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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被允許進入更衣室的歐逸航開心地把所有衣柜的門都打開,一件一件地挑選著自己滿意的衣服,看似隨意地問道:“你打算怎么處理剛才的那個女員工?”
沒想到他突然又提起這個話題,邵旗臻愣了一下,才面無表情地回答道:“下不為例!”
其實歐逸航關心的并不是季瀾的下場會如何,畢竟那個女人跟他沒有半點兒關系,他之所以會這么問,就是想知道邵旗臻有沒有從剛才那種不理智的狀態中走出來,堂堂邵氏集團的大總裁,要是因為女員工主動上門拜訪這個理由就把人家辭退了,應該會遭人非議的吧?
完全不知道自己差點兒丟掉工作的季瀾,這時候正和古恬恬坐在離邵旗臻公寓不遠的咖啡店里喝咖啡,甜品店周六休息,古恬恬不用趕著回去上班,所以在季瀾提出去喝點兒東西的時候,她就沒有拒絕。
“季瀾姐,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啊?”看著對面的人幾次欲言又止的樣子,古恬恬體貼地問,“有什么話你就說啊,我們兩個不是最好的朋友嗎?還有什么話是不能說的?”
季瀾拿著銀色的小勺慢慢地攪著面前的咖啡,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總裁他……平時也是這個樣子的嗎?”
“嗯?”古恬恬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本來以為季瀾想跟自己說的是工作上遇到的煩惱,或者是孤兒院最近的情況,沒想到她開口問起的居然是邵旗臻!
“差不多吧。”她想了想回答說,“我平常除了吃飯的時間以外,跟他接觸的也不是很多,所以也不是很了解。”
“看來公司里的傳言都是真的!”季瀾這次變成了自言自語,“本來以為工作以外的總裁會不一樣,原來也是這么難接近啊!”
“季瀾姐,你該不會是……”看著她一臉失落外加若有所思的樣子,古恬恬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你們那個冷冰冰還不近人情的總裁大人了吧?”
被她這么一問,季瀾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眼神也變得有些躲躲閃閃的,“你……你胡說什么呢?”
“季瀾姐,我不是小孩子了!”這么明顯的事情還否認,古恬恬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你忘記了,我可也是談過戀愛的人,怎么會看不出來?”
“你還好意思說?”終于抓到機會的季瀾紅著臉反駁,“你要是真的能夠看清楚,現在怎么會被雷鳴那個混蛋害成這個樣子?”
古恬恬無語了,“不是在說你嗎?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來了?”
“反正,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啦!”雖然比古恬恬還大了兩歲,但季瀾向來心氣很高,上學時圍在她身邊轉的男孩子她一個都看不上,算起來邵旗臻還算是她的初戀,她跟每一個情竇初開的女孩子一樣,談到心上人的時候總是一臉羞澀,更何況對面坐著的還是比她小的人,所以她下意識地就否定了這個事實。
“不是就不是唄,我又沒有說什么!”看著她快要燒起來的臉,古恬恬很識趣地沒有再接著問下去,不過她也更加確定了心中的想法,心中為季瀾開心的同時也免不了感到擔憂:
邵旗臻那樣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個好情人的人選啊!
溫家的主宅位于天南市的舊城區,整個天南市都是從那片舊城區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不過發展到現在,天南市的重心已經慢慢地移到了新城區,舊的城區被市政府保護起來,除了幾個大家族之外,其他居民全部都遷了出去。
下午六點四十的時候,邵旗臻開車載著歐逸航到達了溫家主宅,房子是從民國時期就流傳下來的,古樸的大門隱隱透出威嚴,門外站著一排黑色西裝的保鏢,正對來參加宴會的賓客進行安全檢查。
邵旗臻把車停在一邊,立刻就有兩個保鏢走了過來,在看到從車里走上來的人時,兩個保鏢的神情馬上變得恭敬起來,“邵總裁。”
把車鑰匙扔給其中的一個保鏢,邵旗臻和歐逸航一起朝溫家主宅里走去,大概是早有機靈的人進去通報了家主,兩個人剛剛進門就看見溫景親自迎了出來,“阿臻,你來啦?”
“溫叔叔。”邵旗臻快步走上去,握住他伸出來的手,“我又不是第一次來,您怎么還親自出來迎接了?”
