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他們開始做夢的時候,自己和郗就被驚醒了,他們顫抖著,掙扎著,然后慢慢平靜下來,把他們快嚇死了。為什么會突然之間平靜下來?這不對,這片刻的寧靜幾乎把他們的魂嚇飛,然后就聽到了聲音:
“……以為就要擋住我嗎?不要妄想了,他們是我的,我的!”
到底是什么?那個聲音和上次在晶洞聽到的是一個人,如果不是折射光,那又是什么?洛依和法劾無意中掉過頭去,卻看到提托和郗的熱吻還沒有結束,嘆了口氣,法劾什么也沒有說。
那兩個人眼角的淚光充滿了對不可知未來的無奈。或許,他們的命運就要開始偏轉了……
真的,如果不是折射過的光,那又是什么呢?
洛依抱著膝蓋用想著,提托和郗現在情緒比較不穩定,法劾在那邊看著兩個愛激動的家伙。吉森說現在那個人以夢魘的形式出現就是因為力量不夠,不管是自己力量不夠還是對生星現在力量還不夠,總之只要醒著就沒有問題。
現在寢室里只剩下她和一室寂靜。光和影纏綿出的一片寧靜,看起來是那么可怕,不知道會有什么陷阱出現。
光,不是光嗎?那是什么呢?恍惚著走下來的洛依站到鏡子前面,屋子里是暖暖的陽光,為什么她現在一點也不暖和呢?鏡子里那個倒映著的世界,陽光也一定是冰冷的吧!鏡子里的自己呢?現在這副樣子,小小的,不成熟的形體,就算力量全部恢復也無法全部使用出來,要不然身體會崩潰的,更重要的是,她現在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力量的底線在哪里,每次靈力大爆發時都失去了自己的意識,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臨界點在哪里……真是一點用處也沒有呢!鏡子里的自己也是一臉的無助呢……
扶著鏡子,洛依墁慢的癱坐在地上,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呢?為什么總是感到脊背涼涼的?這個屋子里到底有什么呢?
無意識的看著鏡子里反射的一切,洛依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一切,熟悉的床,熟悉的家具,熟悉的簾子,再過去是壁爐,自己最喜歡的茶具和一個很可愛的玻璃罐子,裝著她最喜歡的奧西花……
它們中間什么時候多出來一面小鏡子?一面圓圓的小鏡子,周圍都是繁復古怪的花紋,很久遠的樣子……
看著這面小鏡子,洛依想了很久,剛才沒看到啊?她站起來,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好擋住了那面鏡子,她往左移動了一點,露出了那面鏡子。
兩面鏡子面對面了。
洛依才發現,那面小鏡子竟然像個模糊的洞一樣,看不清楚。她忽然心跳起來,走過去,拿起小鏡子,她走到面前的大鏡子面前,顫抖著把鏡子舉起來。然后閉起了呼吸,小心的探過頭看著……
一個深邃無鏡頭的世界不斷重復著出現,一直延伸下去,看不到盡頭,一個黑暗套著一個黑暗,一個小一些的套著另一個小一些的,就這么一路小下去,這么黑暗下去,像個通往無名世界的通道。旋轉著,像要把靈魂吸走一樣的深邃。
“咣鐺”,手中的鏡子滑落下去,那個詭異的世界也消失了。
番外不要看鏡子深處
“洛依,不要把鏡子面對面的擺在一起。”瓦塔里長老抱著哭的大聲的洛依告誡到,“會出不來的,靈魂會被關起來的。”
靈魂會被關起來的……
想起來了!小的時候,她曾經有一次跑到倉庫里玩,然后好奇的揭開兩塊扇著什么東西的黑色絨布,是兩面鏡子。小小的她看著鏡子里無限重復又沒有盡頭的世界驚恐的大哭起來。被瓦塔里長老找到以后,長老這么對她說過。
靈魂會被關起來的。瓦塔里長老說鏡子是很奇妙的東西,可以關住靈魂,所以小孩子的房間里才沒有鏡子,即使有,睡覺的時候也一定也要蓋起來;半夜以后不可以再照鏡子……種種關于鏡子的神秘故事和警告又漸漸在腦海中清晰起來……
