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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郝建國點點頭,“不過手續有點兒麻煩,到現在還沒有批下來。”
“如果我說,我有辦法讓您盡快拿到手呢?”邵旗臻首先開出了自己的條件,“爺爺有沒有興趣跟我做一筆交易?”
這個條件對于郝建國來說很是吸引,從他瞬間亮起的眼神就能看得出來,不過老人家一輩子謹慎慣了,即使對方開出的條件再吸引,他也不會輕易就這樣答應下來,“你先說說是什么交易?”
“其實也不算是交易。”邵旗臻往后靠在竹椅背上,“我知道您老人家看不上林培的家世,但郝靜總是您親生的孫女,是您從小看著長大的,相信您也不忍心就這樣跟她斷絕了所有關系吧?”
聽到他提到郝靜,郝建國冷冷地哼了一聲,“不是她主動要求跟郝家脫離關系的嗎?她心里根本就沒有我這個爺爺!”
“當初您那么反對她跟林培的婚事,她不是被逼急了嗎?”邵旗臻笑著說道,“剛才我來見您的時候,她還特別囑咐我,跟您說話的時候要委婉一點兒,說您老人家身體不好,別刺激到您!”
郝建國聽完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輕輕地嘆了口氣,“靜靜那個丫頭,脾氣跟她姑姑一模一樣,決定的事情任你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我是怕她后悔!”
聽他主動提起郝靜姑姑的事情,邵旗臻心里一動,但他卻沒有急著問清楚,而是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說下去,“林培雖然不是什么世家子弟,但他現在的身家,足夠讓郝靜過上隨心所欲的生活,而且他的能力相信您也有所耳聞,就算他現在脫離了邵氏集團自己出去創業,我相信過不了幾年,他的事業就會比郝家更加輝煌,這一點兒不知道您相不相信?”
說到這里,郝建國已經明白他今天約自己出來的用意了,他自己的孫女為了跟心愛的人結婚,自愿宣布跟家族脫離關系,他這個做爺爺的再怎么生氣,也不可能真的就當做沒有養過這個孫女,只是郝靜性格倔強,從那之后就再也沒有回過家,他這個一家之主又不可能拉下臉去求她回來,只能就這樣僵持著。
現在邵旗臻主動給了個臺階讓他好下臺,順便還附送了一個很有吸引力的條件,他斟酌再三,終是妥協似的擺了擺手,“我都是黃土埋半截身子的人了,還有什么看不開的?讓他們有空回家來看看,別的我也就不計較了。”
“正好土地的事我也要交給林培去辦,既然是一家人,您有什么要求就盡管提出來,相信他不會讓您失望的!”見自己的第一個目的達到了,邵旗臻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除此之外,我還想跟爺爺打聽一件事。”
“什么事?”同樣解決了一個大難題的郝建國,此時心情也是相當好,聽他又提出另外一個問題也沒有翻臉,而是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邵旗臻組織了一下語言,“您剛才說到郝靜的姑姑,能具體地說一下嗎?”
“你問這個做什么?”他話音剛落,郝建國就皺起了眉頭,這是他一輩子都不愿意再提起的事情,是他心中永遠都無法磨滅的傷痕。
“不瞞您說,我是幫一個朋友問的。”
“朋友?什么朋友?”郝建國將信將疑地看著對面的人,那件事都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當年知情的人也都被封了口,怎么現在還會有人打聽?
邵旗臻抿了下嘴唇,“抱歉,我現在讓您知道她是誰,但是有一點我可以確定地告訴您,她跟郝靜的姑姑、跟你都關系不一般。”
聽完他的話,郝建國沉默了,他剛才就一直在納悶,郝靜跟林培已經結婚了,邵旗臻怎么可能只因為讓他接手他們,就開出那么誘惑的條件呢?原來他今天約見自己的真正目的是在這里啊!
他不說話,邵旗臻也靜靜地邊喝茶邊等待著,他有把握郝建國一定會告訴自己當年的真相,因為他明白那塊兒地對郝家的重要性。
果然,大概過了十多分鐘后,郝建國終于開口了:“是那個孩子吧?”
