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依,繼續抬頭說道:“為什么不把大家放出來透透氣呢?每天總要有一段兒時間,放大家到甲板上面透透氣吧?人們兒,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這樣可以減少疾病的發生。對你來說,也沒有什么損失呀!……”
她,決定為那些可憐的女人們,爭取些什么基本的權益?她們的生存條件,實在是太差了。下午,她親眼看到了大家潛在的憤懣。她們甚至相互廝打著……也許,說服‘蛇哥’將大家放出來,可以引起什么‘暴動’呢?如果,她們可以控制這條船,能將這些悲慘的女人都挽救出來,該有多好!……
一切,皆有可能……她們的人數很多!真得反抗起來,勝負難說,只要大家肯團結!伊依,找到了一些在海鮮市場和南門那些小男孩‘斗爭’的感覺!就算失敗了,讓大家出來呼吸點兒新鮮的空氣,也算是為大家做了一點兒好事!……
蛇哥,瞇起了細長的眼睛,直視著她……似乎在琢磨伊依的話!……
“你很聰明呀!養你在身邊,實在是很危險……”蛇哥,幽然地說道!
突然,他目光一變,揚起了手中的水杯,朝伊依的臉上潑去……
一杯兒冰冷的水,迎面撲來……
伊依,猛地一下子被澆濕了頭發!透亮的水珠兒,隨著她的臉頰流淌了下來!她的視線模糊了,蛇哥的臉在水光中晃動著……
他,肩膀上的那一條兒金環蛇,感覺到了蛇哥的冷氣,也立即對著伊依警惕地直立起蛇身來。蛇頭,在微微地顫抖著……
伊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這個邪惡的男人,變臉好快呀?說變就變,剛才還溫柔地像個翩翩的君子,一瞬兒間就面目猙獰了起來,如同一個丑陋的蛇妖兒……
空氣中,漂浮著緊張的冷氣兒……‘嘶嘶、嘶嘶……’蛇兒,發出了怪響……
伊依,盡量不去看那一條兒蛇,她倔強地咬著嘴唇。她,用手抹了一下臉頰上的水珠兒:“我……我說錯了嗎?她們,不都是你的財產嗎?損失掉一個人,就會損失一些財物,對不對?你把她們弄到船上來,不是個個都花費了很大的氣力嗎?……”就如同,將她騙到船上來那樣。說不定,他們是故意引誘伊達強爸爸去賭博,騙了別人的錢!這些黑道的故事,伊依從小就聽過很多……
蛇哥,久久地盯著她的眼睛,似乎想要從她的眸底尋找什么破綻!伊依,毫不畏懼地看著他!這個男人,看得久了也沒有什么可怕的,他就是讓人‘惡心’而已……
“你?真是這樣想的?……”蛇哥的眸子,有些試探的意味:“為了我的私人財產而考慮?……”
“當然了!……那還能為了什么?你這樣好心的讓我住在船艙上面!……”伊依,說著違心的話!現在,還不能徹底激怒這個討厭的男人呀!她可不想被蛇咬死,不明不白的在這大海中死掉!
蛇哥,緩緩地松了一口氣,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女人的數量太多了,是我們的幾倍!如果全部走出來,搞不好會引起暴動!所以,就是病死了幾個,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尸體直接丟到海里去就行了……”
伊依的心中,升起了一陣兒怒火。在他們的眼里,女人的生命就如此的低濺嗎?
