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匕首拿在手里,林曉琪問道“多少錢。”
“五千兩。”
拿出剩下的銀子,林曉琪說“這些夠嗎。”
“這只有八百兩。”
伸出手放到木易和胡漢三面前,胡漢三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自己方才小心藏起來的銀子,木一到是大方,把身上帶的銀票都拿出來了。
看著一沓銀票,胡漢三心疼的地咽下口水,對著木一說道“你小子怎么這么有錢。”
“剛才王爺身上偷得。”
胡漢三一下子沒聲了,林曉琪看著木一迷迷糊糊的樣子,伸手拍拍木一的肩膀,贊賞的說道“干得不錯。”
木一原本毫無焦點的眼神一亮,又回到原來大霧彌漫的樣子,心下暗暗想到,以后有機會多拿點銀票吧,這樣就能加深他和林曉琪之間的友誼,真是太簡單了。
而小二安心的收下錢,就當沒有聽見他們的對話,而胡漢三已經欲哭無淚了,這都是什么人啊,以后被發現了,一定會死的很慘的。
將匕首打包好遞給林曉琪,小二又領著他們走到另一個柜臺前,拿出一把長劍說道“這是一把專門為女性劍客打造的長劍,劍身更輕,劍刃卻夠鋒利。”
拿起劍,林曉琪隨便比劃了一下,說道“不錯,它定能賣個好價錢。”
說完放下劍,林曉琪往回路走,一出店門才發現日頭已經高照,忍不住伸手擋了一下,邊走邊說道“胡漢三,你認識多少這一代的混混。”
“老大,這事你就問對人了,要說這一帶誰混得最開,那除了我胡漢三還有誰。”拍著胸脯,胡漢三大聲自夸道。
“說人話。”林曉琪說道。
“我都認識。”胡漢三道。
在剩下的銀票中抽出一張,遞給胡漢三,說道“把他們召集起來,找個時間我見見。”
捏著銀票的手有些發抖,胡漢三第一次拿到這么多錢,急急說道“老大,保證完成任務。”
“現在就去辦吧,辦好了就在今天那個酒樓等我,我會抽空出來看看的。”
“是,老大。”
胡漢三屁顛屁顛地走了,木一伸手抱住后腦勺,有些委屈地說道“曉琪,你怎樣才會和我成為朋友,我比他能打。”
看木一誠實地指著胡漢三遠去的身影,林曉琪抬步往前走,說道“為什么想和我做朋友。”
“恩,因為你很強。”說著,木一拿起路邊攤上的桃木劍,隨手比劃了一下,說道“這個可以用來練習,曉琪。”
“你的王爺比我強,你該跟著他。”付了錢,林曉琪往前走,和木一并肩而行。
手抬到一半,哈欠還沒打完,就毫不思索的回道“王爺雖強,但若木一想殺他,還是能得手的,但是,想殺曉琪卻不行。”
玩味的笑笑,林曉琪問道“你怎么會知道,試過嗎。”
“沒有。”木一說道。
“你怎么知道你殺的了凌珣。”林曉琪問道。
“木一就是知道。”想不清楚,也無法回答,木一有些惱怒地回道。
“可怕的第六感。”林曉琪喃喃自語,釋然了。
木一生著悶氣,林曉琪也沒再說話,兩人便安靜地走著,路過萬花樓的時候,林曉琪看向二樓如云坐的地方,可惜人已經不在了。
木一聳肩打著哈欠,像永遠睡不醒一樣的孩子,晃晃悠悠地跟在林曉琪身后。
一滴雨落在鐵灰色的石磚上,青白的青色倏然變得墨黑,夏日的雨水總是來得又急又快,林曉琪剛跑進路旁的酒館躲雨,雨便像失去了控制,從天空直接傾倒而下,“啪嗒嗒”地打在屋檐上。
掃掃身上濺到的水氣,林曉琪站在屋檐下,看著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擺攤小販們匆忙收攤,行人們步履匆匆,很快街道便安靜下來。
“曉琪,要吃點東西嗎。”木一打開一個紙包,拿出一片黃色的水果干問道“這是什么?”