“您知道?”邵旗臻有些吃驚,他既然知道古恬恬的存在,為什么這么多年都對她不聞不問?怎么說,她也是他的外孫女啊!
郝建國點點頭,回憶起往事的他,看起來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十歲,“蓉蓉當年懷孕的時候,我本來是想讓她把孩子打掉的,可是她死活不肯,還趁著我們不注意的時候從家里逃了出去,從那時開始直到她去世,都沒有再跟家里聯系過,我氣她不知輕重,也狠下心沒讓人去找她,原來她到底把那個孩子生了下來!”
“那后來呢?”邵旗臻又問道,“姑姑去世之前,也沒有告訴您,她其實生下了那個孩子嗎?”
“沒有。”郝建國搖搖頭,“我們得到消息的時候,就只見到了她的尸體,沒有見到孩子,我一直都以為那個孩子早就不存在了,沒想到竟然還活著!”
這樣就能夠解釋為什么古恬恬在孤兒院待了這么多年,郝家的人從來都沒有去找過她,原來郝蓉一直都瞞著家里的人!可是她為什么寧愿把孩子送去孤兒院,也不愿意讓自己最親的家人來照顧呢?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郝建國又繼續說道:“當年我不愿意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她大概是怕我會對孩子不好,所以才在決定結束自己的生命之前,把孩子托付給了那個負了她的男人吧。”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下去,“你剛才說那個孩子是你的朋友,那她這些年過得好嗎?”
“她是在孤兒院長大的。”
“孤兒院?”郝建國吃了一驚,“怎么會在孤兒院呢?”
邵旗臻聳聳肩膀,“這也是我今天想問您的問題,不過您剛才說您根本不知道她來到了這個世上,那就只剩下兩個可能,要么就是姑姑知道您不會接受她,親手把她送去了孤兒院;要么就是姑姑把她托付給了您說的那個男人,但是他卻把孩子丟到了孤兒院,除了這兩種,我想不到有別的可能性。”
聽完他的猜測,郝建國沒有說話,但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的手在微微發著抖,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其他什么原因。
“爺爺,您能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嗎?”雖然知道現在不是個好時機,但是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邵旗臻不愿意讓自己前面的努力白費。
“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告訴你了,還有什么是不能說的?”郝建國無力地擺擺手,“說起來,這個人跟你們邵家也有關系呢!”
“哦?”邵旗臻挑挑眉,“是誰啊?”
“上官霆。”
兩個人聊了將近兩個小時才分開,臨上車的時候,郝建國突然又轉過頭提出了一個要求:“阿臻,你能安排我跟那個孩子見一面嗎?”
“這個我現在沒辦法答應您。”考慮到古恬恬對他這個外公的存在還一無所知,邵旗臻不敢自作主張地答應他,“回頭我問她一下吧,如果她同意的話,我就替你們安排。”
郝建國點點頭,“麻煩你了!”
目送著他的車離開,邵旗臻才鉆進了自己的車里,不過他沒有回公司,而是直接開回了邵家主宅,從郝建國那里得到的最后一個消息是在太具有爆炸性了,他得找個地方好好地消化一下才行。
他原本想著這個時候,邵旗毓夫妻兩個應該帶著兒子出去玩兒了,結果剛進門就看到上官絮穿著一身家居服蹲在花園里,身邊還蹲著雙手托住下巴的邵嘉豪小朋友,忍不住走上前問道:“你們在干嘛呢?”
“叔叔!”見到他,邵嘉豪小朋友站起來小跑著撲向他,“舅舅送了花花過來,我跟媽媽把它種起來,這樣以后就會開出很多很漂亮的花花!”
邵旗臻把他抱起來,奇怪地問道:“怎么你們親自動手?花匠今天沒來嗎?”
“他家里臨時有事,我就讓他回去了。”這次回答他的是上官絮,她已經成功地把花株栽進了泥土里,最后用小鏟子把周圍的泥土拍拍平,“豪豪,你不是要給花花澆水嗎?怎么還讓叔叔抱著?”