“哈哈,叔叔我可是專門等著你呢!”溫景笑著說,然后把目光轉向了他身邊的歐逸航,“這位是……”
“他是我在美國讀大學時候的同學小歐,這次是回過來幫我忙的。”邵旗臻按照之前商定好的說辭介紹著歐逸航。
歐逸航恭敬地對著溫景鞠了一躬,“溫先生,你好!”
“你跟著阿臻叫我叔叔就行了。”溫景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回了邵旗臻身上,“好了,我們進去吧。”
三個人一起進屋,見溫景似乎有事要跟邵旗臻說,歐逸航就借著參觀的名義離開了,他才不愿意參邵旗臻生意上面的事情,這些人都是在商場上成了精的,說一句話都能帶出七八個意思來,他覺得太累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性格,他才僥幸沒有步上他大哥的后塵,整天被家族事業剝奪了所有的時間,連陪老婆兒子的時間都沒有,他才不傻,他還要用大把的時間去泡各種各樣的美女呢!
他覺得他大哥可憐可悲,卻完全沒有想到正是因為有他大哥替他頂著,他才能這樣無憂無慮地混日子,要不然他老爹早就把他從國外抓回來,一腳踹進公司里當奴隸去了。
離開邵旗臻之后,歐逸航開始在溫家主宅里到處亂竄著,因為是家主親自迎進來的客人,所以家里的傭人也不會攔著他,任由他像剛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一樣,看到什么都驚奇一下。
其實他會有這樣的反應是正常的,因為是歐家的幺子,他老爹怕他被眾人寵成了只會惹禍的廢物,所以從小就把他打包送到美國去了,他媽媽不放心,跟著去照顧了兩年,等他到了可以照顧自己的年齡,他媽媽就被他老爹一個電話叫回了國,連保姆都沒有給他留下一個,日常生活全部是他一個人打理的。
自小接受的就是美帝國主義的教育,像溫家主宅這種古香古色的民國風建筑,他也只在網上瀏覽過圖片而已,這么近距離地觀察,他是地地道道的頭一次。
因為歷史的問題,所以民國時期的建筑摻雜了許多西洋元素,采用的是中西合璧的建筑方式,所以對于在西方長大的歐逸航來說,并不是全然陌生的,他好奇的只是那些純古風的元素而已。
不過溫家的這座主宅顯然是經過修葺的,而且那些痕跡很明顯,歐逸航大致地轉了一圈,并沒有找到太多自己感興趣的地方,剛開始的興致盎然也隨著淡了,他在屋子側面的臺階上面坐下來,從口袋里摸出煙點上。
“抱歉先生,這里不能抽煙。”剛抽了一口,還沒有享受到吞云吐霧的樂趣,就被突如其來的一道聲音打斷了。
歐逸航把煙掐滅,這才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只見說話的是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見他看向自己,中年男人伸出手指了指右邊,“那邊廳中有專門設置的抽煙區,如果先生有需要的話,可以去那里解決。”
“好的,謝謝!”歐逸航站起身拍拍褲子上的土,朝他手指的方向走去,倒不是他有多么想抽煙,而是他本來以為自己已經站在了這座宅子的盡頭,卻經過他這么一提醒,他才發現前面竟然還別有洞天。
反正閑著沒事做,他就去看看好了。
他一個人在溫家主宅里到處溜達得開心,而被留在廳里的邵旗臻就沒有那么好命了,溫景并沒有跟他談多久,畢竟他是今天宴會的主人,還有很多客人需要招待,絆住他的是他最不想面對卻又不得不面對的人——今晚宴會的主角、溫景的掌上明珠,溫雅瑤。
原來,溫景要跟他談事情是假,想要給他和溫雅瑤創造獨處的機會才是真,想也知道這肯定是溫雅瑤的主意,這陣子他的確是躲她躲得有點兒厲害。
“阿臻,阿臻?”看著旁邊的人又走神了,溫雅瑤不滿意地嘟起嘴巴,“難道陪人家就這么無聊嗎?”
