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詩晴委屈地看著我,“我的確是昨天就知道結果了,但我那樣對你完全是出自真心。哥哥不要懷疑我好不好?”
我將她抱的更緊,“傻寶貝,我怎麼會怪你,我只怕你受到委屈。你要知道,在我心裡沒什麼比你更重要。”
“我也好想跟哥哥一直在一起,可我們畢竟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太任性。我們明白彼此的心意,應該做的是努力在一起,不是在別人面前怒罵哭鬧。哥哥你覺得呢?”
“我知道寶貝不希望我放棄這份工作,可我實在擔心自己跟你分開之後沒辦法好好生活下去。你給我的太多,我還沒開始一點點償還,現在讓我們分隔兩地確實太殘忍了?!?
林詩晴勉強笑著安慰我到,“我們可以電話、可以視頻呀,我們只要一直想著對方沒人能闖入我們的世界?!?
“這些還永遠不夠,我要你每天就在我身邊,能讓我觸手可及。我要的也是我想給你的安全感,寶貝肯定懂我的?!?
林詩晴不想見我太失落,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哥哥就是想每天欺負我,壞死了。”
我知道她心裡不會比我好過,卻要裝出一副輕鬆的樣子來讓我不要傷心,我心裡更難受。我牽著她的手走到當初我說要教她打水漂的地方坐下來,然後讓她坐在我腿上,“是的,哥哥想每天都能欺負到你??筛朊刻於寄軤懩阕鳇c什麼:我們相愛還太短,我都沒爲你畫過眉毛也沒爲你挽起頭髮;這個炎熱的季節我們與一杯滄海無緣,那麼下個季節我們是否應該一起去畫一幅關於落葉的晚景;還有冬天,也許我們該期待下一場豪雪,堆一個雪人甚至蓋一個給夜精靈住的房子……還有那麼多事沒有一起做,你讓我怎麼捨得跟你遠離!”
林詩晴眼睛開始不爭氣地紅起來,“哥哥,不要說了,我永遠都是你的寶貝。幫我把這些沒完成的事一件件記下來,我都要陪你去完成。只是想想,心裡就覺得好滿足。”
“不,我不希望只是想想,我們倆真的就應該一直在一起。讓我去辭職吧。我會在你上班的附近找份工作,我們可以出去租個不大的房子,很快就能安定下來。相信我!”
林詩晴使勁搖頭,“哥哥是湖北人,背進離鄉來到這裡多不容易;而我是山東人,要辭職也是我去辭職,我留在山東陪你吧!”
“不要,你家裡也只有你一個,你爸媽肯定很在意你。如果知道你隨隨便便辭職肯定會生氣的。我不一樣,我家人只是覺得我剛步入社會應該去闖蕩,先學會養活自己就行,沒有那麼多計較?!?
“哥哥,你不捨得我辭職,便要逼我同意你去辭職嗎。我知道你都是爲了我好,可還是會讓我覺得太殘忍?!?
站在她的角度去考慮,我辭職確實也會給她壓力,沉默了良久只好妥協到,“好,我現在可以不辭職,但我到了分公司發現調動無望還是會辭職的。到時候你就不要再攔著我了,不然我會瘋掉的?!?
林詩晴柔順地臥在我懷裡,摸著我的胸口,“哥哥,你不能將所有壓力都留給自己,我會心疼的。我們各自努力三個月,與公司裡的同事和領導處理好關係,儘量調動到一起。三個月之後如果無法如願,我會辭職回到山東來找你。哥哥,我想你到時候一定會到火車站來接我的?!彼菦]有給我留任何反駁的餘地,只讓我等她。
“寶貝,你怕不怕?”可能我素來給人的印象就是吊兒郎當,說是重感情卻也近似見一個愛一個的印象。我從來不認爲林詩晴對我動了感情會無緣不顧拋棄我,當然我也不會,只是怕她不放心。
林詩晴堅定地點了點頭,“不怕,如果怕我昨晚就把自己交給你了。我相信哥哥心裡除了我再也容不下別人,我等著你來陪我完成所有未完成的部分。”
“哥哥也不怕,只是讓你一個人有些不放心。你太單純、太善良,我怕你在外面吃虧?!?