“哦!”邵嘉豪小朋友答應著,看著邵旗臻認真地說道:“叔叔你先放我下來,我給花花澆完水再跟你玩兒。”
邵旗臻依言把他放在地上,“去吧。”
看著母子兩個又繼續忙活去了,他這才低頭整了整自己衣服,朝屋子里走去,客廳里邵旗毓和上官轍正坐在沙發上聊天,看見他進來奇怪地問道:“阿臻,你今天怎么回來得這么早?”
“出來辦點兒事,辦完就直接回來了。”邵旗臻說著,在沙發的另外一頭坐下來,看著上官轍問道:“你小子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才飛機,就直接奔這兒來了。”上官轍笑瞇瞇地回答,“我爸的朋友前幾天給他送了一株十八學士,我姐不是喜歡蘭花嗎?就讓我給她捎回來了。”
“你回來就專門為了送一株花?”
“當然不是,我又不是聯邦快遞!”上官轍很沒形象地翻了個白眼,“我這次回來是為了公事,還有,我有事找你幫忙。”
邵旗臻點點頭,“正好,我也有事要問你。”
“那你們去書房聊吧,我出去看看他們種好了沒有。”邵旗毓說著,站起身往院子里走去,其實他剛才就想去看看了,只是不好意思把小舅子一個人留在客廳里,現在阿臻回來就沒他的事了,他還是陪老婆孩子去
吧。
邵旗臻和上官轍兩個人來到二樓書房,傭人們端上咖啡之后就退了出去,邵旗臻在沙發上坐下來,翹起一條腿問道:“什么事找我幫忙?”
“把你們家林培借我一下唄!”上官轍在他對面坐下來,也不跟他客氣,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我前一段時間把市政府那個擴建項目拿下來了,下個月就要開始動工,我常年不在國內,需要有個人幫我看著。”
“你們公司就剩你一個人了?”邵旗臻奇怪地問道,就算他自己不在國內,公司里還養了那么一大幫子人呢,連個能用的人都沒有了嗎?
“嗨,現在已經有兩個大項目在同時進行了,再加上下個月開始的那個,我一下子上哪兒湊這么多人去啊?”上官轍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如果是都在同一個地方,我讓他們辛苦一點兒也就行了,可惜三個項目在三個不同的城市里,就算有分身術也忙不過來啊!”
邵旗臻聽完嘴角直抽搐,“你小子也太貪心了吧?”
“這根本不關我的事好不好?”聽到他這樣說,上官轍直為自己喊冤,“除了本市的這個是我主動爭取的之外,其他兩個都是人家為了還老爺子當年的恩情,特意指明讓我們公司來做的,我也很不情愿好嗎?”
“你小子就得了便宜賣乖吧。”邵旗臻白了他一眼,拿出手機打電話,接通后直接把手機隔空扔給他,“你自己跟他說!”
上官轍接過來,屁顛屁顛地跑到窗口跟林培商量去了,他之前也跟林培打過交道,兩個人也算比較熟悉了,所以通話進行了大概二十多分鐘,他就美滋滋地掛斷了電話,“他答應了!”
“記得紅包包厚點兒!”
“這還用你說嗎?”達到了此行的目的,上官轍的心情好得幾乎快要爆表了,哼著小曲兒問道:“你剛才說要問我什么來著?”
邵旗臻喝了口咖啡,“你還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嗎?”
完全不在調子上的小曲兒戛然而止,上官轍用看外星人似的目光看著他,“阿臻,你是不是腦子進水啦?咱們從小一塊兒長大的,我們家有幾個孩子,你還不清楚嗎?”
“以前清楚,不過現在不清楚了。”邵旗臻一點兒都沒有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你要不要再好好想想,或者問一下伯父伯母?”
上官轍收起自己的目光,整個人變得嚴肅起來,“你知道了什么?”
“該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相比起他跟變了個人似的,邵旗臻臉上的神情從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或許你們不知道的那一部分,我也很清楚。”
“這跟你有什么關系嗎?”上官轍動了動剛才瞬間僵直的身體,臉上的神色也放松了一些,“據我的了解,你不像是會管這種閑事的人啊!”