邵旗臻心里煩得很,卻還是要打起精神來應付她,“沒有。”
“那你還沒有告訴我穿哪一件好呢?”本來剛才就有人來催她去換衣服了,可是為了能多跟邵旗臻待一會兒,溫雅瑤干脆叫人把她所有的衣服都搬到了客廳,非逼著邵旗臻給她選不可。
“隨便。”邵旗臻終于耗盡了所有的耐心,站起身松了松領帶,“你快點兒換吧,等一下宴會就要開始了,我先出去透下氣,等會兒再見。”
“哎,阿臻,阿臻你別走啊!”見他說走就走,溫雅瑤正要追上去,卻被伺候她更衣的傭人攔住了,“小姐你還是先換衣服吧。”
溫雅瑤惱羞成怒地甩了她一巴掌,“閉嘴!本小姐要做什么不用你來管!”
被教訓的傭人不敢吭聲了,其他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惹得這位大小姐更生氣,那他們的下場就不僅僅是挨一個耳光那么簡單了。
“這又是怎么了?”正好這個時候,溫景抽空回來看看女兒打扮好了沒有,如果打扮好了,宴會就可以開始了,結果卻沒想到她的寶貝女兒又在對著傭人發脾氣了,“今天是個開心的日子,又發什么脾氣啊?”
“爹地!”看到他,溫雅瑤連忙走上前挽住他的手撒嬌,“阿
臻又丟下我一個人走了!”
“難道你還想讓他看著你換衣服啊?羞不羞?”對于自己女兒的小心思,溫景是了解得清清楚楚,不過邵旗臻可不是任由他們捏扁搓圓的人,他也只能多勸著自己的女兒別鬧得太過分,“好了好了,快回房換衣服梳妝打扮去,等下又不是見不到了!”
溫雅瑤雖然任性跋扈,但自己父親的話她大多數時候還是會聽的,嘟著嘴巴點了點頭,然后在一群傭人的簇擁下回房間換衣服去了。
看著她消失在二樓的背影,溫景無奈地搖了搖頭,他這個傻女兒看上誰不好,偏偏看上了邵家的那個油鹽不進的二小子,這可真是給他這個當爹的出了個天大的難題啊!
另外一邊,邵旗臻離開客廳之后,找了一個僻靜無人的角落,從手袋里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也不等對方說話就把對方狠狠地罵了一頓,然后同樣不等對方有所反應又掛斷了電話,整個過程好像是他自導自演的一場戲,但是經過這么一個在外人看來莫名其妙的舉動之后,他的臉色倒是好多了。
“噗!”
不知道從哪里傳來一聲嗤笑,邵旗臻警惕地朝聲音發出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身穿白色西裝的男人正雙手插兜地站在他身后,“阿臻,沒想到你還有這么可愛的一面啊!”
如果說這句話的是別人,邵旗臻肯定早就翻臉了,但是如果是這個人的話,他想想還是決定不計較了,“遠哥怎么會來?”
這位能讓他破例的人,正是歐逸航的大哥歐逸遠,聽到他的問題,歐逸遠歪著腦袋笑了笑,“如果我說我是來抓人的呢?”
“那我能打個電話通風報信嗎?”聽出他話中的調笑語氣,邵旗臻把提起的心放回了肚子里,“等下阿航見到你,肯定會嚇得落荒而逃!”
“我真有那么嚇人?”歐逸遠眨眨眼睛,他還保持著頭微微歪著的動作,再加上他略帶疑惑的語氣,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充滿童趣,很難想象他就是讓許多人談之色變的黑道組織——“清風”的掌舵人。
“遠哥你不要這樣,我會把持不住的。”邵旗臻顯然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不靠譜”的黑道老大,居然還有心情跟他開玩笑。
歐逸航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完之后,他哥倆兒好地摟住邵旗臻的肩膀,“走吧,去見見那個不著家的小兔崽子。”
邵旗臻到底還是高估了歐逸航逃跑的能力,因為當歐逸航在宴會廳里見到突然出來的歐逸遠時,整個人都僵住了,就像一只被獵人的獵槍驚嚇到的兔子,明明知道自己應該趕快逃命,卻偏偏腿軟得動彈不了。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歐逸遠只是在剛看到他的時候散發出了獵人捕獵的危險氣息,而在看到他嚇得渾身無力的樣子之后,歐逸遠就滿意地收起了視線,然后像根本不認識他一樣,徑直去跟在場的眾位有權有勢的賓客寒暄去了。
“喂!”邵旗臻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嚇傻了?”
