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云鶴放下了手中的書,看著坐在圓桌旁發(fā)呆的秦落衣,忽而笑出了聲音,秦落衣轉(zhuǎn)頭看到容云鶴的笑,納悶了:“王爺,您在看什么書?笑什么呢?”
容云鶴站起了身子,走到了秦落衣的身旁,雙手輕輕的放在了秦落衣的肩頭上,他的臉上仍然是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落衣,是不是該就寢了?我明兒還要上朝呢。”
秦落衣的臉唰的一下紅到了脖子根處,她忽而覺得很緊張。感覺到了容云鶴雙掌傳來的溫度,她有些尷尬的說道:“王爺……我還不累,我也想看會書去,要不你先睡吧。”
容云鶴可不會那么輕易放過秦落衣,將她一把抱起,緩緩的走向了床榻,一臉得逞的笑容:“我還想讓我的夫人給我添幾個子嗣呢……”
話音剛落,身后的燭火便已經(jīng)熄滅了。
半夜時分,容云鶴聽到了門口輕輕的咳嗽聲,他睡覺一向都很警醒,立刻坐了起來,看著身旁被自己折騰了好幾次的女子,已經(jīng)深深的入睡了,便披上了一件外衣走了出去。
門口站著的是幻影。
“出什么事情了?”容云鶴低聲問道。
“太子府上忽而增加了一千個侍衛(wèi),而且京城內(nèi)最近忽然來了很多人,王爺……微臣恐怕……”
容云鶴雙手揣在一起,看著外面的天色,這天氣可真是冷了,站了這么一會,已經(jīng)渾身冰冷了。
容云鶴點點頭說道:“好的,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天冷了,穿厚點。”
“啊?”幻影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好像并沒有理解過來容云鶴的意思。
容云鶴拍拍幻影的肩膀說道:“我是說,天色不早了,快點回去休息吧,天氣也冷了,穿厚點。”
幻影這才恍然大悟,漸漸的隱身離去了。
容云鶴搓著雙手想到,是該生爐子了,要不落衣晚上睡覺沒有蓋好被子,會著涼的。想到這里,便轉(zhuǎn)身進了屋子。
皇上聽到了幻影的報告,挑起眉毛,有些不相信的問道:“云鶴果真這么說的?”
幻影立刻拱手說道:“屬下一點都不曾隱瞞。”
皇上卻笑出了聲音:“哈哈,這個云鶴,怎么忽然好像讓朕看不懂了呢?”
秦落衣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了流珠一張大大的笑臉貼在自己的面前。
秦落衣揉著眼睛問道:“這是什么時辰了?”
流珠一臉笑盈盈的說道:“恭喜夫人,賀喜夫人。”
秦落衣用胳膊撐起了身子,一臉迷糊的問道:“賀喜我什么?”
流珠轉(zhuǎn)身去拿了一個詔書過來,說道:“皇上要夫人進宮。”
秦落衣不禁皺起了眉頭,聽到皇宮兩個字,自己總是會心驚肉跳,這可不太好。
“到底是怎么了?”秦落衣拿起了詔書,不禁搖搖頭,原來是自己陪著秦落衣東征西戰(zhàn),皇上要封給自己一個一品誥命夫人。
流珠又拿過來了鮮紅的襦裙和比甲,放在了床邊,說道:“這是夫人的衣
服,快快換了,奴婢也要去收拾一下,陪夫人進宮。奴婢可從來不曾進宮過……好激動。”
秦落衣雙腳落在了地上,忽而腳上一軟,心中怒罵道,這該死的容云鶴。流珠不知道秦落衣為何腿上一軟,急忙扶住了她:“夫人,你這是怎么了?”
秦落衣心虛的笑了一笑說道:“沒什么,我們收拾收拾走吧。”
收拾完畢,秦落衣將面紗又戴上了,流珠皺眉問道:“夫人,為何總是要遮面呢?其實你已經(jīng)很好看了。如今已經(jīng)要成為一品誥命夫人,是不是可以用真面目了呢?”
內(nèi)心中不知道哪里在抗拒著這個意思,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何一定要這樣見人,可是久而久之,好像習(xí)慣了這副人皮面具。
秦落衣走向了門口說道:“習(xí)慣了,想要摘掉需要時間的。”
剛走到門口,卻看見容云鶴在門口站著,朝自己微笑著,她抬起了手,遮了一下陽光,問道:“王爺,怎么在這里等著呢?”
“奉旨來接夫人,可不要讓大家等的太久了。”容云鶴貼心的扶著秦落衣上了馬車。
到了皇宮,秦落衣仿佛對這里很熟悉的樣子,她甚至知道怎么走可以去勤政殿,可是為何自己會那么熟悉?秦落衣心中起了疑問。
到了金鑾殿。皇上和一身華服的皇后已經(jīng)高高在上的等著她。
秦落衣畢恭畢敬的按照規(guī)矩行了大禮。
皇后的聲音在朝堂上響了起來:“想不到秦夫人出身貧寒,卻如此了解宮中大禮,看來云鶴真是費了不少心思來培養(yǎng)秦夫人了。”
容云鶴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站在一旁。
所有的封賞進行完畢后,皇上封了秦落衣一個安國夫人的封號。
禮畢后,皇后卻要拉著秦落衣去游后花園,秦落衣許是被頭上的飾物壓得脖子很痛,一臉笑容的拒絕了:“多謝皇后娘娘的垂愛,只是臣婦最近身子不是很利落,如今是想回去歇息了,等改日,臣婦身子好一些了,便來陪皇后娘娘,如何?”