鏡子,只是一塊玻璃,只因為背后涂了一層薄薄水銀,就成為可以將整個世界倒映的奇異事物。鏡子的這一特點時常和一些古怪神秘的東西聯系起來。
不管在哪里,都有傳說鏡子是通往異世界的入口,是靈魂出入的通道。鏡子可以囚禁靈魂。七界最盛傳的故事就是這個關于鏡子的故事:
已經在不記得是什么時候,也不記得是在什么地方,有一女孩子。她是和很漂亮的女孩子,也是個很驕傲的女孩子,她一直在關注著自己的美貌。
有一天,她無意中將兩面鏡子面對面放在了一起,眼前就出現了那個無限延伸的、重復著的世界,在無數的鏡子里都有她嬌好的容顏,一直重復著,都是她的臉。輕輕一笑,傾國傾城。
她被自己給迷住了,更被這無限重復的鏡子迷住了。在那里,鏡子的深處,越來越小的深處,應該還有自己的容顏,只是因為太小而看不見而已。于是她便求她的父親,為她造兩面更大的鏡子,好讓她能看到更加多的自己。
寵愛女兒的父親便為她造了兩面很大的鏡子,有女孩子兩倍那么高。
女孩很滿足,沉浸在自己的美貌里無法自拔,天天照著鏡子,常常在鏡子前一坐一整天不動。
一面鏡子,兩面鏡子,三面鏡子……里面的自己是那么美麗,每一面鏡子里的自己都是那么美麗,不管是正面還是背面,都是那么美麗。
不久,這個女孩子就又不滿意了,還是看不到最里面的自己是什么樣子的,太小了,完全看不到啊!于是她又去求她的父親,給她造更大的鏡子。
她的父親很擔心她,但是她無法拒絕女兒的眼淚,便為她造了更大的鏡子,已經和天花板一樣高了。
一面鏡子,兩面鏡子,三面鏡子……每一個自己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她更是整天整天的坐在鏡子前不動了。但是再大的鏡子里都會有更小的鏡子她看不到。女孩很清楚這一點,于是她開始哭泣,整夜整夜的哭泣,就是連哭泣的自己也這么美麗,她更加著迷了。
看著漸消瘦下去的女兒父親發愁了,怎么辦呢?如何才能讓女兒看到最深處的自己,不再哭呢?
這個時候,來了一個帶著水晶球的人,說自己可以有法子讓女孩子看到最深處的自己。欣喜若狂的父親和女孩子于是聽那個人的話,先造了兩面大極了的鏡子。然后在一個月圓的晚上,他們來到了鏡子的中間。
那個人對著水晶球念起了古怪的咒語。月光透過水晶球投射到鏡子上。有了光,黑呦呦的鏡子開始發光,開始只是一點點。
慢慢的,鏡子全部亮了起來。然后女孩子就按照那個人的話走到了兩面鏡子的中間,仔細看著。
一面鏡子,兩面鏡子,三面鏡子……
果然她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樣子,只是她的倒影在數到第十三面鏡子,就看不到自己的容顏了,取而代之的是看不清楚面目的一團黑影
女孩子害怕極了,她想跑開,但是沒想到她整個人就像被吸住了一樣無法動彈,也無法呼喊。
那團黑影越過第十二面鏡子,第十一面鏡子……一點一點慢悠悠的靠近女孩子。它的面目也漸漸清晰,是張巨大的嘴,尖利的牙齒,貪婪的舌頭。到達第一個倒影時,那張嘴停了下來。它張大口,對著鏡子里的倒影咬了下去……
鮮血噴濺出來染紅了潔白的月光,女孩子的頭就這么被吃掉了。她連一句救命都來不及喊就倒下去了。
當鏡子里的影像被那張大嘴吃光時,那個女孩子也就消失了,就像沒有在存在過一樣。
“看到了吧?鏡子最深處的影像。”那個人收起了水晶球,鏡子里的黑硬打個飽嗝也就隨著月光的消失而消失了。
鏡子的最深處到底有什么呢,不要想去看啊……
直面聲音
洛依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床上了。旁邊是法劾和已經冷靜下來的提托和郗。
“洛依,好點沒?”法劾松了口氣,“怎么會倒在鏡子前面啊?”等他終于把那兩個家伙勸到差不多的時候,回來才發現洛依昏倒在鏡子前面,把他們嚇了一跳。
“恩?是嗎?”自己暈過去了嗎?什么時候,沒什么印象了,洛依坐起來,看著鏡子沉默了一下,“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吉森大人在嗎?”
