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著尹沫沫貴氣的打扮,護士沒有一點質(zhì)疑,徑自出了門。
待護士離去,她旋身來到尹萱依跟前蹲下,瞇起眼道:“尹萱依啊,是我,沫沫,我來看你了?!闭f著,她擡手細(xì)細(xì)摸著她已經(jīng)沒有知覺的腿,露出喜悅的笑。
一聽到尹沫沫的聲音,尹萱依就開始微微的顫抖,沒了光芒的瞳眸也流露出無盡的恐懼。
“現(xiàn)在你可好了,不用在受苦了,我真羨慕你。”尹沫沫的手慢慢爬上了她的臉,指甲輕輕地颳著她薄弱的皮膚。
尹萱依發(fā)出咿咿呀呀的叫聲,拼命地想要側(cè)開頭,卻是無能爲(wèi)力。
她在恐懼中煎熬,尹沫沫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於是笑容更甚,隨之眼神一凜,道:“你是不是特別想知道A先生是誰?”
說罷,她從手袋裡拿出變音器,放在了喉頭,又道:“尹小姐,很高興見到你。”
頃刻間,尹萱依的瞳孔劇烈收縮,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她抖得更厲害了,顫得輪椅亦發(fā)出金屬碰撞的聲響。
是恐懼到了極致,她的褲子很快被打溼,尿液順著輪椅滑落,把紅色的地毯染得暗紅一片。
她失jin了。
尹沫沫大笑著起身,推了推尹萱依的肩,嫌惡道:“你真臭,難怪雷子不肯碰你。”而後,她起身給尹萱依照了張相,又道:“今天我要去參加蕭斐然的酒會,還要順便去牢裡看你的養(yǎng)父,讓他看看讓他驕傲的名媛女兒這個樣子,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尹萱依高揚起下巴,似乎想要驅(qū)動她那雙已無法動彈的手去阻止尹沫沫,同時又發(fā)出哇哇的叫聲,清淚兩行,其狀豈是悽慘能比擬的。
然而,親睹這一切,尹沫沫卻沒有任何的憐惜,反而是無比的暢快,那種報復(fù)之後的快感溢滿胸腔,以至於她離去之時,步子是那般的輕快。
走出醫(yī)院,陽光普照大地,亦毫不吝嗇地籠罩她身周,她像是得到了救贖,在某一個程度上,她再次重生了。
輕裝上陣,她很快來到荔灣監(jiān)獄,經(jīng)過層層手續(xù),她終於見到了尹武。
聽到尹沫沫的聲音,尹武如死水一般的瞳終於有了些波瀾,他怯怯地擡起了頭,在定定地看了尹沫沫兩秒後,突然發(fā)狂地跳了起來,大叫:“女兒!你救我?。【任野?!”
由於他情緒太激動,被獄警抓了起來拖回了牢房。
但很快他再次出來,雙眼又毫無波瀾了。
尹武見到尹沫沫,畢恭畢敬道:“尹小姐。”
尹沫沫笑:“尹叔叔好記性。”
她查過,尹武被送進監(jiān)獄的理由是兩年前在花旗銀行非法套用資金,他被立案調(diào)查,最終在他家裡搜出了兩百萬的現(xiàn)金和大量的金條,上面的編碼都是銀行未出賬的財物編碼。
別看這小小的兩百萬,經(jīng)濟犯罪,足以讓他坐個二十年。
尹武問道:“是你媽媽……讓你來看我的嗎?”
尹沫沫笑著拿出了手機給他看尹萱依的照片,可尹武的反應(yīng)卻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似乎今天所有的事都不肯如尹沫沫的意,尹武的表現(xiàn)再一次讓她感到深深的挫敗感。
見到他引以爲(wèi)傲的女兒如此狼狽的照片,他平靜地看著她,問:“尹小姐正在和張總理合作嗎?”
尹沫沫愣了愣,隨即收起手機,冷漠道:“這不是你該關(guān)心的事?!?
而後,他埋首突的一笑,枯黃而稀少的頭髮在空氣中顫了顫,更顯出他的落魄,但那笑卻奇異地充滿了嘲諷。
就像是他知道一個大秘密似的。
尹沫沫終於沉不住氣,厲聲道:“你笑什麼。”
尹武笑道:“沒什麼,只是想告訴尹小姐些事,但是你似乎不想知道?!?
聞訊,尹沫沫捏緊了拳,沒好氣道:“別和我繞彎子。”
尹武終於擡頭正視尹沫沫,說:“尹小姐是個聰明人,應(yīng)該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原來是想在她這裡得到好處,尹沫沫再次佔了上風(fēng),託著腮,輕笑道:“你憑什麼以爲(wèi)我會相信你?”
尹武搖了搖頭,惋惜道:“因爲(wèi)我剛纔在你眼裡看到了不安、不確定,你連自己的合夥人都無法相信,我真替你感到悲哀?!?
他這招欲擒故縱可使得好,但是她卻不吃他這一套,挑撥離間,雖然他老謀深算,卻根本不瞭解尹沫沫。
“是嗎?讓您白悲哀了,因爲(wèi)除了我自己我誰都不信?!币佳蹚潖?,笑得像只美麗的狐貍。
顯然沒料到尹沫沫會有此一說,尹武稍顯尷尬,但很快他又恢復(fù)了冷靜,他蒼老的眼迅速轉(zhuǎn)動,很快他又找到了新的話題。
“尹小姐費盡心思來找我,一定不會是單純地拿那個野種的照片給我看吧?!?
“嘖嘖嘖,讓我說什麼好呢,尹叔叔,如果你女兒能有您一半聰明就不會落得如廝田地了。”
尹武立馬討好道:“是是是,尹小姐說得很有道理,請問我有什麼可以爲(wèi)尹小姐效勞的呢?”
這會兒,尹沫沫算是看透了尹武的本質(zhì),從頭到尾他一定沒有想過要求她放過尹萱依,因爲(wèi)他早知道尹萱依不是他的種了。
尹沫沫往後一靠,饒有趣味地打量著眼前的中年男人,雙手不停地把玩著手機,許久才道:“尹叔叔真是個識時務(wù)的人,那就先別和我談條件,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纔好斷定要不要幫幫你。”
聽罷,尹武沉默了許久,但那雙眼仍不停歇,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像是在權(quán)衡利弊。
也不知過了多久,尹武看了看牆上的鐘,不停地搓著手,最終再次看向尹沫沫,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雙手緊緊握著放在脣下,壓低了嗓音道:“您是想知道我是怎麼進來的嗎?”
尹沫沫突的鼓掌,而後向尹武豎起了大拇指,“我真佩服尹叔叔,雖然真相好像都擺在眼前,但細(xì)一想所有的真相都太假了,我想知道真正的真相。”
在和尹武的互動之後,她就知道尹武肯定不是那種滿腦肥腸的傻X,所以看起來很真實的罪狀就成了栽贓嫁禍,精明如尹武,他不可能在貪污後還把錢財放在自己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