皇后一直都以溫婉著稱,便也不強求,一笑說道:“也罷,你且去好好休息吧。”
流珠一直緊緊的跟在秦落衣的身后,頭也不敢抬,秦落衣在出宮的路上停住了腳步,她看著右邊深深的長廊,仿佛自己腦海里有個印象,長廊的盡頭,好像是自己最熟悉的地方。
流珠不曉得秦落衣停住了腳步,忽而撞在了秦落衣的背后,捂著鼻子,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夫人……怎么說停下就停下了呢?撞得奴婢鼻子好痛。“
秦落衣扭頭看著流珠噙著眼淚的眼睛,笑了:“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好像對這里有點印象,所以頓住了。”
“有印象很正常啊,夫人,您不是還來過宮中么,不記得了嗎?”流珠問道。
秦落衣?lián)u搖頭,有些記憶總是在心底晃來晃去,可是怎么都想不起來。
容云鶴被皇上叫去商量國事了,秦落衣便上了馬車,想了一想,她叫流珠讓馬夫?qū)④囑s到了云王府
。
馬車停在了云王府前,流珠扶著秦落衣下了馬,遲疑的問道:“夫人,真的要來這里?我好怕瀾夫人。”
秦落衣微微一笑說道:“想必王爺過不了一會也會過來,我去哪兒了,王爺比我還清楚。沒事的,我們一起去見見舊人。”
門吱呀的被推開了,門口站了四個威武的士兵,擋住了秦落衣:“站住,王府吩咐,不許任何人進來。”
秦落衣眉頭一揚,笑了,看來容云鶴果然是軟禁了花微瀾,花微瀾啊花微瀾,你這一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進到這個云王府,如今進來了,是不是真的遂了心愿?王爺也真是可以,知道你殺了這么多,便也不殺你,你喜歡這里,要你到老也在這里。
可是我不是王爺,我對你沒有那么多的心思,我不想你活到老死,我要你生生的痛苦。你不是最嫉妒我在王爺身邊嗎?我倒是要刺激刺激你。
想到這里,秦落衣的唇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冰冷殘忍,讓一旁扶著她的流珠不禁身上一寒。
“我是秦夫人,如今,是皇上封賞的一品誥命夫人安國夫人,你們?nèi)シA告一下瀾夫人,記得一個字不拉的說出來,是誰要來拜訪她。”
四個侍衛(wèi)相互看了一眼,他們自然是知道秦夫人是誰的,容云鶴只是說了,不許外人進出云王府,并沒有說自己府上的人不能進出。便讓開了位置,讓秦落衣進了府上,繼而有個侍衛(wèi)便進了內(nèi)院。
沒過多久,侍衛(wèi)出來說道:“稟告夫人,瀾夫人已經(jīng)在正廳等著你了。”
秦落衣轉(zhuǎn)身看著身邊的流珠說道:“我這樣可以嗎?還好嗎?”流珠連忙點點頭。
秦落衣微微一笑,將面上的輕紗扯了下來,看到四個侍衛(wèi)臉上顏色都變了一變,知道自己定是嚇著了他們。
秦落衣倒也無所謂,便徑直走向了大廳。
“安國夫人?妹妹,你可真是好命啊!”秦落衣剛踏進大廳,便聽到了花微瀾的聲音,依然是那么悅耳動聽,只是帶著一點點沙啞。
眼前的骨瘦如柴的女人還是那個花微瀾嗎?秦落衣有點驚訝于花微瀾的變化。
“妹妹拜見姐姐。”秦落衣款款的做了一個萬福,站起了身子。
花微瀾卻一動不動的,看著秦落衣半張丑陋的臉笑了:“你說你這么丑,怎么會那么幸運呢?王爺垂愛你,如今,連命運都對你格外開恩,嗯,你是安國夫人了。”
秦落衣自己坐在了官帽椅上,輕輕的說道:“也大概是因為我知道進退吧,姐姐,你知道你失敗在哪里呢?”
花微瀾眼神中閃過了一抹不屑,說道:“你知道?”
秦落衣點點頭說道:“姐姐,你敗在了識人不清,也敗在了太自以為是,草菅人命。以往,我并不想與姐姐為敵,只是姐姐殺了幾個不該殺的人。”
“我殺了便是殺了,你現(xiàn)在與我說這些?呵呵,笑話我便是笑話我,不過這云王府,讓我過完這一生,倒也是舒適。”花微瀾漸漸的握緊了拳頭。
(本章完)