吉森火速趕來,“有什么發現嗎?”
洛依點點頭,“吉森大人,我們什么都看過了,卻遺漏了一個地方。”多么明顯啊,為什么就一直沒注意到呢?真是越明顯的也就越不容易被注意到嗎?
“什么地方?”吉森有些不相信,這個寢室他幾乎掘地三尺,他不信還有什么東西被放過了。
洛依抬起手來,直直的指著吉森的背后。看,就知道他沒注意到。
吉森扭過頭,什么也沒注意到,那里只有窗戶和桌子、壁爐啊……忽然,吉森像醒悟過來,“你難道是說……鏡子?”是啊!他怎么就沒想到呢?
洛依點點頭,“就是鏡子,如果是鏡子的話,根本無法被封在結界外面吧?”而且一般也不會有人注意到。
其他人恍然大悟,鏡子,真是讓人一下子想不到啊!
“所以你才倒在鏡子前面的嗎?”法劾看著鏡子里世界不禁打個寒戰,真是好可怕的機心,居然想到利用鏡子!
“原來都是這可惡的破鏡子!”提托沖動的拿起桌上的水杯就向鏡子砸去,都是這個東西害得他和姐姐好慘!
“提托……”洛依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要下意識的阻止提托。她總覺得這個鏡子有些古怪,應該不只這些秘密,如果順藤摸瓜,也許還能找到什么線索。可是晚了,她只來得及抓住提托的手,水杯已經直直朝著鏡子飛過去了!
仿佛時間在那一刻變慢了,越來越慢,只見水已經撥到了鏡子上,水杯卻在鏡子前幾分的地方停了下來。然后“砰”的一聲,炸成了碎片。
所有的人都下意識的抬起手來保護自己不被碎片扎到,就在這一剎那間,洛依和提托的身上開始發出劇烈的白光,一下將屋子吞噬。
等到所有人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只看看見洛依和提托兩個人已經消失了,就像在空氣里蒸發了一樣。屋子里靜悄悄的,只有散落的水杯碎片還躺在地上。
“他們在哪里?”郗大叫一聲,法劾也是焦急不已,應該還在屋子里,這么短的時間他們能去哪里呢?
“在……在那里!”吉森指著鏡子,壓抑的聲音聽來分外恐怖,鏡子不再倒映著這間寢室,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古怪、不可理喻的空間。而洛依和提托,正倒在那個空間的正中間。
法劾和郗還沒來得及驚呼一聲,就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你們,終于找到我了……”
這里是什么地方?洛依和提托看著眼前的空間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事情。他們似乎在一瞬間的時間里被吸到鏡子了,然后就是這個古怪的地方。
到處都是樓梯和門,他們似乎站在這個古怪空間的正中間,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前后左右都是樓梯,頭頂上還有反轉的樓梯,不、或許他們才是反轉過來的也說不一定。
“姐姐……”提托有些站不穩,下意識的拉住了洛依的手,“我有些暈……”
“哎?”洛依扶好提托,真是沒想到提托對這種東西發暈。
“我以前曾經有過不好的記憶,所以……”提托的臉色不太好,他也不愿意多說,不想讓洛依擔心。
“那就拉著姐姐好了。”見他不想多說,洛依也不強求,拉緊提托,笑了,“好像在玩游戲哦,只要找到那扇門,就會打開,然后回家……的感覺。”現在她不能慌張,放松下來,放松下來……洛依一遍遍的對自己這么說著,漸漸就真的鎮定下來,“我們去找回來的那扇門吧。”
提托點點頭,洛依的微笑確實讓他鎮靜下來,自己也不能太丟人啊!
