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蕭天鳴和陳白露走出“香又來”的時候,蕭天鳴沒有醉,陳白露也沒有醉。儘管他們走的時候,桌子下面擺了十二個啤酒瓶,桌子上擱著兩個紅酒的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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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的酒量爲(wèi)什麼會這麼好?想看清你一次,看來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标惏茁遁p輕地嘆了一口氣,美麗的臉上在酒精的作用下掛滿了嬌豔的紅暈。
“你的酒量看來也很好。若是有人想趁酒醉打你的主意,他一定會失望?!笔捥禅Q笑道。
“你錯了!”陳白露搖了搖頭,對蕭天鳴說道,“就算我真的醉了,也沒有敢打我的主意。我記得我跟你說過,如果我不願意,任何人都休想強(qiáng)迫我,無論是誰?!?
“幸好,我也不是。”蕭天鳴淡淡地笑了笑,企圖蓋過陳白露充滿殺機(jī)的眼神。
“你當(dāng)然不是?!标惏茁队种匦侣冻隽诵θ?,嫵媚地說道,“你根本就不需要用強(qiáng)。”
陳白露模棱兩可的話頓時讓兩人之間的環(huán)境變得曖昧了起來。蕭天鳴不是傻子,但這個時候卻非要是傻子不可。有時候,哪怕聽懂了對方的話,也要裝作不懂。這是一種技術(shù),玩好了卻是一種藝術(shù)。真正的藝術(shù)大師不是在人們的評論中,而是在生活中,現(xiàn)實生活中。
“我送你回家?”蕭天鳴朝陳白露問道。
陳白露似乎沒有聽見蕭天鳴的話,突然轉(zhuǎn)過身對著蕭天鳴問道:“你知道我們剛纔喝的那兩瓶葡萄酒叫做什麼嗎?”
“拉菲還是路易?”蕭天鳴故作疑惑地問道。
“無論拉菲還是路易,它都可以把我們喝在那裡?!标惏茁斗朔籽?,沒好氣地說道。
“不是拉菲和路易,難道是長城和張裕?”蕭天鳴考慮了一下,對陳白露說道。
“長城和張裕雖然比不上拉菲和路易,但也足夠讓你滴幾滴血了。”陳白露白了蕭天鳴一眼,接著自顧自地說道,“我們喝的葡萄酒雖然不貴,但卻有一個好聽的名字:‘情人醉’?!?
“‘情人醉’?就是情人的眼淚一滴就醉的‘情人醉’?”蕭天鳴向陳白露問道。
“情人的眼淚一滴就醉?這個解釋我第一次聽說,不過聽起來很錯。”陳白露笑道。
“當(dāng)然很不錯!如果不好的話,又怎麼會在網(wǎng)上這麼流行呢?”蕭天鳴對陳白露說道。
“‘情人醉’雖好,只可惜我們不是情人,而是朋友。所以,就算我們喝光世上所有的‘情人醉’,我們也未必會醉?!标惏茁兜拖骂^,看著霓虹留在路面的光彩,悠悠地說道。
酒不醉人人自醉。最醉人的不是酒,而是情!失戀的人一個人無論怎麼喝也不會醉,而陷入愛河的人看著情人的眼睛,卻早已醉了,醉得一塌糊塗,醉得不省人事。
他們是朋友,不是情人。情人之間喝“情人醉”纔會“醉”,而朋友喝再多,也不會“醉”。
“如果一個人真想醉的話,那也容易?!笔捥禅Q對陳白露說道,“只要錢多就行。”
“錢多?錢多了,人就會醉?”陳白露看著蕭天鳴搖了搖頭,不解地問道。
蕭天鳴知道陳白露不懂,所以解釋道:“錢多了,人不會醉。但錢多了,人卻可以買醉。”
買醉?這確實是一個極妙的主意。無論男女老少,只要有錢,人人都可以去買醉。只不過,卻不是人人都會去買醉。只有真正寂寞,真正失意的人才會花錢買醉,才捨得去買醉。
陳白露點了點頭,看著蕭天鳴笑道:“看不出來,你居然如此幽默。”
“在女孩子面前,聰明的男孩子都會變得很幽默?!笔捥禅Q笑了笑,對陳白露說道,“現(xiàn)在,我送你回家?”因爲(wèi)他們是朋友,所以蕭天鳴纔會這麼說。如果他們是情侶,蕭天鳴就絕不會這麼問,因爲(wèi)情人之間很少有這麼客氣的時候。
“我喝醉了沒有?”陳白露向蕭天鳴反問道。
“沒有?!笔捥禅Q搖了搖頭,說道,“至少,我一點兒也沒有看出來?!?
“我既沒有喝醉,我們又不是情人,爲(wèi)什麼要送我回家呢?”陳白露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通常,只有情侶纔會說:“我送你回家?!?
