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殊反手黑袍人的位置做出了一個奇怪的手勢
“結(jié)!”
只見從地底面竄出幾股光線像是織就衣服一樣彼此連接穿梭,爲(wèi)以黑袍人爲(wèi)中心點光線在他的身體裡來回的穿梭。
只聽得黑袍人發(fā)生震耳欲聾痛苦的嘶吼聲。
所有人都看著這樣驚奇的一幕。
直到黑袍人匍匐在地上,氣息奄奄。
“真是後悔…當(dāng)時沒有立馬…除掉你們!”
墨殊面無表情的望著黑袍人道
“恐怕當(dāng)時你的身份,也不可能幹淨(jìng)利落的將我們除掉。”
“你怕了?”黑袍人艱難反問道。
“怕?我墨殊可是從來沒怕過什麼。你很聰明,利用這種特殊的身份來掩藏你的真實面目。而且掩藏的還很成功,以至於讓我們現(xiàn)在才知道你是誰。”
黑袍人沒有說話,歸落死死盯著黑袍人,眼中一股恨意
“從一開始,你就用你的外表欺騙我們,霏兒那樣一個單純善良的女孩被你所殺害時,你的心裡可曾有過一絲悔恨?!那五名乞丐何其無辜竟然也遭你荼毒!!“
只聽黑袍人一陣桀桀笑聲傳來
“霏兒?那麼一個愚蠢的東西有何可憐!若不是她差點壞了我的秘密!別說是乞丐,就是一個襁褓中嬰孩只要爲(wèi)我所用,死也就是他們的價值!”
歸落曾想起霏兒說過的話
“爲(wèi)什麼潭水裡沒有魚?”
歸落想到這,凌厲的目光射向黑袍人,黑袍人毫無懼色,還邪惡道
他們死有餘辜!”
盛怒勃發(fā)下歸落的心中更是冰涼入骨,此刻她渾身顫抖著彷彿又看到了那晚在桃花潭中看到的景象:
穿過深厚的水底,那一具具的屍體腐爛而又恐怖的沉浸在最深處,與那些骸骨一起無聲的控訴那裡的詭異。
桃花樹的根莖延伸進每個屍體的身體中,似乎在竭力吸取屍體上所剩無幾的營養(yǎng),她的視線凝聚在了一處,那裡一隻殘缺的破碗遺落在深境,還有具還未完全腐爛的骸骨,手腕的紅色醉音石泛著冰冷幽森的光。
那樣的畫面真是令人骨寒毛豎膽喪魂驚!似乎再也沒有了思想,整個腦海都被幅畫面深深佔據(jù)著。
一甩手一個凌厲的擊殺穿透了黑袍人的身體。
只見黑袍人吐出了一口血。
歸落此刻雙目冷血的看著令她憎惡的黑袍人,繼續(xù)道
“你利用一個孩子的外表來隱藏你的真實身份,不得不說你僞裝的很好。可是再好的僞裝過於昇華,也只會讓演技顯得浮誇,你太過了,桃灼。”
只見黑袍人突聞最後兩個字時因爲(wèi)疼痛而顫抖的身體明顯的一震,接著便聽他用他暗啞的聲音回道
“沒想到,還是被你看穿了。”
話音剛落,黑袍人摘摘下袍服上的帽子擡起那張他刻意暗藏的臉。
一張眉目清秀臉上雙目浸染著邪氣,但依然看得出七八分桃灼的影子。
墨殊定睛一看那面目果真是他們苦苦尋覓的邪僧。
“我很奇怪,你是怎麼懷疑我的?”
