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露天大殿,身穿深綠色和服,烏發散亂,白玉臉龐印著血痕的重子,被一條麻繩高高的懸空吊在頂口,而十多只紅眼烏鴉在她身旁盤旋。
李梟沒有見到黑鴉,不敢輕易的上前救人,以免有埋伏,但他靜心傾聽,連續不斷的啪啪聲,正從前方的寶座后面傳來。
“我靠!一大把年紀了,精力還這么好,真是老當益壯啊!”李梟的右掌拔出后背的鬼切,一記刀氣斬向寶座。
“砰!”高大氣派,做工精美的寶座被刀氣斬成兩半,從左右兩旁倒下。
這時,只見一名渾身赤裸,身材略微衰老,年約六十歲,禿頂能反光,白胡子的老者正俯身在木太子上面,從一名精壯的年輕男子身后,兇猛的沖鋒……
李梟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唯一的感觸就是臟了他的眼,污了他的心。
他一不做二不休,助跑兩步,雙手握鬼切的刀柄,高高躍起劈向老者。
“黑鴉,你爺爺今天我來為全天男人,殺了你這個敗類。”
黑鴉已經快要攀登上頂峰,即將迎來人生中的舒爽,但面對李梟的一擊力劈,他不得不拔出深海巨鰻,閃身躲避。
“啊!闌珊,你敢壞老子的好事,今日定要活活玩死你。”黑鴉揮手招來黑羽劍,抵擋住撲面而來的凌厲刀氣。
然而,兩柄兵器相交,震得黑鴉一時沒有忍住,朝他噴來了水滴。
李梟趕緊后退,暗道好險,差點沾染道污垢之物。
“老不死的東西,你看看這量,真夠少,真丟人。”李梟暗暗得意,他和薛雪在一起時,每一發的量都足夠多,完全不是眼前黑鴉這幾滴污水能比的。
黑鴉的痛楚被李梟說道,氣黑了臉,抓起木臺子上的黑袍披好,怒聲罵道:“我知道你是來救人的,但你有看到龍田一郎的影子嗎?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李梟的心神一慌,遲遲不見龍田一郎,難道出了什么意外,急聲道:“黑鴉,你要的只是神風大隊,放了龍田一郎和重子,今日我就離開,免得一會兒血染四方,死無全尸。”
“笑話,老子如今吸收夠了陽力,不說是你,全雷神之力的布都御魂,都不是我的對手,又何況是你這個手下敗將,納命來!”
其實,黑鴉的秘密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每日和精壯的年輕男子歡愛,只為了吸收淳厚的陽力,用來修煉他的邪功。
如今,他的邪功大成,實力倍增,再次面對李梟不用畏懼單挑打不過了。
李梟聽了他這話后才明白,原來這個老東西深藏不露,放下了名聲,背負人人的看不起,只為了隱忍千日,只待今朝。
但是,他也不是任人宰割,說能打敗就能打敗,掌中鬼切一凝,寒聲道:“黑鴉,我再問你最后一次,龍田一郎人在哪兒?”
黑鴉的左臂抬起,一只黑色烏鴉飛到他的肩頭,囂張,無所畏懼的道:“讓你死個明白,人就掛在你的身后,看看他的模樣兒,真可憐啊!”
李梟回頭朝身后望去,只見龍田一郎竟然被削成了人棍,雙眼被挖,雙耳被割,看他染紅的下巴,可以猜到蛇頭也被割去了。
作為一名信仰武士之道的武士,李曉明白,這是對龍田一郎一生中最大的侮辱和踐踏,讓人生不能生,死不能死,像一只蟲一樣,每日痛苦的活著。
黑鴉笑著,慢悠悠的朝他走來,拋出橄欖枝的道:“闌珊,你有你的實力,我有我的勢力,你看看我如今擁有的一切,整個暗黑陰影都是我一人掌控,沒人不敢聽從我的命令,來我身邊,我們一起聯手,整個神宗都會屬于我們。”
神宗,哼!李梟這一次真的被逗樂了,如今神宗真的容易被掌控,怎么可能還會等黑鴉壯大起來奪取。
況且他明白,神宗分為三大勢力,暗黑陰影排名墊底,距離第二還有差距,那么就更不要說排名第一的超強勢力了。
他面對黑鴉的癡心妄想,只能給予無情的回應:“狂妄是東瀛人的本性,你不知道,許多人都是因為這個而死的嗎?我不是神宗的人,但我能置身事外,比你看得更加清楚,神宗不是你能掌控的。”
黑鴉的邪功大成,自認為天下無敵,憤怒的道:“闌珊,你不要忘記了,你手中握著的是鬼切,紅葉狩的另一個身份是誰……這個世界是屬于她的,她才是主宰!”
紅葉狩的另一個身份,李梟比任何人都明白,但此時的紅葉狩,她經過曾經的神佛人鬼大戰之后,身受重傷,她再想要恢復曾經的身份和實力,還需要長久的時間來療傷。
而紅葉狩療傷的這段時間,正是她最虛弱,最需要保護的時候,李梟絕不可能冒險,讓她發生任何的意外。
“黑鴉,今天這一戰不可避免,來吧!讓我看看你如今獲得的力量。”李梟不再和黑鴉多言多語,雙手握鬼切,滅殺之心升起。
黑鴉不屑,右掌中的黑羽劍率先殺來:“冥頑不靈,既然你非要擋我的道,成為我的絆腳石,那么就死啊!”
開殺的兩人,刀與劍的火花,血與淚的對拼。
“嘀嗒!”一顆眼淚落地的聲音。
口干舌燥,雙目刺痛的重子悠悠醒來,她已經忘記哭泣了多少次,暈過去多少次,只因每次睜開刺眼,師尊的慘樣就在眼前,直愣愣的,怎么也避不開。
李梟口口聲聲的說要救她和師尊,他應該殺她才對,他是她最大的仇人,仇人居然會來救她,她真的想不明白。
再一次的受傷,再一次的染血,重子高高的俯視受傷的李梟,一顆心疼得忘記了自身的傷,以及模糊了的視線。
為什么,他的身上會有月臺子夜的身影,為什么,他的鳳目中對她全無殺意,為什么,他臉龐的邪邪笑容和月臺子夜美好微笑,會給她相同的溫暖。
為什么,重子自問,她恨他的心在慢慢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