歐逸航艱難地把視線從他大哥身上移開,“那個人真的是我大哥沒錯吧?我沒有出現幻覺吧?”
“嗯,你沒有出現幻覺。”邵旗臻點點頭。
“可是大哥他為什么……”被嚇傻了的歐逸航腦子也轉得慢了許多,“難道他不是來抓我回去的?”
“應該是吧。”邵旗臻再次確認了他的想法,從剛才歐逸遠的表現來看,他這次出現在天南市,確實跟抓他弟弟回家沒什么關系。
“早說嘛,嚇死我了!”確定不是自己眼花,歐逸航才拍著自己的胸脯長長吁了一口氣,天知道他剛才真的被嚇得連呼吸都快停止了!“那我大哥怎么會出現在在這里?”
邵旗臻扯了扯嘴角,“要不然你親自去問問?”
“不用了!”歐逸航連忙搖頭,順便轉移話題,“這都七點多了,怎么還沒見主人家出來?”
舉辦宴會的地方并不在溫家的主宅當中,這也是剛才歐逸航亂逛的時候才知道的,就是從那個中年男人指給他的方向過去的另外一座宅子,應該也是溫家的財產,只不過跟溫家主宅是完全獨立開的。
一想到等一下還要應付溫雅瑤的糾纏,邵旗臻的臉色就冷了下來,要不是現在還不是跟溫家翻臉的時候,他根本就不會來,更不會任由那個女人像只水蛭一樣纏著他!
敏感地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歐逸航正想問問他怎么了,這個時候嘈雜的會廳突然安靜了下來,他的目光下意識地朝門口的方向望去,當看到那個被眾人擁著如同公主般出現的女人時,他的心幾乎是立刻就淪陷了。
雖然從小被丟在國外自己一個人生活,但除了他媽媽剛離開的那段時間,他其他時候的日子都還是過得很逍遙的,他人長得好、性格好,還嘴巴甜會哄人,再加上他花錢大方,所以他的女人緣向來都很好,身邊的女朋友更是換了一個又一個,更是在朋友圈里落下了“花花公子”的名聲。
對于整天流連在花叢中的人來說,女人只分為有吸引力和沒有吸引力兩種情況,顯然溫雅瑤是屬于前者,看著她被一群人簇擁著走上不遠處的高臺,歐逸航微微地瞇起了眼睛。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看到有興趣的獵物時的表情,捕捉到他這個表情的邵旗臻不贊成地皺起了眉頭,卻是沒有說什么。
早在進門的時候,溫雅瑤的一雙眼睛就落在了站在會廳一角的邵旗臻身上,只不過她還記得自己是今天宴會的主角,所以并沒有立刻黏上去,而是老老實實地跟著自己的父親走上了主席臺。
首先致辭的是溫家的家主溫景,他先是笑瞇瞇地掃視了會廳一圈,然后才開口道:“感謝大家今天來參加小女的生日宴會,溫某感到非常榮幸!”
一句話落,會廳中頓時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邵旗臻敷衍地拍了兩下手,眼睛也開始在會廳中逡巡著,等溫景寒暄完,溫雅瑤肯定會過來找他,他得找個躲避她糾纏的借口才行。
因為心思沒有再放在溫家父女身上,所以溫景接下來說了什么,他一句都沒有聽進去,今天晚上來的人大部分都是溫家的合作伙伴兒,沒什么人是他可以拿來利用的,就在他想著要不要干脆稱病提前離開的時候,卻在甜品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去那邊談些事情,等一下要是那個女人過來的話,幫我攔著點兒。”跟歐逸航交代了一句之后,邵旗臻便朝著甜品區走去,“穆總。”
穆錦軒正皺著眉頭打量那一排各式各樣的中西甜品,醫生囑咐他每天要按時補充一定量的糖分,而且還不能一次都把全天的補充完,這個時候正好是他最后一次補充糖分的時間,但是現在看來,溫家的甜品師所做出的這些甜品顯然很不合他的心意。
正猶豫著干脆放棄好了,卻聽到背后有人叫自己,回過頭他才發現是這段時間正在跟他談合作的人,“邵總。”
“穆總喜歡吃甜的?”見他之前的目光一直在這些甜品上打轉,邵旗臻好奇地地問。
“不喜歡。”穆錦軒搖搖頭,臉上露出些微的厭惡,“這些東西對我來說只是起藥品的作用而已,而且還沒有藥品容易入口。”
作為同樣討厭吃甜食的男人,邵旗臻很是贊成他的說法,“話雖如此,但不是還有一句話說嗎,是藥三分毒,總不比食物來的更安全一些。”
穆錦軒點點頭,“醫生也是這么說的。”
“不如我陪你吧。”邵旗臻說著,伸手拿了一小塊水果慕斯扔進嘴巴里,入口即化的甜意差點兒沒讓他吐出來!