所以兩個人就開始了“尋寶”活動。這里錯綜復雜的樓梯后的,哪一扇才是回家的門?這是夢嗎?是不是常做的那個夢?無窮的樓梯,上上下下,顛顛倒倒,有時候明明是上著的,為什么卻又順著下來了?明明是向左的,不知道為什么就到了右邊……一段段的樓梯,一扇扇的門,旋轉著,沒有盡頭,沒有開始。似乎那就是一個巨大的魔比斯環,他們在上面來回轉圈……這扇門不是,那扇門也不是……
天漸漸黑了下來,洛依和提托也走的很累了,他們在一截樓梯上坐下來,打算相互依靠著休息一下。
一點橘黃色的光芒忽然在遠處出現,提托忽然激動起來,“姐姐,是那里嗎?”那一點暈黃色的光芒,好像家里的……燈光!
洛依也迷惑了,在這全然的黑夜里,那一點光無疑是誘人的,他們站起來,就往那邊走去,完全聽不到鏡子外面的呼喊。
“在這里!回到這邊來!洛依!提托!”法劾和郗砸著鏡子大叫也無濟于事,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朝相反的地方走去……
是不是……這路越來越遠啊?走了很久了吧?似乎無法到達那點黃暈,它就在那么遠遠的地方招搖著。兩個人都迷惑了,他們停了下來,看著似乎永遠無法觸及的一點黃光。
“姐姐!你看!”提托忽然抓著洛依叫了起來。
洛依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才發現在黑暗中又亮起了一點黃暈,“這……”
其實,不只一點,無數點燈光忽然都亮了起來,整個空間像是星星之海,上下左右都有橘黃的燈光。連腳下也是,恍惚間,似乎他們漂在星星里,這個時間停止,空間停止的世界里。
感覺……從亙古開始,他們就是這片星海里的兩個點,從來沒有離開過。
洛依和提托都覺得腳下的依托已經消失,頭重腳輕,意識漸漸飄遠……
“來吧,我可愛的孩子們,到我這里來……”
到我這里來……?!
在聽到這個的時候,洛依和提托同時清醒過來,這個是,他弄的!現在他們在他控制的世界里!
“你究竟要我們怎么樣?!”提托氣憤的大叫道,“有膽就出來!老躲著是為什么?害怕嗎?”
“哈哈哈哈,真是個壞脾氣的孩子,不過,你本來就是這么霸道,”一點橘黃色的光飄到他們面前,漸漸幻化出人形,“怎么?想殺了我嗎?”
“廢話!還想剁了你呢!”還好洛依拉著,提托才沒沖上去,“你到底想怎么樣?”
“你會不知道我的想法嗎?”那個人笑了,“我的孩子會不知道嗎?”
“你是說那個什么殺戮紀元嗎?我不感興趣。”提托還是一把抓住他的領子,沒想到卻抓了個空,“切,原來是幻影。”
“我的真身不再這里,”那個人笑的更開心了,“我記得你以前還說要創造一個全新的七界來,怎么,現在不想要了嗎?”
“把所有人都殺光,然后創造一個全新的七界?”提托嗤了一聲,“沒意思,沒有人的王國有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這個不用發愁,我可以給你創造很多新的人來替代。”那個人不以為忤,“或者留些奴隸下來還是可以的。”
“哈哈哈,姐姐,我就說沒法子和老鬼溝通嘛!跟不上時代,”提托很不屑的哼回去。
“提托!”洛依無奈的嗔道,這孩子怎么這么沒禮貌啊?雖然和這種人不需要禮貌……
“那你要怎么樣子呢?”那個人倒很感興趣的樣子問到。
“先說你吧!為什么老抓著我們不放?”提托趁機反問回去,這個答案他很久之前想知道了。
“哼,”那人看穿提托的企圖,還是開口了,“那些不知道感恩的賤人!本來是我救了他們……”
對生星的歷史
“大師,救救我們吧!”又有人來到他門前哭訴,“又有人被獸吃掉了,您就真的不管嗎?”
