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凱拿出了他業余賽車手的最高水平,車子開的飛起來一般,好在這條路上的車輛稀少,交警也不容易見到一兩個,攝像頭是有的,但那是后話,就目前而言算是保質保量的完成了任務。將路虎停在山水別墅的門口時,不多不少用了十八分鐘。
他長長舒出一口氣,身體虛脫一般的趴伏在方向盤上,汗水匯成了小溪流,在他的皮膚表面潺湲流淌。
“擦汗!”鄭承炫丟給他一張紙巾,皺著眉頭,表情非常不悅,“我不想聞見你的汗臭味!”
“總裁!”傅凱很委屈,他流汗,他飆車不都是為了這個男人么?如今這世道,還是當老板好,做人手下的,就算再優秀勤勉也得看人臉色。
“總裁,您好!”守在別墅門口的保鏢們見到鄭承炫都非常恭謹的打招呼。
男人面無表情,大步流星,保鏢殷勤的為他拉開大門。
走進別墅里,一眼就看見那個女人正在客廳里一邊煩躁不安的徘徊,一邊去看另一邊的落地式鐘表。他冷笑,心底的那股奔涌狂嘯的情緒被死死抑制住。如果不是要讓她配合接下來的計劃,真想撲過去掐死她!
在公墓那邊怎么就心存了憐憫,在最后一刻收手了呢?這個女人對于他來說是個極大的麻煩,對待麻煩他從來都不會這么有耐心,為什么對她總也下不了狠手?
沉重快速的腳步聲引起了趙可頤的注意,她一回頭就見到如同殺神一般驟然降臨的男人。幾乎是下意識的,她后退了一步。
男人緊緊盯著她,幽沉暗熾的眸子里如燃了夏日的烈焰。他每進一步,她退兩步。然而,這別墅的客廳雖然寬敞的不像樣,但終歸不是無邊無際。很快,她就退無可退,后背靠上了堅硬冰涼的墻面。
男人緊逼過來,兩手撐在墻壁上,將她圍困住。她多少知道這個男人忽然發神經,去而復返,與她與紫薰的約見有一定的關系。
太好了!紫薰已經發現了!就算不會馬上就過來救她,但她的失蹤與鄭承炫有關的消息終于還是有人知道了。或許那個人就會知曉,他不是 一般人,總會想出來辦法的。
“說!你這次回國,還有多少人知道!”男人的聲音失去了往日的冷靜,狂躁不安,甚至有些瘋狂。
“你要知道這個做什么?這是我的隱私!”心臟劇烈的跳動著,估計她的猜測沒有錯。肯定是紫薰打電話給她,被這個男人接聽了。紫薰知道她的電話在這個男人面前,這就夠了!
“隱私么?好吧,我今天就要窺探一下你的隱私!”男人從兜里掏出來一個手機硬塞到她的手中,霸道強勢的命令,“現在你就給江紫薰打電話解釋一下你沒去赴約的原因!”
趙可頤瞥了眼陌生的電話,大聲說:“這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所以你打過去,江紫薰就會懷疑對嗎?可可,你這是在提醒我嗎?只是,我的智商什么時候低幼到了三歲孩子的水平?!叫你打,你就打,別想拖延時間!”
他說的
沒錯,她就是在拖延時間,估計紫薰打電話給他之后,以這個男人奸詐狡猾,老謀深算的性格,肯定已經想出了應對的辦法。看他這么急切,估計那辦法也不是沒有期限的,與她相反,他急切的需要她配合解決。
不接他硬塞過來的電話,雖然明白堅持不了多長,但能夠拖得一分是一分。
女人的不配合,徹底激怒了男人,一把揪住她的頭發大力往樓上拖拽。
如同鐵椎深扎一樣的劇烈疼痛從頭皮上傳來,趙可頤本能的伸手抱住頭,只覺得整個頭皮都要被他撕下來了一般。掙扎中伸手不知道抓到了他的什么地方,引來男人一聲如同野獸般的咆哮。作用在她身上的力道比之剛才更重了一分,她的膝蓋重重的磕碰在臺階上,跟不上他瘋狂的步伐,還沒來得及站穩腳就離開臺階,腳踝被扭到。
男人無視她的掙扎與哭喊,像是拖拽一個大號的布娃娃一樣將她往上拖,涼鞋里的鐵扣嵌入皮肉里,另一只鞋掉落,腳上細嫩的皮膚在粗糙的雕花地面上摩挲而過,完好的腳很快變的血肉模糊,鮮紅的液體滲入瓷磚的縫隙里。鉆心的痛刺激著她渾身上下每一根神經,但這都比不上心里的痛。
他竟然真的狠心到了如此地步!
