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江紫薰決定去一趟蒲城理工大。
為了趕在上課前趕過去,她沒有吃早飯,坐了電梯下樓去,跑到路邊攔計程車。
蒲城理工大食堂,學(xué)生們正在就餐,呂緯與室友陳樂坐在一張桌子上。
“喂,呂緯,聽說江函晨為了女朋友差些殺人了?”坐在呂緯旁邊的陳樂一邊將油條夾到饅頭里,一邊八卦的問。
呂緯低頭喝著稀飯,就好像沒聽見一樣,并不回答。
陳樂還以為他沒有聽見,將頭湊得近一些,還身后搗了搗他,“呂緯,你和江函晨的關(guān)系一向很鐵,他的事情你肯定知道,跟我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刻意壓低了聲音,“我聽說袁姍姍被鄭卓言那個花心惡少給那個了!江函晨為了袁姍姍差點把一條命給搭上了,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瓊瑤劇看多了吧!”另一個坐的近的男生也湊了過來,拍拍陳樂的肩膀,不痛不癢的說,“這肯定就是假的啦,袁姍姍確實長的挺漂亮,但這都什么年頭了,犯得著為一個女人拼命嗎?狗血的我都快要嘔吐了!”
話雖然這么說,但是這個男生卻沒有要離開的樣子,他與陳樂一樣都在等著呂緯說話。
“呂緯,你倒是說說啊,江函晨、袁姍姍還有鄭公子,這三個人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陳樂有些性急的扯了扯呂緯的衣服,把饅頭油條放一邊去。似乎呂緯不把這件事情講清楚,他就沒有心思吃飯了。
呂緯還是沒有理會他們,一張臉拉的老長,就好像別人欠他錢一樣,不銹鋼勺子碰的白瓷碗叮當(dāng)響,旁若無人的喝自己的粥。
陳樂臉上有些繃不住了,提高了音量,“呂緯,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問你話?怎么沒反應(yīng)?什么意思啊,你?”看他仍在悶聲不吭的吃飯,火氣就更大了,一把奪過白瓷碗,“你這是十八輩子都沒吃過飯嗎?”
呂緯見飯碗被人奪,臉上終于有了表情,重重的將勺子頓在水藍(lán)色的塑料桌面上,不耐煩的說:“陳樂,你沒事找事嗎?”
陳樂火了,把桌子一拍,“呂緯,你才是沒事找事吧!我問你問題,你要是知道就回答,不知道就說不知道,板著一張臉不理人算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是同學(xué),我是看你跟江函晨關(guān)系好,我才問你的!你憑什么不理人啊!”
“我就是不想理你,怎么了?”呂緯將被拿走的飯碗又拽了回來,將吃剩下的饅頭和菜統(tǒng)統(tǒng)倒了進去,站起身來就要離開,“跟你這種人在一起吃飯真是倒胃口!”
“跟我一起吃飯倒胃口,那你跟誰吃飯不倒胃口?我可是看見了,那天……”
呂緯沒有理會他,徑直朝前走。
“你給我站住!怎么,做了虧心事,不敢說話了嗎?”陳樂沖過去攔住呂緯,“別做出一副自命清高的樣子來!呂緯,我可聽人說了!那天你跟江函晨是在一起的,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你一清二楚,但是你卻不愿意為最好的朋友作證,江函晨可能是要坐牢的!鄭公子給你什么好處了?你連好朋友都要出賣?”
“你說誰要坐牢?!”呂緯猛的站起身,攥緊了拳頭一把抓住陳樂胸前的衣服,“你再說一遍看看!”
“呂緯,你放開我,你想要做什么?我說到你痛處了嗎?啊,對了!”陳樂臉上現(xiàn)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來,“說不定你與鄭公子是一伙的!你們一起害江函晨,真是陰險的人!”