“哥哥放心,我從前一個人的時候雖然不願意傷害人,卻也懂得拒絕。而現在既然已經是你的人了,我自然會更用心地保護好自己。至於平時的生活起居,我會爲了你好好地照顧自己。當然這也是我希望你爲我做到的?!?
我看著懷裡的她,又看了看遠處的大海,“寶貝,你知不知道其實我很脆弱。一想到以後與你要天各一方,我忽然很沒有勇氣邁開步子。我甚至在幻想,時間能不能就在這裡停留,我們能永遠這樣依偎下去。”
“哥哥,你千萬不要因爲這一刻的不如意低迷沮喪。那樣我會無力從你身上起來,也再也捨不得離開你半步。求求你,爲了我,做一回我的榜樣吧?!笔茄剑瑫r候還早,我們還有幾乎一整天的時間,我不能在這裡惆悵鬱悶耽誤了屬於我們倆寶貴的獨處光陰。
“寶貝,我們回去吧,外面太吵了。”其實此刻的海邊是難得的寧靜,只是我耳邊總飄散著無數爭吵和喧鬧。
林詩晴對我更是百依百順,也不在意我是否有帶她去小屋輕薄的用心。
回到接待室,周遭更加安詳,因爲我們倆心無旁騖根本就聽不到屋外的任何動靜。林詩晴靠著我坐在沙發上,見我盯著浴室看了兩眼,小聲問到,“哥哥是不是想讓我陪你洗澡?”可能是聯想到我之前有此意願吧,可惜我現在並沒有這樣的衝動。越是捨不得跟她分開,越是不忍心在分開以前做些讓人誤以爲慰藉的舉動。我不想。
“寶貝,你能不能給我洗一次頭?”求學在外之後,多是自勞自行,此刻卻突然想起臨來青島之前老媽玩笑的話:以前剛上初中的時候是哭著喊著讓我幫你洗頭,現在畢業了,卻已經不習慣別人幫忙。只怕再要想重新習慣有人幫你洗,要得找個媳婦了。
林詩晴雖不知我跟老媽之間的玩笑話,卻欣喜地拉起我的手走進浴室,她明白我的請求其實也未必不是一種象徵。
洗完頭,我又央求她幫我剪手指甲。林詩晴卻一點不嫌麻煩,剪完手指甲還意猶未盡地捧起我的腳,一併代勞了。
以前上學的時候覺得戀愛就該是渴望有個人能陪自己看場電影吃頓宵夜,現在大約是成熟了。只期待身邊人成爲枕邊人,而枕邊人一直能與自己平淡的相處下去。
正沉浸在這難得的幸福感中,門外突然傳來一陣焦急的聲音,“良哥哥,他們不給我換地方!”
我與林詩晴相視一笑,看來最後一天也不能完全屬於我們倆。
我起身幫她開門,“小可,你是在山東嗎?”我記得大部分好像都在山東,只有少數分在東北、河南和江蘇。
蘇小可看上去不會比我們倆輕鬆,她對未知還是充滿了忐忑,“好像是一個叫棗莊的地方,良哥哥你呢?!?
林詩晴給蘇小可倒了杯水扶她坐到沙發上慢慢說,“棗莊可是抗日名城,也不是窮鄉僻壤啦?!?
我依靠自己模糊的記憶,“良哥哥分在臨沂,好像離棗莊也不遠,小可以後要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就打車來找我?!?
“那林姐姐呢,她跟良哥哥在一起嗎?”
林詩晴怕又勾起我的不愉快,只好替我回答到,“姐姐比你稍微遠一點,不過放假還是會來找你和你良哥哥的?!?
蘇小可馬上意識到自己好像做錯事了,小心翼翼到,“我是不是又打擾姐姐跟良哥哥獨處了?”
林詩晴用紙巾幫她擦了擦臉上的汗,然後看了看我,“當然不會,你對於我和你良哥哥來說就像家人一樣。分別之前,我們就應該在一起?!绷衷娗缯f的對,我們不可能爲了刻意製造這最後的爛漫而讓小丫頭獨自發愁。就像家人一樣,這或許也是我和林詩晴想要給對方的感覺吧。
離家萬里,不過是鳶鳥將歸的徵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