“既然邵總都舍命陪君子了,那我也不好再逃避了!”穆錦軒苦笑了一下,也跟著挑了一種看起來糖分就很足的小蛋糕,皺著眉頭吞了下去。
“太甜了!”邵旗臻也是眉頭緊鎖,正好這個時候有端著酒水的服務生經過,他端起兩杯香檳,將其中的一杯遞給穆錦軒。
穆錦軒接過來朝他敬了敬,然后就仰起頭一飲而盡,醇香的酒味沖淡了口中黏膩的甜味,他這才感覺好了一些。
經歷過“共患難”之后,兩個人自然而然地聊了起來,最開始談的是合作的事情,但是后來邵旗臻就有點兒沒話說話了,穆錦軒雖然很奇怪這位平時話不多的邵總裁為什么突然拉著自己說個不停,但是他也沒有表現出不耐煩的神色,而是把一個陪聊的角色扮演得很是到位。
他們兩個人在這邊聊得開心,而在不遠處卻有個人不開心了,這個人當然就是今天晚上的壽星溫雅瑤了,她一從臺上下來就直接跑過來找邵旗臻了,結果他卻像沒有看到她一樣,自顧自地跟別人聊天。
要是換成別人她早就上去把人拉走了,偏偏那個人是穆錦軒,她爸爸曾經告訴過她,邵氏集團在跟中遠實業談合作,兩個人湊在一起肯定是在談公事,她就算是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耽誤邵旗臻做生意,就像她爸爸再寵她也不會允許她在他談公事的時候打擾一樣,在男人的眼中永遠都是事業第一!
“溫小姐,生日快樂!”
就在她心煩意亂的時候,偏偏還有人不識趣,主動地跑上來招惹她,還擺出一副令人惡心的諂媚表情,她當場就發飆了,冷冷地瞪了那個人一眼,手里的半杯香檳全部潑在了那人的臉上,“滾開!”
拍馬屁不成還被潑了一臉酒,那個人只能灰溜溜地離開了,可是溫雅瑤一肚子的火氣可不是這么
簡單就能消下去的,又從服務生的手里端過一杯酒,揚起頭“咕嚕咕嚕”地一口氣全部喝了下去。
“嘖嘖,女孩子家這么喝酒真是有損形象啊!”耳邊突然響起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溫雅瑤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穿著銀白色休閑西裝的男人,正一臉玩味地打量著她。
溫雅瑤沒有說話,而是又端了一杯酒,二話不說地就朝那個男人兜頭兜臉地潑了過去,只不過這次她沒有得償所愿,那個男人顯然是做好了準備,身體及時地往后面退了幾步,面帶僥幸地開口:“幸好躲得快,這可是阿臻的衣服。”
耳尖地捕捉到“阿臻”兩個字,溫雅瑤不善的臉色微微緩和了一些,“你跟阿臻什么關系?我以前好像沒有見過你!”
“你問我啊?”歐逸航指著自己的鼻子,在得到她確認的眼神之后,他才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然后開始做自我介紹:“我是阿臻的大學同學,也是他最好的朋友,我叫歐逸航。”
“你姓歐?”溫雅瑤有點兒困惑地看著他,剛才好像也有個姓歐的先生,爸爸對他很客氣的樣子,她記得好像不是長這個樣子啊!
歐逸航當然不明白她心中所想,“是啊,有問題?”
