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焦急地趕到倉庫門口,發現周圍的同事都或交頭接耳或一臉茫然慢慢走開,姚成一臉憤怒地快步朝這邊走過來。我一把將她攔住,“心怡呢,你們不是在一起的嗎!”
姚成一把甩開我的手,“那女人用毛病,別再跟我提她!”到底發現什麼事呢,不說安心怡已經答應他了嗎?而且姚成雖然脾氣比較直爽,但對安心怡一直心存覬覦,怎麼會用這種語氣在背後說她呢?
我還是不肯放他走,“到底發生什麼了,她人呢!”
姚成不耐煩到,“別他媽問我,我也搞不清楚,可能她腦子有問題吧!”說完直接擺脫我大步往辦公樓走去。似乎對安心怡一點耐心都沒有。
不過我也懶得跟他一般見識,他不糾纏安心怡,我心裡更踏實些。但心裡還是擔心,繼續跑進倉庫,發現安心怡正靠在倉庫的柱子邊對著一大包原料傻笑。我第一眼都差點以爲安心怡被我逼瘋了,“心怡,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安心怡衝我笑到,“你怎麼現在纔來,錯過剛纔的好戲了。”
我有些心疼地看著她,“你要是不希望我再糾纏你,直接跟我說就好了嘛。沒必要這樣爲難自己的,我們做不成情侶,難道連相識的這份機緣也要抹殺嗎!”
安心怡收斂笑容到,“我也是這樣想的,可只要待在你身邊我便會情不自禁地想要接近你,想要佔有你。你說我該怎麼辦!”
“所以就要找一個替代品麼!”我自然不會責怪她對感情兒戲,因爲這一切不過是爲了斷絕我們彼此的念想罷了。
安心怡聽到我微微有些氣憤,突然難得一見的暢懷笑起來,“徐良,你在吃醋麼?”
“我就是吃醋,可更爲你不值。你若是看上自己喜歡的人,我絕不敢橫加干涉,但是你一直都姚成的印象就不佳,沒必要這樣辱沒自己呀!”
安心怡這一笑,卻根本不捨得停下來,彷彿整顆心都漂浮起來了,“臨走之前能讓你吃一回醋,那我也算值得了?!?
我猛的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你說什麼!什麼叫臨走之前,你要去哪裡!”
安心怡也不掙開我的手,只是嬌氣到,“徐良,你弄疼我了?!?
我趕緊鬆開雙手,卻攔著她的去路,“那你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要這樣嚇我?!?
安心怡這下沒有再笑,只是認真地看著我,醞釀了很久纔開口到,“徐良,我沒有嚇你,我是真的要離開這裡了。本來昨天就遞交了辭職報告,可是經理不批,我沒辦法只好出此下策。姚成那邊還希望你替我道個歉,我也沒有要針對他的意思,只是這幾天他總是糾纏我,就當是我臨走前跟他開的一個小玩笑吧。”
“你爲什麼要走,爲什麼!爲什麼!”
安心怡看到我幾近崩潰的模樣,湊過來伸手摸了摸我的臉,“徐良,冷靜點,我只是換一份工作而已。不是去吃苦,也不是去受累。到了新的地方,我將這顆躁動的心放下來歇一歇也許會更輕鬆,不至於像現在這樣食不知味、寢不安神。你就允許我自私一回吧!”
我一把將她摟到懷裡,“我不許你走,我不許!”
安心怡一點也不因爲我的粗魯的動作稚氣的言語而生氣,只是撫摸著我的頭髮,“徐良呀,你就是個小孩子,一個讓我想照顧一輩子的小孩子。奈何情深緣淺,就灑脫地放手吧?!蔽宜浪赖負е?,不管她說什麼就是不肯鬆手??缮磲嵬蝗粋鱽硪宦暻宕嗟目人?,安心怡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鬆開她。
我扭頭看去,卻是傅秘書,“小怡,你的辭職報告經理已經批了,讓你過去解除一下勞務合同。”
安心怡從我身旁跳過去,隨傅秘書離開前向我保證到,“徐良,你先好好上班吧,我晚上來請你吃飯。這一次隨你點!”隨我點也不可能再吃到過去的滋味了!
我失魂落魄地進去檢測室,昏昏沉沉地看著四面牆壁,不禁又回憶起之前每晚在這練瑜伽的情景。自從安心怡不再陪我之後,我好像也不那麼惦記著練《知魄書》,誠如她所言:我變得比以前更有力量卻會讓我更加不懂得保護自己!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陽光從窗戶裡照射進來,將我滴在地上的眼淚蒸發。我不想哭,因爲這一切都是我的過錯,沒有資格哭。可是眼淚卻自作主張地跑了出來,彷彿它們也在爲安心怡鳴不平。我拉開門,急忙往辦公樓跑去,我不能讓她離開!