她,氣呼呼地說道:“原來,你們的膽子是這樣小,你們還會怕這些女人呀?她們走出來會吃掉兒你們嗎?不見得讓全部的人都走出來,也可以分批出來透氣呀……”
蛇哥的眼神兒,輕飄飄地轉移到別處:“你說的話好像有些道理!好了,你回去睡覺吧。我會認真考慮你的建議的!不要睡得那么沉……晚上,我會隨時叫你過來!……”
伊依,轉身走出了這間豪華的房子!她,一直感覺到背后的目光,隨著她的背影……
出了門,伊依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自己的膽子,是不是太大了。還沒有摸清楚蛇哥的脾氣,就膽大妄為地提出那樣的要求……
她,在與狼共舞……
清晨的海水是皎潔無比的蔚藍色,如同一塊兒碧藍的大玉石。波浪兒平穩如春晨的潭水一樣……
海風輕拂,吹起了細細微微的千萬個波光粼粼的小紋線兒。潔凈的天空,亦是皎潔無比的天藍色,幾片薄紗似的輕云飄浮著,在金光燦爛的水面上,圍繞了一圈輕柔、輕柔的紗幔……
一艘兒大貨輪,行駛在碧藍的大海中央……
伊依,一大早就起床在廚房里幫忙做早餐!她在龍老太的指揮下,攪拌著一只碩大的鐵鍋。這里面裝的就是底下船艙里女人吃的稀飯。熱騰騰的白煙兒,不斷向上冒著,伊依正汗流浹背的忙活著,一張小臉熱得通紅……
“對了!就是這樣……”龍老太,轉身走到一把兒椅子上坐下休息。她,伸著手指揮伊依:“好好干!不要放太多的鹽巴,吃得太咸了就想喝水,盡量清淡一些。人嘛,吃得清淡了,心情也會清凈許多。你不要偷懶,我先休息一下……”
伊依,一邊兒攪拌著,一邊兒想到……這一鍋稀飯可真夠‘清澈透明’的!只放了那么一點點兒大米,簡直就是稀稀的淡水米湯。這樣的食物,哪里能夠吃飽肚子呢?女人們兒,一天就只能吃兩頓飯呀……他們想把大家餓的四肢無力,無法反抗他們的暴行嗎?
乘著龍老太打盹的時候,伊依偷瞄了她幾眼,又抓了幾把兒大米丟在鍋里,使整鍋的稀飯看起來比較有‘分量’一些……
廚房的那一邊兒,還有一鍋兒是蛇哥的早餐,小火兒燉著冰糖燕窩粥。淡淡的清香,混合在空氣中,彌散到伊依的鼻子里,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兒……
一個男人,從窗口外伸進了腦袋:“龍老太,蛇哥的早餐好了嗎?老大已經起床了,就等著你們煮的早餐呢……”
龍老太,睜開半寐的老眼兒:“哦……馬上就好了!我讓這樣丫頭送過去!”龍老太,伸個懶腰站起來,去擺弄那一鍋兒燕窩粥……
男人,瞥了一眼伊依:“你,快點兒把早餐送過來哦!不要讓咱們老大,一大清早就不開心!大伙兒跟著倒霉……”他,說完轉身離開了!
龍老太,走到大鍋前瞄了一眼!頓時,她的一張老臉黑繃了:“伊依,你又往鍋里加大米了?”
“哦……這飯,好像太稀了呀!所以…我…”伊依,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哼!你個小丫頭,懂個屁呀?你以為你在做‘好事’嗎?你這是害了她們大家……”龍老太,抬手很不客氣的在伊依的腦門上拍一下。她,繼續說道:“蛇哥,他給女人們的大米只有那么多,我們船上儲存的糧食是很有限的!你先給她們吃多了,以后的日子就要餓大家的肚子了!照你這樣煮飯方法,糧食是不夠堅持一個月的時間。到時候,大家有可能幾天都不能吃飯!你說,你不是在搗亂嗎?……”
“啊?……”伊依,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狀況,她看看那邊的燕窩粥,心里生出一些惱怒!大米是有限的嗎?這里,就連一點點兒人權都沒有……
龍老太,冷冷地瞪著伊依:“以后,不要擅自做主了!今天晚上的米飯,必須要減少一些了!去,把蛇哥的早餐送過去吧!”
伊依,氣呼呼地端起蛇哥的燕窩粥走出廚房!
