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的別墅內。
蕭志成點燃了手中的煙斗,頗為享受地半瞇著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中的煙斗,吐出一圈圈的煙霧。
蕭若依把康焱琛送出別墅后,走向客廳,對蕭志成點了點頭:“爸,我上樓了……”
“若依啊!”蕭志成坐直了身子,對她招了招手:“來,坐過來!”
蕭若依有點怕蕭志成,眼光有些閃躲,但是身子還是順從地走到了蕭志成的身邊,坐了下來窠。
“若依啊,若依啊,我一個男人把你從小養大,其中的含辛茹苦,想想就知道了!我把你養那么大,教會你那么多事情!你不應該忘記你母親的仇恨!”蕭志成的眉峰冷硬,聲音里陡然出現了一絲低沉:“這個男人……怎么配得上你?這小子,不過有一個水性楊花的母親?他的親生父親的公司早就倒閉了!他背后根本沒有任何勢力。這樣的男人……對你復仇沒有任何益處!”
蕭若依低下頭,眼眶卻變得濕潤起來燔。
“爸……”
猛然間,蕭志成的眼光凜冽起來,狠狠地掃向蕭若依說道:“你母親的仇,忘記了嗎?南宮家對我們家做的一切,你統統都不記得了嗎?”
“沒有!”蕭若依咬著嘴唇,心虛地回答道。
“若依,爸處心積慮地把你從小送到南宮祁烈的身邊,其實是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讓南宮祁烈萬劫不復的機會!”蕭志成又抽了一口煙斗,才繼續說道:“但是,你對南宮祁烈卻動了真心!我讓你做的事情,你一件都沒做到!你這樣,你對得起你死去的母親嗎?”
“爸,我……”蕭若依望向蕭志成,倔強地說道:“我喜歡南宮祁烈……”
可是,蕭若依話音剛落,蕭志成就反手給了蕭若依一個巴掌。
蕭志成正在壯年,又是男人,這一掌下去,可是吃力道的。蕭若依被打得當場從沙發上滾落下來,摔在地上,左臉頰上紅腫一片,有鮮紅色的血液從她的嘴角緩緩流淌出來。
蕭若依的耳朵轟鳴,臉頰上的疼,伴隨著一股辣意,一下子蔓延在臉上。
“爸!”
“蕭若依,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你必須回到南宮祁烈的身邊!”蕭志成冷冷地居高臨下地望著蕭若依,眼眸充斥著冰冷:“我要你幫我完成很多事情!我不允許你再喜歡他!你絕對不能和仇人的兒子在一起!絕對不能!你要是敢背叛我,我就把你以前是故意接近南宮祁烈的證據,交到南宮祁烈的手上!你不是最在意他的嗎?我讓你徹底失去所有的念想!這樣,就足夠摧毀你了!”
“爸爸,不要……”蕭若依急忙起身,不顧臉上疼痛地抱住蕭志成的腿:“我求求你,不要……我聽你的,我什么都聽你的!你不要把那些事情告訴南宮祁烈!”
蕭若依并不是如外表看得那么美好,優雅如仙,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腸有多蛇蝎。少年時的故意舍命相救,不過是她們父女倆人的一場完美協作,那根本就是帶有目的性的。
南宮祁烈雖然為了薛桐桐,不再深愛自己。
但是,她還有一絲賭注,十二年帶著真心的回憶……
只要讓南宮祁烈對薛桐桐絕了心思,南宮祁烈會回頭的!
蕭志成看到蕭若依慌張的樣子,眸中輕蔑閃爍:“我蕭志成怎么會生了你這樣的一個女兒!你自己好自為之……我要你盡快回到南宮祁烈的身邊。我的復仇行動,馬上要開始了。你回到他的身邊之后,我會變得如虎添翼的!”
等蕭志成走后,蕭若依撫了撫臉上紅腫的地方,眼淚簌簌地落下。
她……真的是爸的女兒嗎?