呂緯將近1米9的身材,高大魁梧,陳樂身高不到1米7瘦弱矮小,力氣也不足,兩只手拼死命的拽呂緯抓住自己衣服的手,卻好像是螞蟻撼大
象一般,對方的手紋絲不動。聽到動靜的同學(xué)都過來看熱鬧,眾目睽睽之下,陳樂一張臉漲的通紅。
“呂緯,外面有人找!是一個大美女!”來通知呂緯的是一個扎著麻花辮子的女生,她故意將聲音說的很大,“呂緯,不簡單么!什么時候有了那么漂亮的女朋友?都不跟我們說一聲!是哪個大學(xué)的啊?”
呂緯一聽到“大美女”,手上的力道禁不住松了一下,他心里隱隱的有些預(yù)感,該來的還是來了。
他警告陳樂,“今天我就暫時放過你,如果以后你再敢在我面前提江函晨要坐牢的事情,提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說完,他放開陳樂,走出了餐廳。身后有人想要跟著去看熱鬧,被他猛的一轉(zhuǎn)身,一記凌厲的眼刀甩過去,將眾人的八卦之心都嚇回去了。
理工大的教學(xué)樓,弘文樓,下方的草坪上。
江紫薰焦躁的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都已經(jīng)十分鐘了,呂緯還沒過來,也不知道那個女生有沒有找到他。
心神不安的在繞滿爬山虎的走廊上來回踱步,來來回回看著剛才那個女生走過去的方向。
大約又過了五分鐘,那個答應(yīng)幫忙找人的女生回來了,她的身后跟著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
等他們再走了近些,江紫薰確定了,這個穿著艾迪達(dá)斯羽絨服的高個子男生就是呂緯,與江函晨手機里儲存的照片上一模一樣。愛穿運動服,就連羽絨服也是運動裝的款式。
“嗨,同學(xué),呂緯我給你護送來了!”女生嘻嘻笑著對江紫薰說。
江紫薰看了眼呂緯,也笑著對女生說:“謝謝你了,同學(xué)。”
那女生走過呂緯身邊時,露出一臉要好好把握的表情,卻是沒有得到表情木木的呂緯的回應(yīng),無趣的哼了一聲。
呂緯看著江紫薰,目光里有些疑惑,他以前只聽江函晨說起過江思夢,而且還看過江思夢的照片,卻是從來都沒有見過江紫薰。
更為重要的是,眼前這個清純脫俗很看小的美女長的與江函晨還有江思夢一點兒都不像。
“請問,你是?”
江紫薰笑了,走近呂緯,“冒昧了,呂緯同學(xué),我是江函晨的姐姐江紫薰。”
“你是江函晨的姐姐?”怎么看這么年輕?呂緯有些不相信。
“嗯。”江紫薰心里頭有一絲失落,看來江函晨從來都沒有告訴過別人,還有她這個姐姐。不過這也難怪,她與江函晨雖然是姐弟,同在一個屋檐下長大,小時候感情還好,自從上了中學(xué),她被趕出家門后,他們就幾乎沒再見過面。
“是的!”江紫薰掏出江函晨的手機,打開江函晨與呂緯合影的照片,“你看,這是江函晨的手機!這是你們的照片。”
呂緯卻沒有要看的意思,眸子里充盈著疏離淡漠拒絕,“我知道了!”
“我的來意,你肯定也知道。”將手機裝進口袋里,江紫薰直入主題,“江函晨讓我來……”
呂緯打斷了她的話,“你想要知道什么?關(guān)于那天的事情,在錄口供的時候,該說的我已經(jīng)全都說了,你不用問我,可以去警察局調(diào)看一下記錄。”
江紫薰早就料到會出現(xiàn)這樣的結(jié)果了,她的眼神瞬間變得犀利,“呂緯,如果那是真的,江函晨很可能會坐牢。”
呂緯眸光閃了一下,微微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腳上那雙白色運動鞋融入了初雪的玉色中,眼睛里只看到了上頭藍(lán)色的條紋。
“那,也沒有辦法,事實就是那樣的。”呂緯的語氣冷冰冰的卻有些生硬,眼睛看
向不遠(yuǎn)處枯黃的草坪。
“可是江函晨卻不是這樣說的!他認(rèn)為這一切都是鄭卓言設(shè)計的!”江紫薰注意查看呂緯臉上的表情,心里頭已經(jīng)有數(shù)了,“他現(xiàn)在才剛剛脫離危險,還不知道自己被鄭卓言告了!還在想著去告鄭卓言!你想要你的幫助!”