她,走到一個無人的角落,左右看看沒有人。低頭對著燕窩粥,使勁吐了一口唾沫兒進去……
你這個妖怪!自己吃得這么好,給女人們的糧食卻這樣少!讓你嘗嘗我伊依小姐的口水粥……
今天,是大船在海上航行的第三天了!距離大榕樹下的斗舞之約,還有十三天!伊依,在心頭默默地計算著時間……來得及的,只要盡快地偷一條小船逃跑,還是來得及趕上與陶然的約會!
蛇哥的豪華船艙外,還配帶著一間寬大的陽臺……
陽臺上擺放著一排歐式的大長方形餐桌。桌子上面鋪著碎花淡白色的桌布,中央擺放著一盆兒鮮艷的玫瑰花,顯得春意盎然。站在這里,空氣潮濕而清新,視野也非常地開闊。碧綠的海水盡收眼底……
此時,蛇哥就坐在餐桌上,眺望著遠處的大海,他蒼白的臉頰上,目光略顯惆悵……那條兒小金子,靜靜地伏在他的膝蓋上,不時扭動一下細長的身體!
伊依,將那一碗兒經過她‘精心調制’的燕窩粥,輕輕地放在他的面前……
蛇哥的心情看起來不錯。他,看看站在一旁的伊依問道:“怎么樣?昨晚睡得很好吧……”
伊依,微笑著點點頭!
她,其實一直都很想笑呀……這個丑八怪就要飲下自己的唾沫了!她,努力地憋住了:“睡得很好!這是您的早餐……”快點兒吃吧!呵呵!里面有特別的‘調料’呀……
伊依,微笑的神態,似乎讓蛇哥更加地開心了!蛇哥,好奇地打量著伊依……她,由衷而發的笑容,很溫馨、很可愛、很清純……清早起床,就可以看到這樣一張美麗的笑臉,真是不錯!比每天面對那些大男人的丑態舒服多了!這個小丫頭的適應能力很不錯呀!瞧她的模樣,跟著自己一起生活,很開心……
“你的心情很不錯呀!”蛇哥問道!
“是啊!”她,精神十足的模樣……
蛇哥低頭看看燕窩粥,不知從哪里拿出了一根長長的銀針,深深地放入了碗里……伊依,不明就里。好奇地觀察著他的舉動。這是為什么呀?
蛇哥,將銀針拔出來,在陽光下面仔仔細細地看了一下,滿意地點點頭:“嗯……很好!還以為你會趁機下毒害死我呢?我對你的第一次測試順利通過了!”
“啊?下毒……”伊依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原來,蛇哥是用銀針測試這碗燕窩粥,這個男人的疑心病太重了吧?她曾經聽說過,銀針兒遇到毒藥就會變成黑色!幸好,她只是吐了點兒口水進去。她的口水可沒有毒呀……
第一次測試?難道,還有第二次、第三次?看來,以后的行動一定要萬分小心了!怪不得,他們是故意讓伊依,一個人將蛇哥的燕窩粥送來的哦?
伊依的眉頭,很不高興地皺了起來……
蛇哥,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你是一個新來的人。所以,我對你進行一些測試,還是很有必要的!這一次測試合格了。我覺得你昨天講的話有些道理,決定答應你提出的請求。分批放一些女人到船甲板上透透氣兒……”
底下船艙的蓋子,被掀開了……
強烈的陽光,如同萬道兒利箭射入了陰暗的底下船艙里……
第一批女人,被放出來透氣兒了!她們,在男人們警惕的眼神兒監視之下,一個一個排在著隊,從昏暗的船艙里鉆出來了……
一張張蠟黃、蠟黃的臉,仰面對著碧藍的天空,當重新看到太陽的那一刻,她們都不由自主露出了凄涼而無奈的微笑!她們的神態是充滿期待的……
久違的清新空氣,久違的藍色天空,久違的陽光……
站在太陽下面!終于,可以站在太陽下面了!廣闊的天地就在眼前……
“快點兒、快點兒,排好對!都站齊了……”男人們粗魯地吆喝著,防賊一般盯著女人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