跑到經理辦公室,只有傅秘書在,說是經理已經提前回家休息,而安心怡也已經早就離開。我趕忙又往宿舍裡跑去,走廊裡空蕩蕩的,只有盥洗室裡還有聲音。我走過去時發現安心怡正洗著衣服,一把將她的水盆搶了過來,“我不許你走!”
安心怡津津有味地打量著我臉上的表情,又將水盆拉了過去,“說話就說話唄,幹嘛這麼兇,我洗兩件衣服也惹你生氣了!”
“我在跟你說正經事!”我實在有點想不通,她就要離開這裡了,怎麼還能雲淡風輕地站在這靜悄悄地洗衣服。
“你說呀,我洗衣服也是正經事呀!”我有些失去理智地搶過她的水盆將要往地上扔,安心怡這才坦白到,“盆裡可是鳳兒的衣服,你這個當哥哥的要惹她不高興麼!”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看了看盆裡的衣服,果真是鳳兒的。心平氣和地將水盆重新放好,然後自己開始慢慢洗,“你從來都只會對別人好,不會對自己好嗎!”
安心怡嘻嘻一笑,將洗衣粉的泡沫吹到我臉上,“都是跟你學的,謙謙君子!”
假如這盆衣服永遠洗不完該有多好,就能一直看到她天真爛漫的笑容了。
可是現實往往是殘酷的,我剛洗好一件,就有個高高瘦瘦的男生露出半個身子衝安心怡到,“心怡呀,你的東西我已經全部打包了,你是現在坐我的車回去還是晚上再來接你?!?
“你先回去吧,讓姨媽不用幫我收拾東西,我晚上自己回去弄。我在這邊跟朋友說會話,你不用管我呢?!闭f完馬上扭頭跟我解釋到,“我的表姐夫,你可別吃上飛醋喲。”我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安心怡卻抱怨了我一句,“我知道你想認真洗,不過女孩子的衣服讓你這樣揉會揉著麪糰的。還是交給我來吧!”
她出手自然要不了幾分鐘就收拾妥當,晾好之後叮囑我晚上過來收,見我魂不守舍的又擺了擺手,“算了啦,晚上大爺會自己來收的,指望你不靠譜。你還是專心照顧好自己吧!”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再小孩子氣地強行留她也沒有意義,她已經辭職馬上就要搬出這裡,“心怡,你不是說要請我吃飯的嗎,我餓了!”
安心怡看完時間,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時間過的可真快,剛剛纔吃了早飯,怎麼一下子都中午了呢?!比会釘E頭看著我,“你中午又脫不開身,還是晚上正出去吧。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待在公司裡閒逛一會總不至於被趕出去呢。”
“不用這樣麻煩,我現在就去請假,大不了不要今天的工資了!”我說完剛往辦公樓後門走(晾衣服的地方在辦公樓後面),正好撞見傅秘書。
我吐詞不清地對著傅秘書一頓請求,最後她還是看了一眼旁邊的安心怡才幡然醒悟,“經理不在,我就替你做回主,去送送乾妹妹吧。不過明天早上要按時上班。”
有了傅秘書的許可,我亟不可待地拉著安心怡的手就往外跑,累的安心怡跑到大門外的小路上甩開我的手拼命喘氣,“你這人怎麼像魔怔了,我還沒去跟鳳兒道別呢?!?
“讓我一個人傷心還不夠嗎,你何必再讓小丫頭哭鬧?!?
安心怡笑了笑,主動過來拉住我的手,“不讓你一個人,我陪你傷心!不過傷完之後就好好開心,別讓自己太沉淪?!?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的笑彷彿還是從前那樣純良,可又隱約覺得裡面帶著濃稠的苦澀。我不說話的時候一直是被她牽著,坐車下車,卻不是直接去餐廳,而是走進一個小的菜場。我納悶到,“我們要吃生的嗎?”
安心怡調皮地颳了刮我的鼻子,“你呀,只知道自己享受,就想不起自己的七個小徒弟了嗎!”
原來她是要去北斗七子那裡親自做飯,我只能自慚形穢,“心怡,你真的是一位天使!”
安心怡這次卻欣然接受,毫不做作地笑到,“你既然這樣用心地誇,我便大膽地接受了??上В以]定不能做你一個人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