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白很多時候都搞不明白,他現在算是幾階修者。
正常來說,修者九階,每一階都是質的改變,低階修者很難越階挑戰高階修者,這不是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的問題,就好似幼兒走到成年,是真的還未成長到那一步。
可方羽白卻是個異類。
他修為不曾達到四階,沒有自身真氣,即便體內擁有莫名真氣,也無法隨心所欲控制,像護身罡氣這類相對簡單的術法,他根本無法用出。不過,他體內的莫名真氣極其強悍,只要稍一激發,就能迸發出駭人聽聞的力量,甚至可以讓他做到七階巔峰高手才能做到的事情,比如說在他人體內,種下真氣種子。
他屬于異能者,擁有的超強耳力、偶然的透視、盜術天賦都是異能的一種,甚至他有些時候會想,自己的音波功、身體控制力、木靈之體,或者都能算是異能。這些異能讓他的戰斗力直線飆升,很早就擁有了越階而戰的能力。
此時長毛激發了護身罡氣,以為最不濟也能承受方羽白一擊,讓他有時間倒轉匕首,以攻代守,落于不敗之地。
方羽白見狀冷笑,他當日在望日峰頂,終日與鳳舞、白依依等人交手過招,五階高手的攻擊很犀利,但所謂的五階護身罡氣,在他的重拳下,與紙糊的盔甲差不了多少。
他甚至只用出六分力氣,一拳轟出,在接觸的瞬間,拳頭急速震顫,將長毛的護身罡氣輕易撕裂,結結實實的打在了長毛的肩膀。
長毛甚至都來不及去思考,只覺肩膀鉆性疼痛,整個人就已經飛出,耳中才傳來骨頭碎裂的咔嚓聲音。
歷盡千辛萬苦煉制的百鬼噬魂匕首直接落入了方羽白手中。
“他怎么如此強悍,感覺連真氣都未曾動用!”
長毛翻了個身站了起來,作為五階巔峰修者,他能夠用出的術法還有很多,斷了一臂并未讓他失去太多戰斗力。但方羽白超快的身法、狂暴的肉身力量,卻讓他驚駭莫名。
尤其是那把百鬼噬魂匕首,是長毛用了三年時間方才煉制出雛形,即便還沒有賦靈,就已經擁有了惑神功能,鋒銳程度遠超普通兵刃,一旦賦靈成功,能夠噬魂吞魄,不斷成長,是他當作本命法寶培養神兵。
原本是想拿出來對付方羽白這個強敵,可沒想到敵人如此之強,這把神兵寸功未見,就被敵人毫無阻礙的奪去。
方羽白掂量著手中散發著黑霧的匕首,沒想到這玩意不足一寸,其重量卻足有百斤,若是普通人別說使用,恐怕光拎著就費勁,怪不得長毛握著匕首時,反應略微緩慢。
更有意思的是隨著匕首在方羽白手中晃動,發出嗡嗡的聲響,竟與他熟悉的控神之聲很像,他看了眼長毛吃痛的神情,一時計上心來。
“牛鼻子,這把匕首什么來頭,感覺不像正路來的呀!”
長毛急道:“方羽白,這是師門重寶,還請將他還給我。”
外面的警鈴聲越來越近,方羽白卻似乎一點不急,拿著匕首晃動了半天,喝了聲“接
著”,隨手將匕首扔向長毛。
匕首嗡嗡,猶似嗚咽,讓長毛心神一陣晃動。
“其他封印胎兒放在何處?”方羽白早就等這一刻,控神之聲發出,好似九天之外而來,云里霧里不知歸處。
“就在鐘山地下密室之中。”
長毛被方羽白的控神之聲影響,下意識的回答了問題,剛覺察出有些不對勁兒,就覺得勁風臨體,脖子好像被火車撞過一般,疼痛到骨髓,眼睛一翻,徹底昏死了過去。
方羽白再次握住匕首,踢了一腳長毛,罵道:“什么玩意兒,還師門重寶!腦袋被牛踢過不成。”
“你不是剛剛踢了他一腳!”姓沈的女子也踩著暈倒的看門人進來,看著方羽白那把匕首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胎兒的用法有兩種,取極陰或極陽之數。你手中的這把匕首,就是采集老陰之數的胎兒煉制,看此模樣,其中怨靈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此言當真?”
方羽白明白,如沈姓女子所說不假,這把匕首就是用八百多六個月胎兒煉制。
須知六個月胎兒不同于八十一天的胎兒,六個月已經基本長出嬰孩輪廓,最主要的是生成了自身靈識,也就是普通人常說的意識。
取這樣的胎兒,與殺人沒有任何區別!
