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人面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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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華說罷,垂了眼,只看懷中沉睡的女子,修長的手指輕卷了她耳邊發(fā)絲,道:“老太太請回。
老太太還想爭取,外頭管事太監(jiān)尖著噪子道:“史太君請,娘娘得啟程了,娘娘明天一大早要祭天,誤不得時辰。”
老太太憋了滿滿一肚子的悶氣,但面前這位,不再是任她使喚的肖華,而是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平陽侯,明日要登上帝位的儲君。
不敢再言,退下馬車。
彩衣興致勃勃地迎上來,卻見老太太慘白著一張老臉,小心喚道:“老太太。”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目送車馬離去,才揚(yáng)了揚(yáng)手,道:“都回吧。”
彩衣追上去,“老太太。”她不相信肖華敢只娶青衣一人。
老太太嘆了口氣,咬牙小聲道:“就讓他被那賤蹄子克死罷。”
她聲音雖小,身邊又是她的幾個親信婆子丫頭,但聽了這話,仍嚇得臉色煞白,個個低頭垂耳,佯裝沒聽見,那個人明天就是皇帝了,詛咒皇帝是要?dú)㈩^的。
彩衣腳下一軟,坐倒在地,如斗敗的孔雀,再沒了平時的光彩。
肖華不喜歡假皇帝住過的寢宮,早令人將平時無人居住的永寧宮收拾出來,供他日后居住。
這些天忙著國事,也就宿在永寧殿的書房。
這會兒回了宮,抱著青衣也不去別處,徑直進(jìn)了永寧宮的書房。將青衣輕輕放上書房中放置著的床榻,睡夢中的青衣下意識地抓住他正拿開的手。
他的手微微一僵,不再退開,反握了青衣的手,挨著榻邊坐下。凝視著青衣熟睡的面龐,微微一嘆,她平日的那些爭強(qiáng)好勝。不過是強(qiáng)撐出來的,實(shí)際上內(nèi)心卻是孤苦無依。
親信小太監(jiān)木澤低聲問道:“侯爺,今晚還看折子嗎?”
肖華聞言。松開握著青衣的手。青衣眉心微蹙,長睫便輕輕一抖,似要醒來,肖華忙重握了向他摸索而來的小手,青衣蹙起的眉頭才慢慢舒展開去。
肖華望著她露出微微笑意的唇邊,輕道:“不看了。”
木澤無聲地退了出去,掩了房門。
肖華下的迷香雖然來勢猛,但并不重。只是讓青衣在最短的時間放松下來,等她入睡后不久,藥效便過。
她這時睡得這么熟。純粹因?yàn)樗@些天喪母之痛壓在心里,加上楚國公府里的事。讓她的神精繃得緊緊地,雖然疲憊到了極點(diǎn),卻無法入睡。
所以這一睡下,便是極沉。
肖華怕驚醒她,握著她的小手,保持側(cè)坐在榻邊的姿勢一動不動,直到外頭太監(jiān)低聲道:“侯爺,就快卯時了。”
才輕輕放開手。
這一松手,才發(fā)現(xiàn)手臂已經(jīng)麻得沒了知覺,微一動彈,便如千萬支針刺般地痛,過了好一陣,那麻痛才慢慢褪去。
起身活動了下僵硬的腰肢,抬手輕撫了撫青衣微微泛紅的面頰,才轉(zhuǎn)身離去。
青衣醒來,天邊已經(jīng)蒙蒙亮,她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只覺得身下床榻以及屋里的陳設(shè)絲毫不似女子的寢室。
剛剛坐起,便有人走到床邊,抬眼,是一個宮裝打扮的女子,宮裝女子小心問道“娘娘醒了?”
青衣?lián)嶂~頭,這才想起,她被肖華迷暈了。
暗罵了聲,“混蛋。”
重新打量四周,前方是極大的書案,書案上堆著厚厚奏折,到處是龍形雕紋,
“這是哪里?”
宮裝女子道:“回娘娘,這是永寧宮的書房。”
青衣蹙眉,那混蛋就把她丟書房了?還真是省事。
宮裝女子又道:“還有小半個時辰,就祭天了,巧云服侍娘娘沐浴更衣。”
青衣迷香早過,本是清醒的,但被一系列復(fù)雜繁瑣的儀式弄得昏頭轉(zhuǎn)向,清醒的也變得不清醒,懵懵懂懂地祭了天,拜了祖宗,又昏昏乎乎地不知做了些什么,直到步上臺階,被一只溫暖的手握住,抬起頭來望進(jìn)那雙她熟悉的黑眸,糊得幾乎轉(zhuǎn)不動的腦子才算慢慢恢復(fù)正常。
隨他登上金殿,看著臺階下朝拜下去的滿朝文武,心頭也頗有些感嘆,這就是萬人之上的感覺。
側(cè)臉微微仰頭看著身邊龍袍裹身的男子,一看竟再挪不開眼。
他平時只是隨意的一件素白長衫便已是無人能及的絕世風(fēng)華。
她見慣了他清風(fēng)幽蓮般脫塵絕俗的清雅風(fēng)姿,卻是頭一回見他加冠,也是頭一回見他隆重正裝。
他去了那身閑懶意味,隱在骨子里的霸氣,淋漓盡致地?fù)]撒出來,天然自成的王者威壓,迫得人幾乎透不過氣。
青衣被他緊握在掌心中的手滲出微汗,難道這便是常聽人說起的真龍?zhí)熳樱?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臺階下震天的高呼聲把青衣喚醒,回頭看過下方齊齊整整直跪到宮門的朝臣,再看身邊肖華那張莊嚴(yán)的俊顏,卻又是別樣的心思。
小嘴一撇,他不過是披了個正兒八經(jīng)的王者皮囊,脫下這身皮囊,根本是個淫邪齷齪的嘴臉。
想到‘淫邪’二字,便不由得想到與他的種種糾纏不清的曖昧,耳根子莫名地火燒火灼起來,忙轉(zhuǎn)開臉,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他不露痕跡地向她湊近,仍看著臺階下的朝臣,一臉的正經(jīng),低聲道:“你該不會在這時候想著與我……”
青衣正心猿意馬,那曖昧不清的聲音入耳,簡直是狠狠地踩在了尾巴尖上,睜圓了眼向他瞪去,壓低聲音哼道:“你當(dāng)人人象你,滿腦子盡是那些淫穢不堪的東西?”