邵旗臻聳聳肩,“誰叫她是我兒子的媽呢?”
“兒子?”上官轍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小子什么時候有了個兒子?”
“這好像不是我們今天談話的重點吧?”邵旗臻沒好氣地說道,他這個轉移話題的招數也太爛了一點兒,“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轉移話題失敗的上官轍撇撇嘴巴,“我不能告訴你,要不然我媽會拿掃帚把我掃地出門的!”
“那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掃地出門?”邵旗臻瞇起眼睛問道。
“你個重色輕友的臭小子!”上官轍被他氣得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不過很快又坐了回去,嘆了口氣說道:“不是我不愿意告訴你,這件事是我媽心頭的一根刺,我是她的親生兒子,怎么可能讓她再受一次傷害?”
邵旗臻卻仍然不緊不慢地說道:“我現在只是想知道當年發生了什么事,又不是讓你馬上把她認回來,你到底在緊張什么?”
“我能不緊張嗎?”見他依舊窮追不舍地追問,上官轍都快哭出來了,“這件事我爸跟我姐都不知道,要是從我嘴里泄露出去,我媽非宰了我不可!”
“行了行了,我不問了,看你那點兒出息!”看他一副快要崩潰的樣子,邵旗臻終于大發慈悲打算放過他了,“不過你最好跟伯母先打聲招呼,這件事我既然管了,就一定會管到底的!”他說完就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阿臻,讓我見見她吧。”上官轍的聲音又一次在身后響起,這次他沒有耍寶,而是很認真地要求著。
邵旗臻頭也不回地說道:“我會安排,你等我消息!”
從樓上走下來,邵旗臻看到他大哥一家三口已經從花園里回來了,正坐在客廳里吃西瓜,見到他下來,邵嘉豪小朋友趴在沙發背上邊啃著手里的西瓜,邊朝他招了招小手,“叔叔快來,有冰冰甜甜的西瓜吃哦!”
“阿轍呢?”見只有他一個人下來,邵旗毓奇怪地問道。
“他說要一個人靜靜。”邵旗臻說著,目不斜視地朝門口走去,“我不吃了,我出門一趟,晚點兒回來。”
“叔叔,叔叔!”聽說他要出門,邵嘉豪小朋友從沙發上跳下來,邁著兩條小短腿兒沖到他面前問道:“你到底什么時候帶我去找弟弟玩兒呀?”
邵旗臻彎下身把人抱起來,“走吧,現在就去。”
接到他的電話時,古恬恬并沒有覺得意外,因為是她答應了他可以隨時來看兒子,所以她只是簡單地替兒子收拾了一下,把外出要用到的東西都裝進一個背包里,順便還塞了兩個奶瓶進去。
“恬恬,你這是要干什么呀?”宋玉玲路過她房間門口,看見她的舉動問道,“要帶睿睿出門嗎?”
古恬恬搖搖頭,“他爸爸要過來接他出去玩兒,我收拾一些東西給他帶著。”
“你不跟著一起去嗎?”宋玉玲奇怪地問道。
“我去干什么?”古恬恬笑著看她,“我跟他已經沒有什么關系了,他來看孩子是他的權利,我卻不想再因為這個跟他再糾纏不清。”還有一點她沒有說,這些天她一直在為穆錦軒的那個提議煩惱不已,如果再加上一個邵旗臻的話,她還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應付得了!
宋玉玲了然地點點頭,“也是,穆先生知道了估計也會不高興。”
兩個人聊著天的時候,邵旗臻已經驅車抵達了穆家,聽到門外響起的汽車喇叭聲,古恬恬一手抱起兒子,另外一只手拿著背包朝外面走去。
“恬恬姐姐!”剛走出院子,就看見從車后座跳下來一個小小的身影朝她沖過來,等到了她面前,邵嘉豪小朋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改口道:“不對,媽媽說要叫嬸嬸!”
“叫阿姨吧。”古恬恬騰不出手來,只好蹲下身跟他面對面,“一年多沒見,嘉豪好像長高了呢!什么時候回來的?”