呂緯兩手插在口袋里,搖了搖頭,“姐姐,對不起,我?guī)筒涣怂N覄偛乓呀?jīng)說過了,那件事情就是那樣的!你不用再問我,再問我也沒有用!不要再浪費時間了!”他抬起手腕看了下表,“馬上就要到上課時間了,我得先走了!”
說完也不管江紫薰,他轉(zhuǎn)身就走,只留下一句話,語氣極為肯定,“姐姐,你放心,江函晨是絕對不會坐牢的!”
江紫薰在他身后大聲喊:“呂緯,江函晨讓我來見你,他說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他認(rèn)為你會為他作證!你說,是不是啊?”
呂緯的身體微微停頓了一下,僅有幾秒鐘的時間,他快速的跑起來,健碩高大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江紫薰的視野里。
“你是江函晨的姐姐嗎?”陳樂從揚帆樓后頭走出來,剛才他一直都在注意聽江紫薰與呂緯的對話。
“我也是江函晨的同學(xué)!我叫陳樂!”陳樂自我介紹。
“陳樂,你好!”
“姐姐,我跟你說,江函晨的那件事情很麻煩!你找呂緯是找錯人了!他根本就不會為江函晨作證的!”
“為什么?”
“這是很明白淺顯的事情啊!呂緯的爸爸就在鄭卓言爸爸的公司上班,好像是什么部門的經(jīng)理。人家犯得著得罪公司老總來幫你嗎?”
類似的原因江紫薰曾經(jīng)想過,不過還是有僥幸心理,認(rèn)為不會那么背運。可是,事實上還就是這么倒霉。
“謝謝你告訴我這個。”
“不用謝我,我倒是巴望有人能把鄭卓言整牢里去,那個人太可惡,我看他不爽已經(jīng)很久了。還有,我心里對江函晨有愧疚。那天警察局來學(xué)校問我們,我們都被鄭卓言派人威脅了,各種各樣的威脅,只能夠昧著良心說話。我沒有勇氣當(dāng)著江函晨的面道歉,希望姐姐把我的歉意轉(zhuǎn)達(dá)給他!”
江紫薰回到醫(yī)院的時候,整個人都蔫吧蔫吧的,事情很嚴(yán)重,江函晨幾乎是沒有機會了。走進電梯,恍惚間就到達(dá)了十三樓。
忽然聽到病房區(qū)傳來一陣嘈雜的人聲,江函晨的病房外頭,遠(yuǎn)遠(yuǎn)的站著幾個人,想要看里頭在做什么,又不敢靠近。病房里傳出乒乒乓乓的聲音,夾雜著劉彩云的哭泣聲音與江思夢罵人的聲音。
不好了!那群人又來了!
江紫薰心急火燎的就往病房跑,路上被一個好心的大媽攔住,“妹子別進去了,里頭鬧的正兇!你一個姑娘家去了也不頂事!”
不頂事那也得去啊!那里頭是她的家人啊!江紫薰謝過那位大媽,義無反顧的走進了病房。心情焦急什么也顧不上的她沒有看見,在她的身后還跟著兩個人。
走進病房里,第一感覺里頭到處都是人,地上各種各樣的碎東西亂的不成樣子,床都被揭了,白色的床單灑落在椅子上。迎面飛過來一個玻璃瓶子,來不及躲避正砸中了她的頭,“啊!”她的慘叫聲與瓶子落地碎裂的聲音混合在了一起。
額頭的鮮血順著指縫往下流,流到了眼睛上,她的視線模糊什么也看不見了。似乎又有什么東西飛過來,她本能的就要躲,卻聽到身后一個男子憤怒的吼聲:“住手!”
接著她落入了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有什么硬物撞上柔軟物體的悶鈍的聲音在耳側(cè)響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