他面向朝臣,目不斜視,面色莊嚴(yán),“哦?”了一聲,小聲又道:“我不過是想說,你該不會在這時候想著與我算昨晚的賬,你卻想去了哪里?”
青衣險些被嗆得閉過氣去,她敢說他剛才絕不是這意思,可是他這話卻讓她無法反駁,“你……無恥。”
肖華那如描繪出來的眼線微微斜挑,笑意堪堪化開,“當(dāng)著這滿朝文武的面,你也能想去那里。看來,你當(dāng)真是想與我同床共枕得厲害。”
青衣氣苦,恨得咬牙,真想扒下他這身假正經(jīng)的皮,狠狠地捶他一頓。
他微低了頭,斜眼瞥來,輕道:“可惜今晚……”
青衣愣住,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忽地想起老太太說過,要求彩衣今晚給他侍寢……
臉色陡然大變,難道他答應(yīng)了封彩衣為妃?
正想發(fā)問,他手上微帶,牽著她的手步下臺階。
青衣只好暫時閉上了嘴,心房里卻象擱進(jìn)了一顆尖石,怎么著都不舒服。
暗想,如果他敢在這時候當(dāng)眾再封上個妃子,她就敢與他當(dāng)眾反面。
他可以死頂著各種輿論力保父親,封她為后。
難道她當(dāng)眾與他反面,他還能為了個彩衣殺了她不成?
大不了被他軟禁不待見。
如果他要封彩衣為妃,她已經(jīng)不待見他了,又何需在意他待不待見她?
一拍兩散,老死不相往來,看誰稀罕。
主意雖定,心頭卻仍是亂糟糟地,難以平靜。
可惜隨他一步步走下臺階,左右盡是朝臣,根本不可能再有機(jī)會向他發(fā)問。
有了心事,就沒了心思理會其他,只是如同木偶娃娃一般,被他牽著一路漫行過去,直到被他拽上輦車,駛出宮門,才回過神來。
輦車兩邊簾子都挑了起來,從外頭能看見他們二人大半個身子,青衣雖然性子野性難馴,但也分得清場合,不敢隨意胡來,低聲問道:“這又要去哪里?”
他手臂環(huán)過她穿著隆重的冠服,仍顯得極纖細(xì)的腰身,道:“全城的百姓都驟在街上,等著觀摩他們的新皇新后。”
青衣望著他俊逸絕倫的面龐,才想起,他以往從來都是戴著青獠鬼面見人,平陽侯雖然大名鼎鼎,卻無人見過他本來面目。
皺了皺眉,“在楚國公府的那張臉,和這張臉,哪底哪張才是你的真面目?”
他道:“你說呢?”
青衣很想伸手去摸一摸他的臉,重新確認(rèn)一下,但等在外頭的百姓已經(jīng)擠了過來,密密麻麻地堆地街道兩旁,個個伸長了脖子使勁睨他們,她哪敢這時候去摸他的臉。
干巴巴地道:“怕是這張是真的。”
肖華笑睨了她一眼,倒還算不糊涂。
青衣努力回想肖華那張看似平凡的臉,無論表情還是膚色都是極自然的,根本不象是易過容,好奇問道:“在楚國公府,那張臉是怎么弄成的?”
肖華淡道:“縮骨水。”
青衣倒抽了口冷氣,‘縮骨水’她是有耳聞的,是由一種秘術(shù)調(diào)配而成,那東西可以令骨骼輕微地收縮,骨骼一縮,皮肉自然也跟著拉扯,其過程極其痛苦。
據(jù)說那神秘的秘術(shù)師調(diào)配出來,是用于報(bào)復(fù)他的殺父仇人的,后來也被用在一些酷刑上,用來折磨罪大惡極的犯人,讓人痛得生不如死。
然這東西太過邪門惡毒,被禁用了,世間再沒出現(xiàn)過。
不料,竟被他用來易容。
青衣望著面前的俊秀面龐,突然間象是心尖上被人撒上了縮骨水,緊痛得有些透不過氣,微涼的小手覆上他的手背,“以后,別再用了。”(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