“沒有。”溫雅瑤搖搖頭,既然對方是邵旗臻的朋友,她也就收起了大小姐的傲慢態度,而是客氣地向她打聽著,“請問,阿臻是去跟穆總裁談公事了嗎?”
“應該是吧,聽說要跟中遠實業合作來著。”歐逸航一邊在心里暗嘆邵旗臻這張王牌還真是好用,一邊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我聽阿臻說,今天是溫小姐的生日?”
溫雅瑤點點頭,沒有說話,她的心思仍然在不遠處的邵旗臻身上,盡管已經看在邵旗臻的面子上對歐逸航很客氣了,不過態度還是敷衍的。
“既然阿臻還有公事要談,不如我們就先去切生日蛋糕吧。”歐逸航并不在意她的態度,他對于女人一向都很耐心,雖然眼前這個追起來似乎有點兒難度,不過誰叫他來興趣了呢?
想到這里,他又為自己加了一重砝碼,“阿臻說他等一下會過來找我。”
果不其然,一聽到他這么說,溫雅瑤立刻同意了他的提議,她雖然被寵壞了,但是她也不是傻子,她知道邵旗臻在明里暗里地躲著她,既然歐逸航是他的朋友,那么只要自己和歐逸航在一起,就不怕沒有跟邵旗臻接觸的機會,他總不會連他自己的朋友也躲吧?
溫雅瑤算盤打得響,卻完全想不到歐逸航本身就是被邵旗臻推出來做擋箭牌的,當然,他自己也做得很開心就是了,于是當邵旗臻發現溫雅瑤不再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時,他果斷地拋下好友徑直離開了溫家。
“阿臻這小子真是太不夠意思了!”晚上十一點的時候,所有的賓客幾乎都離開得差不多了,發現自己被無情拋棄的歐逸航抱怨著,“早知道就不蹭他的車了,這么晚了難道叫我自己走路回去嗎?”
“要不然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吧?”同樣沒有等到人的溫雅瑤雖然也很失望,不過看在他是邵旗臻朋友的份兒上,她還是決定幫他一把,“你住在哪里?”
“不用麻煩溫小姐了。”沒等歐逸航回答,就有人先替他回絕了溫雅瑤的好意,剛跟溫景談完事情出來的歐逸遠拎起自家弟弟的衣領,朝著溫雅瑤露出了一個溫文爾雅的笑容,“這小子由我接手就行了。”
歐逸航立馬回過頭滿含深情地看著他,“大哥,你是我親大哥!”
他這話在外人聽來是感激他大哥及時伸出了援助之手,其實是想讓歐逸遠看在他們是親兄弟的份兒上放他一馬,他現在還不想回家啊!
“廢話!不是親的誰愿意管你呀?”歐逸遠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拎著他后脖領子的手絲毫沒打算放松,直接拎著他鉆進了自己的車里,吩咐司機開車之后才松開對他的禁錮。
直到黑色的加長轎車消失在夜幕之中,溫雅瑤才轉身進門,正好碰上父親在客廳里喝茶,看見她,溫景好奇地問道:“瑤瑤,今天晚上一直跟你待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是誰呀?”
“阿臻的朋友。”溫雅瑤在她身邊坐下來,悶悶地回答。
“怎么了?不開心?”溫景伸出一只手抱住她,另一只手輕輕地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傻閨女,男人的心哪有那么容易抓住啊?別著急,慢慢來!”
溫雅瑤生氣地跺了跺腳,“阿臻他是故意躲我的!”
“那你就別追他那么緊啊!”溫景笑著說,他倒是不擔心這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就算自己的女兒抓不住邵旗臻的心,必要的時候他也助她一臂之力的,“男人不喜歡女人總是纏著他,你要給他一點兒空間才行。”
“不看緊點兒,要是被別的女人搶走了呢?”溫雅瑤顯然很不同意他的看法,“我絕對不允許其他的女人搶走阿臻!”
“那你不會換一種方式看著他嗎?”溫景無奈地搖搖頭,他這個女兒就是脾氣上厲害一點兒,性格卻是直來直去的,連心眼兒都不會耍,“你今天不是剛結識一個他的朋友?你可以從他那個朋友身上入手啊,笨女兒。”
“不許說我笨!”被他的話提醒了的溫雅瑤心情頓時好了很多,也有心情跟他撒嬌了,“我可是你生的,就算笨也是你遺傳給我的!”