瞇眼看著手的的芒果干,木一咬了一小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好,忍不住又咬了一口,吃得開心。林曉琪拉著木一走進酒樓,做了一個空位,把木一抱在懷里的紙包拿過來,將其平鋪在桌上,擦擦有些沾上雨水的芒果干。
抓住木一伸來的手,骨節分明骨指修長,是雙漂亮的手,但指腹上有厚厚的繭子,林曉琪問道“想吃。”
“恩。“木一點點頭,眼神一閃一閃的。
聞言放開木一的手,任由他吃著,林曉琪單手托腮望著門外的雨,她腦海中不斷的回放最后死亡的絕望,真是足以泯滅大雨的悲傷啊。
吃飽了,木一打了個哈欠,雙手交疊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地看著緩緩走過來的店小二。
店小二拿下脖子上的毛巾在手臂上甩了甩,笑著說道“二位客官,可有什么需要的。”
“沒有,不過。”木一看了對方一眼,指了指正在發呆的林曉琪,接著說道“曉琪好像不開心,你可以上點好酒。”
“不用,給我上一壺好茶就行。”林曉琪一動未動,眼神黏在滂沱的大雨上。
“好嘞,客官您稍等,馬上就好。”小二招呼地說道。
看著店小二離開,木一換了一個側臉貼在手臂上,睜著迷茫的雙眼,對著林曉琪疑惑地問道“王爺和我說過,不開心的話,喝酒是最有用的,。”
“那他有沒有告訴你,未成年人不要飲酒,傷腎。”林曉琪回道,隨手接住被風雨掃進來的細碎沙粒,表情沒有絲毫變動,抬頭向天空看去,即便下著雨,陽光依然很明媚。
木一仔細回想了和凌珣的相處,認真地說道“沒有啊。”
“那以后就記住了。”林曉琪說道。
“哦。”腦袋無力地趴回桌子上,木一接連打了三個哈欠,又拿著幾塊已經干了的芒果干,安靜地吃著,林曉琪也沒再理他。
大雨嘩啦啦的下著,林立在書房前專注地做著公事,突然一沓一沓的宣紙放在了他面前,抬頭看了一下管家,林立敲敲桌面,問道“這是什么?”
“回老爺,這是三小姐抄的女戒。”管家彎腰回道,想到這樣的事本該給當家主母的,就又補充道“夫人還臥病在床,老奴就斗膽拿來給老爺您了。”
“恩。”
拿起一張宣紙看了幾眼,這龍飛鳳舞的狂草,筆力精準筆鋒尖銳,有翱翔天空之勢,若說這字跡出自一位躊躇滿志的書生,他林立還會相信,但說是林曉琪那個向來溫溫吐吐的性子寫得,他是真的不會相信,何況是一夜的時間。
又抽出一張宣紙,上面是歪歪扭扭的蝌蚪一樣的字,林立了然地嘆了口氣,這個孩子也開始用小心思了,不過作為將軍府的小姐,也該會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了,總不能別人手把手地教啊。
“管家,去找個大夫給曉琪看看吧。”說完又看看那個扭曲的字跡,說道“順便物色一個夫子教教她如何寫字讀書吧。”
“是,老爺,奴才這就辦。”老管家回道。
“恩,去吧。”林立說道。
緩緩退出書房,管家輕輕關上門,笑了笑,總歸是為人父母,哪有不待見孩子的,只是想要的東西太多,放不下啊。
偏僻的小院子里,微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盡管下著雨,但盛夏的驕陽依舊熱烈,沒見一絲收斂,管家撐著雨傘,領著年輕的大夫慢慢向里走去,帶著雨水的青草掃過大夫的衣擺,留下青澀的味道。
坐在屋檐下仔細刺繡,帶著水光的陽光落在身上有一絲蕩漾,梅香一抬頭就看見管家笑著走了過來,忙放下手中的針線,笑著問道“管家,您有什么事嗎?”
管家笑了笑,指著身后的年輕大夫白滿川,說道“這是老爺叫來給三小姐檢查的大夫,不知三小姐在不在?”
對著白滿川微笑的點點頭,梅香有些心虛地篡住了衣角,抱歉地說道“小姐,出去了,很快就回來的,老爺那?”
看梅香小心地看著自己,管家溫和地笑著,緩緩安慰道“無事,老爺不會過問這件事的,不過~”說著管家征求地看向白滿川。
“能為三小姐看診是在下的榮幸,何況我也是受師父囑咐,沒完成如何好意思回去。”白滿川善意地笑著,嘴角處露出淺淺的酒窩。
梅香覺得臉有些燙,掩飾性地低下頭說道“謝謝大夫。”
“不必。”白滿川笑著擺擺手。
不敢去摸發燙的臉頰,這是梅香有史以來第一次,見到如此溫文爾雅的男子,即便簡單的話,也能給人如沐春風之感,躬身送走管家,梅香試探性眨眨眼問道“那大夫,您要喝杯茶嗎。”
“那就有勞姑娘了。”白滿川說道。
“沒有沒有。”梅香暈乎乎走出門,完全忘了剛才還在擔心的小姐。
像第一次給林曉琪倒茶一樣小心翼翼,梅香一點不敢抬頭,此時一個面容嬌艷,衣著光鮮的丫鬟走了進來,看也沒看白滿川一眼,走到梅香身邊親切地說道“三小姐呢,怎么不見三小姐,咱們眉姨娘可專門留了好東西給三小姐。”
一掃方才的木訥,梅香帶著淺淺的笑容,笑著回道“眉姨娘還想著咱們小姐,真是好心,現在誰不躲著咱們小姐,也就眉姨娘心善還想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