歸落道
“爲(wèi)了讓你死個明白,我就告訴你好了。”
“從一開始無論更改桃灼記憶從而留下改動的痕跡、現(xiàn)場留下證據(jù),讓所有人將懷疑目光指向岌岌可危的初起。你的一切表現(xiàn)讓我們一步步走向初起就是魔靈的事實。“
”可是你卻想不到,我們已經(jīng)動搖了初起就是魔靈的事實,後來你就將桃無垠的可疑形跡透漏給了我,懷疑桃無垠的種子你已經(jīng)種下,
然後我就理所當(dāng)然的發(fā)現(xiàn)了畫像的秘密。“
聽到這裡,花溪視線從初起身上轉(zhuǎn)移到歸落身上,今日的歸落似乎和以往不一樣。
黑袍人得意的笑了起來。
歸落繼續(xù)道
“說到畫像我不得不承認(rèn)你真的很聰明,在這樣危如累卵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暴露自己的情況下,即使有人發(fā)現(xiàn)了畫像的邪僧填上頭髮後就是跟你和桃無垠,根據(jù)桃無垠平時可疑的斑斑劣跡也不會有人懷疑到你的身上。”
”這樣你就利用畫像成功的轉(zhuǎn)移了我們懷疑視線,然後留下無極丸作爲(wèi)更有力的證據(jù)。“
”桃無垠的消失無疑成了他落罪潛逃的強而有力的事實。”
“無論是嫁禍初起還是指認(rèn)桃無垠,你做的都很天衣無縫,只可惜,你的一個舉動毀了所有,那就是魔鏡消息傳開後你不該再出現(xiàn)。”
黑袍人雙目一暗,恍然道
“原來,魔鏡一說是你故意設(shè)下的圈套。”
“沒錯,桃無垠消失我無法確定魔靈是他,在那種緊急情況下我想出了這個辦法,因爲(wèi)魔靈身上帶著一樣重要的證據(jù)。”
這時黑袍人危險的目子也露出困惑的神色
“什麼證據(jù)?”
歸落走近桃灼,腳腕的鈴聲此刻發(fā)出清脆的聲音,墨殊寸步不離的跟在身後
“你身上這樣?xùn)|西足以摧毀你所有的僞裝。”
歸落走到桃灼面前俯視著對方。
此刻黑袍人已然沒有了還手的餘力,他任由歸落舉起那隻受傷的手臂。
看著紗布緊繃著傷口,歸落一邊解下一邊道
“我一直很奇怪,你的傷口這麼久了爲(wèi)什麼還是沒有復(fù)原。直到魔鏡在孔雀莊的消息傳開你回來給你清理傷口,我才終於得到了肯定,撕裂的傷口下只是爲(wèi)了掩蓋真實的真相。”
纖手一道冰藍(lán)光,就見桃灼受傷的手臂上猙獰的傷口慢慢凝合,露出了一個藍(lán)色的劍痕。
墨殊眼眸一沉,歸落緩慢的說出所有人的困惑
“寒冰劍留下的藍(lán)色傷痕,任何法術(shù)都無法復(fù)原!”
歸落此時面無表情的放下手臂,看向沉默的桃灼
“原本你可以安然無恙的度過這一生的,只可惜你吸食了我的血液,因爲(wèi)你沒想到我體內(nèi)的靈毒喚醒了你的多年壓制已久的魔靈。”
黑袍人突然大聲的笑了起來,臉上帶著殘忍
“他們此生已然不幸,我不過是替他們擺脫困境,興許來生還能投個好人家!”
“擺脫?來生?他們早已魂靈滅跡何來來生!!”
此時,深黑的天色帶著沉悶詭異的氣息而來,壓抑了一個多月的桃花境此刻轟然聲震耳猶如雷電而至。
這種雷電咆哮的時刻亦如當(dāng)時風(fēng)雨雷電交加的那個夜晚,歸落這纔想起她當(dāng)時聽到的呼喊似乎是霏兒淒厲的慘叫。
她無法得知霏兒臨死有多痛苦,但她知道她死前一定很無助。
就在歸落神識遊離之際,誰都沒有注意到黑袍人身上透出的詭異。
妖魔之氣環(huán)繞周圍,歸落驚覺眼前的桃灼擁有著改天換地的修爲(wèi),法力深不可測。
所有人都退居百米,他們看到桃灼被黑氣包圍,,漸漸的一個手捻佛珠的邪僧赫然出現(xiàn)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層層黑雲(yún)在他頭頂暗涌浮動,一派毒瀧惡霧的驚恐景象。
歸落在看清邪僧的真正面目時有一瞬間的恍惚。
“是他!”