獸又……他搖搖頭,送走了哀求的人。
晚上,他看著漫天的星星遲疑著。不是沒有辦法,不是沒有辦法的呀!可是……手里握緊的是一卷羊皮,上面記載著最后的希望,唯一的希望——禁忌的咒語,被先人封印的轉軸,唯一的希望,他還記得師傅臨終前的托付,
“不要用……”
不要用,那不是人能駕御的了的咒語,結果是誰也不能預料的。如果真的是這樣,為什么要有這樣的東西存在?為什么又要在我手上呢?……
矛盾中,東方漸漸白了起來。
獸又一次襲擊了村子,他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只有滿目的血跡和尸體,沾在手上的血,耳邊凄厲的哭喊讓他覺得身上的血都沸騰了。
“大師!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所有的人都無助的看著他。
“大師!”
他回過神來,下意識的點點頭,“……有……”
“大師?您說什么?”所有的人望著他,驚訝的望著他。
他點點頭,“還有一個辦法……不過要很長時間,很危險。”
“還有什么比獸更危險?!”村民堅定的站在他身邊,“我們支持您!做吧!”
做吧!他握緊了拳頭,師傅,我是身不由己,實在沒有辦法了,我決定要……違背您老人家的囑托了……
一個婦女勇敢的接下了這個任務,在喝了很多天古怪的藥和咒符后,有了身孕。她孕育的,就是上古人最后的希望了。他不知道,在深深的夢里,自己有沒有過一絲后悔和墜墜不安,至少在白日里,他的精心照顧這最后的希望,沒有時間想這些。
每天重復著古老禁忌的咒語,所有的人都在驚恐的保命生活中期盼著這十幾年后才能出現的“救星”。
時間就這么一天天過去,嬰兒如同大家祈禱的一樣誕生了,健康,活潑的兩個男孩。看不出任何不同的大家懷疑的看著他,都在詢問,
“您能確定嗎?”真的就是這兩個孩子嗎?真的就是他們能就自己于水火嗎?真的就是這么纖弱的生物嗎?
他也不知道,面對大家質疑的目光,他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是沉默了。這禁忌的咒語,他是第一次做,會不會成功,沒有任何人知道,會是什么樣的,也沒有人知道。
所有的人也沉默了,他們唯一的希望也只能寄于此了,也許在破滅前,任何的東西都會成為救命的光吧?在沒有任何辦法之前,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祈禱了,祈禱他們就是那個希望。
無論如何,小孩子都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們也只是被當作小孩子來養育,唯一不同的是,他們還要學習武器的用法。本來是很辛苦的,但是他們卻一副很喜歡的樣子,認真的學習。不知道是不是咒語的作用,他們的接受能力相當的強,在他們的個頭還只有成人一半多的時候,師傅就沒有什么可以教的了。
他們的運動神經相當發達,跑的很快,跳的也很高,其他,就沒有什么了。所有人也就放棄希望了。
直到他站出來,將兩個孩子帶到了占星用的高臺上,喃喃念起了一長串聽不懂的咒語,如歌的吟唱中,兩個孩子的身體漸漸發出白色的光芒,在漆黑的夜里,宛若兩顆星子。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一是因為,原來這個咒語到現在才完成,他們的出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時間跨度如此大的咒語誰都沒有聽說過;二是因為,遠處傳來了隱隱的嘶吼聲,血腥的味道隨著強勁的風飄過來,獸來了!
四散奔逃的人不時回過頭來,注視著占星臺上一動不動的三個人,他們要做什么?
獸的牙在火光中顯得分外猙獰,直直撲向占星臺,上面有美味。
血的雨落下來,淋濕了夜色,淋濕了所有人驚恐的眼睛,血的顏色即使在夜色中也是如此鋪天蓋地、觸目驚心。
更讓人驚心的是那兩個孩子,他們的手里一人一只獸的前爪,在鮮血的雨幕后露出純真的微笑。
是他們!竟然將獸活生生的撕成兩半!
