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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二十分鐘后,漁船開過了那片漂浮著大量透明水母的海域。
李軒讓人起網。
水母這種東西,看著很大。
實際上離開水后,立刻就縮小了,當漁網被拉到甲板上后,漁網內只剩下一些皺巴巴的東西。
陳斌非常嫌棄的,用腳踢了踢漁網, 就是這些東西,喜歡吃魚籽,讓本就被漁業資源枯竭所困擾的漁民,更加的捕不到魚。
清理完甲板上的這些水母,漁船繼續向南航行。
這次,漁船的航速稍微加快了一點,看來陳斌今晚,是想要將船停在較深的海域過夜了。
結果,在海上航行了沒多久,李軒他們迎面,居然碰到了一艘很大的漁船。
那是一條很大的漁船,有幾十米長,近十米高,看著就跟小山一樣,船的兩側掛滿了大號的輪胎,看著就很有壓迫感,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艘漁船竟然是一艘木質漁船。
其實,時至今日,木質漁船都還是很多的。
即便是我國漁業最發達的省之一,海南那邊,也還有很多的海灣內,停靠著大量的木質漁船。
有些木質的漁船, 大小甚至跟遠洋漁船都不相上下了,但實際上,最多只能夠算得上是深海漁船, 不屬于遠洋漁船的范疇, 還是只能夠在近海轉悠,船上,也很少有載生產加工線的。
而且乘坐這樣的木質漁船出海捕魚,條件比中小型鋼拽漁船更加的艱苦。
陳斌吐了口口水,罵罵咧咧道:“媽的,這艘船,該不會是周扒皮的那艘漁船吧?”
陳斌嘴里的周扒皮,是龍門鎮上的海鮮收購商之一,不過他不是一年四季都收海鮮,偶爾就將海鮮收購船開出去,自己捕魚,只有不出海的時候,漁船才會停靠在龍門鎮附近,充當海鮮收購船。
李軒抬眼看了看,數了數那艘船兩側掛著的輪胎,一共有三十多個,于是便點頭道:“應該是周老板的船,一般這種木質漁船兩側, 掛汽車輪胎, 是為了防止漁船停靠時與旁邊船只碰撞, 只要每側掛幾個輪胎就夠了,很少有掛滿的,這屬于是個人愛好。”
陳斌就走到船頭,朝那艘船大聲喊道:“喂,是周老板嗎?”
這時候,海面上雖然沒有風浪,但兩艘船相隔的距離有點兒遠,那艘船上的人,沒聽見陳斌的喊話。
不過那艘船上的人,也發現了李軒的漁船,有幾個船員,正朝這邊舉著望遠鏡看。
奇怪的是,那幾個人并不是站在甲板上。
而是在船身一側中間的一個圓形窟窿里。
這種木質漁船的內部,有很大的空間,平時除了儲藏一些漁獲跟物資以外,人也是休息在漁船的內部。
而且,他們也不一定非得通過甲板,才能夠進到漁船的內部。
在出海的時候,他們喜歡將漁船停靠在離岸較遠的地方,這樣子可以省一筆碼頭費。
這時候,在船身上開一個通往漁船內部的通道,就很有必要了,因為稱作小渡輪到海洋內上船,從渡輪上爬到甲板上是不太方便的。
從渡輪上,爬到船身上開的那個通道位置,則正剛剛好。
那艘木質漁船上,有個頭發有些禿的矮瘦中年人。
他正是那艘木質漁船的船老大,周老板。
“怪了。”周老板舉著望遠鏡,看著李軒的那艘船只,“竟然是艘鋼拽拖船,這船好像是從我們魚龍灣內開出來的,我們魚龍灣內有人買這么好的漁船了嗎?”
他旁邊,一個皮膚有些黑,個子很高,身材壯碩的船員笑著道:“魚龍灣內有哪艘漁船是我們不知道的?這艘船肯定是路過的,
不知道怎么就跑到魚龍灣內去了。”
“不對,這片海域的漁業資源枯竭是出了名的,誰會浪費油跑到魚龍灣來?”周老板搖頭道。
“說不定是遠地方開過來的漁船,不知道我們魚龍灣的情況吧。”那高個青年依舊笑道。
周老板點點頭,大概真是這樣。
想了想,周老板放下望遠鏡,朝身后其他船員說道:“讓駕駛室的人,把船朝那艘漁船靠近,我們去問問那艘船上有沒有要我們帶回去的海鮮。”
青年船員點了點頭,就朝著船艙外走去。
在海上,很多的海魚不易保存,又有些魚生命力很脆弱,不能夠久養,一般捕到之后,就得盡快送回岸上去。
但是漁船出海一趟不容易,可能光是一次出海的物資,就要準備幾萬塊錢,甚至是幾十萬。
如果每次捕撈到不能長時間保存的漁獲,就立即返航,那對漁船而言,是非常虧的。
所以,當漁民們在海上,遇到回程的船只時候,偶爾也會讓別的漁船,幫忙帶一點不易保存的漁獲回去。
而那些返航的漁船,一般也都非常樂意干這種事,因為幫忙帶魚回去,不是白帶,是有利可圖的。
一條收購價原本能收十塊錢的魚,讓他們帶回去,那他們就只出八塊,甚至是七塊,這其中的利潤,就跟白撿的一樣。
船上。
自從那艘木質漁船出現在視線內,李軒就一直在打量那艘木質漁船。
見到那艘木質漁船朝著自己這邊開來,李軒愣了一下,拍拍陳斌的肩膀道:“斌哥,那艘船好像是朝我們開來了。”
李父笑著走了過來,“周老板估計是又打什么鬼主意了,不過這次他打錯主意了,咱們船上的東西,不賣給他,李軒,一會你別說話,我來應付那周老板。”
李軒點點頭,他雖然才當船長不久,以前也沒出海打過魚,但有關海上收購船的消息,卻是知道的,知道漁民們大多數的漁獲交易,其實都是在海上完成的。
那艘漁船明顯是才出海捕魚回來,在回程的路上,遇到一艘正在出海漁船,不想辦法弄點漁獲走,那他就不是海鮮收購船了。
兩艘船是相向航行,很快,就距離越來越近,近到能夠很清楚的看清楚對方船上船員的樣貌。
那周老板看清楚李軒船上的幾人之后,臉上明顯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他連忙跑到甲板上,朝這邊大聲喊道:“老李,楊哥,還有阿斌,這是你們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