“上次叔叔生病住院的時候。”邵嘉豪小朋友回答著,眼睛卻眨也不眨地看著她懷中比自己更小更軟的小家伙,這就是他的弟弟嗎?
生病住院?古恬恬抓住他話中的重點,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邵旗臻,卻在對上他的目光時移開了自己的視線,低下頭對懷里的兒子道:“睿睿,這個是哥哥哦,快叫哥哥!”
在被人打量的時候,邵嘉睿小朋友也睜大了一雙眼睛,看著面前跟自己一樣團子狀的小嘉豪,這會兒聽見媽媽的話,用軟軟的小嗓音乖乖地叫人:“哥哥。”
這一聲叫得小嘉豪渾身都跟打了雞血一樣激動,他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聽到別人叫他“哥哥”呢!于是他捧住弟弟的臉用力地親了一口,“弟弟真乖!”
邵嘉睿小朋友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被占了便宜,樂呵呵地邊拍小手邊叫著哥哥,他又學會了一個新名詞呢!
“好了好了,上車吧。”一直靠在車門上看他們小兄弟兩個互動的邵旗臻,用手拍了拍侄子的腦袋,然后對小嘉睿伸出手,“來,兒子!”
古恬恬把小嘉睿遞給他,然后把手里的背包也一并交給他,“別玩兒得太久,他中午沒睡午覺,晚上得早點兒睡才行。”
“你不一起去嗎?”邵旗臻奇怪地看著她。
古恬恬搖搖頭,“我不去了,你們去吧。”她說完就要轉身回屋,卻被邵旗臻抓住手腕直接塞進了車后座,“你干什么呀?”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邵旗臻說著,把小嘉睿塞進她懷里,又把邵嘉豪小朋友拎上車,這才鉆進駕駛座里發動了車子。
幾個人先去吃了晚飯,然后邵旗臻帶著古恬恬她們去了一家兒童娛樂中心,這樣的兒童娛樂中心在天南市很普遍,因為現在的孩子都是獨生子女,平常爸爸媽媽上班,很多學齡前的小孩子都沒有地方可以去,就會被爸爸媽媽送到這里來。
兒童娛樂中心的設施很齊全,配合著各個年齡階段的孩子玩耍、學習的需求,而且孩子們在這里很容易結交到朋友,彌補了獨生子女童年孤單的缺憾,因此受到許多孩子和家長們的歡迎,自然也就像雨后春筍般在天南市迅速地發展了起來。
不過邵旗臻帶他們去的這一家檔次高了許多,被送到這里來的基本上都是當地有權有勢的家族子弟,光保安人員都是從部隊里退下來的軍人,這里還配備了專門的老師和阿姨,孩子們被送到這里完全不用擔心安全的問題。
邵嘉豪之前來過幾次,也認識了不少同齡的小朋友,不過今天他拒絕了朋
友們一起玩兒的邀請,因為他要陪弟弟,“叔叔,恬恬阿姨,我帶弟弟去玩兒咯!”
“去吧。”邵旗臻摸了摸他的頭,“照顧好弟弟,別讓他摔了啊!”
聽他這么一說,邵嘉豪小朋友立刻升起了一種責任感,挺起小胸脯回答道:“叔叔放心吧,我會保護弟弟的!”說完,牽起弟弟的小手跟著娛樂中心的阿姨去活動室了。
活動室外面的走廊上擺著一組長沙發,是給家長們準備的休息區,邵旗臻和古恬恬在沙發上坐下來,看著鋪滿了白色長毛地毯的活動室里,兩個小家伙爬上只到成人腰部的塑料滑梯,嘻嘻哈哈地從上面滑下來,然后在滑梯底部笑著滾成了一團。
“為什么躲我?”
就在古恬恬被兩兄弟歡樂的氣氛所感染的時候,突然聽到旁邊的人這么問,她收起嘴角的笑意,“我以為我們上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不想再跟我有任何瓜葛?”邵旗臻皺著眉頭問道,“你就這么恨我?”