所有的人,包括獸也停了下來,全部驚呆了,人忘記了逃跑,獸忘記了進攻。猩紅色月光下站立的殺神讓所有人不寒而栗。
就在這個瞬間,兩個孩子已經沖上前,對獸開始了獵殺。絕對是獵殺,獸已經從獵人成為了獵物,完全成了兩個孩子的獵物,為什么那么強大的獸會在這兩個孩子面前如此的脆弱,就像他們的玩具,玩完之后就會被毫不留情的撕成兩半。
是玩,他們并不急于殺死獸,而是在游戲,逗弄著它們發狂,然后再殺掉。
在所有人的歡呼中,他不禁打了個寒戰,想起了師傅說過的話,
“那不是人能控制的……”
獸在經受了這次打擊之后,好像乖了一段時間,似乎很久沒有出現的樣子。所有人也安下心來,以為就這么可以過上安定的日子了。
他也開始放下心來,或許那天看到的只是自己神經緊張的幻覺,畢竟兩個小孩子怎么會有那么詭異的笑容呢?現在看來這兩個孩子也很是安靜,完全沒有什么不同。就這樣子好了,師傅他老人家是不是有些太多心了……
其實這種安靜的日子才過了幾天而已,獸很開就蠢蠢欲動了。先是有家畜陸續失蹤,然后是人。又有人失蹤了,等到被發現時已經成為一堆白骨。
獸又開始活動了。大家的神經又緊繃起來,不過這次有些不同,
“我們不能再這樣子被動的守侯下去了!我們要主動出擊!”因為現在的他們已經不是原來的他們了,現在的他們有自己的“守護神”。
于是人們設下了陷阱,還派最厲害的獵人跟蹤了獸,找到了他們的老巢——兩座大山中間夾著的一片谷地里。這個谷地其實是懸空的,是兩座山長在一起的巖石,就像一只碗一樣懸空的谷地,終日不見陽光,里面長滿了藤蔓和苔蘚。這里唯一的出入口就是沿著削直山壁蜿蜒而上的藤,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絕佳的居住地,完全不用擔心任何天敵,因為任何東西都無法下來的時候不被發覺,一旦下來又很難上去,因為獸擁有強而有力的前肢,攀著蔓上下全不費力。所以當時悄悄跟來的獵人看著密密麻麻的黑影和陣陣的咆哮幾乎嚇到掉下去,當他好不容易回到村子的時候就癱倒了,兩天以后才能開口說話。
所有的人聽了獵人的描述都沉默了,那不是他們能對付的。回頭看著兩個正在樹下玩耍的孩子,沒有一個人說話,他們太低估那些獸了,那么多,就是這兩個孩子也不可能對付……看來,唯一的法子也只有這么過著了,因為獸從不一起出動,每次只來幾只的話,那兩個孩子還可以應付,要搬家,也要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以后才行啊!希望在那之前,可以平安無事。
一天大早晨,兩個孩子在山林邊上玩耍,他們在幫著村里人摘蘑菇。大家都在各自忙碌著,所以也就沒有人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時候,那兩個嬌小的身影進入了樹林的深處,朝著山頂爬去……
他們聽到了獵人的話和村民的悄聲議論,朝著山中的谷地去了。在他們看來,那是一場盛大的游戲。
按照那天偷聽來的路徑,他們很容易就找到了山谷。爬在谷口探頭一看,那深深的藤蔓遮擋了視線,只看得到一些模糊的影子。
現在正是獸剛醒來的時候,食物已經消化,他們正要尋覓新的腹中餐。一只獸懶洋洋的甩甩頭,然后扒著藤蔓慢悠悠的爬著上去。
其他的獸不甚清醒的活動著,整個山谷都是獸的低吼聲。也算是“寧靜”的早晨。
然后,一聲凄厲的嚎叫響徹谷頂,所有的獸動警惕的抬起了頭,那是……同類的嘶吼,最后的嘶吼……
嘩!葉子喧嘩起來,一個影子飛快的墮了下來,獸紛紛避讓開來。
咚……掉下來的東西將谷地震的顫了幾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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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本能的聞到血腥味,等到看清楚才發現是自己的同類,已經變成兩半,被什么東西活活劈成兩半,光滑的切面,一刀兩斷的干脆。