……
蕭天鳴站在昏黃的路燈下,望著前面的那一棟高樓,用手使勁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這樣,他覺得會使自己舒服許多。不僅因爲(wèi)他剛纔喝了許多酒,現(xiàn)在酒勁快要上來了,還因爲(wèi)他馬上就要上樓了??粗皯舻牧凉?,蕭天鳴知道慕容萱正在家,現(xiàn)在並沒有出去。
剛剛送走了一個,現(xiàn)在又要面對另一個。蕭天鳴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心裡怎麼高興得起來呢?世上最折磨男人的不是長得最醜的女人,而是隻能看卻不能“吃”的女人。
當(dāng)蕭天鳴打開門的時候,他已經(jīng)看見慕容萱了。慕容萱卻沒有看見他,因爲(wèi)他看見的是慕容萱的後腦勺。人的眼睛不是長在後腦勺上,只有妖怪的眼睛纔會長在腦袋的後面。
“我?guī)湍阗I了一雙拖鞋,在鞋櫃裡面,你換上之後再走。地我才拖乾淨(jìng)的,不要弄張了?!蹦饺葺骐m然看不見,但卻能聽得見。這個時候,除了蕭天鳴會來,誰還會來呢?
蕭天鳴打開鞋櫃,把拖鞋從鞋櫃裡拿了出來。新的,包裝都還沒有拆開。蕭天鳴拆開包裝,穿了進(jìn)去。很合腳,就像比著腳買的一樣。蕭天鳴不得不在心裡暗歎慕容萱的周到。
慕容萱穿著一身淡綠色的睡裙,正蜷縮在沙發(fā)上,懷裡抱著一條可愛的“豬”,眼睛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電視,時而發(fā)出“格格”的笑聲。電視里正放著趙本山的小品——《不差錢》。
蕭天鳴喝了酒,又走了很久的路,很想把身體往沙發(fā)一趟。只是,慕容萱這個身體卻把沙發(fā)整個霸佔得差不多,連一點多餘的位置也沒有給他留下。
“你一直走,然後往右轉(zhuǎn),廁所在那裡?!蹦饺葺骐m然聚精會神地看著電視,卻並不妨礙她對蕭天鳴說話。
“我不用上廁所,我只想坐下來?!笔捥禅Q對慕容萱說道。
“廁所並不只有‘廁所’的功能。浴室也在廁所裡面?!蹦饺葺鎸κ捥禅Q說道。
蕭天鳴懂了。慕容萱的意思是讓他去洗澡。因爲(wèi)他身上的酒味和汗味聞起來不好受。
“洗完之後,記得穿睡衣。我已經(jīng)給你買了一套,掛在廁所的門上。”慕容萱喊道。
蕭天鳴進(jìn)了廁所,發(fā)現(xiàn)門上果然有一件男式睡衣。和拖鞋一樣,也是新的?,F(xiàn)在,蕭天鳴不但覺得慕容萱周到和體貼了,而且覺得慕容萱周到和體貼得過分了。慕容萱對蕭天鳴來說,只能算是同學(xué)加房東,而慕容萱卻做了妻子對丈夫才該做的事情,難道不是很過分嗎?
蕭天鳴洗澡的速度很快,就算是懷著心事,也很快。很快,蕭天鳴從廁所裡走了出來。
趙本山的小品已經(jīng)播完了,電視上放的是廣告。廣告自然沒有太大的吸引力,所以,慕容萱的視線已不在電視上,而轉(zhuǎn)到了蕭天鳴的臉上?,F(xiàn)在,慕容萱的坐向比剛纔規(guī)矩了許多。雖然兩條白生生的美腿還放在沙發(fā)上,但已經(jīng)收到了身前,大腿也被睡裙蓋住了。
慕容萱的坐向規(guī)矩了,沙發(fā)上的空位自然有了。蕭天鳴也不客氣地坐了下去。
“現(xiàn)在,你身上的味道好聞多了。雖然談不上香,但卻沒那麼臭了?!蹦饺葺嫘Φ?。
在外人的面前,慕容萱一向很少笑;但在蕭天鳴的面前,慕容萱似乎不笑不習(xí)慣。
“臭男人,臭男人,豈不是要臭才行!”蕭天鳴對著慕容萱笑了笑。從不穿睡衣的他第一次穿睡衣感到極不自在。當(dāng)然,這裡面不排除慕容萱在面前的原因。
“哎!你們男人就喜歡以醜爲(wèi)美。就像明明可以穿睡衣,卻不穿?!蹦饺葺孑p輕地嘆道。
“男人一般習(xí)慣於灑脫,而你們女人卻更注重於打扮。”蕭天鳴笑了笑,反駁道。
“只是灑脫的男人不討女人喜歡,而注重打扮得女人卻深受男人喜歡?!蹦饺葺嫘Φ?。
蕭天鳴沒有說話。有時候,不說話就是默認(rèn)。
“看你的樣子,你的心裡一定有許多疑問,希望從我這裡得到答案?!蹦饺葺鎲柕?。
“不是很多,只有三個。一般情況下,三個不算很多?!笔捥禅Q對慕容萱說道。
“三個問題聽起來確實不多。只是,如果我不給你答案的話,那就不算少了?!蹦饺葺嫱嶂^靠在沙發(fā)上,衝蕭天鳴笑道,臉上帶著狐貍一般的笑容。
“如果得不到答案,一個問題都算多了,何況三個呢?”蕭天鳴對慕容萱嘆道。
“如果你像答應(yīng)陳白露一樣答應(yīng)我一個力所能及的要求,我就將你想要的答案告訴你。無論你想要幾個都成?!蹦饺葺媸[花一般白淨(jìng)的食指輕輕地放在嘴前,對蕭天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