歸落凝神注視著邪僧,她怎麼也無法想象他那樣古井無波的表情下會是一個內(nèi)心邪
惡的魔靈。
只見那和尚睜開雙眼,黑色的眸子陰氣沉沉。
墨殊眼眸一暗,所有人都謹(jǐn)慎的盯著那和尚不敢有所動作。
空中傳來一道如同塵埃落定的聲音
“一念不生全體現(xiàn),六根才動被雲(yún)遮。”
所有人頓覺頭痛欲裂,彷彿下一刻就要炸裂一般。
墨殊驚慌的發(fā)現(xiàn)歸落身輕如燕般飛向唸經(jīng)的和尚,口中不禁也跟著呢喃念出。
“一念不生全體現(xiàn),六根才動被雲(yún)遮”
在她的眼前,黑色的場景變出了絢麗的色彩暈染了她的雪眸,溫暖的氣息讓她忘記了自己是誰,又在哪裡。
與此同時,雪妖山下洞底,淡藍(lán)色的水晶球突然晃動了起來,像是有什麼要從裡面突破而出。
整個雪妖山也隨之劇烈的晃動,所有的妖都驚慌出穴,他們看到了一道藍(lán)色光柱帶著強大的靈力衝破天際。
……
“初水,你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
俊美的容顏帶著一絲年少輕狂,興奮期待的黑眸星辰奪目。
少年手中一隻鱈晶鳥,通體雪白晶瑩宛如雕刻的水晶。
女子美目驚訝
“你去回望海了?”
少年面龐絕美容顏羞赫一笑
“你說你想看鱈晶鳥,我就給你帶來了。”
女子收斂了笑容淡淡回道
“鱈晶鳥的家只有回望海,你把它放了吧?”
……
“聽說凡界有一處望蜀城,那裡的蓮花燈最是好看,鳳琉璃,你帶我去看看好嗎”
女子嬌嗔的看著眼前冷若冰霜的紅衣男子,滿目期待。
半響,紅衣男子眼眸未動,毫無一絲波動
“不過指間便可毀的東西有何值得一看。”
“可是我聽說,蓮花燈可以許願。”
紅衣男子依舊眼眸不擡
“若想許願直接去找月神。”
……
“爲(wèi)什麼你要躲著我?!”少年星眸盛滿受傷。
“我只是不想徒惹糾纏不清的癡念。”女子揮手忍著悲色。
“可你已經(jīng)動了情!爲(wèi)什麼要給我靈犀戒,爲(wèi)什麼在我得知靈犀戒的秘密後你卻要將我推進深淵!”
“忘了我,忘了天水宮殿。”
……
“三個人的糾纏就要讓天下蒼生受牽連,那些血流成河怨念也無法將弒殺平復(fù)。”
絕美傾世容姿屹立在山巒之巔,凌亂的墨發(fā)三千在空中劃著優(yōu)美的弧線,面無表情的容顏血跡魁豔。
咆哮的紅海成爲(wèi)此時最極端的色彩,紅袍華服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
女子望著原本繁華的洛河城頃刻變爲(wèi)煉獄,望著望蜀城裡的蓮花燈頃刻間被血海淹沒,那心裡深處的怨恨被填滿。
紅衣男子仍舊面無表情的執(zhí)著道
“初水,跟我走。”
女子只覺心底無限悲涼
“墨殊怎麼辦?難道我們的感情還要用這些無辜遭受荼毒的蒼生來祭奠嗎?”
……
“鳳琉璃,不悔不恨,紅塵三千,我已厭倦……”
“你就這麼狠心拋下我……”
“自始至終,都是我們兩個人的糾纏劫難,我不想再讓無辜人受牽連……”
“無論你去哪裡,我都會追著你……”
雙手撫摸著冰涼,魂靈幻滅瞬間,那張傾世之顏悲切蒼涼。
從來都是她等他,從今往後,便成爲(wèi)他等她。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