如果說按照極陽之數采集胎兒已經讓方羽白恨得鋼牙欲碎,那么此種按照老陰之數采集胎兒的做法,已經然方羽白出離憤怒了。
他聽過當官的以權謀私;見過有錢的為富不仁;領教過人窮志短雞毛蒜皮;自己也做過為生存沒臉沒皮。
可他卻從來沒想過,人,真能為了一己私欲,而不擇手段,哪怕殺掉百人、千人、甚至更多!
方羽白冷冷的看著倒地昏迷的長毛,聲音無比平靜:“煉制此物之法,你可懂得?”
沈姓女子道:“不過是最為簡單的煉制生魂之法,不過此法有傷天和,正道之人少有人用。”
方羽白躬身抱拳道:“還請姑娘教我此法。”
沈姓女子素指彈出,幾道氣勁將屋內未曾昏迷之人擊暈,將煉制之法說與方羽白。
女子道:“這煉魂之法不難,卻只能抽取靈識初定之人,對一般成年人作用不大,除非……”
方羽白道:“除非什么?”
女子道:“除非將生魂轉為死魂,抽取靈識初散瞬間的怨念,不過,我不希望你如此去做。”
“我自有分寸,也不會因此而變。”
方羽白話一說出口,就有些后悔,他也不明白為何要像這沈姓女子解釋,為了掩飾尷尬,朝手術臺上因麻醉藥而昏迷的女子體內渡入一道火屬性真氣,將麻藥驅散。
警車已經停到了樓下,十幾名全副武裝的警察沖上樓來。
方羽白對沈姓女子道:“你不走嗎?不怕麻煩?”
女子笑道:“有你在這,我就應該沒麻煩吧?”
“隨你,我可不認識你!”方羽白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渾然忘
了,剛剛還躬身求沈姓女子教法。
沈姓女子也不在意,反倒自己搬了個凳子,坐在方羽白旁邊,是不是的偷看他兩眼,似乎在看不可多得的趣物。
方羽白初時有些不自在,轉念一向,我一個堂堂男子漢,會怕你一個小娘們不成!這才目不斜視,裝作渾然無覺,任憑沈姓女子像觀景一樣看他。
十幾個警察似模似樣的以戰術隊形沖入屋子,一個穿西裝的年輕男子緊跟著走了進來,正是原東江市委書記何沉舟的秘書,現在的南埔鎮鎮委書記,杜海。
杜海做了那么久的秘書,其眼力見絕對是有的,看到方羽白渾然無事的坐在椅子上,就知道這里暫時沒警察什么事兒了,他擺擺手,讓眾警察暫時撤出,又瞄了眼沈姓女子,向方羽白露出詢問的目光。
方羽白雙手一攤,看也不看沈姓女子:“別問我,我不認識她,辦案時候偶遇!”
沈姓女子笑了笑,從兜里掏出一個紅色的小冊遞給杜海,“我姓沈,一直追查此案,我與方先生是舊識。”
方羽白轉頭不語,不置可否。
杜海打開小冊子,見上面清晰印著“中央警衛局”字樣,姓名上寫著沈夢晴三個字。
方羽白一直不知女子叫什么名字,借著杜海看名字的時候,裝模作樣起身去給孕婦摸脈,不經意卻瞄向了那個鮮亮的紅本本。
杜海知道方羽白另一重身份是警衛局駐華東區特派員。這個警衛局到底是什么存在,杜海并不太清楚,不過他從領導那里知道,方羽白的身份假不了,且很多時候權限極高,能完全越過地方酌情行事。
這個沈夢晴既然說與方羽白是舊識,方羽白的反應又挺奇怪的,杜海對女子的身份也就沒有什么懷疑了,只不過看到女子精致如同瓷器的面容,心里有些感嘆:為什么方羽白身邊總會有各色美女出沒,而自己一表人才,也算有些成就,卻是單身狗一枚,這還有天理嗎!
難道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就是靠這種赤裸裸的對比才能體現出來嗎?
杜海將小冊子遞給了沈夢晴,不再去看她,對方羽白正色道:“方先生,這里的事兒我知道了個大概,要不您具體給我說說?”
“有人用高價,引誘三個月或六個月的孕婦剖腹產,活著取出胎兒,用以進行邪惡組織活動。”
方羽白踢了一腳仍在昏迷的長毛,“這人是邪惡組織一員,負責取出胎兒后,進行封存。據我掌握情報,此組織已經如此購買了八十余名三個月胎兒,以及近千名六個月胎兒。”
杜海聽后大驚,何沉舟告訴了他大概事情,讓他全力協助方羽白,卻不知道此時竟然還涉及到邪惡組織。他哪能想到,邪惡組織的說法,只是方羽白靈機一動想出的理由。
坐在旁邊的沈夢晴也是驚訝萬分,她本以為方羽白熱血上涌,只看到了眼前善惡,沒考慮今后得失。卻沒想到方羽白只是鉤織了一條罪名,就徹底站在了正義的一方,且將今后的路全打通了,根本不用攝像留證據那么麻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