鄭承炫冰海一樣幽深冷鷙的眸子里如同傾倒了朱砂般暗紅一片,緊抿成一條線的薄唇,泛著暗調麗色的面容,凌亂的發,劇烈起伏的胸口,都在表明他已經怒到了極點。
拖著手中的女人,很快來到了二樓的陽臺上。毫不遲疑的拉開陽臺的門,迎面一股炙熱的風從敞開的窗戶透進來,這無異于火上澆油,讓他更加的煩躁。眼神一瞬不瞬的緊凝著陽臺上的欄桿,真想什么都不顧了,將這個女人從這里推下去,一了百了。
他從來都是冷靜的人,即使是在接下鄭氏集團,急迫的要去收拾一大堆爛攤子,與秦氏集團與歐陽集團斗智斗勇,只要錯一小步就會陷入萬劫不復境地,那種時刻,他都能夠巋然不動,保持著理智。
但卻在遇上這個該死的女人時,他失了分寸。
他的力道在開門的時候稍稍松開,可能是由于不順手的原因,他放開她的頭發,改為往后扭住她的手臂,逼迫著女人來到欄桿旁。
陽臺門被拉開的巨大聲響,使得趙可頤有些清醒了,她立刻覺察到自己現在的處境。
萬般辛酸,痛苦,滯悶齊齊襲上心頭。這個男人原來真的是想要讓她死!淚水止不住的流出,早就決定了今生再不為他流一滴淚水的她,在得知男人的真實意圖時還是忍不住哭泣。
腹部傳來一陣鈍痛,是撞上了鐵欄桿。很快上半身懸空,她的黑發垂下,眼前是別墅花園里火樣碧綠的草坪邊上幾株開的如火如荼的芭蕉。
透過蒙住視線的那一層薄薄的水汽,恍惚間她好似看到了多年前那個陪她坐在柳絲輕垂,月色撩人的湖畔的阿炫。
“可可,以后我們結婚了,你以后想要住在什么樣的地方?”
“誰說要嫁給你了?”
“你必須要嫁給我!”男人的表情嚴肅認真,一雙眸子如同映入湖水中粼光躍動的星子,“再給你一次機會,說!”
她輕笑,揉著他的俊臉,“房子不用太大,但一定要有花園,在園子里種上幾株芭蕉。”
“為什么要種芭蕉?”
“夜深人靜的時候,你若不在,我可以聽雨打芭蕉的聲音,心就會安靜下來。”
“那就不用種芭蕉了!我不喜歡那個!以后我會每晚都陪著你,你一定不會孤單!”
“你這個男人真是不害臊!”
銀白月線密密交織的星空下,細柳柔嫩如絲,水波清靈的湖畔,一雙青年男女的歡聲笑語,如同那晚漣漪搖曳的輕響般牽動心緒,似乎還在耳畔縈繞。
在看到芭蕉的瞬間,男人的身體一頓,隨即發出一聲厭惡的冷哼聲,摸出手機打給管家,冷聲命令,“趕緊派幾個人過來,園子里的那幾株芭蕉太過礙眼,全部拔掉!盡快去買一些玫瑰的花種,以后都種玫瑰!”
趙可頤眼眸低垂,幼瘦的手緊攥住欄桿,五指泛出無力的蒼白,幾近透明的肌膚下,淺藍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他說要種玫瑰啊!
玫瑰,象征愛情的花朵,活在每一個懷春少女的綺夢中。但可惜的是,她玫瑰過敏。第一次鄭承炫送的就是玫瑰,她舍不得扔掉,臉上起了很多小紅點。他知道后心疼的不得了,將一瓶子已經枯萎還珍藏的花朵扔進垃圾箱。帶她去醫院買了藥,每天幫她上藥,按時叮囑她吃藥。
他們之間的戀愛,就像是被他扔進垃圾箱的那束玫瑰,美麗卻又危險,渴望卻又不能觸及,燃過那段最艷麗妖嬈的歲月,最終的結局只能是毀滅,分崩離析。
“可可,你知道么?夜深人靜的時候,我一個人聽那該死的聲音,已經多少年了!現在,徹底的厭倦了!”男人俯低了身體,在她耳邊咬牙切齒的吼出這句話,“當初你那樣欺騙我的時候,可曾想過我的感受?可曾想過我也會難過?”
他的手伸到她的后背上,將她整個人往下按壓,“好好再看一眼,看清你的謊言,看清我自己的過錯!”
“鄭承炫!”她哭著喊出他的名字,“你,你這個變態!”
“你說得對,我確實就是一個變態!所以我要囚禁你,禁錮你的自由!我要讓你一個人在這里,年年歲歲,歲歲年年只聽這一種聲音,讓你好好的享受一個人的滋味!”
男人伸手將她超出陽臺大半截的身體拉了回來,一手攬住她顫抖不已的身體,一手掏出手機再次撥出管家的號碼:“芭蕉留下,玫瑰照種!”
趙可頤陡然從死亡一線被拉了回來,驚魂未定,急喘不已,昏頭昏腦的靠在男人胸前,甚至還扯住了他的白襯衫。
“可可,”男人看了眼被女人扯出褲帶的襯衫,濃墨般的眸底秀出一抹魅色,大手撫摸上她的鎖骨,往下停留在她胸前的豐盈上,聲音低沉而又沙啞,“好了,我們該繼續下面的事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