歸落就這對方的手起身，順著鳳琉璃的視線望去，果然厚重的烏雲(yún)漫卷而來。
“既然是壞天氣，那我們就到前面的宮殿裡避雨。”初起的話突兀的傳來，驚了歸落一跳，她以爲(wèi)這裡只剩鳳琉璃他二人。
歸落回身看到初起懶懶的斜靠在樹幹上，手中一把玉笛，指尖來回?fù)崦厦娴募y理，原本一個清風(fēng)雲(yún)淡猶如一朵閒雲(yún)的公子如今卻感覺到有了一份心思。
她移轉(zhuǎn)目光視線撞進了墨殊幽深的眸子裡，清冷凝威玉樹挺拔的身姿就站在那棵叫不出名字的樹底下，只見對方衝她微微點頭，歸落回之坦然一笑，然而心底卻有些疑惑，爲(wèi)什麼她感覺三人之間瀰漫著一種理不清的氣息？
四人疾步向那座白玉宮殿飛去，可當(dāng)他們穿過珍湮花海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那座白玉宮殿消失了！
“怎麼會不見了？”歸落望著空曠的草地感到深思不解，他們明明親眼所見的宮宇爲(wèi)什麼近在身前卻突然不見了？
“那是蜃樓，當(dāng)然看不見了。”陌生的聲音穿透過珍湮花香送到四人的耳際，歸落尋聲望去，只看到一個精靈般的少女生著一雙水晶的翅膀飛近眼前，足尖落地翅膀隱入身後。
歸落暗中打量陌生的少女，玲瓏小巧的身軀，卻生著一雙比她還大的翅膀。
初起神識探測，少女靈體竟是一隻雁，因而上前面露懷疑的詢問“這是哪裡？”
少女打量眼前的無端闖入的不速之客，眼中並沒有太多的警惕，只是依言回道“雁門谷。”
“我看這裡靈氣充沛，應(yīng)該是生靈聚集之地，爲(wèi)什麼就只看到你一個人？”
少女聞言目光掃向?qū)γ娴乃娜耍谝履凶拥目∶婪欠玻t衣男子的絕豔驚倫，白衣女子一頭垂地的雪發(fā)，還有眼前看似溫水淡淡的男子，他們個個美如謫仙即使身份未清卻讓她感覺不到敵意。
“我的族人自然在谷中，我只是依照特例和同伴們來巡邏的。”歸落看著一臉單純無邪的少女，有些無語。
許是她一路而來所見皆是生死殺戮，眼前這個精靈的少女卻讓她感覺到心靈驀然清澈，她是一個不染血腥的女孩，對著陌生人沒有防備。
歸落仰望天空大雨將至，見初起還要詢問忙打斷了他的意願，對少女坦誠真摯道“能否讓我們?nèi)ツ銈兊墓戎斜鼙苡辏坑暌煌Ｎ覀兙碗x開。”
少女猶豫了，她們族中有一條鐵律不允許陌生人進入珍湮谷，她看向歸落有些爲(wèi)難“族長爺爺不讓陌生人進谷，所以……”
歸落立馬信誓旦旦的回道“我們只是找一處避雨的地方，雨停了就走絕不擾亂你們的寧靜。”
初起見少女似有動搖，立馬溫文一笑“我保證我們四人絕不與你們有交集，只是進去避一避雨，姑娘你看如何？”
少女還從未看到這般眉目精緻的男子，對方的笑更是讓她瞬間呆愣“可是即使你們進了雁門谷，也不一定能夠出的去啊。”
“只要我們進去，出谷的事自然就不用姑娘麻煩了，你有族令在身，我們自然不會讓你違反了族令。”
少女猶豫的看過四人最終落在墨殊身上，只見墨殊似有所覺般將目光投向這裡，少女略有不好意思的一笑，轉(zhuǎn)而對初起叮囑道“你們可要小心點，不要讓我的族人發(fā)現(xiàn)了，不然我就慘了！”
初起胸有成竹的給了對方一個放心的笑，然後挑眉瞥了眼歸落，歸落聳聳肩不置可否，在女孩子面前美男計這招到哪都可以。
四人跟著少女潛身飛進了山谷中，山石被雲(yún)霄遮住，只看得溝壑深深的谷底廣博無際。
少女穿越樹梢枝頭，動作輕巧伶俐卻也看出她極其小心翼翼。
不多時歸落就看到一棵龐大的樹幹上搭建著翠竹屋，少女低飛落在裡面，轉(zhuǎn)身衝他們招了招手。
“這是我們爲(wèi)了巡邏四周特意搭建的房子，原是爲(wèi)了暫時休息用的，你們在這裡可千萬別出去，不然會其他人發(fā)現(xiàn)的。”少女似乎依舊不太相信初起他們，反覆又是叮囑一番。