古恬恬卻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不恨你,只是覺得再這么糾纏下去也沒有什么意義,我們都有各自不同的路要走,已經錯了一次,難道還要繼續錯下去嗎?”
“那你的路就是待著我兒子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她這話怎么聽怎么覺得不順耳,邵旗臻的眉頭狠狠地皺了一下,壓抑著心中的怒氣問。
古恬恬沒有回答他,而是突然轉過頭看著他,問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你知道溫雅瑤生病的事情嗎?”
“她生病了?”邵旗臻臉上露錯愕的表情,“什么病?”
“這里的毛病。”古恬恬說著,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她愛你愛得都得精神病了,我不想自己以后也變成那個樣子。”
聽到她的話,邵旗臻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無言以對,他一直都以為溫雅瑤會做出那樣瘋狂的舉動,是因為她本身就是那樣任性跋扈的性格,卻沒有想到她會是因為生病,而且這病還是因自己而起!
看他眉頭深鎖、嘴角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古恬恬毫不意外地心疼了,她其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剛才的那句話只是陳述一個事實而已,但是現在她卻后悔了,他無論在什么時候都應該是高高在上、藐視一切的人,愧疚、自責這樣的情緒實在不適合他!
“對不起!”正當她思考著該說些什么的時候,邵旗臻突然開口道,“一直以來,我都欠你一個正式的道歉,因為我的私心,把毫不相干的你牽扯進了我的生活,卻又沒有好好地對待你。”
古恬恬嘴巴張了張,似乎又很多話想跟他說,但到了嘴邊又全都消失不見,最后只能輕輕地搖了搖頭,“算了,都過去了。”頓了頓,她突然想起了上車之前他對自己說過的話,“你剛才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跟我說,是什么?”
“哦,我差點兒忘記了!”被她這么一提醒,邵旗臻這才想起自己今天叫她出來的目的,“是關于你的身世。”
“我的身世?”古恬恬差不多已經忘記這件事了,現在聽他說起,不由得吃了一驚,“你查到了?”
邵旗臻點點頭,“其實也不算是我查到的,這都是郝靜的功勞。”說完,他就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她說了一遍。
自己一直追求的真相,如今一下子全都擺在了她面前,古恬恬覺得自己像是做夢一樣,愣了好一會兒,才難以置信地問道:“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
“應該錯不了,郝家老爺子跟阿轍都已經承認了。”
“所以,我是上官絮的妹妹?”古恬恬還是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她是誰家的女兒不好,為什么偏偏是上官家的呢?那個害她被當成替身的人,居然是她同父異母的親姐姐?
邵旗臻點點頭,“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
“不可能的,你會不會是弄錯了?”想了很久,古恬恬還是覺得這不應該是真相,她抓住邵旗臻的手急切地問道,“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對不起!”這是今天邵旗臻第二次跟她道歉了。
古恬恬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地平復著自己的心情,可是無論她怎么說服自己,她的心都不愿意接受自己是上官絮的妹妹這個事實,肯定是哪里弄錯了!肯定是的!
看她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邵旗臻突然伸出手把她攬進了懷里,用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在剛才的那一瞬間,他很清楚地分辨出了自己心中的悸動,是因為眼前這個女人,不是誰的替身,而是真真實實的古恬恬這個人!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古恬恬,當然不知道他的心境發生了什么變化,她只知道自己被抱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那是她一直眷戀著的溫度,所以她慢慢地閉上眼睛,逼迫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只安靜地享受著這一刻難得的心安。
不過兩人相擁的場面并沒有持續太久,因為邵嘉豪小朋友帶著弟弟從活動室里出來了,“叔叔、恬恬阿姨,弟弟困了!”
古恬恬離開邵旗臻的懷抱,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自己的寶貝兒子正不停地用小手揉著眼睛,她連忙走上前把他抱了起來,順便把他的小手從眼睛上拿開,“想睡覺了?”