三年前,當她診斷了絕癥之后,他對她不聞不問。
現在,當她的身體康復,她想著要重新開始她的人生時,父親又再次讓她留在南宮祁烈的身邊。
蕭若依從地上站了起來,自己走到自己的房間,拿出化瘀膏,自己給自己上藥。但是,手指輕輕一觸碰,就感覺到那種撕心裂肺的疼……
自從Susan的命案發生后的五天。
薛桐桐還是試圖和Sam聯系。在這之后Sam并沒有出現在衡山路上,更沒有去朱雀集團上班,整個人就像是從世界上蒸發了一般,根本找尋不到蹤跡。
薛桐桐把那天她與Sam的大致通話,都告訴了重案組的督察。
重案組把Sam列為重要嫌疑人,發動了大規模的警力,在S市內尋找Sam的下落,可是這一周都沒有出什么特別重大的消息。
但是,直到第六天,有目擊證人說,在衡山路上看到了Sam和Susan發生了爭執。
薛桐桐被叫到了重案組的北樓,卻遇上康玨他們的那一組督察。
再見面,康玨的身形顯得有點清瘦,他穿著英倫大衣,桃花眼內泛著華美的光澤。不知道是不是薛桐桐的錯覺,她總覺得幾天不見,康玨身上的氣質似乎發生了些變化。他本來是個邪魅的
主兒,但是現在他身上那種妖嬈無雙的氣質卻被一股清冷冷漠替代。
就算薛桐桐此刻看向康玨,但是康玨卻像是視而不見,并沒有主動去看薛桐桐。
薛桐桐也不知道自己和康玨到底發生了什么,只能怔怔地看著他。
氣氛變得有點僵持,讓人覺得有一種憋悶到窒息的尷尬。
就在最安靜的時候,重案組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兩個督察走了進來,把手中的文件甩在桌子之上。
“好,人來齊了,我們開會吧!”
會議上,放了目擊證人的證詞,證實在當晚七點多的時候,在衡山路上一家酒吧內,Susan和Sam似乎為了什么事情在發生爭執。
然后,警察這邊也把酒吧里監控錄像掉了出來,畫面也如目擊證人說的那樣,從畫面上看,Susan和Sam雖然并沒有爆發什么大爭執,但是兩人的臉色十分不好。最后率先離開的是Susan。可是,過了沒多久,Sam也離開了這家酒吧。
薛桐桐的手指緊攥了起來。
難道,這真的是一場賊喊抓賊的鬧劇嗎?
Sam就是那個兇手,他用那樣的手法,讓自己去關注衡山路的案件?其實,他就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犯了罪。
薛桐桐開完整個會之后,心有點涼。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下班的,如何回家的……
南宮祁烈一回家,就見到自己的小女人愁色不展。
“她怎么了?”南宮祁烈指了指薛桐桐,問自家兒子。
“不知道!爹地!”薛火火自己吸吮著棒棒糖,酷酷地說道:“從回來之后,就一直這樣了……”
“嗯。”
南宮祁烈走到薛桐桐的身邊,一起坐在沙發上。
薛桐桐感覺到沙發一塌,一回頭看到的就是南宮祁烈,也不由得一嚇。
“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是不是在想我?”南宮祁烈勾住薛桐桐的下顎,邪魅地問道。
“才不是咧!”薛桐桐嘟了嘟嘴:“南宮祁烈,我怎么發現,你越來越會花言巧語了?說這種情話越來越動人了?”真的!以前他說的話不是損她,就是在損她,現在真的像是沾了蜜糖似的。
“知道,情之深,愛之切嗎?”南宮祁烈抱住薛桐桐軟軟香香的身體,笑道:“我可不認為我自己說的是什么花言巧語?我覺得我說的都是我的心里話。因為愛你,所以說的自然都是動聽的情話。怎么,你不喜歡聽?”
被南宮祁烈這么抱在懷里,他身上的男性氣息又會毫無預兆地包圍住自己,她的小臉有點充血。
“喜歡……”世上哪個女人不喜歡聽自己最愛的男人對自己說的情話。
“那你還要愁眉苦臉嗎?”南宮祁烈刮了刮薛桐桐的小鼻子。
薛桐桐認真地說道:“南宮祁烈,現在很多證據,都指向Sam是殺人兇手,但是我的直覺卻告訴我不是……”
“直覺?”南宮祁烈挑了挑眉。
“嗯!”薛桐桐點了點頭:“Sam上次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是真的覺得他是想要給我提供什么線索。那種語氣里的謹慎和興奮,我覺得是很難模仿的!”
“薛桐桐!”
“嗯?”薛桐桐轉過頭,望向南宮祁烈。
“這個案子,從第一起案子,到現在已經有了三個月了……抓住兇手很重要,但是對于我來說,你更加重要!我雖然不能時刻陪在你身邊,但是如果發生任何你覺得不對勁的地方,你一定要第一個告訴我!”
南宮祁烈真正愛上薛桐桐,是不放心警方的。他只覺得,如果不是自己去保護薛桐桐,他就會覺得自己會失去她。
“我有警方保護啊!”
“不夠!”南宮祁烈的眼神定定地望著薛桐桐:“這樣遠遠不夠!警方會權衡利弊,但是,對我來說,所有的權衡利弊,就只有你!你的安全,才是我要所有考慮的事情!”
南宮祁烈說完之后,就以吻封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