獸群驚恐起來,然后是憤怒,整個獸群就像發瘋一樣,極度的恐慌氣氛在蔓延,動物天生的警惕細胞都在嘶喊著“危險”。
不安的獸開始向上竄,成群的向上扒去,那是唯一的逃生的路。是,那曾經是安全的保障,而到現在,它的弊端開始顯現,那曾經安全的入口,成了堵塞生路的障礙。出去就是生路,驚恐的獸完全沒想到為什么它們可以安然無恙的來到廣闊的空地上。
因為一場大屠殺正在等候著它們,在兩張天真的微笑的臉后面。
面對著驚恐的橫沖直撞而來的獸群,兩個孩子沒有躲開,而是微笑,似乎自己面前的只是一群小螞蟻,而不是大過自己好幾倍的獸。而獸群也根本無視這兩個孩子,直直沖過來,壓根沒看到兩個孩子中間那在陽光下閃著銀白光澤的是什么。
“嗵!”沖在最前面的幾頭獸莫名其妙的倒了下來,噴涌的鮮血將如茵的草地染成血紅,凄慘的叫聲還伴隨著四散的肢體回蕩。所有的獸都停了下來,它們看著在地上抽搐著死去的同類和眼前被鮮血沾染、笑容甜美的孩子開始后退。那不是兩個普通的孩子,它們知道,那是殺神,它們最危險的獵人。
那詭異的銀光也揭示了答案:兩個孩子手里握著一條銀白色的線,極細,在耀眼的陽光下閃爍著銀白色的光。不過,現在它血染成了紅色,細細的仿如是血管,鮮艷的紅色,純粹的奪目驚心。
看到獸開始悄悄后退,他們笑的更甜美了,慢慢的走向獸群,拉起了血色的線,高高跳了起來。
獸下意識的抬起頭,陽光中的他們化做兩個光點看不清楚。等到看清楚的時候,他們就像山鷹一樣俯沖下來,那條血色的線繃的緊緊的。
輕柔的聲音像是山風撫弄一片小草,然后吹過無聲流動的小溪,波動起漣漪,然后又來到了小溪的源頭。可以聽到小股的水流溫柔的從石頭縫隙中留出地面,那“嘶嘶”的聲音。然后小溪流著流著漸漸匯合其他的水流,來到一個很高的地方,像下雨一樣被灑開來的落下深潭。
就是這溫柔的聲音,一頭獸被那條細線毫不費力的切成兩半,那么細的一條線切過獸帶有鱗片的粗實皮膚就像切過細沙一樣輕巧。連骨頭都被輕輕的、無聲無息的切開,從頭到腳,就在一瞬間的時間里,就連獸自己都沒有發現,就見自己的身體被分成了兩半,那么平均的被貫穿。最后聽見的是自己的血液滴落的聲音,然后就是“轟隆”一聲倒地的聲音,兩半自己緊緊的倒在一起,就像在鏡子里看到的自己的、另一半。
獸群平靜了片刻了,整個兩座山之間回旋的只有風的聲音和草被吹動的聲音,仿佛這里沒有任何活的東西。
片刻之后,大地開始震顫。
在紛飛的血雨和四散的四肢中,獸開始以驚人的速度狂奔逃命。整個大地都被它們的重量所震顫,高大的樹木被撞斷。弱小的動物都被這不同尋常的驚動嚇的開始四散奔逃,與體形巨大的獸一同爭奪著生存的機會,但是這些被無辜卷進來的小動物反倒成了在獸的巨蹄下喪命的冤魂。
一片如茵綠地成了真正的屠場,鮮紅的血與灰塵膠合,變成了銹色的黏液,摻雜著不明部分的肉塊,慘不忍睹。
兩個孩子似乎也并不急于殺死獵物,他們只是在后面追趕著,或者驅趕著更合適,享受著“游戲”的樂趣。
獸們直直向著山崖的那邊沖過去。那里有一個直直的拐彎,道路卻很狹窄。由于龐大的體形和極高的速度,獸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轉向,筆直的沖下懸崖,就此消失。也有一些獸看到了懸崖,放慢了速度,但是后面的獸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一味的沖上來,然后和前面的獸一起掉進了懸崖下的深淵里。
勉強轉向成功的獸繼續向前奔逃著。極度的恐懼已經讓它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生存的本能支持著它們繼續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