“嗯。”邵嘉睿小朋友點點頭,頭靠在她肩膀上閉起了眼睛。
“那我們回去吧,嘉豪也該睡覺了。”邵旗臻見狀,也抱起了小嘉豪,雖然他的年紀大了一些,不過小孩子要多睡覺才會長得快。
果然,在送古恬恬母子回穆家的路上,邵嘉豪小朋友就歪在后座上打起了小瞌睡,為了讓他睡得舒服,古恬恬讓他在座椅上躺平,頭枕在自己腿上,于是就變成了兩個小家伙頭對著頭睡得香甜的場面。
車子平穩地停在了穆家的別墅前面,邵旗臻把小嘉豪抱起來,換到副駕駛座上用安全帶固定住,省得等下回程的路上他注意不到,再滾到座位下面去!
做完了這一切,他才對已經下車的古恬恬說道:“你外公跟阿轍都想見見你,你回去好好地想一下,如果要見他們的話給我打電話,我幫你們安排。”
古恬恬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古恬恬見到的第一個親人,既不是郝建國也不是上官轍,而是她新鮮出爐的表姐郝靜,原來在得知邵旗臻把事情全部如實地告訴她之后,郝靜就迫不及待地給古恬恬打了電話要求見面。
還是上次約見的咖啡館,古恬恬抱著兒子剛進門,就看到郝靜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大力地朝她揮手,“恬恬,這里!”
“你又不是第一次見到我,干嘛這么激動啊?”古恬恬在她對面坐下來,哭笑不得地問道,怎么搞得好像被丟在孤兒院二十多年、現在終于找到親人的那個人不是自己,而是她一樣呢?
“當然激動啦!”郝靜很嚴肅很認真地回答道,“我今天可是以你表姐的身份來見你的,跟以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樣!”
古恬恬抽了抽嘴角,“其實你激動得只是變成了我表姐吧?”
“嘿嘿,被你發現啦?”既然被她戳穿,郝靜也就不掩飾了,大大方方地承認,“怪不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覺得你特別親切,原來是有這樣一層關系在,記得當初你離開總裁以后,我跟林培把整個天南市都翻過來了,結果卻還是晚了一步,因為這個我還把總裁狠狠地罵了一頓呢!”
這些古恬恬都是第一次聽她說,原來在自己被逼著離開的時候,還有人為自己擔心、曾經找尋過自己,她感激地看著郝靜,“謝謝你!”
“謝什么?結果還不是沒找到你?”郝靜輕輕地嘆了口氣,“不過好在你們母子都平安,現在也已經回來了,要是你能跟總裁和好,那就真的皆大歡喜了!”
古恬恬卻搖了搖頭,“我跟他的事已經過去了,以后還是別再提了吧。”
“不是,恬恬你真的想好了嗎?”看著她似乎很堅持的樣子,郝靜覺得自己應該盡一下表姐的義務,好好地勸說勸說她,“你們之間可是連孩子都有了,難道你忍心讓睿睿寶貝兒沒有爸爸啊?”
聽她說到自己的名字,坐在古恬恬懷里玩玩具的邵嘉睿小朋友抬起頭看了她一眼,認出是上次見過的阿姨,他軟軟地叫了一聲:“姨姨!”
“哎,寶貝兒真乖!”郝靜被他那軟軟糯糯的小嗓音叫得心都化了,連忙抓過自己身邊的一個大購物袋遞過來,“上次見面不知道有小家伙在,這些玩具算是補給我小外甥的見面禮吧!”
“他的玩具家里都快堆不下了,你還給他買玩具?”古恬恬無奈地說道,就這么一個寶貝疙瘩,已經被一大群人寵著了,現在還有增加的趨勢,她都擔心這孩子以后被寵壞了不好教育呢!
“哎呀,這是我做阿姨的心意,跟你們家那些不一樣的!”郝靜說著,把大大的購物袋塞在她身邊,然后輕輕捏了捏邵嘉睿的小臉兒,“寶貝兒,再叫一聲!”
“姨姨!”邵嘉睿小朋友很是配合,然后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就黏在了她剛才放下的購物袋上,里面好像有很好玩兒的東西呢!
見他探著身子要往外爬,古恬恬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地把他放到一邊,“你還沒有謝謝阿姨呢!”
“謝謝!”邵嘉睿小朋友的回答很是簡單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