“好好好,我遺傳給你的。”溫景哈哈大笑了起來,“好了好了,時間不早了,趕快上樓去睡美容覺吧,爹地也累了,要休息了。”
溫雅瑤點點頭,乖乖地跟他道了晚安之后就回房睡覺去了。
而另外一邊,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她接近邵旗臻的助力的歐逸航,正坐在自家大哥的車上,表面上看起來是老老實實地坐著,其實他的心里早就轉了不知道多少個彎兒,想了多少在不惹怒他大哥的前提下順利逃跑的辦法。
“想好了嗎?”歐逸遠一上車就閉著安靜養神,不過這并不代表著他對身邊這個弟弟的想法完全沒有了解。
歐逸航搖搖頭,老老實實地回答:“沒有。”
“那就別想了。”歐逸遠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你二姐跟姐夫前幾天從意大利回來了,所以老爺子特許你再逍遙一陣子。”
“真的?”聽見他的話,剛才還萎靡不振歐逸航立刻來了精神,就連眼睛都亮了起來,“大哥你沒騙我?”
歐逸遠挑了挑眉稍,“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好像是沒有。”歐逸航仔細地想了想,他本來跟家人相處的時間就短,大哥跟兩個姐姐又都很疼他,好像確實沒有騙過他什么。
車子在夜色中飛快地行駛著,兩個人說著話的時候,就已經到了歐逸航暫住的公寓樓前,歐逸航打開車門下車,又把頭探進來問道:“大哥你要在天南市待幾天?”
“兩三天吧,怎么了?”
“看看你有沒有空,我請你吃飯唄!”知道他不會再把自己強行帶回去,歐逸航對他的態度親近了很多,“咱們兄弟兩個很久沒有坐在一起吃飯聊天了。”
歐逸遠打開手提電腦查了一下,“后天沒什么事。”
“可是我后天要上班。”歐逸航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明天不行嗎?”
“明天我要跟這邊的負責人吃飯談生意。”歐逸遠把電腦合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
“不用了。”歐逸航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還是后天吧,中午你直接去公司找我,叫上阿臻咱們一起去!”
歐逸遠點點頭,“還有事嗎?”
“沒有了,大哥趕快回去休息吧。”歐逸航朝他揮揮手,看著車子消失在夜幕之中,他才轉身朝自己的公寓走去,順便拿出手機撥通了邵旗臻的電話,“阿臻你個混蛋!”
邵旗臻的反應是直接掛斷了電話。
“混蛋,還敢掛我的電話?”歐逸航不死心地又撥了一遍,這回電話里換成了一個冰冷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關機?”歐逸航恨恨地收起手機,“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
而剛洗完澡躺在床上的邵旗臻,盯著被自己關掉的手機看了一會兒,果斷地拉起被子準備睡覺,對于把歐逸航丟在溫家主宅的事情,他心里一點兒愧疚感都沒有,沒有了他這個司機,不是還有歐逸遠嗎?
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邵大總裁美美地睡了一覺,準時在第二天早上的五點五十分睜開眼睛,五分鐘用來穿衣,五分鐘用來洗漱,等他拉開房門的時候,客廳墻上掛著的壁鐘正好敲響六下。
自從知道了他的生活規律之后,古恬恬基本上都是在六點二十左右才會來到他的公寓,花十五分鐘做好一人份的早飯,邵旗臻健身完洗好澡之后,正好能吃到溫度適中的食物。
不過今天邵旗臻起床的時候,卻發現古恬恬已經到了,正拿著抹布擦拭電視機下面黑白色調的組合柜,看到他還打了聲招呼:“邵先生,早上好!”
“嗯。”邵旗臻淡淡地應了一聲,走進隔壁的健身房。
古恬恬早已經習慣了他冷淡的態度,也不放在心上,彎下腰繼續忙碌自己的事,昨天中午吃完飯就被“趕”了出去,連衛生都沒來得及打掃,今天她特意來得早了一些,雖然并沒有發現邵旗臻有潔癖的毛病,但畢竟是在她還債的工作范圍之內,她還是得主動地做好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