初起聞言點了點頭，謙謙有禮的拱手謝了一番。
少女紅潤清透的臉上帶著幾分笑意對眼前四絕色出塵的四人道“我叫一心，雁門谷裡的雨會連下好幾
日，你們要是在這裡可要耐心的等了。”
一心說這話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向外面除了墨殊。
只見他神色恍惚的盯著手中的靈犀戒，神遊天際。
……
“初水，這是什麼花，爲(wèi)什麼每次來它都未曾絲毫變化？”
“珍湮花，花開終生不敗。”
“世上還有這樣的花？”
“因爲(wèi)它寓意執(zhí)著的等待。”
“什麼時候它纔會敗落？”
“耗盡執(zhí)念。”
……
歸落走到竹門前，此時的山谷風(fēng)聲鶴唳而起，一場狂風(fēng)暴雨接踵而至，她看到對面的山石原本還伸著矯健身姿的松枝，大雨傾盆下立馬折彎了腰。
“這雨要什麼時候才停？”歸落轉(zhuǎn)身看向一心。
“以往都是十天半個月的，山谷裡這樣的天氣很常見。”
“那你們住在哪裡？”
“我跟我的族人都在山谷靠近天池那裡，那裡地勢比較高點，不至於房屋被雨水沖刷了去。”
“你們一直都在這雁門谷生活？”
“是啊，不論是我們鴻雁族還是黑雁族，即使再怎麼天氣惡劣我們都不會離開這個雁門谷的。”
“爲(wèi)什麼？”
“因爲(wèi)，”說到這裡，少女立馬閉而不言，只是一雙眼睛忽閃忽閃的亂轉(zhuǎn)。
歸落見狀得知定然是雁族的禁忌規(guī)定，於是也不再詢問，目光一撇無意看到了墨殊一副有心事的坐在藤椅上，雙目緊緊盯著手中的靈犀戒，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一心自覺剛纔差點失言透出雁族的秘密，於是不顧外面狂風(fēng)驟雨張開翅膀飛了出去。
歸落擔(dān)心的還未喊出口，一心便已經(jīng)消失在雨幕中。
“她生長在這裡，這種天氣於她而言算不得什麼。”鳳琉璃不知何時來到歸落身後，盯著外面的大雨對歸落道。
“剛纔我好像問到了不該問的話。”歸落眸子裡帶著一絲好奇。
“雁門谷一直是有雁族守護著，他們對待所有事情極爲(wèi)謹(jǐn)慎認(rèn)真，可剛纔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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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一心？她不夠謹(jǐn)慎？她只是太單純了。”歸落聽到鳳琉璃的懷疑，想起一心的天真無暇和沒有對陌生人的防備之心不由得一笑。
“可雁族一直以來都是很謹(jǐn)慎的啊……”鳳琉璃低聲呢喃帶著深深懷疑，放遠的目光一直穿透在雨幕中未曾收回。
歸落不知道爲(wèi)什麼鳳琉璃會對一個陌生的一心有著介意，也不知道爲(wèi)什麼鳳琉璃會清楚雁族的習(xí)性。
初起閒淡下來便又開始沉溺於研究藥草的樂趣中，歸落不明白，除了煉藥丹初起到底還會對什麼在意？
只見墨殊一人坐在那裡沉默不語，從剛纔的那一瞥她就發(fā)覺了對方的不對勁，只見她並肩鳳琉璃身側(cè)，輕聲疑惑道“墨殊好像踏進這裡後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是怎麼了？”
鳳琉璃眼波未動，聲音平緩“剛纔我看到了靈犀戒在閃爍。”
一石激起千層浪，歸落曾聽墨殊說過，若是靈犀戒閃爍光芒，就說明水瑤仙子的氣息尚在，只聽她驚訝的低聲道“初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